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东方朔昨晚确实梦到念奴娇了，并不意外自己会念出她的名字，随口便回：念奴娇就是小五，小五就是念奴娇。老兵八卦的心起：那你喜欢的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啊？东方朔被梦里的女人闹得觉都没睡好，直接否认：老哥啊，我只是梦到她了，不是喜欢她！老哥嘟囔：还不喜欢，第一句你可没否认，审俘虏的都知道，第一句是事实，第二句是利弊……东方朔：老哥你在说什么呢？心有所想，他真的没听清。老兵说：那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在你梦里干什么了？东方朔：她说……他一眼看见老哥哥那好信儿的八卦脸，再想想昨晚梦里念奴娇问的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说不清，根本说不清。没干什么！东方朔敷衍着故作镇定地说，“不就念一遍这俩名字吗，一个故人，梦到她了多正常。”“一个人你念了一宿多正常！”老兵说，“我从早上醒来，一直听你念到现在。那是一宿了吧！”老兵咬了口番薯接着八卦。“这么大个人了，嘴硬有意思吗？”</p><p class="ql-block">谁嘴硬了，我发现你可真是，可真是的，东方朔像个小孩儿一样，捏了一个馒头逃也似的，遁回自己屋里。老哥没再揪着他问，只是在他转身出门后叹了口气。自己都这样，还劝别人呢！老哥摇摇头，接着吃起了馒头。</p> <p class="ql-block">桃花开了三次，终于在花瓣落地的时候，老哥不堪病痛折磨撑不住了。他要带老哥去长安求医，这老哥拒绝了。他说他选择了有尊严地生，他也想选择有尊严地死，他不想无能为力地粘在床上，作为一名战士，那比死更让他难过。东方朔劝他，老兵说，尊严和幸福我选择尊严所以我没回家乡，生死这么大的事儿了，我还是想自己选择。东方朔说，有病我们可以治，也不是治不了，还没到这步呢。老兵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思念在我才是更大的煎熬。东方朔，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母亲便告诉我，不要轻易招惹别人的因果，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要活。老兵说得平和，就像在谈论明天要吃什么饭一样。东方朔也是一阵沉默。老哥说，咱们的桃花酿快好了吧？东方朔回答:再有个十来日也就差不多了。老兵说: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喝一回桃花酿了。东方朔转头出去，过了一会儿抱了一坛回来。你小子不老实 居然藏私！东方朔:你太能喝了，我想着留两坛，多封几年。等酒醇厚些再与你同饮饮，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老兵说，得分什么酒，桃花酿喝的就是当年的清冽，高粱酒才是越存越久，越淳越香。东方朔:成，你现在说啥都对！两人对饮起来，可能真的是存得久了，没一会儿两人便上了醉意。聊到彼此遗憾，东方朔说当年不该认真教徒弟，老哥说，当年不该叫那人等自己，也不知耽误人几年最好的光阴……</p><p class="ql-block">东方朔说，要不我领你回去吧！何必等死后，你坚持坚持，到家乡再死，省得我还得整个小匣背着你。</p><p class="ql-block">老兵说，你个浑小子，在哪学的匪气？你是想折腾不死我也得气死我，是不是！</p><p class="ql-block">东方朔说:你怕死吗？死你都不怕你还怕回家乡？况且你这身子骨能不能坚持到家咱都不好说，到时候糊涂在半路，恐怕连家都找不着！</p><p class="ql-block">老兵:你小子不用激我，走就走，去借个车，咱收拾收拾就走！明天就走！</p><p class="ql-block">两人各怀心思地醉去，老哥想，可别糊涂在半路，想着想着想到了家乡的样子，趁着酒劲儿迷迷糊糊睡去。东方朔想，酒里的东西吊你三五天命应该差不多，陆路转水路够用了，也不知他家还有没有什么人了？</p><p class="ql-block">还得是妖，能理解老人对回家乡的渴望，他能理解死亡是不必在意的事。狐死首丘，聪慧如狐狸不是她们的高级，情感丰富细腻才是它们比照其他族类的最大优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