<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油菜花谢了,长出饱满的果实,随即就是要到插秧的时节了。人回到故乡,炎热的初夏,独坐于西江河畔,品一杯家乡的香茗,听那浓郁的乡音,不由得思绪万千,这个梦中无数次想去的地方,那么亲切而又陌生。 我的老家崇州市怀远镇玉圭村——闫家大林,是玉圭村下面的一个村民小组,他与“张家大林”“王家大林”形成“品”字形布局。在一大片良田沃土之中“闫家大林”被一片竹林所环绕,“闫家大林”居住着近百户人家全部姓闫,村子不大,因为是同祖同宗,大家都团结一心;在这里大家都尊崇祖辈留下的字辈取名,“忠、成、开、道、元……”总共一百个字辈,像我女儿就是按照“开”字取的名字。幺房出长辈这是民间的一个说法,但在老家,我的“曾孙”都安家了。漫步在“闫家大林”,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仿佛置身于一个既亲切又遥远的世界。</p><p class="ql-block"> 岁月的流逝,不仅改变了故乡的容颜,也改变了故乡的人和事。曾经的故乡,只能在我的记忆中寻找,过去在“闫家大林”的村头有一座碑,父亲给我讲这是我们闫家的花碑坟墓,是我们闫家祖先随左宗棠收复新疆有功,去世后专门厚葬于此,是我们闫家的骄傲。</p><p class="ql-block"> 走在通往老屋的田埂上,想着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父亲回老家,还是我在成都读书时,那年春季开学前,父亲带着我回了一趟老家,这个让我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熟悉的是老家的龙门阵父亲给我讲过一遍又一遍,仿佛我以前来过这里,陌生的是浓郁的乡音里,带着我淡淡的愧疚。父亲儿时的玩伴来了,他们回忆着往昔,看着他们,我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时年97岁已是恍惚的奶奶静静地半躺在堂屋的藤椅上,仿佛知道了我们的到来,父亲走进她身边俯身轻轻地叫了她一声,奶奶努力地抬起颤抖的手抚摸着父亲,她想说点什么却又激动得无法用语言表达,她紧紧的抓着父亲的手迟迟不愿放下,那一刻我感觉我的父亲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在一旁的我叫了一声:奶奶。她转过头看着我,抖动着嘴唇表达着喜悦,眼里流出了幸福的泪花。</p><p class="ql-block"> 今天当我真正站在故乡的土地上,一种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乡音依旧,亲人们围拢过来,用带着乡音的“勒外、勒外”话语问候着我,那亲切的语调,让我瞬间红了眼眶。乡情依然,亲人们的热情,那递过来让我抽一口的叶子烟,吃一口豆腐链子,尝一个叶儿粑……,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乡貌改变,让我感慨,曾经低矮的土坯房,如今变成了崭新的楼房;泥泞的小路,也被宽阔的水泥路所取代,村里还建起了广场、公园,添置了各种健身器材,一个漂亮的小区“玉圭小区”取代了过去“闫家大林”。故乡变得更加现代化,更加整洁、漂亮。然而,那些承载着回忆的老房子、老竹林,却已不见踪影,让我心中充满了失落。</p><p class="ql-block"> 当我再一次,独坐于西江河畔,品一杯家乡的香茗,听那浓郁的乡音,不由得思绪万千,我这个“崇州藏族”回家了,走在崇州的大地上,从来没有陌生感,像在康定一样,这可能就是“亲不亲故乡人”的缘故吧,今非昔比的村庄已改变了往日的模样,但任然想起父辈们那浓浓的叶子烟味,想起了兄长辛勤耕耘的稻田,想起闫家大林的小屋,想起奶奶见到我时激动的泪花……。崇州是父亲回不去的故乡,是我永远不能忘怀的家乡,她的美,是任何一处风景名胜都比不上的地方,因为那是我和父亲心之所系,无论多远,无论多久,终会归来,茗一口香茶,家乡的水,永远……。 2025年5月2日 于柳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