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称:杜茂 美篇号:85675612</p><p class="ql-block">照片自拍</p> <p class="ql-block"> 记忆的齿轮悄然倒转,五岁那年夏末的光景在脑海里愈发清晰。蝉鸣聒噪,攀附在大门外沟埂上的树梢,不知疲倦地喧闹着,将暑气都搅得愈发浓稠。 </p><p class="ql-block"> 那天清晨,我偶然听见二叔与同院的杨叔、徐叔压低声音商议,打算晌午赶着各家备有驮子的毛驴,前往村后的莲花山砍柴。吃早饭时,我攥着二叔衣角,眼睛亮晶晶地央求,声音里满是期盼。二叔被我缠得没了办法,只得当着父母的面点头答应。饭后,杨叔他们得知我也要跟着去,眉头皱起,脸上透出几分不耐烦。可我拽着他们的袖口又撒娇又保证,连比带划地闹腾许久,他们最终无奈妥协。得到应允的我,像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跟在后面,满心都是对山林之行的期待。</p><p class="ql-block"> 我们赶着驮着空驮子的毛驴从村后出发,沿着永华煤矿的大路往碓坊方向走去。一路上,毛驴的蹄声“嗒嗒”,和着我们的脚步声,奏成一支轻快的小调。二叔把我抱上自家毛驴的背,我骑在有驮的毛驴背上颈部毛茸茸的触感从掌心传来。骑了一段路,我跨下有点疼,让二叔抱下来自己走。我跟在毛驴后晃悠着从永华公路前行,不知不觉就到了莲花山脚。叔叔们又将我换到载着工具的牲口背上,缰绳轻抖,毛驴晃了晃脑袋,驮着我沿着盘旋如蛇的山路,缓缓向山林深处进发。那时,坝区附近的山林早已被周边村民过度砍伐,失去了往日的生机。曾经苍翠欲滴、云雾缭绕的青山,如今像被剥去锦袍的巨人,光秃秃的树桩突兀地立着,稀疏的灌木丛稀稀拉拉地点缀其间,在风中孤独地摇晃。想要砍到足够的柴火,我们只能继续向那莲花山三转弯、山顶上更偏远、更寂静的老爷坟等山林深处探寻树桩杂木。</p> <p class="ql-block"> 在莲花山三转弯老爷坟地一带,所幸这里还留存着些松树桩和粗杂木。叔叔们抡起斧头或弯刀,奋力砍伐树桩,挑选干燥的粗灌木丛也一并砍倒。我守在三头低头啃食青草的毛驴旁玩,偶尔也好奇地钻进杂树丛,捡拾地上的干树枝。我举目四望,四周的山峦早已没了大片绿荫,稀稀拉拉的山茶、杜鹃点缀其间,茅草和野草肆意生长。站在莲花山上向西眺望,高耸的老尖山一片荒芜,只有零星绿意,大片红色土壤裸露在外,像是大地的伤疤。</p><p class="ql-block"> 叔叔们忙碌了一两个小时,柴禾堆成了小山,足够牲口驮运和人力挑担。他们熟练地用长皮条将柴禾捆扎在驮子上,紧紧勒住。每个人又捆好两捆柴,用杆身细长、两头尖锐,一头还带着杈的栎木杆穿起来,准备挑在肩头。他们特意为我准备了两小把细枝干,让我学着挑柴,体验劳动的乐趣。要回家了,叔叔们先把柴驮子<span style="font-size:18px;">再稳稳地架在牲口背上的鞍子上,接着挑起各人的柴担。赶着驮柴的牲口下山回家。</span></p> <p class="ql-block"> 下山归程都是下坡路,我挑着小柴把,跌跌撞撞地跟在叔叔们身后。遇到陡峭的坡时,叔叔们便腾出左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我。可意外还是发生了,在一个有些细砂的下山路段上,我不小心脚踩滑了,踉跄摔倒在地,小挑子柴甩两边。额头磕破,鲜血渗出。叔叔们赶忙停下脚步,仔细为我处理伤口、止住鲜血。我的那一小挑柴也被搭在了杨叔的担子上,二叔心疼地把我抱上我家驮柴的毛驴柴背上,驮着我下山断续往家走。</p> <p class="ql-block"> 回到院里,叔叔婶婶们纷纷夸我勇敢能干,院里的小伙伴们围在身边,眼神里满是羡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