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豁子——张平生

老右玉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张平生留影 2016年8月10日老右玉摄</font></b></h3> <h1><b>  听老一麻茬人讲,上世纪70年代中期,右玉县养皮车数已达到了巅峰,究竟养了多少挂(辆),确切的数字恐怕无人能说得清楚,黄估也在五百多挂。因为,它曾是农业社时期既时髦又实用的交通运输工具,同时它也是集体的宝贝和门面,能拴起一挂(辆)皮车,也是集体综合实力的外在体现。所以,像右玉365个村庄,无一例外,都养了皮车。另外,像一些经济条件好的大村大队,何止一挂,有的养两三挂,有的甚至养四五挂。我曾采访过哑巴岭原支书张玉明,他说,光他们一个不足百户人家的村庄,当年就养了六挂皮车,照此推算,全县养皮车总数应在五百往外,而不在以内。<br>  </b><b> 何谓皮车?因它的两条轱辘是用橡胶制成的,故称胶皮车,简称皮车。过去,雁北十三县的人们称赶皮车叫赶大车,赶车的人叫车老板、车把式,方言土语称他们为车倌儿或车豁子。我是从那个时代过来之人,虽说自己没赶过车,但少年时,隔三差五老坐车,因我二表姑夫马存禄就是村里赶车的,尤其是到了夏季他拉碗豆的时候,只要我不上校,便愿意坐车出去撒一遭野,坐在车上我两手紧抓车护栏,村里的路圪低圪钵,皮车来回颠达,屁股也不敢挨车底扳,心里头圪抓抓的,嘴上却笑哈哈的,比我如今坐小轿车还开心的多。有时,二姑夫为了赶时间,多拉一趟,不时地还要甩上两鞭,车跑得越发快了,等打时路上灰尘雾罩,车里的我双腿根本就圪蹴不住,㞘蛋子敦得生疼。进了豌豆地,我乘大人们装车之机,一人偷偷地躲在豌豆铺后,悄悄地偷剥豌豆荚,当大人们装好车后,我豌豆可收获半倒插(衣兜)。这样一来,我既耍得高兴,又有物质实惠。<br></b><b> 转眼甲子轮回,儿时坐皮车已成为60多年前的事了,但它留给我的美好回忆,至今却历历在目。应当说我对皮车耳熟能详,但我对它的发展过程却知之甚少。近日我从自己收藏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右玉历史文献中,找出一份1962年《右玉县人民委员会关于分配油籽对流用马车轮胎的通知》,文中的大体意思是县人委会接到雁北行署文件,说当年各县油脂收购任务完成情况很差,对全区城镇居民最低食油供应无法保证,专署要求各县采取有效措施,坚决完成原有任务。另外在完成原有任务的基础上力争超征一部分油脂、油料、大豆。对超征部分除按原规定奖售给一定的粮食、布票外,另按交售油料的30%奖售工业品,此外,专署拨来的14套马车轮胎全部用于油料对流。<br></b><b> 据有关资料记载,右玉那年油料征购工作,各公社均超额完成任务,县人委会特意委托木业社加工定做了14个车棚,配套奖售给了长城、西黄家窑、欧家村、李达窑、破虎堡、威远、威坪、丁家窑、梁家油坊、牛心、白头里、高家堡、元堡子、庄窝坡等14个公社。听老车倌儿说,当年做一个车棚连工料需要二百六十元左右,买一套里外胶皮轮胎带上摩杆绞轴也得二百多块,一辆完整的皮车置办下来,少了五百块是拿不下来的,按当时的工资水平,一百元至少合现在的一万元,这就是说那时栓一挂皮车需要现在的五万元才能置办下来,如此昂贵的价格,公社留它没用,再说那时公社除了人头工资外,再无其它闲钱买不起,村里各生产大队,集体经济空虚,更是拿担不动。最后这批“对流皮车”都流进了14 个基层供销社,用它们拉运货物,繁荣了乡村商品经济,同时也为老百姓生产生活提供了极大的方便,从此右玉大地上到处留下了胶皮轱辘的辙痕。