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九四七年解放战争初期,华东人民解放军在山东莱芜地区打了震惊世界的一仗,这就是著名的“莱芜战役”。</p><p class="ql-block">莱芜战役从二月二十日开始至二十三日下午结束,为时不到三天。我军由于坚决贯彻了毛主席的军事思想,“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四面包围敌人,力求全歼,不使漏网”,因而获得了辉煌的胜利。这一仗,消灭了敌人七个师六万余人,俘虏蒋军高级军官十八人。其中蒋介石的亲信、进攻山东解放区的蒋军北路总指挥、徐州绥靖公署第二绥靖区中将副司令长官李仙洲,就是在这次战役中被我军俘获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夜奔口镇</p><p class="ql-block">一九四七年一月底,国民党军队分南北两线进攻我山东解放区。南线国民党军队以八个整编师,分三路沿沂河、沐河北犯临沂;北线国民党李仙洲集团三个军由明水、淄川、博山等地南下莱芜、新泰策应,企图同华东人民解放军主力在沂蒙山区决战。我军在华东野战军陈毅司令员的指挥下,以一部分兵力阻击南线之敌,主力则北上莱芜歼击李仙洲集团。</p><p class="ql-block">那时,我在华东野战军八纵二十四师。这个师是一个新建立起来的部队。我们执行华东野战军首长的战略意图,配合鲁南战役,开到莱博公路两侧,采用麻雀战术,袭击敌人小部队,破坏交通,使敌人既疲劳又恼火,敌人果然象愚蠢的水牛一样,牢牢地被牵制在这个狭长的地区。李仙洲也弄得举棋不定。</p><p class="ql-block">还是王耀武“机灵”,他看到我军在鲁南痛歼蒋纬国的王牌部队快速纵队马励武的二十五师后,提高了警惕,连连去电催促他的副司令长官李仙洲向济南靠拢。但是李仙洲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匆匆忙忙地带着他的七十三军、六十四军缩回莱芜城里,妄想凭借牢固的工事与我军顽抗。</p><p class="ql-block">陈毅司令员看准了这一着,送到门口来的,“礼物”是一定要收的。于是,集中优势兵力,包围莱芜。但是正当大军准备向莱芜前进时,我们师却接到了进驻莱芜北面口镇的命令。</p><p class="ql-block">“去口镇,莫非是把我们调作二梯队!”我心中纳闷。我把我的看法告诉了政委陈美藻同志,陈美藻同志也笑笑摊开手道:</p><p class="ql-block">“是啊,但是命令上明明写着‘连夜奔驻口镇,到达后修建、加固工事,。这里边就有名堂了。”他回过头来自信而又诙谐地补充道:“咱们陈司令员用兵如神,就是诸葛亮也难猜到。”说完我们都笑了。</p><p class="ql-block">我们下达了夜奔口镇的命令。这是一个月夜,我们借着明亮的月光,冒着敌机的漏夜扫射、轰炸,一口气奔往口镇;但当我们踏进口镇的外围阵地时,友邻部队已经攻下了这个重镇。部队一住下,就投入了紧张的修筑工事的工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卡住袋口</p><p class="ql-block">半夜,我接到电话,要我连夜赶往纵队指挥所。</p><p class="ql-block">王建安司令员在指挥所里等着我。他一见我进去,就招呼我。从他满是喜悦的脸上可以知道,咱们又有好仗打了。果然,待我走到一张横桌前面站住时,他说话了:</p><p class="ql-block">“老周,发急了吧?”他拿起一支烟,随手又抽出一支递给我。他的话一下子说到了我的心里,我接过烟,不好意思地笑笑。</p><p class="ql-block">“要打仗有的是,急可急不得啊”王司令员向来沉着,他总是不慌不忙,可一到紧要关口,他的决心下得比谁都快。他吸罢一口烟,霍地站起来,引我走到挂在墙上的军用地图面前,指着莱芜说:</p><p class="ql-block">“李仙洲进了莱芜,处境越来越不妙,他终于接受王耀武的建议,准备向济南靠拢了。”</p><p class="ql-block">“那我们就在莱芜解决他!”我听说李仙洲要逃,急着说。</p><p class="ql-block">“对,要解决他,彻底解决他!