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声依旧

安文哲

他是京城的王，等着我

穿上无人能穿上的水晶鞋，

丈量一颗星星与月亮的距离。

我不知道，自己是萤火虫？

还是游泳池中婵娟的影子？

那时，他们说：

“豪门的冠冕该是黄金的枷锁。”

我低头，数着潮汐的刻度，

在镁光灯与财务报表的暗河里，

打捞自己溺水的名字。

可他倒下了——

无路可走的我，开始眺望夜空。

债务的飓风卷走王座，

我脱下水晶鞋，

赤脚踩进资本的荆棘，

把散落的铜板铸成登云的梯。

此刻，他们又说：

“看啊——

她竟用婚纱的蕾丝捆扎账单！”

海鸥不会累死在初冬的码头——

我捏紧两块淤青的月亮，

一块喂给冷酷的鲨群，

一块藏在女儿童话书的扉页。

我用心跳声吟唱着涛声依旧，

旧船票在烈焰里蜷成灰蝶。

我摊开手掌——

新的潮水正从指纹间升起，

比泪水更咸，

比长夜的颜值更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