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游龙桑,仓廪水长

泡一壶阳光

<p class="ql-block">  五月一日,和风约着阳光,轻抚着世间万物。</p><p class="ql-block"> 离开闷居已久的水泥林,奔赴乡村,尽情饱览满目葳蕤,释放喧嚣里的疲劳。绿油油的庄稼地,一直延伸到国槐成荫的龙桑寺镇刘集村。这座安然于大沙河南岸的小村庄,远离了城市的繁华,自成一景。“‘泉’在济南,乐游龙桑”——龙桑文化旅游节暨第八届休闲垂钓大赛正在这里隆重开幕。 </p><p class="ql-block"> 阳光正好,杨柳不看眉眼高低,也派遣朵朵花絮来凑热闹。参赛者身着统一服装,分坐在垂钓池四周,钓竿依次摆开。淡蓝色儿的帽子和马甲掩饰下,乍一看,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有的还戴着口罩和眼睛。定睛仔细看,那些有名的垂钓高手,还是逃不出熟人的火眼金睛。围栏外,站满了人。男女老少,驻足静观。或许,他们大都和我一样看看热闹吧。智能钓竿静立如苇,钓线直直地坠入水中静待鱼儿上钩。穿橙色马甲的裁判员目光炯炯,双脚下松软的沙地不断泛起稀薄的尘土,远远看去,如烟如雾。</p><p class="ql-block"> 一根钓钩忽地跳出水面,一条半尺来长的红色锦鲤拼命甩动着尾巴。一阵惊呼中,蓝色马甲淡然地拉动钓竿,收走了那条无效的挣扎。这真是:大沙河畔摆擂台,竿影如林钓赛开。碧水清清池面好。一条锦鲤上钩来。</p><p class="ql-block"> 龙桑园内,青涩的果子挂满枝头。我一看,这不就是椹子嘛。可是,细看那枝条,虬曲弯绕,与以前所见椹子树又完全不同。据镇志记载,新莽地皇年间,刘秀率舂陵军战斗中遭伏击,单骑南撤至大沙河畔。人困马乏之际倚桑而寐,正午烈日竟随树影偏移始终蔽护其躯,待醒时见桑枝虬结如龙蟠。光武即位后,遣使在此修筑龙桑祠,岁以少牢祭祀。一路陪同的陈书记,电话不断,讲解不停,好像是两人合体。匆忙的身影,稳健的脚步,似乎只有那头蓬松的短发还在争辩着:这是一位美女。</p><p class="ql-block"> “蚕宝宝吃叶子啦。”一个稚嫩的声音悠然响起,宛若一小溜儿山泉。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捏着一柄墨绿色的叶子。一只小虫不断拱动着身子,贪婪地在叶片上挖洞。我不由得后背一阵发凉,想起以前棉田里的虫子,我总是闭着眼睛,用叶片对折的方式灭掉。年轻的妈妈看着幼小的孩子眉飞色舞,眸子里满是兴奋的爱意。</p><p class="ql-block"> 林下,一垄垄枯黄的麦秸缝隙里,穿了防护服的蘑菇,一簇簇扒头儿露眼儿,像群调皮的孩子。平整松软的沙土地中,还隐藏着许多“宝藏盒”。每一次挖掘,都可能发现带有惊喜的奖券。奖券分为不同内容,对应诱人的奖项,可获得电子琴、篮球、糖酥火烧、桑葚酵素、龙桑茶等奖品。孩子们举着奖券奔跑,鞋子里灌满了沙土,纯真的眼睛射出惊喜的光芒,红扑扑的笑脸不断变换着。</p><p class="ql-block"> 为数不多的油菜花金黄金黄的,勤劳的小蜜蜂寸步不离。戴着帆布帽的男孩跑进去摘下一朵,又跑回原来玩耍的沙土地,把花儿插进土里。他蹲下身子,小手不断流动,花儿很快长在了金字塔顶。看见我,他抹去额角的沙土,指着他的杰作一本正经地警告我:“不许破坏!这是我的大山。”他的山正吸收着阳光,每一粒沙土都折射着大沙河的波光,波光漫过他执着的眼神,流向远方。</p><p class="ql-block"> 一位老人缓缓而过男孩的山顶,脚掌刚好落下,和1947年焦裕禄同志在油坊张村复查土改工作时留下的印记一起重叠成历史的年轮。我很担心那个刚才还和我瞪着眼睛的男孩会哇哇大哭,出乎意料的是,他略微一愣后,看了一眼那朵被车轮碾压得发蔫的油菜花,伸手拔出,转身跑到附近的龙桑树下,踮着脚尖,放到枝桠间,自言自语道:“这是给蚕宝宝的美味小零食儿,谁也不许动。” 阳光照在他圆润的小脸上,也给大沙河披上了闪光的衣衫。</p><p class="ql-block"> 大沙河正值枯水期,水位很浅,太阳依然一如既往。河畔绿野间,麦穗挂着洁白的小花,随风摇曳,似乎是在低吟丰收的序曲。镇党委刘书记为大沙河规划的身影,在微云点染的蓝天背景下勾勒出崭新的发展轨迹。清脆的鸟鸣穿空过林,恍若正在歌唱新的机遇和转变。那些深扎在这座千年古镇里的红色根系,历经岁月滋养,终化作亭亭如盖的精神绿荫,让龙桑寺镇成为和谐、文旅与生态并肩而行的经济强镇。</p><p class="ql-block"> 我不禁感慨:当每一粒沙土都铭记着为民的承诺,当每一片桑叶都承载着共富的期盼,当“齐鲁粮仓 ”的廪实与“水韵龙桑”的绵长珠联璧合,这片土地的每一次呼吸,便是对每一位躬耕者最初赤忱的深情回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