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非行之摩洛哥菲斯

陶陶

菲斯（Fez，英语Fes），阿拉伯语意为“金色的斧子”，位于摩洛哥北部阿特拉斯山脉北麓，是摩洛哥四大皇城（蓝城菲斯、红城马拉喀什、绿城梅克内斯、白城拉巴特）之首，伊斯兰文明与马格里布文化的象征。 菲斯人口大约120万，是摩洛哥第三大城市。现由老城、新城和新市区组成。老城由伊德利斯二世兴建于公元808年，是摩洛哥的第一座皇城，17公里长的城墙如今基本完好。菲斯老城保留着浓烈的阿拉伯色彩，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的典型中世纪风格的城市之一。菲斯有着深厚的宗教、文化底蕴，不仅是摩洛哥的宗教圣地与文化交流中心，也是阿拉伯民族的精神所在地，被称为“非洲的雅典”。1981年，菲斯老城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指定为“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地区，世界重点文物紧急抢救项目。2008年，菲斯被美国旅游杂志《Traveler》评为全球十大浪漫城市之一。 菲斯新市区掠影 日出时分，我站在老城北面的山坡上，与白雪皑皑的阿特拉斯遥遥相望，在我们之间，这个有着九千多条巷子被联合国称为“中世纪迷宫”的古都，在晨雾中变得越来越清晰，我从没见过如此多的房子层层叠叠地紧挨在一起，我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墓碑密密麻麻地矗立在城区中央的高地上，我从未见过墓葬区与居民生活区如此紧密相邻，我从未见过一个城区有如此多的宣礼塔，而这三百多座宣礼塔在一个多小时前就已经发出信仰的召唤，数不清的窗口开始上演新一天的故事，而这样的“一千零一夜”已经在这里上演了一千多年。 初升的太阳把老城的土黄色建筑染成了熔金色，因此也有人把菲斯老城叫黄城（一方面是城里大多数建筑是土黄色的，另一方面来自于菲斯金斧子之意）。 雾尽后，朝阳下的菲斯老城在阿特拉斯雪山的映衬下真的很美。 早餐后，在当地居民的带领下，我们一行十八人开始探索这个世界最大的如今依然保留中世纪风格的阿拉伯世界。 在成千上万只鸽子中穿过广场，布杰卢德蓝门（Bab Bou Jeloud）赫然在眼前，据说这是一座象征着时空穿越的界碑，外面镶嵌蓝色马赛克（因为此门的蓝色，也有人因此称皇城菲斯为“蓝城”，这种蓝也叫菲斯蓝），内侧马赛克的颜色转为伊斯兰绿，从蓝色穿向绿色，就从二十一世纪穿到了公元九世纪，在城内时光仿佛被按了暂停键，我好似来到了一座阿拉伯中世纪生活的大型露天博物馆。 头戴小红帽的老人要一杯咖啡 看着不远处卖肉的大叔按他的要求，把牛肉的筋去掉后制成薄片。 猫咪们一如既往静静地等着肉铺老板扔给它们的下角料。 这个大妈买好豆角后到隔壁小店顺便买了一包香料 七十多岁的穆罕穆德吃力地在巷子口把这一天准备卖掉的蔬菜整理成把，身后墙上挂着的是织坊售卖的艳丽头巾。他原本不想与任何不是吃食的商品为伍，但他只能忍着，因为凡事都要讲求个先来后到，虽然一百多年前他的太爷爷就这里卖菜了，但这家织坊已经在这里开了五百多年。 阳光慢慢照进窄巷…… 也照进了离蓝门不远的布伊纳尼亚古兰经学院 这个学院的建筑可谓精美绝伦：学院为四合院布置，中间一净水池。