</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右玉县人委会关于分配马车轮胎的通知1962年</font></b></h3> <h1><b>  进入上世纪60年代中期,农村集体经济同样十分薄弱,养皮车的大队仍然较为稀少。随着农村集体经济的逐步壮大,乡村养皮车的热潮也悄然兴起,进入70年代便达到了高潮。像原丁家窑乡白家窑村,人家不足50户,人数刚过200口,竟然也养了两挂皮车。按一挂皮车配备赶车与跟车的各一名来计算,全县从事皮车业的约有上千人,他们已成为农业社时代的一种特殊符号,并在那段艰苦岁月里留下了不平凡的足迹,我早有打算将他们的故事录入自己的《西口风物志》,并在9年前我便付诸行动。2016年8月10日,原丁家窑乡会计张文宽陪同我前去白家窑村采访过车豁子张平生,对他六年的赶车生涯我课满(差不多)问细了一天,并且为他本人及其家属拍了照片,可打过手我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去年腊月里我定猛想起这事儿,但原来采访过的东西忘的瞎鬼也没啦,于是我回右玉,从文宽那里又重新问细起平生的电话,并让文宽先给他打了电话,结果他到包头参加亲戚家孩子的婚礼去了。<br></b><b> 本月21日,我直接打电话于他,他记性好,还能想起我,高兴地说:“贺主任,多年没见你,这几天我消闲,你来串门儿吧,顺便把相片给咱带上。”我是一个没记性的人,他不说,相片这档子事儿我早已忘了,现在我是秋蛉儿(蟋蟀)转了个鳖,就记住个吃和喝,九年前平生跟我拉沓完的话,我连半句也没记住,可我记住他老婆茶饭做的机数(讲究),他家莜面白生生,润乎乎好吃。于是,第二天早起,我先到宏峰小区早市买了黄瓜、水萝卜、嫩豆芽,回家从书房找出照片,简单扒拉了几口早饭,后由我驾车,老伴儿作陪上了去往白家窑的路。</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张平生赵巧莲夫妇合影2016年8月10日 老右玉摄</font></b></h3> <h1><b>  张平生,1955年生人,初中文化程度,身体瘦连圪巴,两眼一大一小,长得算不上英俊,但作为个男人家也并不寒碜,称得上中等人才。他幼年特别恓惶,一岁半死了大大,父亲死后无法生活,第二年母亲便从丁家窑村招回一个羊倌儿王猛祥,来年又添了个孩子,全家七口人,仅靠继父放羊的工钱维持家计,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好在继父人正色,对他们姐弟四人从不黑嫌,他拉旱船,无怨无悔,待前家孩子和自己的儿子王相从无两样,这个重新组合的家庭里,并无牛蹄两瓣子现象,家虽穷,倒也和和睦睦。随着平生年龄的增长,他与继父也绞磨出了感情,他开始懂得心疼继父,16岁他威远高中辍学,让夹山兄弟王相上了威远初中,自己回村帮继父种地。<br></b><b>回家种了一年地,经人推荐他又到常坪窑村当了民办教师,那时民办教师待遇,每月国家补助15元,其余挣工30个,当时,他所在村每个工分才一毛七分钱,等于村里每月给他五块钱,到年底还赊欠兑不了现,遇时还抹片片。干了一年多,他觉得量为如此,不如另谋出路,于是,他跟校长打了招呼,冒下了这个“笨饭碗”。当时白家窑村正缺一个赶皮车的,他跟母亲商量要去赶车,母亲坚决不同意。他妈说,现灵灵的事情,张瑞英赶车拉山药,皮车跑坡跌进村前沟里头,跌死一头大红骡子不说,他本人也险旦戳下大鬼,你才19岁从来也没赶过个车,怎能给人家揽承下那营生。但性格倔强的他,十人九马劝不住,最终,他还是摱下了教鞭,拿起了马鞭。