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探案系列之三 ‍拉荷亚的疑云 完整版

清流

第一章：假期归来

在芝加哥西塞罗区一栋不起眼的两层小楼里，二楼左侧挂着一块写有“米勒侦探工作室”的牌子，牌子下方还画着一个简朴的烟斗图案。走进工作室，不算宽敞的房间里摆设简单实用。一张略显老旧的木质办公桌占据了靠窗的位置，上面堆放着厚厚的文件和各种杂物，旁边立着一个装满了各式烟斗的木架。几张皮质沙发随意地摆放在房间中央，供委托人等候。墙壁上挂着几幅略显过时的芝加哥风景照片和一些不知名的艺术画作。尽管窗外的阳光努力地想要进来，但厚重的百叶窗却将大部分光线阻挡在外，使得室内光线略显昏暗，只有桌面上的一盏老式台灯散发着温暖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那是属于米勒探长的独特气息。

此刻，吉米正坐在那张堆满了卷宗的办公桌前，皱着眉头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他抬起头，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嘿，老家伙，我还以为你打算在圣地亚哥把原定一周的假期延长到一个月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米勒放下手中的行李箱，走到他那张熟悉的办公桌旁。他的目光扫过桌面上摆放着的一排烟斗架，最终停留在了一支德国GIZEH牌烟斗上。他迫不及待地拿起它，仿佛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

“别提了，吉米。在咱们忙过意外之财的那个案子之后，我本打算去圣地亚哥好好放松一周，结果在那里又卷进了一桩麻烦事。”米勒说着，从旁边的烟草盒里抓起一把深褐色的Burley烟草，指尖熟练地揉捏着，直到烟草变得松软而富有弹性。他将揉松的烟草小心翼翼地搓成小球，一丝不苟地填入烟斗的斗钵底部，一层层轻柔地装填，直到烟草与斗口齐平。然后，他拿出心爱的压烟器，细致地将烟草向下压实至五六分斗的深度。

他拿出那只陪伴他多年的Zippo打火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火焰靠近烟草，随着米勒深吸两口气，烟草被缓缓点燃，一股醇厚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仿佛带着圣地亚哥海风的咸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域气息，瞬间透彻了他的全身。

吉米看着米勒熟练而专注的动作，知道这是他开始认真思考的信号，便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好奇地看着他。

在升腾的迷乱烟雾当中，米勒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回忆的低沉：“说来话长，吉米。我在圣地亚哥住的那个RBNB，发生了一起离奇的死亡事件。”吉米迫不及待地问米勒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米勒深吸一口烟，然后缓缓地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从芝加哥 Midway 机场起飞的航班，经过了四个半小时的飞行，抵达了圣地亚哥国际机场时，当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半。我拖着行李箱，没有在机场做过多停留，而是直接前往机场的租车中心。Enterprise 的柜台前排着几条队伍，我耐心等待了一会儿，然后出示了自己的预订单和驾照，很快就拿到了一辆银色 SUV 的钥匙。

简单地将行李放进后备箱，我坐进驾驶室，启动引擎。导航系统设定好前往拉荷亚的路线，我便直接驶出了机场，汇入了圣地亚哥傍晚繁忙的车流。夜幕渐渐降临，沿途的棕榈树在路灯的映照下投下摇曳的树影，远处的太平洋传来隐约的海浪声。

“抵达位于拉荷亚鹦鹉螺街的度假屋后，我按照手机上房东发来的数字，熟练地按下了房门密码锁的密码。随着‘滴’的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我拖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这是一栋典型的两层海滨度假小屋，一楼似乎是公共区域，布置着客厅和厨房。我沿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上了二楼，楼道里铺着一块有些年头的印花地毯。在楼梯的拐角处，一个不甚起眼的微型摄像头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脚步微微一顿，目光在那摄像头上停留了一秒，也许这是职业所致吧。

二楼的走廊尽头有三扇房门，门上分别标着A、B和C。我拿出手机，再次确认了预订信息，我的房间是A。我推开A房间的门走了进去，房间不大，但采光很好，一张双人床靠窗摆放着，窗外能看到远处的海景。房间里布置简洁，但还算舒适。

我关上A房间的门，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的另外两扇房门，B和C。我猜测，这两个房间应该是为其他房客预留的。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拉荷亚风景的油画，增添了一丝艺术气息。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后，我便决定出门走走，感受一下这个海滨小镇的夜晚。

我随意走进一家灯光温暖的小酒馆，点了一杯当地的淡啤酒，听着慵懒的爵士乐，看着三三两两的当地人低声交谈，脸上都带着放松的笑意。之后，我沿着海岸线漫步，夜晚的海风带着一丝咸湿的气息，吹散了我旅途的疲惫，也让我暂时忘记了芝加哥的喧嚣和压力。远处的海面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沙滩，构成了一幅宁静而浪漫的画面。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份久违的放松，心想，这才是度假该有的样子。

直到晚上11点我才回到度假屋，洗漱完毕后，我很快就沉入了梦乡，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了上午十点才醒来，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暖洋洋的。我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的肌肉都舒展开了，连日奔波的疲惫一扫而空，思绪也变得格外清晰。确实很久没有这样睡个懒觉了，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在了九霄云外。我心想，今天就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悠闲时光吧。

第二章：三个房客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上午十点才醒来，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暖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的肌肉都舒展开了，连日奔波的疲惫一扫而空，思绪也变得格外清晰。确实很久没有这样睡个懒觉了，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在了九霄云外。我心想，今天就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悠闲时光吧。

简单洗漱后，我离开了度假屋，决定去附近的餐厅尝尝新鲜的海鲜。拉荷亚的海边果然名不虚传，空气清新，阳光明媚。我找了一家可以俯瞰海景的餐厅，点了烤鱼和一份海鲜沙拉，味道鲜美极了。

午后，我沿着海岸线随意地散步，欣赏着壮丽的礁石和湛蓝的海水。海风吹拂着我的脸庞，带来了阵阵清凉。我还去了一些当地的小景点，拍了几张照片，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和放松。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我感觉有些疲惫，便打算回到度假屋休息一下。当我沿着楼梯走上二楼时，看到一位穿着朴素的墨西哥大妈正在走廊里忙碌着，她推着一辆清洁车，挨个房间地打扫。

我走到我的房门前，正好看到那位大妈从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应该是B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换下来的床单和毛巾。她看到我，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您好，先生。”我也礼貌地回应了一下，然后随口问道：“请问另外两个房间今天会有客人入住吗？”

大妈停下手里的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着回答道：“是的，先生。B房间的那位客人大约半小时后就到，C房间的客人可能会晚一点，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我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便打开房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那位墨西哥大妈则继续推着清洁车，走向了走廊另一头的C房间。

