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漫忆（71）我的志书缘和完成上海市志《农村农民卷》纲目的撰写

陆卫

文/陆卫

2012年退休前夕，市农委领导找我例行谈话时，有意让我退休后参与上海市志《农村农民卷》的编纂工作。

其时我已于半年前受命主编由市委党史研究室与市农委联合编著的《口述上海 农村改革创新》一书。除了在时间和精力上“两线作战”有些困难，就编纂志书而言，我倒是可以胜任的。

因为早在上世纪90年代初，就曾与市地方志办公室一位老前辈参与“上海谭”丛书的编写，并执笔其中的一册:《五角场——“大上海”的兴衰》，也算是与史志类写作开始有了接触。

编志工作严谨、清苦，对一些耐不住寂寞的人来说，的确不很适应。而我之所以能胜任，除了爱好文字工作且能静得下心来，还因喜欢志书内容的博大精深以及它独特的意义。

有人将志书的意义比作“四面镜子”，我觉得非常形象。

一是平光镜。实事求是、真实准确，是志书的最大特点。这一点很像是对新闻写作的要求。志书不像诗歌、散文、小说、戏剧等文学样式，可通过合理想象进行艺术虚构、夸张和“戏说”。志书不能“艺术创造”，是一种实录，是在详细占有资料基础上的记述，且“述而不论”。所以，志书只是“拷贝不走样”的“记录者”，是一副还原历史原貌和现实状况的“平光镜”，一是一，二是二，来不得半点“变形”。

二是放大镜。放大镜的功能就是让人看东西清晰。尘封的史料浩如烟海，不经整理可谓一团乱麻，难以利用。志书将数倍、数十倍乃至数百倍于成书的资料进行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的筛选，把对未来发展有借鉴价值的东西进行集中、归纳、“放大”，为的就是让后人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对“一方之全史”看得更加清晰。

三是球面镜。这是指它并非只是消极地报历史的“流水账”；对选用的史料也不只是分门别类的进行简单罗列，而是有所“聚焦”的，宛如球面镜。志书遵循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原理，对一些重点事件和区域特色的记述，会作突出处理，即“升格”处理，就是将原本仅作“目”的内容提升为“节”，甚至“章”和“篇”；反之亦然。这当然与志书编纂的指导思想有关。

四是多棱镜。从横向看，它涵盖了自然、地理、经济、政治、文化、社会、人物等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从纵向说，以时间为序，辅以篇、章、节、目、子目、暗目等展开记述。作为“一方之全史”，它全面、系统、完整、准确地记载了一个地区从历史到现状、从自然地理到人文社会的全貌，全方位、多角度，林林总总，方方面面，宛如一副五彩缤纷的多棱镜。

平光镜的原样、放大镜的清晰、球面镜的凹凸聚焦，以及多棱镜的绚丽多姿，恰如志书的内容特色。



修史编志是我们中华民族特有的文化传统。早在西汉时期，就开始了地方志编纂。从此，地方志作为一种记载区域性地情信息的资料性文献和“官书”，便代代编纂绵延不绝，成为历代高官借鉴历史、把握规律、开创未来的“镜子”，其“存史、资政、教化”功能日显。

有道是“盛世修志”。新中国成立后，尤其是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党和国家十分重视地方志工作。第一轮新方志的编纂已取得丰硕成果。以“十二五”规划为起点，开始了更为壮观的第二轮方志编纂工程。

与志书密切相关的是史书，虽然两者的侧重以及写作方式不尽相同，但内容讲的都是“过去时”。因此，作为政府机构，一些区县通常把“地方志办公室”和“党史研究室”进行合署办公，挂牌为某某区县“史志办公室”。





因退休后已受命主编《口述上海 农村改革创新》一书（共3册），因此，有关部门虽安排我参加了市地方志办公室组织的专业培训，但还是未能接手这一工作，只完成了上海市志《农村农民卷》纲目的撰写。

有意思的是到2017年7月，《口述上海 农村改革创新》第三册（最后一册）交付印刷时，有关方面再次让我主编另一本“农字头”志书《农业综述卷》。后因眼疾、照看第三代等原因，还是未能接手。

虽然未能完成《农村农民卷》编纂，但还是做了一些前期工作。回想起来，仍历历在目。

那是2013年4月，基于当时农委让我同时主编《口述上海 农村改革创新》和《农村农民卷》的考虑，还是让我参加了市里的修志培训。次月我就制订了该卷编纂的《实施方案》，包括指导思想、组织架构、编纂工作的时间节点等。

于是，在没有前志可借鉴以及《口述上海 农村改革创新》一书的编写工作已全面铺开的情况下，开始拟写《农村农民卷》的篇目框架。

我在参阅了一些区县地方志、上海郊区年鉴以及农口几部专业卷目录框架的基础上，于2013年10月份形成了1万多字的第一稿。

接着又去市民政局，听取由他们主编、与我们可称为“姐妹篇”的《社区居民卷》的篇目框架设置情况，但当时他们还没有启动。因无参考版本，对我们的编纂工作带来了不小的困难。农委社会发展协调处非常重视志书编纂，对篇目框架初稿组织过多次讨论修改。