西北角有一方形宣礼塔。建筑下部是精美的马赛克，中部是繁复的石膏雕饰，上部檐口及门是精致的雪松木雕，典型的伊斯兰拱门内侧的蜂窝状石膏雕饰，据说既符合力学性能又符合美学效果，还装有几扇伊斯兰建筑内很少见的彩色玻璃窗，繁复豪华又精致典雅，令人叹为观止。 出了学院，不远处也有这样的雪松木雕饰 我们跟着当地向导在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步行迷宫”中穿行。感觉除了主街道之外，其他小巷子都差不多，我这个到陌生地方喜欢看地图的人也无法准确描述我们的行进路线，只知道我们从蓝门进入，先到古兰经学院再到铜匠铺再经过贵族庭院到穆莱·伊德里斯二世圣陵再到卡拉维因大学，最后到皮革工坊，记不清途径了多少条巷子、多少家商铺、遇见多少个工匠，大量人文信息扑面而来，感觉五感来不及消化。 老城建筑大多为土黄色，街道旁商铺大多为典型的阿拉伯风格，整个老城禁止机动车通行。城区两条主街：Tala'a Kebira（大坡道）与Tala'a Sghira（小坡道）平行贯穿东西，主街道宽度约3-4米。虽然主街道还算宽阔，但呈鱼骨状与主街道相连的如毛细血管般的大部分小巷极为狭窄，故城内依然以驴和推车作为运输工具，巷子的建设标准就是两头驴可以擦肩而过，据说最窄的巷子连驴都是单行道——宽度只有六十厘米——胖子也需谨慎通行。 菲斯老城与其他老城相比，这里的房子更高，伊斯兰古皇城气息十足。 街道的墙上偶见只标阿拉伯语与法语的路标：rue sidi moussa（西迪.穆萨德街） 终于看到了一块有中文广告标识的指示牌 “林志玲”——有点惊喜 偶有特殊建筑打破无数条相似阿拉伯风格的街巷造成的视觉疲劳，比如这家允许游客在门口拍照的某贵族在1820年建造的宫殿（门口铭牌上写着palace），现为意大利某基金会在摩洛哥的分部，有个优雅的庭院，我们没时间进去，就手机随拍了一下。 穆莱·伊德里斯二世圣陵是老城区最繁忙最核心的地方。 信徒们会绕行墓室诵经，触摸外墙传递祝福，妇女会将布条系在铁窗祈求生育。 屋外的这块铜制祈福墙砖被摸得瓦光曾亮，上面还有一条小缝便于信徒塞钱，就如储蓄罐一般。 穆莱·伊德里斯二世（Moulay Idriss II）是摩洛哥伊德里斯王朝的第二任苏丹，公元807年重建菲斯城，被尊为“菲斯之父”和“摩洛哥守护圣人”。 他于828年去世后，陵墓最初简朴，17世纪阿拉维王朝苏丹穆莱·伊斯梅尔下令扩建为宏伟圣陵，成为伊斯兰世界重要朝圣地。但仅穆斯林可进入内部庭院，墓室覆盖刺绣锦缎，悬挂古兰经铭文灯笼，空气中弥漫沉香气。据说每年伊斯兰历八月“穆塞姆节”，全城涌入圣陵周边，夜间灯笼如星河蜿蜒。 传说伊德里斯二世的灵魂仍守护菲斯，17世纪瘟疫时有人目睹他驾云驱散病魔。当地人相信绕行圣陵七圈可穿越到建城之初，但擅自闯入者会迷失在时空褶皱中。 据说室内那个红色布帏遮盖的地方就是二世苏丹的棺椁 卡拉维因大学（University of Al Quaraouiyine），建于公元859年，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的“最古老持续运营的大学”。初期为清真寺兼学院，推动了数学、天文学、医学的传播，对欧洲文艺复兴有间接影响。 校内图书馆保存有珍贵的据说用“天使文字”抄写的古兰经等大量宗教古籍，现不接受非穆斯林入内，只能门口打个卡。 