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龙的传人</p><p class="ql-block">图:网络(侵权必纠)</p><p class="ql-block">美篇号:19648705</p> <p class="ql-block"> 在现实生活里,总有那么一些记忆,如同烙印一般深深镌刻在心底,难以磨灭。就拿农村吃伙饭来说吧,每次在脑海中浮现,都宛如一阵清风,瞬间将我拽回到那个弥漫着浓浓烟火气息且充满质朴情感的往昔岁月里。</p> <p class="ql-block"> 所谓吃伙饭,是指在非红白喜事的前提下,集体或几家人聚在一起共享食物,这种就餐形式被当地人称为吃“伙饭”。</p> <p class="ql-block"> 我第一次吃伙饭是在1956年,那时我们村迎来了具有特殊意义的变革——农业合作社成立了。在这一时刻,土地、牲畜以及各类生产工具都归为集体所有。那天,鞭炮声震耳欲聋,锣鼓声响彻云霄。社员们满心欢喜地把自家的牲畜和生产工具系上鲜艳的红布,贴上喜庆的红纸,然后送往合作社指定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对这一变革欣然接受。我的同宗大爷就是其中一位,他家土地较多,儿子又在鞍钢上班,生活条件相对优越,所以,他就成了我们村不愿意加入合作社的典型。尽管村里管事的人跑断了腿,磨破了嘴,但我大爷始终就是不吐口。</p> <p class="ql-block"> 入社的那天中午,全体合作社社员在一片热闹的氛围中吃伙饭。各家各户纷纷摘下门板,用砖坯搭起简易的台子,门板上满满当当地摆放着各种菜肴。有香气四溢的炖鸡、令人垂涎欲滴的炖肉、软嫩可口的炖豆腐,还有琳琅满目的时令小菜。那番景象,至今还清晰地在我眼前浮现,宛如一幅生动的乡村生活画卷。</p> <p class="ql-block"> 大人们围坐在一起,美滋滋的地喝着几毛钱一斤的散白酒,我们这些孩子不等上齐菜就迫不及待地大囗吃了起来。在这欢快而又热闹的氛围里,我看见没入社的大爷的孙女站在一旁嘤嘤哭泣。我赶忙从大人碗里抢了一个鸡腿,又拿了一个馒头递给她。年少无知的我们,还在一些大孩子的唆使下,为给侄女撑腰出气,跑到大爷家门口喊口号,现在想起来这是多么幼稚又莽撞的行为啊。好在后来经过家人苦口婆心的劝说,我大爷最终还是加入了合作社。</p> <p class="ql-block"> 第二次吃伙饭是1963年10月,那次的伙饭同样令人难以忘怀。此前,连续三年的涝灾让土地饱受浸泡,直到错过了种麦的最佳时节,洪水才渐渐退去。为抢时间播种,公社及时送来了一种新式种麦工具——犁沟,这才使得麦子能够顺利播种。</p> <p class="ql-block"> 为了激发社员们种麦的积极性,生产队特意磨了些麦种,杀了一只羊,还购买了一些冬瓜,决定请社员们好好吃顿伙饭。开工的那天中午,生产队送饭时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一个人挎着馍馍筐子,一个人端着盛羊肉的盆子,队长则挑着印有“亚西亚”字样的水桶,他们那满面笑容的模样和大家满怀期待的神情,是那样的鲜活,仿佛就在眼前。</p> <p class="ql-block"> 种麦时候的伙饭,一般来说有两次,一次是在开工的第一天,一次是在结束的那一天。时光如白驹过隙,六十多年的光阴转瞬即逝,那些吃伙饭的日子如今已然成为无比珍贵的回忆。我常常暗自思忖,不知何时还能再次体验那样的伙饭呢?那可不仅仅是一顿简单的饭食,它更像是一个时代的独特印记,承载着乡亲们的喜怒哀乐,记录着村庄一路走来的发展变迁历程。</p> <p class="ql-block"> 2025年4月30日写于滨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