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诸子丛书——数字解人生(荀子)》(十)

荣华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第三章经营人生之道(四)</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四、与天打交道的艺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这里的天人关系,即自然与人的关系。人生活在自然界之中,实际上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但人却要依靠自然资源来获得自己的生存和发展。可是,自然资源有限,而人在利用开掘自然资源时难免破坏、损害、污染自然,而这种破坏、损害、污染又是不利于人之生存的。于是,便有了人与自然关系的处理问题。由于早期的人类改造自然能力有限,认识自然的水平不高,因而提出的处理与自然关系的思想也相对有限。但也有例外,荀子提出的处理天人关系的智慧,其价值至今仍然得到人们的肯定和应用。</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1.天道自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天道即大自然运行之道,那么,大自然的运行有无主宰呢?其状态怎样呢?荀子以前的思想家对此有各种各样的解释。如子产认为:“天道远,人道迩,非所及也。”(《左传·昭公十八年》)这是主张不要用天道来比附人事,天道高远,不是人类所能深究的;孔子曾说:“天何言哉?四时行焉,万物生焉,天何言哉?”(《论语·阳货》)这是认为天道自然没有意志,乃如春、夏、秋、冬四季依次运行,万物生成一样,是自然而然的;老子说:“天道无亲,恒与善人。”(《道德经》第七十九章)这也是说明天道对于万物没有亲疏之偏,但是因为善人遵循天道,所以天道总会照顾到善人;庄子说:“无为而尊者,天道也。”(《庄子·在宥》)又说:“天道运而无所积。”(《庄子·在宥》)这与老子的观点也是一脉相承的,天道自然无为,但却是万物之本,十分尊贵。荀子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呢?他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列星随旋,日月递照,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施,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不见其事,而见其功,夫是之谓神。皆知其所以成,莫知其无形,夫是之谓天功。唯圣人为不求知天。(《天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各种星辰依次旋转,日月交替照耀,春、夏、秋、冬四季依次代换,阴阳二气化生万物,风雨遍及万物。宇宙万物因阴阳之和而生,因风雨滋润而成长。我们看不见大自然的作为,却能看见它的作品,这就叫作神;我们都了解万物所以成的原因,但其形成过程却无影无踪,这就叫作天。也就是说,荀子认为自然万物的运行都是自然发生的,并没有什么主宰。既然天道自然,神也不过是“天”的作用而已,所以荀子认为,自然界中发生的奇怪现象是不值得害怕的。荀子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星队木鸣,国人皆恐。曰:“是何也?”曰:“无何也!是天地之变,阴阳之化,物之罕至者也。怪之,可也;而畏之,非也。夫日月之有蚀,风雨之不时,怪星之当见,是无世而不常有之。”(《天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偶尔的陨石坠落,树木发出的鸣响,不过是天地自然的变化。这些事情确实非常稀少,发生的几率很低,人可以感到奇怪,但没必要害怕。日食月食,风霜雨雪不按时令到来,偶尔彗星的出现,这些在任何时代都是经常发生的事。古人因时代的限制和自然科学知识的匮乏,对于某些奇特的天象,对于突如其来的自然现象,比如日食月食、彗星陨石、夏雪冬雨等等往往感到畏惧和恐怖,甚至面对巍峨的高山、滔滔的江水也会被大自然的伟大气魄所震慑,往往会产生“万物有灵”的观念,认为每一种事物和自然现象后面都有一个神灵操控着,把种种的自然现象归结为神灵的杰作。有时面对奇异稀少的自然现象,甚至还会认为这是神灵的暗示,给自然、天道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荀子主要反对的就是这样一种“万物有灵”“天象神为”的观点,他认为这些不过是自然现象,感到奇怪尚可,认为这些奇怪的现象是神灵的警示而感到恐怖就大可不必了。