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蹲在冰缝边缘，军用望远镜的目镜结着冰霜，之前队里几个毛手毛脚的家伙合伙试了半天，不仅没把冰除掉还差点把玻璃打碎，所以现在只能隔着霜看。三十米外那片青铜色金属轮廓像从地壳里长出来的肿瘤，王磊正用激光测距仪扫射表面，结果显示屏直接黑屏。</p><p class="ql-block"> "队长，这玩意儿比天上飞的深空运输舰还抗造。我怀疑拿驱逐舰上的中子加农炮都不一定能轰开这东西。"他啐掉嘴角的冰渣，防弹背心被冻得咔咔响。王磊干脆把它像捏干脆面一样锤了一顿，可想而知的坏了一块插板，"上次在撒哈拉测金字塔，反射率都没这么离谱。这东西难道是外星人老家？"我踹开脚边的冰块，碎屑弹到陈博士的羽绒裤上。那独眼老头正举着孢子采样器手抖，那些荧光绿粉末沾在他胡须上，活像圣诞老人的鼻屎。</p><p class="ql-block"> "后退半步！"我拽住他背包带，"热成像显示内部温度零下二十度，你当这是南极奶茶店啊，能帮你低糖还去冰。"王磊突然吹了声口哨。金属表面裂开蛛网纹路，渗出蓝莹莹的黏液，落地瞬间腾起白烟。我立刻切到战术频道："医疗兵！人呐！准备灼伤膏……先整点冻伤膏吧，劳资脚趾头都快没知觉了！这不是普通冰层——小张，你那破检测仪别搁地上杵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甘道夫附体了呢！"</p><p class="ql-block"> "它自己动的！"技术员小张的夜视仪差点甩飞，"这玩意儿在顺着地磁走！"</p><p class="ql-block"> 破开气闸的瞬间，陈博士送给我的画着恶搞之家的防毒面具直接糊在我下巴上。我扯掉半融化的面罩（为此不得不割掉半截胡子），看着培养舱里六米高的蕨类植物，这货的羽状叶片正在缓慢拍打，像极了隔壁珍妮阿姨生气时挥舞的平底锅。"辐射值超标1200倍！"小张的仪器疯狂蜂鸣，"这些植物在富集...等等，它们根系在动！"</p><p class="ql-block"> 我抬枪瞄准最近的根须，发现战术手套已经被菌丝黏住。王磊的激光指示器扫过培养舱接缝处，我听到自己后槽牙打颤的声音——那些金属瘤分明嵌在心脏位置，表面还刻着斯拉夫字母"Черт"（鬼）。“鬼怪？MJ听多了还是……？”</p><p class="ql-block"> "小心！"陈博士突然把我扑倒。培养舱顶部炸开黏液，某种节肢动物般的东西弹射到墙上，被王磊用榴弹发射器钉在菌丝网上。我们三人喘着粗气靠在防爆门上，看着那团还在抽搐的生物。"我嘞个韶山钢铁厂啊，这是植物还是外星水母？"王磊用军刀挑起半截触须，"它该不会在给核废料写墓志铭吧？"地下三层的气温突然飙升到三十度，我的战术背心开始透汗。陈博士的拐杖戳进地面菌丝，那些暗红纹路突然活过来似的缠住他的金属义肢。"切断连接！"我拔出军刀砍向菌丝，刀刃却被某种黏液腐蚀出火星。小张的脉冲焊枪刚启动就冒黑烟，焊条掉在地上滋滋作响。"用液氮！"陈博士的尖叫带着哭腔，"这些菌丝怕低温！"</p><p class="ql-block"> 我踹开应急罐时，王磊已经把整瓶液氮泼向菌丝网。白雾升腾间，我看到培养舱里的心脏标本正在融化，铀块坠地发出金属撞击声。突然有东西缠上我的脚踝——是半透明的菌丝，像条冰冷的舌头在舔舐作战靴。</p><p class="ql-block"> "队长！你裤裆在冒烟！"王磊的狂笑让我浑身发冷。我这才发现防弹护裆被腐蚀出个窟窿，还好战术裤没事，不然可就出洋相了。小张的惨叫从另一侧传来："我的假牙！这玩意儿连高分子材料都吃！"卡特博士掀开防化服领口时，我瞥见她锁骨下的条形码纹身。那串数字让我想起三年前在切尔诺贝利见过的克隆人标记，当时我们管那些试验品叫"行走的核废料桶"。</p><p class="ql-block"> "你们真以为冷战只打了五年？"她敲了敲培养舱，某个标本突然张开蕨类叶片，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儿手臂，"1973年他们在南极建了十二座温室，专门培育能消化辐射的植物。"我甩了甩缠满菌丝的匕首，刀刃在某个金属瘤上刮出火花。"所以现在是2.0版本？给植物装心脏起搏器？""是给人类装植物芯片。"她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位置发光的菌丝网络，"我们发现远古DNA能通过菌丝直接连接神经系统，想想看——"</p><p class="ql-block"> 爆炸的气浪把我掀飞出去，后脑勺撞在某个培养舱上。朦胧中看到王磊抱着火箭筒冲向通风管，嘴里还叼着半截珍藏已久的雪茄："xx的，老子要把这鬼地方炸成烟花送给老毛子！为了祖国母亲！为了联盟！"我爬起来时，液氮罐正在融化菌丝网络。陈博士用拐杖敲击地面，那些暗红纹路突然变成蛛网状扩散。"快切断主菌脉！它在吸收液氮当养料！"王磊的火箭筒炸开火光，冲击波震下来了七块培养舱，里面黏糊糊东西跟感冒时小张的鼻涕一样流了一地。我趁机滚到控制台前，发现所有指令都需要虹膜验证——而屏幕上正显示着小张的瞳孔照片。"用我的！"陈博士扯下眼罩，浑浊的眼球在应急灯下泛着诡异蓝光。“老东西，我还以为你瞎了呢，没想到x事儿没有！”我按着他眼球按压指纹识别器的瞬间，整个地下设施开始崩塌。</p><p class="ql-block"> 逃生舱门开启时，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王磊正用榴弹发射器轰击主菌脉，那些荧光菌丝像血管般收缩，而卡特博士的尖叫混着爆炸声传来："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摧毁什么！地球需要这场净化！"返程直升机上，我啃着军用压缩饼干，看王磊往液氮罐里塞雪茄。"你说那些玩意儿要是真能净化地球，"他吐着烟圈，"咱们算不算帮了灭霸？"</p><p class="ql-block"> 我检查着弹匣里最后两枚穿甲弹，听见自己沙哑的笑声："管他呢，反正明天要给总部写报告——记得把'反噬菌丝'翻译成'超级除草剂'。"</p><p class="ql-block"> ——特遣队作战报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