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岔河文艺》第24期第一卷导读

崔汉朝

<h3>各位作家朋友:五一节快乐</h3></br> <h3> 母亲跟在父亲身后捆麦子,她先用双手把一束束麦秆聚拢起来,再从兜里抽出草绳把麦子扎成结实的麦捆。她的手上布满了细小的伤痕一一那是麦芒留下的印记。母亲不时直起腰来捶捶后背,但很快又弯下身去继续劳作。</h3></br><h3>  到了正午时分,太阳毒辣得都能把人烤化。密不透风的麦行里,暑热更加难当,仿佛要把人吞没似地。脚下是锋利的麦茬子,麦穗甩到人脸上,又扎又痒。可父母亲顾不得这些,他们头不抬,手不停,很少说话,只是偶尔擦拭额角沁满的汗珠,以求趁着好天气,把麦子割完。</h3></br><h3>  傍晚收工时,麦田里已经立起了一个个敦实的麦捆,就像整齐列队的士兵们,正精神饱满地等待着首长的检阅。父亲和母亲脸上漾着笑,那笑容里包含着只有他们才懂的默契与满足。</h3></br><h3>  像这样的场景,我小时候常常遇到,因为童年的我一碰到割麦子的时候,就没有别的去处,只能如小鸟一般在麦田与家之间飞来飞去。偶尔也帮父母捡捡遗落的麦穗,或是将麦秆做成麦笛用来吹吹,以弥补我童年生活的单调和乏味。</h3></br><h3>  那时候,不仅是我家,乡亲们也和我的父母亲一样,他们的身子躬得比麦秆还低,面庞映得比麦穗还黄,一同顶着白花花的日头,整日忙碌在洋溢丰收气息的麦田里。他们低头收割,抬头揩汗。有时停下来,将沾满衣服、头发的麦屑一根根拈下,掷进身后的阳光里。而大地,就此铺满辉煌;天空,因此充溢麦香。</h3></br><h3>  后来,我出门求学、工作,逐渐融入并适应了他乡的生活,自此远离了泥土般朴素的父母和乡亲们,也远离了金黄的麦子。然而每次行走在异乡的大街小巷,看到广告牌上画的倾入麦酿的啤酒杯时,遥远家乡的父母和乡亲们割麦子的生动场景,便伴着那璀璨的麦穗,穿越了深邃的酒杯,立刻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想,他们的一生,又何尝不是一束束麦子呢?在成熟之后,将一粒粒饱满的麦粒奉献出来,喂养着自己的儿女。奉献之后,他们的身体就日渐干瘪、瘦弱。而我们的日子却像割麦时节的麦垛一样,一天天地殷实起来。</h3></br><h3>  如今,又到割麦的日子。在我眺望的眼眸里,家乡麦田里的麦穗用它那缜密的纹路,早已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而且那缜密的纹路也在我思绪的脊梁上无限延伸,永不停息。</h3></br><h3>  于是,一个源于心灵深处的声音说道:</h3></br><h3>——即使我老了,我也甘心永远做一个家乡麦田的守望者。</h3></br> <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OWD2zCwRQRkLxorxZ9dzrQ" >查看原文</a> 原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著作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