</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2.天行有常</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既然天道运行是自然而然的,那么,这种自然而然的运行有没有规律可循呢?荀子的答案是有。荀子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天不为人之恶寒也辍冬,地不为人之恶辽远也辍广,君子不为小人之匈匈也辍行。天有常道矣,地有常数矣,君子有常体矣。君子道其常,而小人计其功。(《天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荀子认为,天道不仅是自然而然之道,也是有规律之道。天道的运行、变化、生灭都是有规律的,这叫作“天行有常”。天的运行,不仅有规律,而且这个规律不会因为好人而存在,不会因为坏人而丧失,所谓“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天论》),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即是说,天的运行是客观的、不依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从个人喜好对天的影响看,这个规律也是不会变的。天不会因为有人讨厌冬天,就把冬天停下来;地不会因为有人讨厌辽阔,就把自己变得狭小;君子不会因小人的嘲讽而停止自己的行动。所以,天有其经久不变的规律,地有其经久不变的法则,君子也有其经久不变的规矩。另外,荀子还从另外一个角度反证了“天行有常”的结论。他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暗其天君,乱其天官,弃其天养,逆其天政,背其天情,以丧天功,夫是之谓大凶。圣人清其天君,正其天官,备其天养,顺其天政,养其天情,以全其天功。如是,则知其所为,知其所不为矣;则天地官而万物役矣。其行曲治,其养曲适,其生不伤,夫是之谓知天。(《天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圣人之所以成为圣人,就是因为他们能够遵循天道,使天道自然而为,成全天的作为,从而也成就了圣人的作为。而有些人逆天道而行,行事按自己的喜好而不是遵循天道规律,最后只能得到大凶的结果。圣人的作为叫做“知其所为,知其所不为”,是顺天道,也就是天的自然规律。这也说明了天行是有常的。能够知天的前提就是天道必须是有规律的,如果天道混乱而难以捉摸,也就是不能被人所掌握了。</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3.天人相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天人关系即自然与人的关系,是天人互相感应,还是天人互不相干?其实,从上面的文章中已经可以推测到荀子对这个问题的态度,即他认为天人是相分的、各司其职的。具体来说则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天有其时,地有其财,人有其治,夫是之谓能参。舍其所以参,而愿其所参,则惑矣。······天职既立,天功既成,形具而神生,好恶喜怒哀乐藏焉,夫是之谓天情。耳目鼻口形能各有接而不相能也,夫是之谓天官。心居中虚,以治五官,夫是之谓天君。财非其类以养其类,夫是之谓天养。顺其类者谓之福,逆其类者谓之祸,夫是之谓天政。(《天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天人有其职,各有其治,在这方面,天人是相分的,天有者,人未有,人有者,天未有。总体上来看,荀子对天人关系的看法是把天道看作自然的、无为的,天职是“不为而成,不求而得”的,所以天道自然而然,充满了自然主义的色彩。而与天相对的人呢,人既像天,又与天不同。为什么说人像天呢?因为自然天道产生了人,但是却自有它的功用,那到底是什么功用呢?就是产生了人。人的喜怒哀乐叫作天情,人的认知感觉叫作天官,人的心灵叫作天君,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叫作天养,顺从人民意愿的政治叫作天政。无为的天道诞生了有为的人道,天道之功诞生了人,但是人道确实不同于天道,人有为,处处显示了人的智慧,人能够认识天道、顺从天道,也是荀子所说的“人有其治”,所以人类可以创造出美好的生活。天道无为,天道生人道,人道有为,人道循天道,这是天人相分的第一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天人相分还表现在不能用自然的天象来附会人事,天象自天象,人事自人事。