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不语燕归愁

一味愚

　　按老政策，1964年底出生的公职人员，2025年1月便正式开启退休模式，可以选择＂且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的生活了。

但有时想不到的事和＂天上掉馅饼＂的机会一样，谁能料到，期待的退休生活竞是从住院，从住进医院的ICU开始的。平生第一次退休，与平生第一次住ICU相遇。戏剧和小说中也难见的情节，现实生活提供了脚本。

乙巳蛇年的年和节刚过，尚未出正月，这场戏剧的帷幕就缓缓拉开了。该怎样定义这出戏，见仁见智，犹如莎士比亚所言＂一千个观众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

那天周三，兴趣盎然，前往恩济里社区傍边的乒乓球场地打球，也就是隶属八里庄街道的分别以＂永、定，幸、福＂命名的那个花园式小区。打完球回家途中，偶感嗓子不适，痰中带血，但不曾在意，周四接着打，也不曾注意是否痰中还带血。之后周五又接着活动，不过回家后拟去理发途中，却接连咳痰，且痰中带血，心想没啥，没把它放在心上。待骑摩托车理发回来后，方又骑摩托前往医院就诊。

进了医院后，感觉空气有点紧张，似乎有某种压力，让人顿时呼吸也有点局促，挂号、等候、化验和CT等一系列检查开始了。CT检查报告：肺内结节和毛磨璃影。医生说：不能动，一刻也不能动，住院，赶紧办手续，连回家拿简单生活用品也不行。要知道，那天可是骑着摩托车来医院就诊的。

　　在ICU一住就是五天，直到还有两天就办出院手续，才转到普通病房。

ICU的医护服务与相关的费用都是全方位的。从住进去那一天起，化验抽血一天一次，一次三管，一管数十毫升，连续三天。期间，痰中仍带血，但远没有抽岀的多。血氧饱和度、心电图和血压监测是适时监控。医生说，心跳太慢，最低一次才三十多次每分钟。即使说身体素质好，可能属于运动员心脏也不行，于是又上了24小时心电监护系统。自然还是和平常一样，最终结果是没有结果。

每日白天和夜晚一样，听从护理人员安排，或输液或吃药或测温或化验等。其间还被护工推着去做了一次加强CT，即使自认为没啥大病，仅痰中带点血而已，可以独自行走，也不中。护士说：你一一是一一病一一人。ICU里除了医护人员之间的交流外，其它很少，特别是病人之间，几乎没有。但不时有个别病人的呻吟和呼叫声，也有不间断的有节奏的特殊声音发出来。听护士说，这是为特殊病人定制的，需要不停地播放，希望能达到什么目的。除此之外，大都无声无息，像午夜的钟声响过后一般。寂静，一种莫名的恐惧和窒息感；抗争，生与死的博弈；敬畏，顽强与脆弱的交响。

　　转普通病房后有好转，但原因仍不清楚。医生打算继续做PET CT等系列检查，理解好意，但确实受不了，请求出院观察。出院后开的半月的药很快吃完，仍没根治，但也沒有其它任何不适，像没住院前一样。只是之前大都在户外活动，现在却待在家中，静待痊愈，即使在阳春三月，确切地说应该是整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也是偶尔出去，但仍是足不出小区。直到最美人间四月天的某日，沐浴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躺在床上看书，读到在解决复杂问题应考虑增加参数变量时，便大胆猜度，也许压根就不是什么病。于是结合检查情况和自身状态，利用网络资源，自我诊断为咽喉血管破裂并自我开药用＂华素片＂含化，另外注意多饮水、少说话。实事表明，这一改变是有效的，也许是巧合。但咨询耳鼻咽喉科熟人医生，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现在仍不时还有，但应该慢慢会好的。出去吧，在这春光明媚的季节，该干吗干吗，不能把自己当成有什么大病一样。

　　无意亵渎医生职业的神圣，也坚信术业有专攻。只是在追问反思，人民医生该如何践行救死扶伤，不过度医疗，特别是不过度检查的崇高医德医风？即使为患者负责也好。当然，改善医患关系，应换位思考，从医者的经验担当，患者不过度的追责开始。特别是医生基于经验和专业知识技术，能否让患者能省则省，能少查就少查，即使个人不自费，医保费用在确实需要的人和时侯，岂不更好！

　　退休生活就这样开始了。莫泊桑在《居斯塔夫．福楼拜》里有句话，“美就意味着真实，虽说真实的东西不一定都美，但美的东西，永远是真实的。”人们呼唤美好，但人更渴望真实的生命 。夕阳不语燕归愁，调整身心状态，且行且珍惜，不抱怨、不埋怨，坚持该坚持的，放弃该放弃的，允许一切发生，没有任何的高山是不可逾越的，所有的问题也都终将解决。

在ICU的日子，是一边积极配合医生治疗，一边坚持阅读小说《飘》的，想必小说中的最后一句话＂tomorrow is another day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也是对未来夕阳生活的预告吧！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