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热心快肠的母亲

嘉亚子

美篇号：3145801

文字/编辑/图片：嘉亚子

那年，我高中毕业留城，被区小学聘为代课老师。有一天回家，远远望见家门口人来人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三步并二步赶到家里，一看，我傻眼了：父母亲的主卧室堆满了漂亮的清漆家具，怪不得吸引了那么多邻居来观看。父母亲正和两个陌生人在外厅谈笑着。陌生男人高鼻梁，挺帅气，西装革履。陌生女人瓜子脸，大眼睛，穿着当年少见的红色呢上衣。

母亲见我进来，指着我向陌生人介绍：“这是我大儿子，他在学校代课当老师。”随后，对我说：“儿子，这是福建三明来的舅舅和舅妈。”

我懵：“妈，这？这是舅舅和舅妈？没弄错吧？虽然是几岁时见过，不像呀。”

父亲和母亲都笑翻了，那两陌生人也尴尬地笑了。

母亲停住笑：“儿啊，他们是你亲舅工作单位的最好朋友，职业是司机，想调回湖南工作。你亲舅写信问我有没有办法？我找你管劳资的姨爹帮忙，厂里正好需要招收司机，没有想到这事成了。我琢磨着，你们还是叫舅舅、舅妈为好。”

说姨爹，本是蔡九哥和林十娘那种亲戚。这下可好，来了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尽管司机在当时是令人羡慕的职业，但要我叫一声舅舅和舅妈，难以启齿。我顾左右而言他：“这家具好时尚，好漂亮。”

“舅舅”嗤之以鼻：“我们在福建三明的山区，木材多的是。本来还有好多家具，运不出来，只得送人了。”

我惊讶得眼睛瞪得似灯笼，要知道，当年木材在我们这城市里有多宝贵！

母亲接过话茬：“他们刚刚调来，房子分配还要等排队，所以暂时寄住我们家过渡。我与你爸及你妹妹住后面的自建偏房，你和弟弟住厅房。”

听母亲一说，我心里一下就不高兴起来，母亲也忒热心快肠了，家里房子本来就不宽裕，公家分配的一室一厅加上自建偏房，也不过四十多点平方。父母是主人家，要腾出房子住到不到十平方的自建偏房，这还真有点“鸠占鹤巢”的感觉了。母亲到底图的是什么呀？我知道母亲的热心快肠、助人为乐的性格在亲戚坊间相当闻名：姨妈的女儿会缝纫，母亲不仅将我们家做成了她的裁缝铺，而且还为她牵线搭桥找到婆家，把户口迁入城市。外婆家的外侄，经常来串门，母亲就想方设法为他促成婚事，将他从乡镇企业调入父母所在的国营企业。还有外侄孙女，介绍不少裁缝生意，让她上门服务……至今这些亲戚都慎终追远母亲当年的这些情愫。

这时外面一阵笑闹嘈杂，闯进屋的是一女孩和一男孩。女孩生得眉清目秀，着一袭碎花长裙。男孩有点羞涩，屁癫屁癫地拉扯着女孩裙袂。

女孩甜甜的声音：“爸妈，姨妈姨父，我们回家了。”

“玲子，小峰，这位是你们的大哥，快叫。”那“舅妈”指着我对女孩和男孩说。

“大哥好！”姐弟齐声叫道。

我嗫嚅着，一下不知如何回应。说实话，这姐弟教养蛮不错，我并不讨厌他们。

之后，还真是佩服“舅舅”“舅妈”两夫妇，他们很会为人，可能更多的是感恩父母对他们的帮助。他们事事处处用实际行动感化了我们一家，两家也慢慢变为亲如一家。至此，我似乎读懂了母亲那颗敞亮无私的心。

不久，我决定放弃留城，执意下放当知青。父母犹豫不决。“舅舅”和“舅妈”却极力支持我的举动，并给父母分析时势，权衡利弊，才让父母点头同意。

我背上行装，离开了家，汇入大潮流，到广阔天地练红心。

后来得知，大约半年后，“舅舅”分配到了房子，一家人搬走了。亲缘就此也结上了，父母与他们以兄弟姐妹相称，经常来来往往。

母亲就是这样一位热心快肠、大爱无疆的人。

与人玫瑰，手留余香。尽管命运曾经给母亲带来诸多的不幸，但是，次次都有不少好人向母亲伸出帮助的手。

记得年年每遇春节、端午、中秋，或是喜庆之日，家就热闹非凡，客人不断。母亲端茶敬烟，留客吃饭，笑容总是那么灿烂，开心的样子至今都铭刻在我心里。

2025年母亲节，美篇（母亲）征文活动如火如荼，勾起了我对母亲的追思。阴阳相隔，“子欲孝而亲不待”，我唯有敲键行文，将母亲的人生精彩切片录下，愿快心热肠的母亲在天堂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