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旅途

代喜宁

<p class="ql-block">  今天是4月29日,在紧张的审核工作结束后,我决定在靖边多停留一日,待次日再返西安。当晚,在靖边一家特色小餐厅,我们品尝了水煮鱼与手撕包菜,味道十分地道,为这充实的一天画上了圆满的句号。​</p> <p class="ql-block">  吃完饭我到酒店小憩会后就到楼下去散步。一出酒店,对面的小广场上霓虹灯已经亮起。广场上,一群男女老少正在跳陕北秧歌。鼓声擂动,如远古的呼唤,穿透时空的帷幕。看着他们灵动的舞姿,那是一种属于这片土地的韵律,带着黄土的质朴和黄河的豪迈。起初,我只是个旁观者,用目光丈量着他们与我之间的距离。歌舞的节奏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推着我,让我一步步走进那热闹的人群。我试探性地模仿着他们的动作,像是一场小心翼翼的试探,试图融入这片欢乐的海洋。</p> <p class="ql-block">  在秧歌队伍中穿梭中,他们之间动作像是我记忆深处的一把钥匙,猛地捅开了那扇尘封已久的门。那是儿时的社火表演。记忆中的童年,像是被阳光晒得发亮的老照片,一点一点浮现在眼前。当时,我不过十岁,却在锣鼓声中感受到了无尽的荣耀,因为我是当时竹马队的头马。听老人讲,戴家村的竹马曾在周边地区可是鼎鼎有名,有着“崔家狮子塬李的龙,戴家竹马跑得红”的美誉。竹马起源于明代,发展于清代,兴盛于民国,有着几百年的历史沉淀。表演时,16匹竹马一齐上阵,每匹马由3人组成。前面是领马人,他们是成年的汉子,挺起胸膛,像是在守护着身后的少年;中间是小孩,腰间绑着竹马,那是用竹篾扎成的马架子,外面裹着彩布,仿佛给他们插上了梦想的翅膀;后面是提灯笼的人,灯光在夜色中摇曳,为竹马照亮前行的路。在我的记忆中,我们当时排练是在我们村四队​的麦场,麦场面积很大,足够我们竹马对在里面表演。竹马在表演中花样特别多,包括有跑四门、扭门卷、单辫蒜、双辫蒜、里乐城、外乐城、线板子、龙摆尾、紧卷席等,应该不下二十余种。听老人讲,建国前,每遇风调雨顺的年月,我们村竹马除在本村演出外,还应邀在周边的地区演出。</p> <p class="ql-block">  遗憾的是,自我们那次社火演出后,竹马队就成了村里的绝响。那些曾经一起奔跑的伙伴,那些熟悉的动作,都随着时间的车轮碾成了回忆。而此刻,在靖边的夜色中,在这些陌生又熟悉的舞步里,我仿佛又看到了戴家村的麦场,看到了那些一起追逐梦想的伙伴,看到了我们曾经的荣耀。​</p> <p class="ql-block">  眺望闪烁的霓虹灯,我不由眯起了眼睛,让记忆中的画面与眼前的景象重叠。那些老人们,他们曾用皱纹刻下岁月,用故事传递历史。他们说,竹马是戴家村的魂,是先辈们留给我们的珍贵礼物。如今,这场面只能在记忆的角落里悄然绽放。而我,一个曾经的竹马少年,如今却只能在异乡的夜色中,借着陕北的秧歌,去追寻那渐行渐远的童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