毛主席经常教导我们,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力求全歼,不使漏网!”他握紧拳头,往空中有力地一击。</p><p class="ql-block">他指着莱芜到口镇那条十五公里民的公路,说:“西边是一纵,东边和顶头是我们,华东野战军集中了六个纵队,把莱芜团团围住,李仙洲部队已成瓮中之鳖。明天上午,总部决定发起总攻,解决莱芜的全部敌人,一共七个师,七个师!”他重复地说“七个师”,表现出内心的喜悦和激动。</p><p class="ql-block">“那么,我们该从口镇……”我还没说完,他接下去说:</p><p class="ql-block">“在口镇站住,张开袋口!”一个字一个字地,语气持重有力。我一切都明白了,原来,纵队和华东野战军首长真的把最重要的任务留给我们。</p><p class="ql-block">他接着又说:“根据情况判断,李仙洲一定会按照王耀武的命令,冒险突围,妄想夺取口镇向济南靠拢。陈毅司令员迎其所好,放开一个袋口,”他的手指着莱芜北头,“先让敌人在莱博公路上游行,再一举包围歼灭他!”说到这里,他两手一合,做了一个四面兜包的姿势。</p><p class="ql-block">“那我们师的任务是卡住敌人的脖子,卡住袋口!”我高兴地说。</p><p class="ql-block">“对,卡住脖子,卡住袋口!”他停顿了一下,“据说李仙洲还没有出莱芜城。”</p><p class="ql-block">“李仙洲l”我听到这个名字既愤恨又兴奋。“要是明天能亲自逮住他该多好!”我暗暗下了决心。</p><p class="ql-block">“野战军司令部指示三点,”王司令员介绍情况后又补充道,“第一,口镇很重要,北去济南这儿是必经之道,势必成为两军剧争之地,你们要牢牢卡住,卡得越紧越好;第二,决不能放走李仙洲,要活捉这个战争罪犯,而且也不放走他的一兵一卒,力求全歼;第三,战斗将从你们那儿打起,整个战斗以你们为信号,你们必须特别谨慎。”</p><p class="ql-block">“是的,我全明白了!”我激动地说,“请首长放心,我代表二十四师全体同志向纵队首长和华野首长保证:我们决不辜负党和人民的信托,一定坚决、彻底、干净地消灭敌人!”</p><p class="ql-block">我告别王建安司令员时,觉得肩上担子重了许多。走出指挥部便加快脚步,要把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赶快传达给全师每一个战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瓮中捉鳖</p><p class="ql-block">拂晓,我赶回口镇附近的师指挥部,与政委一起,根据纵队的指示研究战斗部署,把部队作了一番调整。</p><p class="ql-block">我们把主力团放农口镇外围的垂杨附近。垂杨正是从口镇伸过来的公路之上的第一个要口,前面横着一条沙滩河。敌人要进口镇,必须经过这里。我嘱咐张副团长亲自带一个连,卡住垂杨前河滩要口;我和政委又分别带领两个团埋伏在附近:一个团伏在御架泉前的小丘山脚下,一个团伏在离莱博公路不远的王家后沟里,形成一个扇形的伏击圈。我告诉团千部们,待指挥部枪声一响,一齐从横里往垂杨压下去,杀他个片甲不留。</p><p class="ql-block">战士们接到任务,个个兴高采烈,有的盘算着能抓多少俘虏,有的盘算着能缴多少枪枝,都说要在这次战斗中换上好枪,特别是一听说李仙洲还在莱芜,都说要亲自抓住这个战犯。</p><p class="ql-block">好容易夭亮了,真是一个挺好的晴天,我站在山头观察所里,用望远镜观察敌人。敌人正在莱芜东关集合,看样子真要有所行动了。</p><p class="ql-block">“瓮中捉鳖”,我看着莱芜的敌人,骤地想起昨夜王司令员的那句话。这时有人嚷着:“出来了,出来了l”我抬起头来一看,果然,敌人列队出了东关,转过头,往这儿来了。</p><p class="ql-block">“嗡嗡嗡……”我们正看得起劲,远处飞来了一排飞机,足有十来架。我命令部队“不准射击”,对敌机这真是破天荒的大优待!在往常,我鼓励战士打“铁鸟”—可今天不能这样,一打,惊动了莱芜的敌人,那就坏了。</p><p class="ql-block">我们的视线一直向着莱芜那头,敌人人数不少,前面约有一个团,成四路纵队,随后一队汽车,数数也有几十辆。