一千零一夜每天都在这些街巷里真实上演，这个柏柏尔人一定是个喜剧人物 他的小毛驴也很精神 毛驴之外这里的运输主要靠推车与人力 各种商铺 许多工匠们世世代代蜗居在狭窄的工坊深处，陪伴他们的是一盏孤灯与太爷爷的画像 有的工匠在狭窄楼梯上工位后方只露出飘着稀疏白发的半个脑袋 也有户外工作的，比如绕线工 建筑工 故事中，除了喜剧人物与魔幻人物外，也总会有悲情角色出现，比如这些孤独地席地而坐的老妇人 当然大多数都是平凡人物 诵读古兰经是故事里的每天必备章节 偶有某个魔幻的瞬间，使这个时间凝固在中世纪的阿拉伯世界起了小小的波澜：墙上菱形画中的人物突然笑了起来…… 还未从前面的魔幻中醒悟过来，几个彪形大汉簇拥着几个披着华丽长袍的黑人从我面前经过——偶遇阿拉伯皇室成员？ 彪形大汉制止我们的镜头对着人物，于是就转向那些千奇百怪五彩缤纷的商品。 把世界变得五彩缤纷是这个阿拉伯世界永恒的主题 顺着这些色彩艳丽的漂亮灯饰，我们走进了一家铜器工坊。 听着叮叮咚咚的敲击声，看着工匠倒映在铜盘上的脸，突然模糊成了一千多年前的画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昏暗的孤灯下，敲打着……相同的铜盘，相同的敲击声，相同的频率，好似某个神灵的心跳，在这个神奇世界，永不停息。 除了精致的铜器灯饰，菲斯另一大出名的特产就是那些艳丽多彩的皮革制品。 我们看着这些皮革制品循着气味跟着向导来到了一家皮革工坊。菲斯古城的手工业历史悠久，皮革业便是其中之一。这里有世界上最古老、规模最大的鞣革作坊。 鞣革制作主要工序为：一、原料处理：从腐臭到新生1. 生皮预处理 浸泡软化：新鲜牛皮、羊皮浸入清水池1-3天，软化残留血肉 手工刮脂：工人用弧形刀刮除脂肪层，皮料挂于木架晾晒至半干 2. 脱毛去脂 鸽粪石灰浴：皮料浸入含鸽粪、生石灰的混合池，利用强碱性溶解毛发与残留脂肪 时间魔法：浸泡5-7天，工人赤脚踩踏加速反应，刺鼻氨味弥漫工坊 二、鞣制：驯服野性 1. 植物鞣剂渗透 鞣料配方：石榴皮（单宁酸）、骆驼刺（抗菌）、橄榄叶（柔韧剂）煮沸成浓浆 深度浸泡：脱毛皮料浸入鞣剂池2周，单宁酸与胶原纤维结合，皮革呈浅棕色 2. 手工揉搓 纤维活化：工人徒手揉搓皮革，使鞣剂均匀渗透，掌纹压出天然肌理 三、染色：地狱到天堂的跃迁1. 天然染料制备 红色系：罂粟花、红黏土 黄色系：藏红花、姜黄根 蓝色系：靛蓝植物（结合铁盐媒染） 黑色秘方：发酵橄榄渣+铁锈水 2. 分层染色工艺 初染固色：皮革浸入第一层染料池（如黄色），阳光下氧化发色 叠加技法：按“浅→深”顺序多次浸染，匠人凭经验控制时长，成就渐变效果 纹理创作：用蜂蜡在皮面绘图案，染色后刮除蜡层露出底色（类似蜡染） 四、精加工：神之触感1. 抛光与塑形 鹅卵石抛光：湿皮革铺于石台，用河卵石打磨至镜面光泽 驴尿定色：传统秘法用驴尿酸性成分（pH 6-7）中和残留碱液，现代多改用醋酸 2. 成品处理 薄荷油养护：涂擦薄荷油防虫蛀，赋予清新气息对冲残余腥味 自然晾晒：皮革平铺屋顶，北非烈日与干燥西风完成最后脱水 工序背后的文化密码 鸽粪的哲学：最肮脏之物（鸽粪）淬炼出最华美的皮革，隐喻“腐臭中诞生神圣” 。色彩象征学： 菲斯红：象征沙漠夕阳与生命热度 伊斯兰绿：取自古兰经对天堂的描述 帝王黄：曾为苏丹专属色，用藏红花染制价比黄金 露天鞣革作坊的工作环境恶劣，现场气味酸爽无敌，工坊友好地给高处观看的每位游客发了薄荷叶用于塞住鼻子，以免某位游客被熏倒。