我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觉得洗漱间的小毛巾颜色有些发黄，不太舒服。我记得昨天入住时，在一楼的公共区域看到一个玻璃门的储物冰箱，里面放着一些备用的日用品，像是毛巾、肥皂、牙刷和纸杯之类的。想着去楼下换一条干净的毛巾，我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走到楼梯口，正准备下楼，就看到一位男士正拿着一个折叠画架和一块画板，步履轻快地走了上来。他就是刚才入住B房间的那位意大利裔艺术家。他看到我，立刻露出了一个热情友好的笑容，主动和我打招呼：“Hi，我是B房间的。你也是这里的房客吗？”他的英语带着明显的意大利口音，语调也十分轻松。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手里拿着不少东西，便客气地问道：“对，我在A房间。你拿着这么多东西，需要我帮忙拿一下吗？”“哦，谢谢你，非常感谢！”他一边说着，一边略微吃力地腾出一只手，想要和我握手。“我叫利奥.罗西Leo Rossi，很高兴认识你。”我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他的手有些粗糙，带着颜料的味道。“我也是，我叫米勒。”

“米勒？”利奥重复了一下我的名字，听起来有些好奇，但很快又笑着说，“不用了，真的不用，谢谢你。这些东西虽然有点多，但我还应付得来。今天天气真好，希望你下午过得愉快！”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画架和画板。“谢谢你！也希望你下午愉快！”我再次报以微笑，然后侧身让他先行，自己则继续下了楼。

和利奥罗西在楼梯间短暂的相遇后，我下楼在储物冰箱里找到了一条干净的白色毛巾，换掉了房间里那条略显旧的。回到房间后，我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摇曳的棕榈树，想着刚才遇到的那位热情洋溢的意大利画家。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我正在露台上欣赏景色，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但很快就熄火了。紧接着，是汽车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以及有人拖着行李箱走进屋内的动静。我向窗外望去，见一辆车身上印着Uber的本田车绝尘而去。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位房客，C房间的客人到了。

这人上楼梯的脚步声显得有些沉重，带着一丝拖沓，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力气。走进才看清是一位穿着略显宽松的深色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二楼的走廊里。他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眼睑下方带着淡淡的青影，眼神中似乎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郁。他背着一个款式普通的黑色双肩包，手里只拖着一个很小的、看起来空空荡荡的软皮行李袋。这与利奥的大包小包的行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暗示着他可能并非远道而来。

他低头穿过公共露台，走到C房间的门前，掏出手机，屏幕的光映照着他略显疲惫的脸庞。他解锁屏幕，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然后动作缓慢地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透过虚掩的房门，我看到他将小小的行李袋随意地扔在了床边，然后走到窗边，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他的肩膀微微垮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他没有像利奥那样对周围的环境表现出任何好奇，也没有任何整理行李的欲望，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他是做Uber 来的，似乎手头并不宽裕。

我回到了房间，直到下午四点多钟，我靠在房间的沙发上正翻看着一本旧杂志，突然窗外偶尔传来海鸥的鸣叫声。我的目光随即飘出了窗外。只见利奥正站在露台的画架前，神情专注地挥舞着手中的画笔。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为他蓬乱的黑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面前的画板上，已经初具雏形，色彩浓郁，似乎正是拉荷亚壮丽的海岸风光。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那位住在C房间的年轻房客正站在利奥的身旁。他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着头，目光专注地看着利奥的画笔在画布上跳跃。利奥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不时地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一会儿指着远方的天空、变幻的云彩，一会儿又指向波涛汹涌的大海，热情地向年轻人说着什么。他的脸上带着艺术家特有的激情，表情也十分丰富。那位年轻人则像一个虚心求教的学生，认真地聆听着利奥的讲解，并不时地点头，眼神中充满了钦佩和好奇。他原本略显忧郁的脸上，此刻也多了一丝专注的光彩。

看着露台上这和谐的一幕，我不禁感到有些意外。原本以为是性格迥异的两人，竟然会这么快的以这样一种方式交流起来。艺术的魅力，或许真的能够跨越隔阂，连接不同心境的人。

夕阳渐渐西下，天空被染成一片绚丽的橘红色，与湛蓝的海水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利奥.罗西似乎被这美丽的晚霞所感染，更加投入地创作起来，而那位年轻人依旧静静地站在一旁，欣赏着这艺术的诞生。看着他们，我心中忽然有了一丝莫名的预感，或许接下来的几天，这栋小小的度假屋里，会发生一些有趣的故事。

第三章：迷雾重重

第二天清晨，我被走廊里一阵略显慌乱的脚步声和带着焦急的呼喊声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我习惯性地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时间：早上六点十七分。我正努力辨别外面发生了什么，隐约听到有人喊着：“喂！喂！你怎么了？醒醒啊！”声音是从走廊上传来的，听起来像是利奥.罗西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走廊里似乎安静了下来。可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地响了起来，紧接着是利奥带着哭腔的声音：“兄弟！米勒先生！快醒醒！出事了！隔壁房间的那个人他……他倒在我的门口了！”

这下我彻底清醒了，猛地坐起身，睡意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不安。我迅速翻身下床，穿上床边的拖鞋，这才走到房门口，打开了房门。

走廊里站着利奥，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T恤，脸上布满了惊恐的神色，蓬乱的头发也显得异常凌乱。他的目光惊慌地看向我，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在他的脚边，那个年轻男子正趴在地上，身体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

“罗西先生，怎么了？这……”我看着地上的年轻人，震惊地问道。利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我……我早上起来，一开门就看到他倒在这里了！我喊了他好几声，他……他没有反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太可怕了！昨晚我睡得很死，什么都没听到，一点声音都没有……”

“罗西先生，请冷静一下。”我沉声说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以安抚他激动的情绪。我的目光并没有立刻落在地上的年轻人身上，而是先快速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留意着任何可能存在的异常。

接着，我小心地走到年轻人的身边，并没有直接靠近，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避免破坏任何潜在的证据。我仔细地观察着他趴倒的姿势，以及他周围的地面，我注意到他双手紧紧握着什么东西，似乎是一把蓝色的一次性塑料牙刷，柄上有着可疑的暗红色痕迹。在他的身下，地板上渗出了一小滩颜色较深的液体。

随后，我的目光转向了年轻人半开着的房门，我没有触碰门把手，而是小心地从半开着的门往里观察。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精气味，床边散落着一些白色的药片，凌乱地分布在深色的地毯上，与床头柜旁一个倾倒的空酒瓶遥相呼应，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混乱与挣扎。

“罗西先生，”我再次开口，声音依然保持着冷静，“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动静？比如……敲门声，或者其他异常的声音？”利奥努力回忆着，脸色更加苍白：“真的什么都没听到，米勒先生，我睡得很沉”。

