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鸟观

朱全坤

美篇名：朱全坤

美篇号：53777548

水鸟观



居住社区把着一条小河，有一座小桥横过小河。小桥不通车，阶梯引桥，连桥跨在内，才两座桥墩，是社区居民出行的便桥。

别看是条小河，却直通黄浦江，有潮汐。涨水时，墩础淹没，落水时，墩础露出水面。

直通黄浦江的小河

我从小河的南岸横上小桥，空气湿涧沁肺。河道上带点风，吹皱水面。

我站在小桥上闲看。南岸，一丛绿植探出社区栅栏，缀着点点的白朵；北岸，沿岸堤盛开着一排排红艳艳的杜鹃花，向水迎风，不住地朝南岸的白朵点头。我喜欢这份美好，也经常横过小桥，顺小河北岸出行或者返回。

探出小区栅栏

一只水鸟沿河道向我飞来，临桥前贴水，钻入桥肚，却没有从桥肚的另侧再飞出来。咦，怎么回事？我从北岸下桥，凑向北堤探奇。

正是落水时分，墩础露出了水面，那只水鸟就站立在墩础上。它的腿细长，爪子尽量地撑开扒稳，透出淡红色的肌脉；腹部白色羽毛，顺溜丝滑，没有一丁点的倒毛；从当前角度，可见一侧背部羽毛，呈黑色；头和喙也是黑色的，镶着一道白羽。它体态丰膄，蜷缩着脑袋，不理不睬的样子。我看不出它的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不确定他会不会也像我欣赏它那样，在暗暗地欣赏着我。

不理不睬

这段水道，常见有两只水鸟比翼，建筑林立的空中，便多了些灵气。我不知道水鸟会不会如狮子老虎那般，划分各自领地；但我愿意相信，这段水道，就该是这对水鸟伉俪自由翱翔的通道。恰如我横过小桥，行走在北岸一样。有它们陪伴，真好。

建筑林立中多了些灵气

它忽然抬起头来，打起精神，朝北岸张望。料定它已经看见我了，但并没有表现出对我的兴趣，只专心于它自己。然后，它背过身子，摇摆着，晃向了墩础的远端。它细长精瘦的腿，可以步行，却不会“如履平地”，更合于在浅滩涉水。

它在墩础的远端等待，在等待风。凭着它的翅力，即使纹风不动，也照样起飞。但是，它聪慧啊。长途无轻担，特别是在湿润的空气中，翅膀会不会更沉重一点？于是它选择等待，等待河道上的穿堂风，它好借势。它也不担心，它知道我不会伤害它，不急于离去。

它在等待

一阵微风，它展开双翅，乘风而起。

它先是翅根上举，翅中翅尖下垂，把自己弄成“M”状。然后抬举身体，伸展下压双翅，把自已弄成“人”状；已经升到了半空。再然后，经由“M”过渡，它高举起双翅，把自已弄成“V”状；猛压翅，直上云天。再再然后，它平展双翅，同时上抬身体，把自己弄成“一”状；开始滑翔。它一会儿保持水平，一会儿左倾右侧，肆意凌风。风托举鸟，鸟拉动风，互为动因，竭尽和谐优美。

空中出现了另一羽鸟影．飞来会合。

和谐优美

生命的形态丰富多彩。观水鸟之聪慧灵动，驭水乘风，海陆空权通制；而我作为一个“人”，飞不得、游不得，实再是局限得很。就算借助摇控飞筝弄个航拍，也不过是模拟了个“鸟瞰”而已。人——维度其实是很Low的，很容易被降维打击，被碾压，被抬不起头来。

我在这个地方快三十年了，是看着河水慢慢地治理干净，环境慢慢地优雅起来的。而水鸟是在这里变得干净优雅之后，才迁徙此地定居下来。择良木而栖。水鸟对居住环境的追求，要比我执着，比我高尚得多了，简直是门贵族。好在，这水鸟贵族最终视吾为良木，择吾而邻；这多少给到我一些鼓舞，让我有勇气继续作为一个“人”，去学游水、去学放飞，去不断地改善自己。



谢谢水鸟伉俪。

谢谢水鸟伉俪

注：本文图片20250422摄于住区小河

20250503晨于上海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