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麦田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这次借春季回到故乡,却不见故乡春天的原貌。漫步在田间地头总感觉不是滋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村前那百亩良田,早已流转给外乡人耕种。那些人春来秋去,只种一季水稻,收了谷子便走,留下光秃秃的田地,不像原来我们自己村民收完水稻后。紧接着种上小麦和油菜、蚕豆,从不使良田荒芜。现在我见到田间不是杂草丛生就是荒芜。我每当漫步在田间小路上,像是他们要诉说什么,却又哑然无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今日(4月29日)散步至邻村,田间见不到几个人,却忽见一片绿油油的麦苗,在微风中起伏如浪。我立住了脚,竟有些恍惚。那绿色极鲜嫩,映着春日淡薄的阳光,显得格外精神。麦苗排得极整齐,已抽出了麦穗,一垄一垄的,像是有人用尺子量过似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蹲下身,轻轻抚过麦叶。叶尖刺刺的,沾着些泥土的气息。这气味我很熟悉,却又陌生了许久。儿时随父亲下地,田间便是这般味道。父亲常说:"麦子是最懂事的庄稼,冬天也不闲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邻村的一位老农正巧路过,见我对麦田出神,便停下搭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麦子长得好啊。"我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还行吧。"老农掏出香烟请我抽烟,我说:“谢谢!我不会抽烟”,他告诉我:"现在种麦的不多了,既费工又赔钱"。我说:我们村前没有表苗,我不懂,为什么这个样?他接着说:那是叫“养田”,收完水稻后种上些不结蚕豆的蚕豆苗和草,让其自然生长,在种秧前,外地人来了,用拖拉机翻土,将这些作物翻到土里作基肥,然后他们用机械化种上水稻,这样他们可以获得国家的种粮补贴。种麦子反而没有种粮补贴。噢!我终于明白了外地人的种粮方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位老农继续说:“村里的年轻人都进城打工,没有人种田了,"流转!把地交给外人简直是糟蹋。没有办法的办法。以前村上人哪有这样种法的!过去我们各家各户的“养田”是用红花草拌河泥,让其腐烂后洒在田间,其次用牛糞或是猪糞作基肥,从不让田地闲着致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他说:“村上留守的人尽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和我一般年纪的老伙计们,现在只能坐在墙根下晒太阳,眼巴巴望着原本属于自己的田地,却插不上手。地荒着,人心也就荒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望向远处,我们村的田地在阳光下显得毫无生机。而脚下这片麦田,绿得那样理直气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回去的路上,我想起小时候,冬天田野从不寂寞。麦苗顶着霜雪生长,油菜在寒风中舒展叶片,农户们忙着施肥、除草,田埂上总有说笑声。如今机械化固然高效,却让土地在大部分时间里陷入沉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土地不会说话,但它记得一切。记得每一粒撒下的种子,记得每一滴落下的汗水,也记得那些不期而至的荒芜。也许有一天,我们村的田地里会重新长出麦苗和油菜。不是因为他们更赚钱,而是因为土地本该如此,四季不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本片到此结束,谢谢观赏!</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