荀子之前就有“天垂象,见吉凶”(《周易·系辞上》)的说法,天象总是预示着人事上的变化。荀子在这个问题上坚持了他自然主义的立场。他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上明而政平,则是虽并世起,无伤也;上闇而政险,则是虽无一至者,无益也。夫星之队,木之鸣,是天地之变,阴阳之化,物之罕至者也;怪之,可也;而畏之,非也。(《天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荀子在“天行有常”的基础上认为,政事平顺君主贤明,即使有异常的天象,也不足惧;而政事危险君主昏庸,即使没有异常的天象,也不是什么好的兆头。所以天象和人事之间没有必然的关系,尧舜的时候肯定也会有异常的天象,但不足以说明他们不是圣君,而桀纣的时候未尝没有较好的天象,但都不足以证明他们不是暴戾的君主。天自天,人自人,天人之间没有任何的感应,天人相分。</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4.天命可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天命是上天的神秘意志,还是“天之所命之物”?被荀子看成“可制者”的天命,应该是指自然界的各种现象,包括自然灾害,但这些都是可被认识和避免的。荀子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治乱,天邪?曰:“日月星辰瑞历,是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天也。”时邪?曰:“繁启蕃长于春夏,畜积收臧于秋冬,是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时也。”地邪?曰:“得地则生,失地则死,是又禹桀之所同也,禹以治,桀以乱,治乱非地也。”(《天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荀子认为人有制天的能力,而且人必须制“天命而用之”。首先,所谓制天的能力,只有人类才具备。这是因为:第一是天行有常,天道自然有规律,人有认识天道的可能性,提供了制天的客观条件;第二是人有天官天君,有思维思考的能力,提供了认识天道的主体条件;第三,人在认识天道的基础上,顺从天道,才是制天而用,制不是强制,是掌握天道规律并且顺从这种规律而已。这就是所谓的制天的能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其次,人为什么必须“制天命而用之”呢?这是因为社会的治乱完全是人为造成的。天道相同,为什么会出现治世乱世?为什么会出现圣君暴君呢?这完全是因为人能不能制天命,也就是能不能掌握和运用自然的规律。所以要想让人类向前发展,让政治得到清明,让人生得到幸福,必须掌握天道,也就是“制天命”。“制天命”是顺从天道、创造美好生活的前提。而生活中却出现了另一种情形,也就是荀子所说的“从天而颂之”“望时而待之”“因物而多之”等等,这些做法的一个共同点是十分推崇伟大的天道,但却消极地等待,不积极地认识天道、掌握天道、顺从天道,不认识到人的思考思维的能力,也就是人掌握“制天”的能力和可能性,这也是荀子指出的“错人而思天”。综合来看,正是出于人有改造自然创造美好生活的需要和人类社会不能“制天命而用之”的现实情况,荀子才认为必须“制天命而用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现代社会是一个科学昌明、技术发达的社会,人们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已有的知识技术对自然规律进行研究和认识就有了更多的自信。比如厄尔尼诺现象,搁在以前就很难被人们认识和发现,但现在,科学家能分析出其中的规律,并应用到人类的生产生活中。厄尔尼诺现象又称厄尔尼诺海流,是太平洋赤道带大范围内海洋和大气相互作用后失去平衡而产生的一种气候现象。正常情况下,热带太平洋区域的季风洋流是从美洲走向亚洲,使太平洋表面保持温暖,给印尼周围带来热带降雨。但这种模式每2~7年被打乱一次,使风向和洋流发生逆转,太平洋表层的热流就转而向东走向美洲,随之便带走了热带降雨,出现所谓的厄尔尼诺现象。由于科技的发展和世界各国的重视,科学家们对厄尔尼诺现象通过采取一系列预报模型、海洋观测和卫星侦察、海洋大气偶合等科研活动,深化了对这种气候异常现象的认识。首先认识到厄尔尼诺现象出现的物理过程是海洋和大气相互作用的结果,即海洋温度的变化与大气相关联;其次是热带海洋的增温不仅发生在南美智利海域,而且也发生在东太平洋和西太平洋。无论它发生在哪里,都会迅速地导致全球气候的明显异常,它是气候变异的最强信号,会导致全球许多地区出现严重的干旱和水灾等自然灾害。