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金鸡菊

淳 禾

遇见金鸡菊

晚春的半岛公园，游人不多。我本是个社会闲人，无事便爱散步来打发时间。这日午后，阳光颇烈，我踱着方步，漫无目的地在公园小径上走着。

忽然，一片金黄闯入眼帘。我疑为眼花，定睛看时，却是一片菊花，开得正盛。我向来以为菊花是秋日之物，不想竟在此时此地遇见，不免有些诧异。

取出手机，对着那花拍了几张。识物软件告诉我，此乃金鸡菊。金鸡菊？这名字倒新鲜。我蹲下身来，细细端详。那花确是菊科模样，花瓣呈舌状，金黄灿烂，花心则是一团深褐，颇似鸡的眼睛。金鸡菊是菊科植物，属多年生宿根草本植物，叶片多对生稀互生、全缘、浅裂或切裂。

花丛中偶有蜜蜂来往，嗡嗡地闹着。我伸手想摸一摸花瓣，又怕惊了这些小东西，便作罢。风过处，花儿轻轻摇曳，仿佛在向我点头。我忽然觉得，这花倒比许多人更懂礼数。

公园的清洁工拖着扫帚走过，见我蹲在那里，便也凑过来看。“这花好看吧？”他问。我点点头。“年年这时候都开，没人种，自己长出来的。”他说完，又拖着扫帚走了，留下一串“沙沙”的响声。

我继续看花。金鸡菊的叶子对生，边缘有些浅裂，在阳光下泛着油绿的光。几株较高的，花已经开到了顶端；矮些的，还只是花苞，裹得紧紧的，像攥着的小拳头（花苞）。

一对年轻夫妇推着婴儿车经过。女人指着花丛对男人说：“看，多漂亮！”男人却道：“野花罢了，有什么好看。”他们很快走远了。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又看看脚下的金鸡菊，忽然觉得好笑。人总是这样，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要么过分追捧，要么轻蔑不屑。

太阳西斜，我起身准备离开。回头再看那片金鸡菊，在夕阳下愈发金黄灿烂。它们不需要人的赞美，也不在乎人的忽视，只是按着自己的时节，开自己的花罢了。

这倒比许多整日里忙忙碌碌、患得患失的人，活得明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