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缘

夏老师

<p class="ql-block">  高尔基曾经说过:“对于书籍,我就像饥饿的人见到面包一样,猛扑上去!”</p> <p class="ql-block">  我喜欢闻书籍散发着淡雅极致的墨香,尤其那种掩卷抒怀的惬意在心头挥之不去。这种感觉只有夜晚,夜深人静时分,如同爱你的人在身旁依偎。因为纸质媒介的伴读有着较强的包容性,即爱看不买可以,买了不看也行。远比通宵达旦地守着电视看连续剧从容淡定。现如今,虽然网络带来了巨大的便利,但是在书摊购买或到图书馆借阅,甚至于到其它城市的旧书摊寻寻觅觅仍然为许多人所喜爱。近日,我在单位图书室借阅科技资料过程中,偶尔看到了资料员春叶书桌上放着一本《孙梨文论集》,顿时便有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因为我喜欢文学缘于这本书所启蒙,是它让我重拾了那段流逝的青涩岁月。</p> <p class="ql-block">  我依稀想起一家老书店,记忆的长河里,已经四十余年了。那是油田会战初期的一间芦席棚,这让我不由得想起:唐朝诗人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所描述的情形,大概这就是他“蜗居”在此等环境下,才有此番如椎神笔吧!现如今,已经了无痕迹了。据云店主曾经是一位杨姓语文老师,他因家庭出生不好而被下放到家属连劳动,因此我与先生初识源于书籍,由此影响了我一生,我记他一辈子的好。那个时期,像我一样的半大孩子几乎是翻阅小人书长大的,但我却不同。不同的原因在于上小学六年级的那一年暑假,从他的藏书堆里,我翻拣出魏巍著的《东方》(上、中、下)、刘知侠作品《铁道游击队》、周立波的《暴风骤雨》等五部厚厚的小说回家,阅读过程记忆犹新。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呢?放学以后,回到家里帮助母亲做饭,从书包里赶紧掏出黎汝清的《万山红遍》,在灶火旁细细地品读,以致于把我的眉毛烤掉。黄昏以后,天渐渐地暗了下来,父亲劳碌了一天睡下了;于是我悄悄地掀开被子,秉着蜡烛悄悄地走到伙房,如饥似渴地阅读巴金的名著《家·春·秋》。这一番通读,从此引领我走上了文学之路。合计五本小说,近400余万字的著作我用了一个暑期全部看完,其中的故事情节至今有完整的记忆。当暑期过后返回学校报名上学时,突然看不清黑板上的字和老师的模样了。老师陪护我来到校医务室检查眼睛,结果是由于看书劳累所致,导致眼睛高度近视。那时,全校戴眼镜的同学很少,14岁的我戴着一副如同玻璃瓶底厚的眼镜在学校操场附近晃来晃去,龚先武同学便给我起了个绰号:“秀才”。他家里条件比较好,藏书自然多,我经常到他家里借书。同时他父亲应该是一个颇有情趣的人,自己看了什么书,有了什么感受,总会详细地用工整的钢笔字写出,挂在客厅的墙壁上,我每次来到他家里,总是对着墙壁细细地临摹。大概在我转到潜江城南中学读书的那年,听到龚同学放学回家的途中,遭遇车祸身亡,这是我一生的痛。</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时,因为经济关系,学校的图书少,更新慢,完全满足不了我们对课外书籍的渴望,于是我们开始自己在班级里写小说,办手抄报。老师看到我写的一手仿宋字,于是将班级的黑板报委托我们喜欢文学创作的小组集体负责。由于知识的欠缺,学校的图书室自然是我们驰骋的专属地。有一天,地质处中学的邢文玲老师向我们介绍了一家书店,它的名字好像叫樛木阅览室,起初我以为是由店主的名字来命名的。现在才知道取自《诗经.樛木(周南)》,经查阅相关资料:“南有樛木,葛萦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译文:南山有颗下垂的弯弯树,葛萦的藤条爬上了树。多快乐啊!这位好青年,祝他安家得幸福!)原来店主学问高深,怪不得藏书集中于名著。渐渐的,书店便成为我和几位伙伴经常流连的好去处。当下最流行的小说,精典的散文诗歌,还有来自日本的漫画。遗憾的是,书的价格对学生而言还是比较高。于是常常会有一口气把一本书看完的念头,或蹲着或站着,等要离开的时候,常会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麻木,但是心里仍会窃喜,又免费看了一本书。</p><p class="ql-block"> 后来,大概是像我们这样把书店当成阅览室的人太多了的缘故,店主就用玻璃柜盛放好书,柜上面就随意摆放着数本最新畅销的读物,搞得我们只能看书的封面了。到后来,好像是一个华中希望读书社的介入,只要交30元钱,便能成为该店的荣誉会员。这样的经营方式,当时在油城算是新鲜事物了。我们几个喜欢文学的少年学童跃跃欲试,但是30元钱对当时的我们可不算小数目。最终,伙伴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我们六位同学各自拿出5元钱,然后石头剪刀布,由胜出的人去办会员卡,另外一人每周下午把喜欢的书目报给他,再由他负责办理借阅。现在回想起来,那几年是我人生阅读最多的时光,也正因为那几年的阅读,使我喜欢上文学,也养成了爱看报纸和学习的习惯。</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考取了湖南师范专科学校,书店也就被我渐渐遗忘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学的图书馆。在图书馆,借阅小说是一种娱乐,更多的时间是在读自己的专业书籍,或是为参加各种专业等级考试做准备,心情自然没有中学时和伙伴们分享图书时的快乐心情。但是学校把喜欢文学的同学组织起来,成立了文学社,我是秘书长,并且有了一份属于自己的报纸《潮声》。</p><p class="ql-block"> 工作以后,去书店的机会渐渐少了。后来有了自己的电脑和智能手机,翻书的感觉渐渐淡了。如今,渐入中年的我在新的工作环境看到了久违的图书室,霎时有种缘分天注定的回归感。我又想起那家带给我许多美好记忆的老书店,遗憾的是:老店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宏伟的文体广场,那里有一群老人和儿童正在健身和嬉耍,但是那棵开满栀子花的老树依然还在,只是修剪得变了模样。</p><p class="ql-block"> 几十个年头就这样过去了,每当我取出周立波著作《保卫延安》摩娑翻阅时,这段书缘就会在脑海中浮现。</p><p class="ql-block"> 感谢书籍,带给我一生一世的受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