经过六易其稿，《农村农民卷》篇目框架终于在2014年初基本定型。全卷共设9篇、28章、86节、266目以及附录。即：第一篇、区域·人口·经济；第二篇、农村建设；第三篇、农村教育；第四篇、农村文化体育；第五篇、农村医疗卫生；第六篇、农村社保与民政；第七篇、农民就业与收入；第八篇、农民生活；第九篇、农民习俗与信仰；附录。每篇开始都有概述，即无题导言。附录主要收录大事记、专论、相关政策文件、统计图表、郊县乡镇概况等。

《农村农民卷》目录的成型，离不开市志办的帮助指导。除了在每一稿篇目框架出来后都及时发送市志办审阅外，农委社发处的领导还专程拜访了市志办，听取他们对框架的指导意见。市志办的同志也到农委具体指导篇目设置工作。成稿后，我们再次去市志办一起修改定稿。

经过几上几下的反复修改调整，形成的目录框架有了以下特点：

一、与相关的专业志不重复。因《农村农民卷》涉及的方面较多，难免会与文化志、教育志、卫生志、民政志、建设志、环境志等重复。但目前的篇目框架，内容同上述专业志没有简单重复。虽然《农村农民卷》也记有上述内容，但具有鲜明的农村和农民特点。也就是说，上述专业志写得很详细的内容，我们就不写；而专业志没写或者一笔带过的内容，我们重点写。如农村文化篇，我们就重点写具有浓郁乡土气息的好多种民间文艺。农村体育篇，我们也把农耕体育写了进去。我们的指导思想是“他详我略；他略我详”。

二、以农民为主线，农村为背景，口子收小，主题突出，特色鲜明。第一稿内容铺得较开，把整个农村的方方面面都写进去。因为农村是个地域概念，涉及到的内容非常多，如环境人口、经济发展、产业结构、基本建设、科技教育、文化体育、医疗卫生、农民生活、农民收入、社会保障、宗教习俗、民政事业、古迹人物等，几乎无所不包。但那样一写，难免要与其他专业志撞车，而且也肯定没有他们写得专业。全是全了，但不专，没有农村特色。后来收小了口子，突出了农民这一主线。写土地资源这一节，还专门设了农村“三地”即“承包地、自留地、建设用地”这一目，很有特色。也是在帮领导摸清农村土地的“家底”。此外，在农民就业与收入、农民生活、农民宗教信仰等篇章中，包括婚恋习俗、家庭户型等内容，也都有鲜明的农村特色。

在篇目框架形成过程中，也遇到一些难点问题。

一是起讫时间的确定。因无前志，如直接从这一轮志书的编纂时间1978年写起，会显得比较突兀。所以我们把时间前移，从新中国成立时开始记载，以便帮助人们对上海农村区域的发展变化脉络，有一个完整的了解。

二是当前情况和过去史实的兼顾。就是如何避免出现近期内容偏重，过去偏轻的倾向。

三是内容涉及多个部门，如何协调和兼顾。较之其他专业卷，《农村农民卷》更像是一部综合卷。种植业卷、养殖业卷、畜牧卷和水产卷，他们的内容相对专一，而《农村农民卷》则既要写农民这个群体，又要写农村这个区域；既涉及经济，又涉及社会；相关资料又分散在多个部门。

篇目定稿后，我还提出了具体实施计划。

包括抓紧组织架构的建立和健全。除了要健全有农委领导挂帅、相关处室负责人参加的编委会和联席会议外，还要抓紧编纂室的建立，尽快做到办公场地、编纂人员、办公设施设备以及经费“四落实”。

搞好资料的搜集和整理。《农村农民卷》既是《上海市志·民政民生分志》的一卷，也是一部独立、完整的专业志。根据该卷无前志可借鉴、内容涉及多部门分管、资料分散，搜集工作量大、相当部分资料将滞后于市相关部门编纂后方能摘录搜集的实际情况，尤其要争取有关部门的积极配合，特别是市统计局农村调查队以及市民政局等重点部门。还要争取农委各处室和农口相关事业单位的支持配合。

制定明确的编纂时间表并明确了编纂室的六大工作任务。一是根据篇目搜集资料素材，时间节点是2014年5月—2015年12月。二是编写资料长编并转化成电子卡片，时间节点是2014年7月—2017年12月。三是志书撰写，时间节点是2015年7月—2018年12月。四是完成各篇的编纂及对志书的修订补充，时间节点是2018年10月—12月。以上几个阶段的工作可交叉和同步进行。五是总纂和评审，时间节点是2018年6月—2018年12月，期间包括完成总纂、统稿；内审；专家评审；最终定稿等。六是印刷出版，时间节点是2019年1月—2019年6月，力争提前。



我觉得，人来到世上不易，活得如意更不易。在世上走一遭，总要做点或大或小的事聊以自慰。倘若做一点能传承下去的文化方面的事则更好。编纂史志类书籍，应该就属于这类事了。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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