<br></b><b> 农业社养皮车主要用途为:春期往地里送粪;夏天队里运输营生少,外出揽个甲(活儿),为集体搞点儿创收;秋收季节拉庄稼;隆冬时节为社员拉点儿烧炭;农田基本建设出公差拉土运石头……白家窑也不例外。只是该村离长城不远,边墙外有个唱头演赛,红火热闹,村干部把皮车作为一种福利,拉村里人出口外去看几场二人台。总之,皮车那是那时一个村里唯一的运输工具,拉炭运石头、跑运输、娶媳妇、赶交流,也拉货也坐人,唯此为运。车倌儿相当于那时之后现在之前县委大汽车司机李登明,有点优越、有点肥差的意思。而张平生生之所以不当教员赶皮车,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br></b><b> 平生赶皮车一年下来,倒也顺风顺水,连个油皮皮也没戳着,村人们都夸旦说,那后生是个急汉,做啥像啥,干啥也跌不在地下,此时,母亲对他赶皮车也就放下了心,就连支书的女儿也偷偷爱上了他,当平生的母亲托人上门求亲时,女方大人对媒人说,那人家穷球打得炕板黑楞楞的,谁寻他。平生听到此话很是气愤,他在气头上让媒人给支书捎话说,除非他女儿嫁到外村,如若给到本村,我跟他没完。一度时间他因提亲失败,情绪很是低落,说话也少了,饭量也减了,当家人怕他因此事分神赶车出点事儿,因此,他一回家不是母亲安慰,便是继父劝。<br></b><b> 一天,平生继父在尖山放羊,遇见了后沟羊倌儿赵元,在周围村庄众多的羊倌中,他俩是最要好的一对朋友,弟兄俩见面总有拉呱不完的话,谁家发生屁大点儿事,见面总要晓一晓。这天,平生继父就把孩子说对象的事情跟赵元圪沓啦,赵元立马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满街跑,日脏枯啦,天下又不是就他某某人一个女儿,只要咱有钱还愁说不上个媳妇儿。我们村有个巧莲子,今年十六啦,特嗖嗖的一个大姑娘,长得顺眼不晓说,家间里营生做得也不赖,只是她妈是个双没眼,不知咱家小子嫌不嫌,管他怎不怎,兑一天你领过平生,咱叫他俩见个面再说。俩个孩子见面后,平生倒是一见钟情,背后赵元问巧莲:”你看如何?”她抹羞圪拉地说:“我只撇了他一眼,好像他眼睛有点儿圪瞭。”巧莲看上去有点儿不煞然意,但当时也没说个长短,也没明确表示拒绝。<br></b><b> 转眼进入冬季了,平生该给社员们拉炭啦,他所在的生产小队共20户人家,平均两户人家拉一车炭,总共需跑十来趟。户家烧炭分大小窑两种,所谓小窑炭,一般指的是山阴县吴家坪和南合煤矿的炭,这两个矿的炭表皮有白扑点,故称“白眉炭”,它起火慢,料炭多,每斤炭价只有三厘五,一车拉吨半,炭本十块半,每家五块多,炭本先有由大队垫付,年底从工分分红中扣除。挂小窑炭的人家,多是劳力少,经济状况较差的人家。<br></b><b> 白家窑去上述两个地方拉炭,路程均为120里,去两天,回三天,来回五天。那时,这两个煤矿生产大炭,主要还是靠人力,用柳筐从井底往上背,一天出不了多少大炭,因此,炭比较难装。第一程驻在西洲里村,那季节天寒日短,黑黢黢从家走,黑洞洞才能驻进店,驻下后先把莜面山药蛋交给管理员魏玉,然后给牲口卸了绳绁,把牲口赶到空旷地,让它们打几个滚儿解解乏,再为它们添好草料,谨喂好牲口,没一会儿,便会听到大师傅的吆喝声,“日金、平生日吃饭哇”。他俩急促回店,击上炕,攲两三筷子不花钱的烂腌菜,剥两个开花馏山药蛋,将两剂冒气的莜面压饸饹,三位一起调在硕大的钵碗里,饿了一天的他们,三八两下就将莜面吞下肚,吃完干硬的,再来一碗蒸汤水,肚子吃尕了,倒头便睡,脊背贴到剥皮烙人的热炕上,放几个响屁,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但好梦不长,顶多睡一个时辰又要起床,天明务必赶到矿上,否则装不上炭。