此时，我的心头一沉。凌晨三点……隔壁房间的这个人挣扎着离开了自己的房间，想要向利奥求救，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敲了一下门，那一下或许并不响亮，而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对于熟睡的 利奥来说，很可能完全被忽略了。而昨晚凌晨三点左右，我也曾被一声很轻的响动吵醒，当时我似乎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精味道，迷迷糊糊地以为是隔壁房间的年轻人喝多了，便没有在意，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现在回想起来，那声沉闷的声响，会不会就是他最后的挣扎和无力的求救？

“罗西先生，”我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报警，并通知旅店的房东。”利奥听了我的话，像是找回了一丝理智，他点了点头，但脸上依然布满了惊恐：“对……对，报警……房东……我记得预订信息里有电话。”他慌忙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颤抖着翻找着什么。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更加快速地拨打了 911。向接线员清晰地说明了我们这里的情况和具体的地址，强调发现了一名疑似死亡的年轻男子，情况不明。接线员的声音听起来很专业，询问了一些基本信息后，告知我们警方和急救人员会尽快赶到，并嘱咐我们不要触碰现场的任何东西。

与此同时，利奥也找到了房东的电话号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向房东报告了这里发生的意外事件。电话那头的房东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声音带着明显的难以置信和焦虑，表示会立刻赶过来。

挂断电话后，走廊里的气氛更加压抑了。我和 利奥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站在各自的房门口，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地上那位年轻人的身上。利奥的脸色依然苍白，双手紧紧地握着手机，身体微微颤抖。他时不时地会看我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寻求帮助的意味。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利奥的身体猛地一震，更加紧张地看向楼梯口。很快，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先后抵达了度假屋门口。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迅速上楼，他们的表情严肃而专业。

“这里是报警地点吗？”一位看起来像是领头的警官问道，他的目光扫过我和利奥，最后落在了趴在地上的年轻人身上。

“是的，警官。”我上前一步说道，并简单地介绍了我和利奥的身份，以及我们发现情况的经过。警察迅速封锁了走廊，拉起了警戒线。两名急救人员也上前检查了地上的年轻人，他们动作迅速而专业，但很快就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已经死亡，死亡时间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其中一位急救人员对警察说道。领头的警官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我和利奥：“两位先生，请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会分别询问你们一些问题，请务必如实回答。”

走廊里顿时忙碌起来，警察开始拍照取证，记录现场的情况。他们沿身体用粉笔画了线条，拿走了尸体手里攥着的牙刷，又到C房间里照相，捡起了散落一地的药片和一个药瓶，以及倒着的酒瓶，牙膏，纸杯等，还在床的后侧的夹缝中找到了他的手机。他们把这些东西用zip袋小心地封存起来，拿回去化验。此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凝重的气氛，原本宁静祥和的度假屋，此刻完全被紧张和不安所笼罩。而我心里清楚，真正的“迷雾”，才刚刚开使！

第四章：警方初查

领头的警长名叫米恩（Mien），他将我和利奥分别带到走廊的两端进行询问。 “米勒先生，请出示您的身份证件和本次入住的预订信息。” 米恩 的语气带着职业性的严肃。我递上了我的驾驶执照和手机里的 RBNB 预订确认。他仔细核对后问道：“米勒先生，您的职业是私人侦探？”“是的，警官。”“您是什么时候入住的？之前是否认识死者 瑞恩？”我如实回答了入住时间和瑞恩只是擦肩而过。

“您昨晚是否听到任何异常动静？”“凌晨三点左右，我曾被一声很轻的响动吵醒，当时走廊里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酒精味道，我以为是隔壁房间的住客喝多了。”米恩警长用锐利地看着我：“您确定只是以为他喝多了？”“当时确实没有其他想法。”

我描述了发现尸体的时间和过程，以及我对现场的初步观察，包括瑞恩趴倒的姿势、紧握的蓝色一次性牙刷柄上可疑的暗红色痕迹，以及地板上颜色较深的液体。与此同时，另一名警员正在询问利奥罗西。 利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他极力否认听到有任何异常。

大约一小时后，那位中年墨西哥裔保洁员艾琳娜（ Elena） 被带了上来。她显得非常不安，面对警察盘问时眼神闪烁，她没有携带任何身份证明。当被问及是否负责牙刷的分配时，她承认了。米恩仔细地观察她，注意到了她的不安。

房东维克拉姆·帕特尔（ Vikram Patel ）也很快赶到，他眼眶略微突出，黝黑的皮肤，带着卷的短发，身材略瘦，显得两眼转动，能说会道。他对瑞恩的死亡表示震惊，并告知警方这家 RBNB 已经经营了一年半，之前从未发生过如此可怕的事情，猜测瑞恩可能是突发疾病。他提供了 瑞恩的预订信息。

米恩警长要求帕特尔调取所有摄像头的录像，尤其是一天前的。监控画面一帧帧闪过，一个多小时后，我看到自己出现在楼下的公共区域，走向那台摆放着饮料和一次性用品的保鲜冰箱。冰箱里灯光昏暗，照亮了层架上的可乐罐，在旁边，牙刷、小肥皂和叠放整齐的小毛巾显得有些不起眼。一个标注着“Fee”的小牌立在可乐那层，清晰地说明了哪些是需要付费的。我打开冰箱，只是为了拿取免费的牙刷和小毛巾，手里还拿着自己房间里那条已经泛黄的旧毛巾作为对比。这个细节很快消除了警方的疑虑。

米恩警长这时问我：“米勒先生，您曾经是芝加哥警察局的探长？”我点头承认。“您认为这件事看起来像什么？”他问道。“现在信息太少，警官。但一些细节确实有些奇怪。”我是说牙刷和房间里散米落的心脏病急救药片。随后，他也告诉我，我和罗西先生都没有过犯罪记录，罗西先生是科罗拉多州的画家。

而另一边，一位叫保罗的辅警正用一种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利奥，仿佛他已经从利奥浓密而复杂的胡须中看出了什么门道。这种目光让艺术家感到浑身上下感到很不自在。利奥下意识交叉双肩，这是一种典型的防卫性姿势。这一细微动作，如同无声的印证，更加剧了保罗对他的怀疑。

接下来保罗在询问中的某些不经意的暗示被利奥.罗西解读为保罗在怀疑他的性取向。彻底激怒了利奥.罗西。利奥大声强烈抗议有人质疑他的人品，他让警察翻看他多年来在媒体上的记录，看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他情绪激动，语言快速，并情绪激动地讲述了他与瑞恩昨天所有的对话，可以用倾泻而出来形容。

