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草海隧道马蹄莲</p> <p class="ql-block">草海隧道人少,倒是个清净去处。母亲与我边走边聊,走着走着忽然停住,指着远处的马蹄莲,嘴里发出"啧啧"之声。父亲则掏出手机,笨拙地对焦,拍了又删,删了又拍。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斑白的鬓角,竟觉得这画面比风景更值得一看。马蹄莲开得正好,挺在水边,有的盛放,有的已经萎谢,花瓣边缘卷曲,显出几分颓唐。</p> <p class="ql-block">蚂蚁不知何时爬上脚踝,狠狠地咬了几口。我跺了跺脚,却并不十分在意。这些小东西的狠毒,比起生活的重压,实在算不得什么。况且父母兴致正高,我又何必为这点小事扫兴。蚂蚁叮咬处隐隐作痒,但心里却无比充实的。</p> <p class="ql-block">爸妈喜欢极了马蹄莲。爸爸蹲下身,用指尖轻轻碰那花瓣,像怕惊醒它似的。妈妈则站在稍远处,眯着眼看,嘴里念叨着:“这花好,这花好。”其实她未必真觉得花好,不过是见爸爸欢喜,便也跟着欢喜罢了</p> <p class="ql-block">我给他们拍着照,心里知道,花开花谢,人亦有来去。但此刻阳光正好,他们笑得舒展,便已足够。 跨出马蹄莲园地,妈妈回头望了一眼,像是要把那花的样子记住一般</p> <p class="ql-block">草海隧道公园的步道蜿蜒向前,木质的栏杆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烫。爸妈走累了,便在路边的长凳上坐下。 妈妈从布兜里摸出保温杯,拧开盖子,热气便袅袅腾起。她先递给爸爸,父亲接过,吹了吹,小心地啜了一口,又递还给她。两人就这么轮流喝着,像是一种默契的仪式。</p> <p class="ql-block">他们边走边聊,说起小时带牛牛冬冬的事。妈妈忽然笑了,眼角皱出细密的纹路:"记得那会儿,小牛牛和冬冬就在远处的赛马场,争着吃蛋炒饭。"爸爸跟着点头,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像是敲出一段回忆的节奏:"我还带冬冬去捞鱼,冬冬太调皮,跑得快,追都追不上,差点掉水里……" </p><p class="ql-block">他们说着,话里话外都是旧日的时光,语气里既有些嗔怪,又掩不住疼爱。 </p><p class="ql-block">我坐在一旁听着,没插话。风偶尔掠过,带起几片落叶,在他们脚边打了个转,又轻轻滚远了。 </p><p class="ql-block">这样的时刻,温暖得让人不忍打断。</p> <p class="ql-block">中午时分,问爸妈想吃什么。火锅还是西餐?爸爸照例搓着手笑:"都行,都行。"妈妈却忽然说:"加拿大的西餐,分量都很大……"话头一顿,眼神飘了飘。</p> <p class="ql-block">我立刻明白,她哪里是在说西餐,分明是想念远在加拿大的妹妹了。"那就西餐吧。"我拍板道,径直带他们去了昆明艾豪丽披萨店。</p> <p class="ql-block">店里光线昏黄,木质长桌上摆着锃亮的餐具。我点了妈妈的最爱水果披萨,爸爸和我的麻辣意面,窗外阳光正好,照在餐桌上,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此刻的多伦多应是深夜,妈妈和爸爸说着妹夫斯科特的趣事,满脸的幸福,隔着时差,共享着无声的惦念</p> <p class="ql-block">这顿饭,吃得格外安静。但我知道,有些思念,本就不需要说出口。</p> <p class="ql-block">父亲吃完意面和冰激凌,眼睛却盯着妈妈,咂咂嘴,忽然说:"这意面汁拌饭,肯定香。"</p> <p class="ql-block">我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别拌了,直接给您点个奶油蘑菇牛肉烩饭吧。" 爸爸搓着手笑:"那多破费……"可眼神分明亮了起来。 </p><p class="ql-block">当烩饭上桌时,浓稠的奶油酱汁裹着米饭,上面铺着大块的炖牛肉。父亲拿起勺子,先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而后便再停不下来。他吃得额头微微冒汗,却始终没抬头,直到盘底干干净净,才长舒一口气,摸着肚子说:"太好吃啦!"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母亲在一旁摇头:"你这吃法,血糖怎么办?"父亲却像没听见似的,意犹未尽地用勺子刮着盘边最后一点酱汁。</p> <p class="ql-block">我看着空盘,心里暗叫不好——这顿饭的热量怕是严重超标了。可转念一想,爸爸年轻时吃尽苦头,如今难得对一样食物露出孩子般的馋相,超标就超标吧。</p> <p class="ql-block">回家的路上,父亲走得比平时慢,时不时打个饱嗝。母亲数落他贪嘴,他却不反驳,只是嘿嘿地笑,仿佛还回味着那盘烩饭的滋味。 人生在世,有些快乐,本就与卡路里无关。</p> <p class="ql-block">1903的喷泉突然垂直,比尼亚加拉瀑布的</p><p class="ql-block">彩虹更懂得弯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