</p><p class="ql-block">“那里面有名堂……”政委看到汽车,诙谐地用臂肘碰碰我。</p><p class="ql-block">“嗯,”我点点头,然后把手一扬说:“那我们去‘欢迎’!”说完放下望远镜与政委一起奔向阵地。</p><p class="ql-block">一场激烈的歼灭战开始了。大约中午十二点钟左右,垂杨附近的主力团与敌人在沙滩河边接上了火。一声枪响,我们的战士顿时从四面八方出来,接着,莱芜那头野战军司令部的炮火,也轰轰地吼开了,仿佛春雷震撼大地。李仙洲部队本来已是惊弓之鸟,这一下给镇住了。他们丢了莱芜,又去不得口镇,真是鸵背摔跤,两头不靠,在灰茫茫的公路上,散兵、汽车乱成一团。</p><p class="ql-block">李仙洲急中生智,在忙乱中组织力量反扑,气势不小,第一线就有整整一个团,排成四路纵队,恶狠狠地向垂杨这头压过来,企图夺得口镇,突出重围。</p><p class="ql-block">“给我狠狠打!”我紧握拳头说。战士们显出了自己最大的本领。“卡住脖子!”“活捉李仙洲!”在雄壮的口号声中,在猛烈的火力下,敌人一次又一次地被压了回去。我们的战士越打越有劲,机枪的火舌一股劲地喷着,子弹也呼呼地向敌人吼着。忽然,我的前面出现了几辆汽车,它们从敌群中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来,在公路上急驰着。</p><p class="ql-block">“对准汽车,不能放走‘辆!”眼看四辆中卡护着一辆吉普冲将过来,我大声地下着命令。</p><p class="ql-block">汽车越开越快,我们的火力也越打越猛,阵地上的火力几乎全部压在这个焦点上。</p><p class="ql-block">突然,“轰”地一下,接着又是“咕噜”一声,前面那辆汽车停住了,跟着第三辆、第三辆也停着不动了。</p><p class="ql-block">“打得好I”我兴奋地喊着,只见一群群的敌人从汽车里钻了出来,有躲到汽车底下的,有没命地往后逃的,有掉到田里去的,显得狼狈不堪。</p><p class="ql-block">我军从四面八方渐渐压了过来,圈子越来越小。失掉了指挥的敌人,完全失去了抵抗力。</p><p class="ql-block">我带着警卫员冲到汽车跟前,汽车里已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汽车司机的尸体横在上面。</p><p class="ql-block">“难道给他跑了不成?”我脑子里闪起一个念头,但是很快地否定了,明明五辆汽车,连一个轮子也没有飞过阵地,他能跑到哪里去?我赶紧命令战士修好那辆汽车,开动机器,好一面指挥战斗,一面寻找李仙洲这个战犯。</p><p class="ql-block">战斗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算算时间还不到一个小时,可是收获挺丰富,光战俘就有五千七百,子弹、枪支更多,枪枝像甘蔗,一捆一捆往屋里扛,子弹用竹排子一堆堆地搬。就是不见李仙洲,不免使人烦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李仙洲捉住了</p><p class="ql-block">战斗一结束,我们就紧张地投入甄别战俘的工作。我正在一间屋子里跟一个同志谈话,敌工科长急急地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气喘吁吁地说:“师长,李仙洲的东西在汽车上找到了,人,准在我们这里!”</p><p class="ql-block">“对,去看看!”我边说边跟着他走了出去。</p><p class="ql-block">果然,就在上午与吉普车一起猛冲的一辆中卡上,我们找到了李仙洲的呢大衣、披氅、鸭绒被、电镀转轮手枪;在一堆乱纸里,还找到了写有李仙洲名字的名片和证件;在另一辆汽车上,还放着他的小厨房的火锅。</p><p class="ql-block">根据情况判断,李仙洲没有逃出口镇,而且就在我们的俘虏群里。我们把情况向纵队司令部报告后,纵队同意我们的意见,同时,我们又接到了华东野战军首长发来的务必查出李仙洲的命令。