当天下午，我正在露台上作画，瑞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旁看着我作画，他似乎被我在阳光下作画的情景所吸引，更被我的画作所打动。我也乐得旁边有个观众来欣赏。我把瑞恩叫过来，手指天空和瑞恩讲如何画云，手指大海和瑞恩讲如何画海上的浪花。我问他为什么独自来这里，他说他刚失恋了，一个他爱的女孩子因为嫌他无法满足她的消费，就无情地拒绝了他。

他说自失恋以来他苦恼，痛苦，想不开。而所有人给予他的情绪都是负面的，包括家人。而你就像一位大哥一样对待我。我对他说：“小兄弟，别这样，我曾经也向你一样经历过失恋的痛苦和绝望，当时我也和你一样找一个旅馆。我当时买了一瓶朗姆酒，一整瓶下去把自己灌醉。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后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沙滩上过了一夜，耳朵里灌满了沙子。我坐起来，抖落我耳朵里的沙子，而后重新站了起来。

大海使我重生，我想起了海明威所说的：人可以被毁灭，而绝不可以被打败。小兄弟，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他听了我的这番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大受鼓舞。我也为能安慰他而感到高兴。随后他问我明天打算去哪里？我说，明天我打算要租个水上摩托艇去海上冲浪。他说自己没有车，能不能和我一起去，我很高兴认识一位小兄弟就爽快地答应了。这就是我和瑞恩的全部对话！他的一番陈词弄得辅警保罗略显尴尬，他解释说他的问话里绝对没有这层含义，是罗西先生您想多了。

至于艾琳娜，她本身英语理解能力有限，又害怕警察去追究她非法入境的身份，吓得直哭，不停地说：no，no，no！最后，帕特尔替她说好话，说：绝不可能是她，她是勤劳而忠诚的。警察并不想在这件事是做过多地追究，以免干扰案件的主线。就对帕特尔说：如果她没有身份，应该找个律师来让她的身份变得合法，而这期间你应该替她做担保，这是你作为雇主的责任。

他们正说着，一位警员将几张打印着密密麻麻文字的A4纸递给米恩警长。他眉头紧锁，目光在纸上来回逡巡，空气仿佛也随之凝固。最后，他缓缓抬起头，声音沉重地宣布：“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要将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深深烙印在他们的脑海里。“现场勘查显示，瑞恩的口腔内发现了细小的玻璃碎片，与牙刷柄上的划痕完全吻合。”这已经足够令人疑惑，但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击中了所有人。“最终的毒理检测结果显示……在牙刷的残留物中，检测出了眼镜蛇的神经毒素。”法医团队之所以这么快速检测出是眼镜蛇的毒素，这都得益于刚刚引进的AI毒谱化学结构分析仪，这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房间里鸦雀无声，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原本以为是突发疾病，或者仅仅是一场意外，现在却指向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剧毒。米恩警长的脸色变得铁青，那份职业性的冷静也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所震碎。所有人的心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种难以置信的寒意瞬间蔓延开来。怎么会是蛇毒？这个看似普通的RBNB房间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黑暗和恶意？！

第五章 疑点重重

在米恩警长宣布瑞恩死于眼镜蛇毒素的检验结果后，米勒走到米恩警长的身旁说：“能让我看一下报告吗？” 米恩警长犹豫了一下，眼神中带着职业性的谨慎，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米勒先生，但请你务必保密，这只是初步结果。”他从桌上拿起几张打印纸递给米勒。

米勒快速浏览着，在潦草的字迹中罗列着从牙刷上检验出的成分：牙膏、细小的玻璃碎渣、眼镜蛇神经毒素，以及……甘油。这个词瞬间引起了米勒的注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转眼已是下午两点。米恩警长在了解了基本情况并等待法医的进一步报告时，并没有限制米勒和利奥的自由。但他委婉地建议他们暂时将行李留在房间里，可以在旅店附近随意活动，比如到附近的餐馆用餐，或者去海边散散步。不过，在事情完全水落石出之前，最好还是不要离开这家海滨别墅。米恩警长这样安排其实另有深意，在得知瑞恩家属已在警方的安排下对儿子的遗体进行了认领，然后，他们即将到宾馆里来认领儿子的遗物。米恩警长怕家属情绪过于激动，所以事先安排俩人出去吃饭。

就这样米勒和利奥一起走出了别墅，在得知瑞恩死于蛇毒的离奇结果后，利奥很想立刻找到米勒，和他一起讨论这起案件。凶手究竟是谁？竟然使用如此罕见且致命的毒药。但米勒似乎更想独自思考，利奥只好作罢。

利奥显得更加心绪不宁，他独自一人走进昏暗的酒吧，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昨天在露台上，他曾向失恋的瑞恩讲述自己借酒浇愁的往事，但他选择性地遗忘了提及自己至今仍在用酒精麻痹痛苦的事实。此刻，瑞恩冰冷的尸体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负罪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或许无意害死瑞恩，但他的分享很可能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然而，在这份内疚之下，还潜藏着更深的恐惧，一旦瑞恩的家人知道他曾在瑞恩最脆弱的时候，分享这种消极的应对方式，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将一部分责任归咎于他？一个“教唆”他人酗酒导致死亡的网红，他的事业和名声将毁于一旦，甚至可能面临法律的指控。这种对自身前途和潜在官司的恐惧，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让他更加心绪不宁，只能一杯接一杯地用酒精麻痹自己，逃避那沉重的负罪感和对未来的恐慌。

米勒匆匆走进附近一家汉堡店，简单地点了一份午餐。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一切。他需要到海边安静地捋清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于是，在吃完一个双层汉堡后，米勒独自一人走到了海滨公园。他选择了一个可以眺望大海的石凳坐下，海风吹拂着他的脸庞，但他却如同雕塑一般，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米勒注意到法医报告对牙刷的检验结果，除了牙膏成分外，还有细小的玻璃渣，显然是精心准备用来划破口腔的。而甘油的作用也引起了他的注意。甘油具有保湿性，这或许解释了为何毒液能够保持活性。眼镜蛇毒素的活性在常温下会逐渐降低，尤其是在干燥的环境中，而牙膏中的甘油可能延缓了这个过程，使得毒性能够维持一段时间。根据他以往处理毒物案件的经验，大多数生物毒素在暴露环境下，尤其是在牙膏这种复杂的混合物中，活性维持超过两周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是说，投毒很可能是在最近两周内发生的！

米勒坐在海滨公园的长椅上，海风吹拂着他的脸庞，思绪却如同缠绕的藤蔓。瑞恩患有心脏病，房间里空荡荡的威士忌酒瓶表明他昨晚饮用了大量酒精，这无疑会加剧他心脏的负担。而那支紧握在手中的蓝色牙刷，以及警方在现场发现的细小玻璃碎片和最终确认的蛇毒，一切都朝向一个令人不安的结果发展。