我看着这些成天泡在染缸里与粪便打交道工人们，敬意夹杂着一丝怜悯油然而生。 一个月后再次回看照片，鼻尖依然依稀能闻到那股腥臊臭夹杂着薄荷香的气味…… 在高处观看着那些把腐皮变成彩虹的各色染缸，震撼之余，目光飘向工坊周围历经沧桑的房屋，发现了房顶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卫星天线，原来现代文明已经悄然渗透到了这好似千年不变的阿拉伯世界，就如千年来，柏柏尔人、阿拉伯人与犹太人共生共存在这丘陵地带，才有了这个历经磨难却依然能保持鲜活烟火气的千年古城。接纳与包容，永远是人类文明进步进程中最不可缺少的东西。不过，不像其他地方卫星天线不是白色的就是灰色的，这里的卫星天线也是彩色的，果然，阿拉伯人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把彩虹带入生活。 日落时分，我再次站在老城北面的山坡上，与白雪皑皑的阿特拉斯遥遥相望，在我们之间，这个有着九千多条巷子被联合国称为“中世纪迷宫”的古都，在暮色中变得越来越模糊，我从没见过如此多的房子层层叠叠地紧挨在一起，我从未见过一个城区有如此多的宣礼塔，而这三百多座宣礼塔正在发出信仰的召唤，数不清的窗口慢慢亮起灯火，这一天的故事即将结束。 牧羊人赶着他的羊、当地居民与游客共享着落日时光，而我们的脚下斜坡上有着无数墓碑，对面老城核心区也有一片墓区。这里的活人毫不避讳与墓区为邻，因为他们相信，先祖在天堂，与先祖靠得越近，也就离天堂越近，所以墓区是最有灵气的福地。 这些肥羊因为斋月多活了三十天。 穆莱·伊德里斯二世圣陵屋顶覆盖翡翠绿琉璃瓦，阳光下如一块镶嵌在老城的绿松石，在密密麻麻的黄色老城里分外醒目，有人说，如果将圣陵比作“老城的心脏”，那绿色穹顶是搏动的左心室，九千条巷道是蔓延的血管。黄昏时分投射在圣陵外土墙上的信徒剪影，那是八百年前的朝圣者与现代人的重叠。因此，这座圣陵凝聚了菲斯的灵性内核，尽管我无法踏入禁区，但其辐射的能量场早已渗入每块城墙砖石。“伊德里斯二世从未死去，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呼吸。” 我是在日落前最后一刻读懂这座城的。 当夕阳的余晖掠过正对着我的围墙断壁，老城某处突然腾起浓烟。黑灰色烟柱与宣礼塔发出晚祷礼的古老声音绞合纠缠，一起在这个古老的阿拉伯世界上空蔓延飘逸。这烟或许来自焚烧垃圾或枯枝秸秆的某户老妪，或许来自城外农人燎荒的火把。但我感觉老城被这股黑烟映衬得很像战后废墟，当一起看落日的牧羊老人经过我身边时，“这烟……？”我比划着发问。 他皱纹里荡开一抹狡黠的笑，指指天空：“这是真主在给老城点烟斗。”此刻我终于确信：菲斯的时间确实比外界慢七分钟。 暮色终于吞没了一切，不管是圣人陵墓还是远处的山脉，只留下天空中的那轮银勾与千千万万个窗户里发出的光。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又是崭新的一天。 番外：整个北非行程中菲斯是拍摄照片最多的地方，带着厚重历史感兼具异域风情感的人文我感觉自己像处在电影场景，旅行回来一个月后回看照片久久无法平静，我觉得自己的文字太苍白，实在无法表达出这个将时间凝固在中世纪的阿拉伯世界带给我的感受。 