</p><p class="ql-block">清查战俘的工作像战斗一样,连夜进行着。为了堵塞漏洞,防止战俘中可能发生的逃亡,我们还命令各级机关、连队加强哨位,而且发动后勤机关的干部也来巡逻放哨。我们为李仙洲布下了天罗地网。战俘营里点着火把,连夜在五千多名的战俘中,调查询问。</p><p class="ql-block">但是查了整整一夜,李仙洲还是没有着落。我正考虑着“他能到哪儿去呢”,忽然,桌上的电话机“嘟嘟嘟”地响了。</p><p class="ql-block">“请师长听电话!”电话里传来激动的声音。由于说话用劲,耳机被震得嗡嗡发响。</p><p class="ql-block">“谁啊?我就是!”我对着电话机说。</p><p class="ql-block">“啊,是师长。师长,李仙洲捉住了!是真的,没有错。”他一口气地说着,兴奋得连我问他是谁都忘记了回答。</p><p class="ql-block">“啊,李仙洲捉住了?你是谁?”我又问。</p><p class="ql-block">“我是后勤粮秣科长。是的,李仙洲捉住了里”他还是大声地说着。</p><p class="ql-block">“好!你亲自把他押到师部。我等着,别给他跑了!”我兴奋地说。站在我旁边的警卫员一听说李仙洲捉住了,一下蹦了起来:“李仙洲捉住了!李仙洲捉住了!”边跳边叫地跑了出去。</p><p class="ql-block">师指挥部外边的场地上,挤满了人,大家等着看李仙洲。</p><p class="ql-block">粮秣科曹科长押着李仙洲走向人群,人们紧紧地围着他们,挤得水泄不通,谁都想看看李仙洲这个战犯是什么样子。</p><p class="ql-block">李仙洲穿着一套与他胖胖的身子极不相称的小棉袄,搭拉着脑袋,两只手捂着肚子,一拐一跋地走着。这时,人堆里钻出机要科张科长来,他朝李仙洲端详了一番,然后用手指着他说:“唔,就是你啊!昨晚你一口咬定自己是‘伙夫’,要不是我坚持送你上俘虏营,差点给你跑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原来事情是这样的:</p><p class="ql-block">那四辆中卡正是李仙洲的指挥部,小吉普里坐着的正是他。李仙洲原想来个猛劲,冲过公路,企图死里逃生,怎知我们的火力死死地扣着他,他前面的一辆中卡终于给我们打中了轮胎,不能走了,小吉普也只得跟着停下来。这时李仙洲的腿上已经受了伤。他见情势紧急,赶忙跳下汽车,趁战场上乱作一团的时候,往士兵群里混了进去。他为了掩护自己的身份,在匆忙中脱去了呢子军装,丢掉了暖和的大氅,换上一套蒋军士兵的灰色棉军服,戴上一顶掩耳小棉帽,并且抓来一把锅灰往脸上一抹。就这样,他在被俘时混过去了。</p><p class="ql-block">夜晚,使他可怕的事情又发生了,俘虏营里正在逐个清查。怎么办呢?李仙洲又想了个对策。他瞅个空子,从矮墙里爬了出去。但是,他的运气并不好,刚刚翻过土墙,忍着腿痛,正要抬腿溜走的时候,却给一个声音喊住了。</p><p class="ql-block">“不要动!”随着一声吼叫,走来正在巡逻的机要科张科长。张科长用电筒照了一下,喝问:“干什么?”</p><p class="ql-block">“小,小便。”李仙洲打了一个寒噤。</p><p class="ql-block">“你是干什么的?”张科长又间。</p><p class="ql-block">“伙夫,侍候团长的。”他不慌不忙,把棉帽子直往下拉。</p><p class="ql-block">张科长看着这个老“伙夫”,心里有些怀疑,但是天黑,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好把他押回俘虏营去,交给清查战俘的同志,并且要他们加紧查询。</p><p class="ql-block">李仙洲被押回俘虏营后,立刻受到了注意,人们打着火把,发现这个脸孔漆黑、胡子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伙夫”,耳根后面的皮肤白得出奇,于是再三进行盘间。可是他早准备得好好的,口供一点不露破绽。</p><p class="ql-block">李仙洲虽然滑过了这一关,但他知道俘虏营里非久留之地,在这儿迟早会被认出来的,于是又打算第二次逃走。</p><p class="ql-block">战士们接受第一次教训,看守得更严了,李仙洲只好眼睁睁地在那儿坐了一夜。