在酒精的强烈刺激下，半夜可能导致瑞恩感到极度不适，口干舌燥。他下意识地想要通过刷牙来缓解口腔里卓热烧辣的感觉，然而，牙刷上的玻璃碎片直接划破了他的口腔，为致命的蛇毒打开了入侵的通道。剧烈的反应迅速到来，心脏病加上毒素的双重打击，让他呼吸困难，生命垂危。他本能地想要寻求帮助。警方在床后找到了他的手机，这说明他最初是想打电话求救，但在极度的痛苦和慌乱中，手机掉落在了难以触及的地方。绝望之下，他想到了隔壁房间里那个他唯一认识的人利奥。他挣扎着想要敲响那扇门，用尽最后的力气，最终却倒在了门前，未能发出最后的呼喊。

长时间的思考让米勒感到疲惫，他需要点什么来提提精神。对了，是他心爱的烟斗。在海滨别墅，主人有明确的规定禁止在屋内吸烟，现在正是拿出这个提神醒脑的神器的时候了。他掏出心爱的烟斗，走到石凳旁，熟练地装填好烟草，然后，熟练地用一种弹指的手法，“啪”的一声点燃了打火机，老旧的zippo打火机，橘黄色的火焰瞬间跳跃起来。他将火苗凑近烟斗，缓缓地吸了一口，深棕色的烟草随即被点亮，一丝淡蓝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如同他脑海中灵感的火苗，闪闪乍现。烟草特有的醇厚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似乎也安抚了他略显烦躁的思绪。米勒深吸了一口烟斗，让烟草的香气在肺中缓缓流淌，然后轻轻吐出，烟雾在海风中飘散。他顺着刚才关于毒源和投毒方式的思路继续深入思考。

是谁如此费尽心思，将这支沾有剧毒的牙刷混入其他的牙刷之中呢？在警方对现场的初步勘查中，米勒敏锐地注意到，瑞恩使用的那种蓝色一次性牙刷，与宾馆房间里配备的其他备用牙刷是同一个品牌，颜色、款式、甚至包装的新旧程度都完全一致。这个细节绝非偶然，它清楚地表明，有人想要故意混淆视听，事先将那支做过手脚的牙刷与其他未被污染的牙刷混在一起，让任何人都无法轻易区分。

这个投毒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杀死瑞恩吗？还是说，瑞恩只是一个被选中的目标，或者更糟糕的是，一个无辜的替罪羊？凶手的目标又是谁呢？是这家旅店里的其他房客？还是与瑞恩有关联的其他人？

米勒的眉头紧锁，烟斗里的火星忽明忽暗。这个案子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加复杂，凶手不仅拥有剧毒的来源，心思还如此缜密，这绝非一般的临时起意。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拨开眼前的重重迷雾，找到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米勒一边缓缓吸着烟斗，一边在脑海中飞速地分析着各种可能性。不管怎么说，一种可能就是这支毒牙刷在宾馆上一批次采购洗漱用品时，就已经被事先混入进来了。这需要尽快确认上一批次采购洗漱用品的具体时间。如果采购时间超过了两周，那么眼镜蛇的毒液很可能已经完全失效，毒株蛋白会分解，失去毒性。

眼镜蛇的毒液，他曾在一些案例中听说过，是一种非常厉害的剧毒。仅仅通过牙刷上的少量残留，真的能致命吗？除非……除非凶手用了某种方法来增强毒性，或者让毒液更持久地发挥作用。他想到了警方提到的甘油，这东西似乎能保持一些物质的活性。

而有毒牙刷进入房间的途径有几种可能。或许这批牙刷在生产或运输过程中就被混入了带毒的个体，并在毒性失效前被瑞恩使用。也可能有人熟悉别墅环境，偷偷将事先准备好的毒牙刷放进了公共冰箱。

而艾琳娜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保洁员，如果她知情呢，那么她极有可能并非无辜，而是与凶手合谋，或者受人指使，目标直指瑞恩。她的不安、闪烁的眼神，都像是刻意掩盖着什么？但如果艾琳娜对此一无所知，仅仅是在日常工作中随机分配牙刷，那么瑞恩的死亡就成了一场令人毛骨悚悚的随机事件，如同掷骰子般，不幸落在了瑞恩的头上。这意味着凶手的目标可能并不特定，或者投毒方式更加肆意，这家海滨别墅里的任何住客都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包括自己和利奥想到这里，米勒的脊背不禁涌上一股寒意。

想到这里米勒大致完成了自己的思路，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收拾完了烟斗，就走回别墅了。回到了别墅见利奥早已先回一步，脸涨得通红，显然是在外面喝了酒。米恩警长还在这里。他对米勒说：刚才瑞恩的父母来了，领走了瑞恩的遗物。他们说瑞恩是有先天性心脏病，又刚刚失恋，他们想见你和利奥，被我回绝了，我告诉他们以后我会安排，但不是现在。案情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我问那他们有没有见到利奥，米恩说在利奥回来之前他们已经走了。

第六章：抽丝剥茧

刚刚安抚完瑞恩家属激动情绪的米恩警长略显疲惫，辅警保罗体贴地给他带了两个香肠热狗。米恩警长一边简单地吃着，一边再次仔细地翻看着手中的几张 A4 纸。这并非完整的法医验尸报告，而仅仅是对在死者瑞恩紧握的牙刷中成分的初步分析报告。

一旁的房东维克拉姆·帕特尔则显得垂头丧气，如同斗败的公鸡。就在刚才，悲痛欲绝的瑞恩家属不仅在旅店大吵大闹，还扬言要聘请律师控告他这个房东管理不善，要求高达一百万美元的巨额赔偿。更雪上加霜的是，警方也已经联系了 RBNB 平台，告知了这起离奇的死亡事件，并要求平台协助调查。为了避免在调查清楚之前承担不必要的责任和负面影响，RBNB 平台已经紧急叫停了这栋海滨别墅之后的所有预定，并将后续已经预定好的订单也全部强制取消。帕特尔的生意眼看就要陷入停摆，他内心的焦躁和恐慌可想而知。

米恩警长是一个极具城府且善于观察的人。自从那份关于牙刷成分的初步报告出来后，这位来自芝加哥的米勒先生就一直显得有些不同寻常。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睛里，时而会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审视着这起离奇的案件。现在见米勒从外面回来，米恩警长心想，正好可以探探这位“老前辈”的深浅。经验固然重要，但他也想看看，这位远道而来的侦探，是否真有传闻中的那般洞察力，能为这毫无头绪的案子带来新的突破。