<br></b><b> 对于有劳力的家庭,大都烧的是左云大窑炭,平生记得他们当时拉炭,一般都在井儿沟、石虎沟、半夹山、兴隆沟四个煤矿,这几家煤矿的炭的确好,用一把烂树叶便可将炭引燃,再是烧一簸箕炭,只有一把灰,还有连烧数年用不着打炕。这些矿的炭好烧,但炭价也相对贵一点,每吨十块钱,每斤比山阴炭贵一厘五,但他们白家窑当时在全乡32个村中,除汉泥沟外,工分值高排到第二位,一个工能开五毛多,如一个家有两个硬劳力,用不到一礼拜就可挣回半车炭(一千五百斤)。<br></b><b> 左云炭当年的煤矿生产虽说不是纯人工,从井底到坑口运输已经有了骡骡车,生产能力有了一定的提升,但雁同地区好多区县都知道这里的煤质好,四面八方的皮车涌都到这里拉炭,形成了供不应求的局面,有时装一车炭需要排队两三天。脑瓜好使的张平生在此情况下,他开始琢磨,你们矿上的煤质好,我们白家窑山上的羊肉好,我试着给你狗管销售的掌柜和管装炭的站场员,一人送上一个羊骨碌,看你给不给与我优先装,他这“小偏方”试了真灵验,自后他不仅装炭优先,连捎个三五百斤大炭站场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半路把炭卖了,他和跟车的,除了打闹锅烟火钱,还时不时能进左云城吃上一个甜美的白面大杂饼。那年腊月十八祭窑神,站场的酒喝多啦,一时高兴没开票悄悄地放了他们一车,路过左云城,他进棉布门市给巧莲扯了一圪瘩凡尔丁,腊月二十六皮车码工后,他从大队保管那里制出一百斤赶车的补助莜麦,半前晌他用毛口袋背了一半,带着凡尔丁去了后沟巧莲家,在那缺吃少穿的年代,他第一次眊媳妇所带东西可谓重礼。后来,这事儿在后沟传开了,村人都说巧莲寻了个好女婿。<br></b><b> 1979年,平生妈得了肺癌,身体每况愈下,一天夜里,她把平生叫到跟前说:“平蛋呀,妈怕是不行了,你和巧莲也该成亲啦,再不张罗,怕是妈连你们的喜糕也吃不上了啦”。说着说着,圪扁扁地哭了。母亲一哭,平生鼻子一酸,眼泪由不住扑簌簌地流下来。</b></h1><h1><b> 第二天,他大清早起跑去公社,跟秘书商量本人结婚之事,秘书说:“说千道万,你媳妇离国家规定的结婚年龄还差几个月。”平生说:“巧莲二姐逝去时间不长,户口还没消,我从大队日鬼个介绍,为了我妈,你就高抬贵手给我们办了吧。”没过几天,平生拿着结婚证给妈看,老人高兴极啦,好像癌症一下也好了。平生继父,很快找二折看了日子,平生把自己的四套骡子全部戴了红缨,由他亲自驾车,热热闹闹将巧莲娶回了家。娶回那天,当老奶奶给新媳妇挈胭粉时,她看到儿媳漂亮的容貌,嘎嘎地笑了。但娶过儿媳,那只不过是给她打了一针止疼剂,毕竟她得的是赖病,没过多久,她便坦然地离开了人世。<br></b><b> 平生先后赶了六年皮车,村里运输上的营生做全啦,但在他的赶车生涯中,留给他印象最深的,一是冬天给社员拉炭。再是农业学大寨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全乡建坝造地拉土运石头。丁家窑三千多人口的小公社,上世纪70年代,在丁家窑村到前鹰卧山村近二十华里的距离上,建起了一条底宽1.6米,高3米,收顶1.5米,横贯全乡的大坝,造出旱涝保收的滩湾地千亩以上。如此浩大的工程,国家投资却极少,主要依靠全公社社员和农业社皮车出义务工建起来的。平生说,总共自己赶了六年皮车,其中三个冬春都在建坝和重修公社的工地拉运石料。每年场面一了,皮车就到大坝动弹开了,一个冬春,公社规定一挂皮车必须要完成300方石头的任务,数九寒天,整个河湾里冰结的很厚,冰面光滑如同镜子一般,凡赶车和跟车的手里都拿一把大洋锹,边走边往冰面上扬土撒沙子,腊月二十八才码工。