人类对于厄尔尼诺现象的认识,有利于预防和抵抗该现象出现时带来的灾害。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制天命而用之”。</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5.与天为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虽然人可以“制天命而用之”,但是人类不能够滥用这种能力和权力。人类认识到天命天道,不是要掌控、操纵自然,而是要顺从天道的规律。荀子主张在“制天命而用之”的同时,人应该做到“与天为友”。他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圣人清其天君,正其天官,备其天养,顺其天政,养其天情,以全其天功。如是,则知其所为,知其所不为矣;则天地官而万物役矣。其行曲治,其养曲适,其生不伤,夫是之谓知天。(《天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荀子认为,人要有智慧地征服自然、改造自然。第一,要知天,即把握自然的特性。荀子认为,人要清醒自己天生的主宰,管理好自己天生的感官,完备天然的供养,顺应天然的政治原则,保养天生的情感,从而成全了天生的功绩。如果这样,就明白了哪些是自己应该做的事,哪些是不应该做的事,天地就能被利用而万物就能被操纵了,人的行动就能处处有条理,人的保养就能处处恰当,人的生命就能不受伤害,这就叫作“知天”。第二,依“天道”而治。荀子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养备而动时,则天不能病;修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故水旱不能使之饥,寒暑不能使之疾,祆怪不能使之凶。本荒而用侈,则天不能使之富;养略而动罕,则天不能使之全;悖道而妄行,则天不能使之吉。故水旱未至而饥,寒暑未薄而疾,祆怪未至而凶,受时与治世同,而殃祸与治世异,不可以怨天,其道然也。故明于天人之分,则可谓至人矣。(《天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顺应天道治理天下就会吉祥如意,重视农桑、开源节流,即使是上天也不能使这个国家贫穷;准备充分、活动适时,即使是上天也不能使这个国家困顿;遵循天道、一心一意,即使是上天也不能使这个国家有灾祸。做到这些,洪涝旱灾都不能使人饥馑,严寒酷暑也不能使人生病,妖魔鬼怪也不能让人生病。依天道而治,才是真正智慧地处理天人关系,才能有积极效果。反之,轻视农桑、用度奢侈,即使是上天也不能让这个国家富裕;准备不足、动静失时,即使是上天也不能让这个国家安全;背离天道、用心不专,即使是上天也不能让这个国家吉祥。这样做,即使水旱灾害没有到来也会有饥荒,即使严寒酷暑没有发生也会生病,即使没有妖魔鬼怪也会生病。而这一切结果的造成,完全是因为前者是遵循天道,与天为友,而后者完全是背离天道,不明天人相分,最后只能招来祸患。如此看来,能否与天为友的确是信奉“制天命而用之”者们获得真正成功的基本前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从反面来看,其实人类社会的灾祸,也往往是由于人不能遵循天道造成的。荀子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物之已至者,人祆则可畏也。楛耕伤稼,楛耨失岁,政险失民,田藏稼恶,籴贵民饥,道路有死人,夫是之谓人祆;政令不明,举错不时,本事不理,夫是之谓人祆;礼义不修,内外无别,男女淫乱,父子相疑,上下乖离,寇难并至,夫是之谓人祆。祆是生于乱。三者错,无安国。其说甚尔,其菑甚惨。勉力不时,则牛马相生,六畜作祆,可怪也,而不可畏也。传曰:“万物之怪书不说。”无用之辩,不急之察,弃而不治。若夫君臣之义,父子之亲,夫妇之别,则日切磋而不舍也。(《天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荀子把人为的灾祸叫作“人祆”。在已经出现的事情中,人事上的反常现象才是可怕的。粗放地耕种而伤害了庄稼,粗放地锄草而妨害了年成,政治险恶而失去了民心,田地荒芜而庄稼长不好,米价昂贵而百姓挨饿,道路上有饿死的人,这些事都是“人祆”;政策法令不明确,采取措施不合时宜,具有根本意义的农业生产不加管理,发动劳役不顾农时,那么牛就会生出像马似的怪胎,马就会生出像牛似的怪胎,六畜就会出现怪异的现象,这些也是“人祆”;礼义不加整顿,内外没有分别,男女淫荡混乱,而父子互相猜疑,君臣离心离德,外寇内乱同时到来,这些更是“人祆”。“人祆”都是人为产生的。上述三类反常现象交错发生,就不会有安宁的国家了。这种“人祆”,解释起来道理很浅显,但它造成的灾难却很惨重。这是可怕的,但不值得奇怪。