“米勒先生，”米恩警长放下手中的报告和热狗，目光转向米勒，语气温和而客气，“您回来了，您是经验丰富的老前辈，不知对这起案件，您是否有什么独特的见解？我们很想听听您的看法。”他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心里却暗自思忖：这位芝加哥来的老侦探，名声倒是挺响，看看到底是有真材实料，还是只会夸夸其谈。

米勒环顾了一下在场的米恩警长、面色焦急的帕特尔，以及仍然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利奥。“警长过誉了。”米勒的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我只是根据目前掌握的一些信息，有一些个人的看法，希望能对警方的调查有所帮助。”

米勒沉稳地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缓缓开口：“既然警长问到我的看法，那我就冒昧地谈谈我个人的看法，首先，关于法医对那支牙刷的检验结果，大家应该都清楚了，除了牙膏，还发现了很小的玻璃碎片。这肯定不是一场意外，背后必然有着明确的目的——很可能是想在刷牙的时候划破瑞恩的口腔，以便毒液能够更迅速地进入血液循环。想想看，这需要多么狠毒的心思，可谓是用心良苦！”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报告里还提到了甘油。根据一些资料显示，甘油是一种具有保湿作用的醇类物质，有时候也用作药物溶液的稳定剂。那么，在瑞恩的牙刷上发现甘油，我推测很可能就是为了稳定眼镜蛇的毒液。这种毒液是湿性的，需要一定的环境来保持活性，甘油或许就能起到这个作用，让毒性在牙膏里维持更长的时间，不那么快分解失效。至于毒液的存活时间，根据我在一些专业网络资料和相关案例中了解到的信息，即使有甘油的帮助，生物毒素在复杂环境下，活性维持超过两周的可能性并不大。这么说来，投毒的时间很可能就在最近这两个星期。”

想到这些，米勒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那么，是谁如此费尽心思，将这支沾有剧毒的牙刷混入其他的牙刷之中呢？根据警方对现场初步勘查的记录，以及我之后了解到的情况，我注意到一个非常关键的细节——瑞恩使用的那种蓝色一次性牙刷，与宾馆房间里配备的其他备用牙刷是同一个品牌，颜色、款式、甚至包装的新旧程度都完全一致。这个细节很可能并非偶然，它强烈地暗示着，有人想要故意混淆视听，事先将那支做过手脚的牙刷与其他未被污染的牙刷混在一起，让任何人都无法轻易区分，从而掩盖其罪行。”

米勒环顾四周，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而凶手如此大费周章，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杀死瑞恩吗？或者更糟糕，瑞恩只是凶手随机被选中的目标，凶手的真正目标又是谁呢？是旅店里的其他房客？还是与瑞恩有关联的其他人？这些都是接下来需要深入思考和调查的问题。”

米勒的这番条理清晰、逻辑严谨的陈述，如同拨开层层迷雾，让在场的人对案件的本质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辅警保罗听得频频点头，眼中充满了钦佩，情不自禁地说：“您分析得太对了，米勒先生！很多关键的地方我们都没能想到。”米恩警长听到保罗略显兴奋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示意他保持安静。保罗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激动，连忙收敛表情，认真地看向米勒。

米恩警长收回目光，再次转向米勒，语气中带着一丝客气，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米勒先生，您分析的非常细致和全面，很多关键之处值得我们重视。那依您经验来看，下一步，我们应该从哪个方向入手，才能更有效地推进这个案件呢？”面对米恩警长的直接提问，米勒并没有立刻给出具体的行动方案，而是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米恩警长，您是负责这起案件的负责人，对于下一步的调查方向，您是最有发言权的，肯定已经有了初步的调查方向，您是怎么看的呢？”米勒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想要从米恩警长的回答中，聆听出警方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米恩警长略微思索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报告，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米勒先生，您刚才的分析非常精辟，给了我们很多启发。目前，我们初步的想法是这样的：

首先，也是最关键的，就是找出这条眼镜蛇的来源。我们会联系当地的动物管理部门和宠物商店，调查近期是否有关于眼镜蛇的报告或交易记录，同时也会排查是否有非法养殖的窝点。其次，我们会调取别墅最近两周内的所有监控录像，仔细查看是否有任何可疑人员出入，尤其是在公共区域，比如冰箱附近。第三，我们会立即着手调查死者瑞恩先生的背景和社交圈，了解他近期是否与人发生过矛盾或冲突，是否有潜在的仇家。当然，我们也会考虑是否有人是针对房东帕特尔，而瑞恩先生不幸成为了受害者的可能性，但这会是后续调查的一个方向。

最后，我们也在积极分析投毒者的目的和专业知识。能够获取眼镜蛇毒液并使用如此隐蔽的手法，凶手很可能具备一定的专业背景。我们也会考虑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仅仅想置瑞恩先生于死地，还是像您刚才分析的那样，瑞恩只是一个随机被选中的目标，凶手的真正目标是其他人？至于指向性，我们目前也在努力判断，凶手是针对特定的人，还是随机选择的目标。”

米勒听完米恩警长的部署，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赏，说道：“米恩警长，您的思路非常清晰，考虑得也很周全，这几个方向都是目前应该重点关注的。”他顿了顿，语气平和地补充道：“在您刚才提到的几个方向之外，我还有两个小小的建议，或许能为我们的调查提供一些补充的视角。”

随后，米勒的眼神转向米恩警长，带着一丝凝重：“另外，既然我们已经确认这起案件中出现了眼镜蛇这种危险的毒物，我个人觉得，警方在积极追查毒源的同时，是否也可以考虑提前通知附近的医院，让他们有所准备，或许可以储备一些相应的眼镜蛇血清蛋白？虽然我们都希望不会再发生类似的悲剧，但防患于未然总是更稳妥一些。”

米勒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外，关于别墅的安保，我有几点想法，或许能帮助我们找到潜在的线索。例如，关于别墅大门的密码，是否是入住期间一直不变？上次更换是什么时候？至于房间的门，既然使用的是钥匙卡，那么这些钥匙卡在上一批客人退房后，是如何处理和管理的？是否有严格的回收和重新发放流程？尤其是在最近两周之内，别墅大门的密码或者房间的钥匙卡，是否有任何异常记录或者更换？这些信息或许能帮助我们判断是否有外人或者之前离开的客人，能够轻易进入别墅大门或瑞恩的房间。”

最后，米勒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帕特尔说：“对了，帕特尔先生，你仔细想想，除了个人恩怨之外，你是否在商业上存在一些竞争对手？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想要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来破坏你的生意，让你这家RBNB无法继续经营下去？”

第七章：初现端倪

“商业竞争对手……”帕特尔喃喃自语，这句话如同惊醒梦中人一般，瞬间点亮了他脑海中某些被他忽略的可能性。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无数个曾经被他视为正常或者微不足道的细节，此刻都被重新翻了出来，在脑海中快速地碰撞、组合。

