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寒博士 <p class="ql-block"> 街角茶馆的竹帘外，斜倚着几个穿长衫的闲人，手里捏着茶碗，嘴角噙着冷笑。他们总爱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挂在齿间，仿佛舌尖含着块千年不化的冰。可这冰，终究是凿自哪座寒山？</p><p class="ql-block"> 且看那敦煌壁画里的飞天，彩带当风不过三丈，倒是某些人心里缠着裹脚布，倒有三千里长。商王武丁帐中的妇好，披甲骨而征鬼方；则天皇帝案头的朱批，蘸着日月写乾坤。偏有酸腐儒生，把《女诫》当作锁链，倒把史册里的胭脂血泪，读成了绣花枕上的香屑。</p><p class="ql-block"> 至于"小人"，原是些提灯笼照不见自己影子的人。他们用"礼"字织就罗网，网住卖炭翁的独轮车，困住采桑女的竹篓子，却偏说网中人在泥淖里打滚。当年陈胜辍耕垄上，问的是"王侯宁有种乎"，怎不见腐儒们赞他丈夫气概？不过是怕那声诘问，震碎了朱门前的石狮子。</p><p class="ql-block"> 我常见胡同口拉洋车的祥子，汗珠子砸在青石板上开出盐花；也见过八大胡同的绣娘，针尖挑着烛泪绣朝阳。他们何尝难养？倒是那些坐吃租金的遗老，捧着鼻烟壶说世风日下，才是真正难养的蠹虫。</p><p class="ql-block"> 三味书屋的瓦当滴着雨水，孔乙己的长衫早该换季。两千年前的井栏边，或许确有人对着辘轳发牢骚。可如今已是民国，妇女放脚的声音，比任何圣人之言都清脆。那些仍想用竹简压住报纸的，怕不是要让活人给死人抬轿？</p><p class="ql-block"> 檐角铜铃忽作清响，惊起梁间新燕。旧时的茧子既已挣破，何苦又要纺丝自缚？且看学堂里短发的女学生，钢笔尖正刺破宣纸上的陈年墨渍。</p><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