附录一：菲斯的相关历史故事公元789年，摩洛哥首位阿拉伯王朝（伊德里斯王朝）的创立者——伊德里斯一世（Idris I）逃亡至摩洛哥北部，以菲斯河谷为据点建立政权，传播伊斯兰教。 公元808年，其子伊德里斯二世（Idris II）正式建都菲斯，划分阿拉伯区（Adwat al-Andalusiyyin）与安达卢西亚区（Adwat al-Qarawiyyin），奠定老城格局。 公元859年，突尼斯富商之女法蒂玛·菲赫里（Fatima al-Fihri）捐资修建卡拉维因清真寺（后发展为卡拉维因大学），成为伊斯兰世界最高学府之一。教授课程涵盖神学、法学、数学、医学，吸引伊本·赫勒敦（历史学之父）等学者。 欧洲中世纪时，该校的学术成果通过西班牙传入欧洲，影响文艺复兴。据说，法蒂玛·菲赫里在建寺期间斋戒至工程完工，被誉为“知识之母”。公元11世纪，阿尔摩拉维德王朝时期，菲斯短暂失去首都地位，但仍是商业中心，老城城墙扩建。 公元1276年，苏丹阿布·优素福（Abu Yusuf）在菲斯老城旁建立菲斯新城（Fes Jdid），作为行政与军事中心。 公元1350年，修建布伊纳尼亚神学院（Bou Inania Madrasa），将菲斯打造成马格里布艺术典范。 公元14世纪，菲斯作为皇城，历代苏丹在此加冕，皇宫（Dar el-Makhzen）至今保留镀铜大门仪式感。公元15-18世纪，菲斯成为苏菲主义（伊斯兰神秘主义）中心，老城内出现大量圣徒陵墓（如西迪·艾哈迈德·提贾尼陵墓）。其中，伊德里斯二世被尊为菲斯守护圣人，其陵墓成为朝圣地，每年举办盛大宗教节庆（Moussem）。传说其遗体至今未腐，信徒触摸陵墓栏杆以求庇佑。公元16世纪：葡萄牙入侵摩洛哥，菲斯多次遭围困，城墙加固（如加建防御塔楼）。 1912年，摩洛哥沦为法国保护国，苏丹穆莱·阿卜杜勒哈菲德（Moulay Abdelhafid）在菲斯皇宫签署《非斯条约》，引发民众起义（“非斯起义”）。 后来，法国殖民当局在菲斯新城旁建立欧洲区（Ville Nouvelle），引入现代城市规划。 1956年，摩洛哥独立后，菲斯重获文化象征地位，老城修复工程启动。进入21世纪，菲斯老城被过度商业化，传统染坊因环保问题面临关闭风险。幸得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资助修复老城建筑，限制机动车进入。卡拉维因大学于2016年首次向非穆斯林开放部分区域，展示千年图书馆古籍。 附录二：菲斯老城（Fes el-Bali）占地约250公顷，大致可以按功能分为几块区域：1、宗教与学术核心区（西北部）：以卡拉维因清真寺与大学（Al-Qarawiyyin）为中心，主街Tala'a Kebira向北延伸，两侧分布经书商铺与神学院。 2、手工业集群区（东北部与中部）：皮革染坊、铜匠工坊、陶艺作坊等按行业聚集。皮革工坊多分布在维德河沿岸，叔阿拉染坊（Chouara Tannery）是核心地标。3、居住与商贸区（南部与西部）：包括犹太社区（Mellah）和密集市集，Rue Tala'a Sghira为平行主街的次级商业动脉。4、防御与墓葬区（北部高地）：梅里尼德王朝陵墓（Merinid Tombs）占据制高点，城墙体系通过巴布古纳（Bab Guissa）等城门控制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