突然，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就在离这里大约两百米远，在同一条街上的另一家 RBNB 的经营者。他想起了那个人，一个留着精心修剪的胡须，总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的印度裔男子，拉胡尔·瓦尔玛 (Rahul Verma)。

帕特尔的脸色变得更加复杂，带着一丝犹豫和不确定。拉胡尔·瓦尔玛是他在这个区域最直接的竞争对手，两人为了争夺客源，私下里也进行过一些不算愉快的较量。虽然表面上还维持着基本的礼貌，但背地里，双方都使过一些小的手段来吸引顾客。

他回忆起最近几个月，拉胡尔·瓦尔玛似乎采取了一些更激进的营销策略，甚至在价格上做出了不小的让步，这让帕特尔的生意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他们之间，虽然没有发生过直接的冲突，但竞争关系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拉胡尔·瓦尔玛……”帕特尔终于喃喃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他……他是我的一个竞争对手，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也经营着一家 RBNB。”

他的目光有些闪烁，似乎在犹豫是否应该将这个人牵扯进来。毕竟，仅仅是商业竞争，就上升到如此恶毒的谋杀，这让他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就在这时，帕特尔的眉头突然紧锁，仿佛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安：“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大约两个月以前，曾经有一个客人入住过这里，他的行为非常奇怪，和其他正常的客人都不同。”他努力回忆着那个人的细节：“那个人……他总是显得鬼鬼祟祟的，不像一般的度假客人那样放松。我后来查看监控录像的时候，发现他不停地拿出手机对着别墅的各个地方拍照，包括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墙壁、天花板、家具……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拍了。当时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事后我也仔细检查过房间，并没有丢失任何东西。他……他好像是在有目的地收集什么信息一样。”帕特尔越说越觉得这个可疑的客人与现在的命案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联系。

米恩警长和利奥听到帕特尔的这番话，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一个在两个月前就对别墅的内部结构和环境进行过详细拍照的可疑人员，很可能与后来的投毒事件有关联。“帕特尔先生，您还记得那个客人的任何其他信息吗？比如他的姓名、入住时间，或者长相特征？”米恩警长立刻追问道，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帕特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答道：“这个……说实话，为了方便管理，也怕密码太多自己记不住，我一般会在三套密码中来回更换。客人退房后，我通常会换成下一套密码，就这三套轮流用。”米恩警长的脸色微微一沉，他没想到作为一家对外出租的别墅，安全管理竟然如此松懈。三套密码轮流使用，意味着之前的住客很可能还保留着可以进入别墅的密码，这无疑为潜在的犯罪分子提供了可乘之机。 米勒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中暗道，果然如此。帕特尔这种安全意识的薄弱，也为案件的发生埋下了隐患。

这时，米勒才接着之前关于监控录像的话题，对帕特尔说道：“帕特尔先生，我记得在我入住的时候，上楼的楼道里安装有监控摄像头，对吧？”帕特尔点了点头。“但是，在楼下的区域，我却没有看到明显的摄像头。然而，从阿米特·卡普尔拍摄的一些照片的角度来看，他当时应该是在楼下进行拍摄的，而且有些照片的角度非常刁钻，如果仅仅是在正常的视线范围内，很难拍摄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帕特尔先生，你是否在楼下大厅的某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比如在那盏吊灯里，也安装了隐蔽的摄像头？”

米恩警长脸色严肃地打断了他：“帕特尔先生！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私自安装这种隐蔽摄像头是可能触犯法律的！我们需要确保这家别墅内所有监控设备的安装都符合相关规定，并且其用途是合法正当的。你经营这门生意多年，这些不会不知道吧？你还有没有其他没有告知我们的摄像头？你必须如实交代！”警长的语气虽然严肃，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大厅上方悬挂的吊灯，继续说道：“还有你刚才提到的那个安装在大厅吊灯里的隐蔽摄像头，你必须清楚，这种未公开安装的监控录像，在法律上是否能够作为合法的法庭取证都存在疑问。同时，我们也需要调查清楚这些监控录像的用途，确保没有侵犯到任何人的合法权益。”帕特尔连忙摆了摆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警官，您放心，就这大厅里装了一个，其他地方绝对没有！我发誓！”米恩警长眼神锐利地盯着帕特尔，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假，片刻后才说道：“没有就好。如果有，最好尽快拆掉，别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如果真的是为了安全考虑，完全可以安装在明处，这样也能起到警示作用。”帕特尔尴尬地连连点头称是。

米恩警长看着帕特尔的反应，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帕特尔先生，虽然你这种做法不完全合法合规，但不得不说，你这摄像头安装的位置倒是挺刁钻，一般人很难注意到。”帕特尔闻言，脸上挤出一丝狡猾的笑容，似乎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有些得意，连忙说道：“嘿嘿，我这个是智能摄像头，有人物录像功能，也是为了……为了更好地保护我的财产嘛！”

米恩警长并没有理会帕特尔的辩解，而是话锋一转，语气重新变得严肃起来：“现在，帕特尔先生，请你将最近两周内的所有监控录像都找出来，包括楼道里的和那个……大厅吊灯里的。我们要仔细查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出入别墅，尤其要重点观察，有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在靠近一楼大厅的保鲜冰箱时，做出什么不寻常的举动，比如往里面放置东西。”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了，帕特尔一直低着头，神情专注地在手机上滑动着，不时地放大或缩小监控画面。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他手指划过屏幕的细微声音。突然，帕特尔像是发现了什么异常，猛地抬起头，拿着手机，脸色有些激动地对米恩警长说道：“警官，您看看这个！”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一丝紧张。他快步走到米恩警长面前，将手机屏幕转向他，手指指着屏幕上的某个画面。

米恩警长放下手中的报告，接过帕特尔的手机，仔细地看向屏幕。画面中显示的是别墅一楼大厅的场景，时间是 5 月 8 日晚上 9 点左右，也就是瑞恩遇害的三天前。一个身穿深色连帽衫的男子出现在别墅大厅的入口处。他压低了帽檐，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脸上还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真实面容。

这名男子行动非常迅速且小心翼翼。他快速地走进大厅，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便径直走向放置在角落里的保鲜冰箱。他轻轻地打开冰箱门，再次左右环顾，似乎在确认周围是否真的无人。随后，他迅速地从连帽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形状看起来很像是一个牙刷盒。男子小心地将这个疑似牙刷盒的东西放进了冰箱第二层专门放置一次性牙刷的杯子里，动作非常隐蔽和迅速，仿佛在进行一项秘密任务。完成这一切后，该男子没有做任何停留，立即关上冰箱门，然后快速地离开了别墅大厅，消失在夜色之中。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男子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鬼祟和不安。