古代解释经文的书上说:“各种事物的怪现象,经书上不作解说。”没有用处的辩说,不是急需的明察,应该抛弃而不加研究。至于那君臣之间的道义,父子之间的相亲,夫妻之间的区别,那是应该每天切磋琢磨而不能丢掉的啊。本来天道自然无为,人只要顺从天道来耕种土地、进行政事,自然能够让百姓富足国家安定,但是常常出现“人祆”,即人为的祸患,耕种土地不按时令进行、政令不明等等人为政策的错误,导致了百姓的穷困、国家的混乱,这种种灾祸其实都是由于没有遵循天道的后果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在现代社会中,有太多破坏自然,最后遭受惩罚的事例。比如臭氧层的破坏,众所周知,地球是被一层大气紧紧包裹着,从地面算起,从下而上可以分为五层:对流层、平流层、高层大气。其中平流层中有一臭氧层,其浓度为10%,厚度为30千米,能大量吸收来自宇宙的辐射,特别是可以吸收99%的太阳辐射到地球的紫外线,从而使地球上的生物免受伤害。所以,臭氧层被誉为“人类的保护伞”,如果失去了这个“保护伞”,地球将受到紫外线强烈辐射,物种将难以生存,人类的健康将受到极大的威胁。在工业和生活中使用频繁的制冷剂氯氟烃,会使臭氧层遭到破坏,近半个世纪以来,由于上述物质的大量排放,已经在南极上空形成了一个臭氧层空洞,生活在这个空洞下的生物,许多都失明,无法再看到眼前的世界,想想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人类身上,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而要遏止这种事情发生,最好的方法就是“与天为友”,顺从天道,顺从自然规律。</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6.礼天敬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在天人关系上,荀子虽然主张“天人相分”“制天命而用之”,但是他并不是轻视天,他对天道的规律性和不可抗拒性是有深刻认识的,这也是他主张“与天为友”的理论出发点。在这种基调下,荀子并没有否定儒家敬天的传统。孔子说:“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论语·季氏》)“敬鬼神而远之”(《论语·雍也》),而从众多的儒礼看,有很大一部分是祭天礼天的内容,这表明儒家有礼天敬神的传统。荀子也没有否认礼天敬神的仪式,但是他从另一方面阐述了礼天敬神的深层次意义。他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雩而雨,何也?曰:“无何也,犹不雩而雨也。”日月食而救之,天旱而雩,卜筮然后决大事,非以为得求也,以文之也。故君子以为文,而百姓以为神。以为文则吉,以为神则凶也。在天者莫明于日月,在地者莫明于水火,在物者莫明于珠玉,在人者莫明于礼义。故日月不高,则光晖不赫;水火不积,则晖润不博;珠玉不睹乎外,则王公不以为宝;礼义不加于国家,则功名不白。故人之命在天,国之命在礼。君人者,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好利多诈而危,权谋倾覆幽险而亡矣。(《天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为什么做了求雨的祭祀才会下雨呢?荀子的回答是:“这没有什么,它就像不去祭神求雨而下雨一样。”太阳、月亮发生了日食、月食就营救它们,天气干旱了就祭神求雨,占卜算卦然后决定大事,古人并不认为这些做法能得到所祈求的东西,而只是用它们来文饰政事罢了。所以君子把这些活动看作一种文饰,但老百姓却把它们看得神乎其神。把它们看作一种文饰就吉利,把它们看得神乎其神就不吉利了。荀子认为,所有礼天敬神和卜筮决疑的活动,并不是为了求得所要的东西,而是一种政事的文饰而已。在礼天敬神的仪式中,让百姓在肃穆的祭祀中得到教育,臣民的力量得到凝聚,上下一心,自然可以攻坚克难,这是礼天敬神的深层次含义。如果迷信这种祭祀,把祭祀当成神秘莫测的,把天看成有意志的神灵,就违背了儒礼文饰政事、凝聚人心的本意。荀子的这种对礼天敬神深层次意义的解释,实际上从根本上瓦解了“天”的神秘性,真正把天还原为一种自然的规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荀子的天人关系智慧,涉及对“天”(自然)的性质的认识,“天”(自然)的职能与人的职能的区分,“天”(自然)的规律的强调,人改造征服“天”(自然)的能力的肯定,善待“天”(自然)的主张等等,是中国古代最为系统的天人关系观。这种天人关系观及其中所蕴含的智慧,在当今社会仍然闪耀其灿烂的光芒。</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