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听风过!

马依诺尔

<p class="ql-block">  日子咣咣当当,四月又翻到了尾页。</p><p class="ql-block"> 窗外的老梧桐,暗褐色的枯枝上缀着一朵又一朵粉紫色的大花,喇叭状、肥肥厚厚的,香气也有点儿黏腻,不矜贵、不清雅,总觉得蒙着一层灰土,乡野地头,随处可见。</p><p class="ql-block"> 泡桐花开的时节,槐花也赶来凑趣儿,房前屋后,恍惚一夜间,一串串小银铃就脆生生乍开了,翠叶白花,清凌凌地美。</p><p class="ql-block"> 从小就偏爱槐花香,清幽绵长,还裹着丝丝缕缕的甜。那诱人的香,如陈年老酒,未饮先醉。</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喜欢上房捋刚开的槐花,不时扣一大捧入口,顿觉齿颊生香。彼时,妈妈会在院子里喊我:少吃点儿,吃多了会浮肿。妈妈擅长做槐花馅包子、蒸槐花疙瘩,槐花散饭。</p><p class="ql-block"> 如今,院子里的老槐树早就因为翻盖新房被砍了,我攥着湿漉漉的回忆,眉间泛起一抹惆怅。</p><p class="ql-block"> 手心里的时光,忙忙碌碌又空空荡荡,走着走着,就没了方向。</p><p class="ql-block"> 染半生风霜,天边的月亮,再也不是当年的模样。</p><p class="ql-block"> 午后,落了几星微雨,像是为四月作别。</p><p class="ql-block"> 暮春依然有花可赏:鸢尾像紫色的蝴蝶,振翅欲飞;紫槐垂下一串串小铃铛,在春夜轻轻揺香;月季修剪成花树,团团簇簇的粉红明艳动人;一簇簇薰衣草在风中摇曳,普罗旺斯的浪漫弥散开来,白色小朵的蔷薇爬满了竹篱笆,远看像一幅静物画。</p><p class="ql-block"> 昨夜梦到老父亲,中年的样子,刚剪了短发,穿着淡蓝色的衬衫,很是精神利落。梦是喜悦的,醒来是不尽的惆怅,窗外杨花乱飞,点点是离人泪。</p><p class="ql-block"> 书上说:“时间永远是旁观者,所有的过程和结果,都需要我们自己承担。”</p><p class="ql-block"> 四月末,我在回忆里,听风吹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