护能过了大年初三又要上工,我们在中沟拉石头,前后晌各一趟,根本没有什么装卸工,成天就是我和跟车的两人作怪。遇时一不小心石头便会砸在指头上,连指甲都能砸下来,有一回,他一遍砸掉两个指甲,那时也没个创可贴,他从裤腿扯下一块破布进行了简单包扎,可因伤势较重,血流不止。后来,他在老乡家里寻了一个马皮泡敷上,才算止住了痛也止住了血。<br></b><b> 1976年春期,他们西片的七八挂皮车给公社重新揭盖房屋拉石头,他记得可好地脉才消通,河湾里乍粘不瓷,去去就把皮车涵住了。一次,他赶着装上石头的重车,从中沟出来没走一里路,在一个窄板壕壕里,左轱辘陷进泥滩里,将拉石头的车全部堵在后面,车倌都围上来劝平生说:“快把石头卸了吧,不就是大家帮你装卸一回吗。”可平生的犟脾气上来了,说什么都不肯,他让跟车的范日金在轱辘前用锹锄铲了两下,然后从崖头下搬了两块干坷垃垫在其下,他叫大家立即闪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两手将烂棉袄脱下,扔到一边,一缩身,将自家肩膀伸到歪倒在一边的车辕下,左手马鞭往前一伸,口里闷声怪叫:“呜——”只一下,那坐倒的大青骡随着叫声,炸起鬃毛,拼力站将起来。前头的三套骡,也随着喊声,攒足气力,将缰绳拉得笔直。顷刻间,车轱辘硬生生驶出了泥坑。弟兄们一齐跑到平生面前,伸出大拇指夸赞他说:“狗日的平生,不光胆子大,这几年赶车也斅了两下。”</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农业社胶皮车送公粮网络图片70年代</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搭腰 2025年摄</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胶皮车刹车轴长50厘米70年代</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胶皮车铁锅直径70厘米70年代</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套缨子2025年摄</font></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font color="#ff8a00">鱼儿刀长17厘米宽3厘米70年代</font></b></h3> <h1><b>  平生就他那段赶车历史,跟我晓诉了半天,晌午我和自己老伴儿在他家吃了地道的蒸莜面,饭后稍微歇缓了一阵儿,出院我将他赶完皮车留存下来的牲口套缨、搭腰、皮车锅、鱼儿刀以及磨杆上的绞轴进行了拍照,尔后满意而归。<br></b><b> 车倌儿这一行当,今天已成为一种永恒的记忆,一个时代的符号,一段岁月的足迹,云卷云舒,花开花落。如今平生有幸赶上了好时代,他的五个儿女,除一个生活在县城外,其余四个都在省城工作,他本人至今还在担任村主任,村干部补贴,养老保险,老年岁数钱等,乱七八糟加起来,老俩口年收入每人一万,孩子们也很孝顺,不时地还接济着他们,平生临了感叹地对我讲:“贺主任,现在我们老俩口是再好活不能啦!”<br></b><b> 近两三天我啥事没干,二指禅敲打键盘写出了这篇拙文,是因为如今连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也根本不晓得农业社和车倌儿是个什么玩意了……权当作个存念吧!</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