但是,他的好运只有一夜,第二天,就在战士押送俘虏到一个地方集中的时候,他被我们机警的曹科长发现了。</p><p class="ql-block">李仙洲排在俘虏中间,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走着。显然,他在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这时候,忽然从他背后传来“李先生!李先生!”的声音。</p><p class="ql-block">李仙洲本能地随着声音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小鬼冲出队伍,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面前。</p><p class="ql-block">“你,你……”这可使李仙洲惊慌失措了,但一忽儿他又镇定了,用斩钉截铁的口气说:“你认错人了!”说完,对小鬼直瞪着眼。</p><p class="ql-block">“没错,李先生,我是小王,卫戍排长的勤务兵。”天真的小鬼,真以为李仙洲花了眼。</p><p class="ql-block">“胡扯,你胡扯,你诬赖好人!”李仙洲这一下沉不住气了,他恼怒了,由于激动,已经忘了自己“伙夫”的身份。</p><p class="ql-block">这一怒可真起了作用,小鬼给他吓得直往俘虏行列里跑。正巧我们的粮称科曹科长在旁边,他一听,这里面大有文章,便把那个小鬼叫出来,指着那个老“伙夫”间他:“这是谁?”</p><p class="ql-block">“嗯,他是我们....…”小鬼象掉了魂似地瞅着那个老“伙夫”,然后胡诌道:“是团长,不,是排长!”</p><p class="ql-block">“再说一遍!老老实实,他是李什么?”曹科长严肃地追查着。小鬼见逃不过解放军的眼睛,只得吞吞吐吐地说:“他是,李……李先生,李司令长官,李仙洲。”于是,我们的曹科长就不客气地一把把李仙洲拉了出来。</p><p class="ql-block">说来真是好笑,当时这位煊赫一时的“中将副司令长官”还是不承认自己是李仙洲呢1他指着脸上的锅灰说:“你们错认了人,我不是李仙洲,不是李仙洲!”说完,他索性捂着肚子,坐在地上,赖着不走。直到有人出来证明他是副司令长官之后,才勉强地爬了起来。……</p><p class="ql-block">我看着一脸黑锅灰的李仙洲,听完曹科长他们的汇报,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指着李仙洲的脸说:“解放军是优待俘虏的。至于你想装蒜,也是枉然,你决逃不过人民锐利的眼睛1”说着,我叫战士取过洗脸水,命令李仙洲自己洗去黑灰。</p><p class="ql-block">当我把这个消息通过电话报告陈毅司令员的时候,陈毅司令员听了也很高兴。他要我好好看管李仙洲,别给李仙洲逃了。陈毅司令员诙谐地说:“李仙洲是善于‘跑’的,要小心呐!”我回答说:“司令员里请放心,他再也跑不了啦!”</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周长胜(1913—1987),1930年参加红军,次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红4军12师36团机枪连排长、红1军团2师5团排长,连长。抗日战争时期,历任115师343旅685团副营长、营长、苏鲁豫支队第3大队大队长、团长、新四军3师7旅20团团长、八路军115师教导5旅13团团长、教导1旅1团团长、鲁中军区4团团长、4师参谋长。解放战争时期,历任鲁中军区警1旅旅长、华东野战军8纵24师师长、22师师长、鲁中南纵队参谋长。建国后,历任32军副军长、空军第4混成旅副旅长、苏南军区副司令员、21军副军长。1953年,随21军入朝作战,参加了1953年夏季进攻战役和金城战役,获朝鲜二级自由独立勋章。回国后,周长胜毕业于南京军事学院,担任浙江省军区副司令员。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获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