“就是他！”帕特尔指着屏幕上的连帽衫男子，声音有些颤抖，“这个人绝对不是客户！他偷偷摸摸地进来，又放了东西在冰箱里……时间也正好是瑞恩先生入住前不久！”米恩警长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他立刻意识到，这个神秘的连帽衫男子很可能就是投毒者！他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瑞恩！米勒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他仔细地观察着录像中男子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的线索。“帕特尔先生，你还记得当时冰箱里放了多少备用牙刷吗？”米恩警长立刻问道。

帕特尔激动得几乎大喊：“找到了！找到了！就是他！你看，警官，他放进去的就是牙刷盒！时间也对得上！肯定是他！肯定是他毒害了瑞恩先生！”米恩警长紧紧盯着屏幕，脸色依旧严肃，他并没有被帕特尔的激动所感染，而是保持着冷静的思考：“帕特尔先生，你先冷静一下。这个人戴着帽子和口罩，我们无法看清他的脸。你仔细回忆一下，你对这个身形或者衣着有没有任何印象？他进入别墅的时候，有没有使用密码锁？如果是，你还记得当时的开锁记录吗？”

米勒点了点头，赞同米恩警长的下一步计划，同时补充道：“是的，米恩警长，除了别墅内部的监控录像，我们还应该尽快调取鹦鹉螺街的监控录像。如果街上有安装摄像头，我们或许能追踪到这个连帽衫男子离开后的去向，保持录像的完整性，这对于我们锁定他的身份至关重要。”米勒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思索：“而且，通过对街道监控录像的分析，我们可以更清晰地观察到这个人的身材特征、走路的步态等细节。这些信息可以帮助我们与近期是否有类似的、行为可疑的人出现在这个区域进行对比，进一步缩小嫌疑人的范围。”

米恩警长听后，立刻对辅警保罗说道：“保罗，你现在就去联系交通部门和街道管理处，看看鹦鹉螺街是否有安装监控摄像头，如果有，立刻调取 5 月 8 日晚上大约八点半到九点半这段时间，鹦鹉螺街别墅周边的所有监控录像！务必争取到最完整的时间段！”保罗立刻应声：“是，警长，我这就去办！”

米恩警长立刻指示帕特尔：“帕特尔先生，你认识你的竞争对手拉胡尔·瓦尔玛，对吗？你有没有他的照片或者监控录像？我们需要将刚才在你的别墅监控中出现的那个连帽衫男子的录像与拉胡尔·瓦尔玛的影像资料进行对比，重点比对他们的身高、身材和走路的步态。如果条件允许，我们也会尝试进行人脸识别。”

帕特尔连忙点头：“Rbnb平台上有他的照片！米恩警长继续说道：“很好，请你马上把拉胡尔·瓦尔玛的照片提供给我们。同时，等保罗调取到鹦鹉螺街的监控录像后，我们会一并进行比对分析。如果这两个人在身高、身材和步态上存在高度一致性，或者人脸识别结果匹配，那么拉胡尔·瓦尔玛的嫌疑将大大增加。”

米勒也补充道：“帕特尔先生，你回忆一下，拉胡尔·瓦尔玛平时走路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或者姿势？比如是否有轻微的跛脚，或者习惯性地摆动手臂等等，任何你觉得与众不同的细节都可能帮助我们进行判断。”

米恩警长转向利奥，吩咐道：“利奥，你现在登录 RBNB 平台，搜索帕特尔先生的这栋海滨别墅。重点留意房东的个人资料或者房源介绍页面，看看是否有帕特尔先生本人的照片。” 利奥立刻拿出平板电脑，开始搜索 RBNB 平台。很快，他找到了帕特尔的房源页面，并仔细查看房东的个人信息。“警长，我找到了帕特尔先生的照片！”利奥指着平板电脑上的一个头像说道，“这里有一张他的正面照。”

米恩警长立刻凑过去查看，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子，正是他们眼前的维克拉姆·帕特尔。“很好，”米恩警长说道，“利奥，你将这张照片放大，然后与刚才监控录像中出现的那个连帽衫男子的截图放在一起进行对比。虽然监控画面比较模糊，但我们可以初步判断一下两人的体型和轮廓是否相似。”

米恩警长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了七点差几分，夜幕正在悄然降临。“时间不早了，帕特尔先生，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会密切注视拉胡尔·瓦尔玛的动向。”他顿了顿，对帕特尔吩咐道：“你把这段关于连帽衫男子的监控录像拷贝一份传给保罗，他回去后会交给刑侦科进行技术对比分析，希望能有所收获。明天我还会再过来！”

总算见到了一丝曙光，米恩警长和保罗走到停在路边的警车旁，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利奥突然走到米恩警长的旁边，神色有些不安地小声说了些什么。米恩警长听后，回应了他几句，语气温和。利奥听完，脸上似乎如释重负一般，还向米恩警长鞠了一躬，并握了握手，表达感谢。

站在一旁的米勒，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利奥放松下来的表情，心中猜测，或许是因为利奥之前向瑞恩透露了关于他饮酒的事情，担心米恩警长会将这些信息告诉瑞恩的家属，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或麻烦惹上官司。而从刚才米恩警长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并没有打算将这些细节告知家属。

第八章： 新的委托

等米恩警长和保罗离开别墅后，帕特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竟然得意地哼起了轻快的小曲儿，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精明的笑容。他似乎已经完全忘掉了瑞恩的惨死，以及即将可能面临的法律指控，乐观地认为凭借着这段监控录像，警方马上就能破案抓人，而他也能尽快摆脱这一切麻烦，重新开始他的生意。

米勒将帕特尔这副变脸般的模样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丝厌恶。这个人，似乎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对逝去的生命毫无尊重。“帕特尔先生，”米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打破了这份虚假的轻松，“单凭这段录像，恐怕还构不成完整的证据链。”帕特尔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转过头看向米勒，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和不满。

米勒继续平静地说道：“第一，这个隐藏的摄像头是否能作为法庭的有效证据，还存在疑问。未经明确告知的监控录像，在法律程序上可能会面临挑战。第二，这段录像仅仅拍到了有人放置了疑似牙刷盒的东西，并不能直接证明那就是含有蛇毒的牙刷，更无法说明蛇毒的来源。”米勒毫不留情地给帕特尔泼了一盆冷水。帕特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焦虑和不安。他刚才的得意劲儿也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瘪了下来。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利奥，此刻却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随着关键录像的发现，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从这起可怕的事件中抽离出来，由一个身处漩涡的“局内人”变成了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他看了看时间，带着一丝急切地说道：“帕特尔先生，米勒先生，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回房间休息了。说实话，我明天一早就想离开这里。要不是因为米恩警长，我现在就想走，我……我怕今晚做噩梦。”利奥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和不安。

直到晚上八点半，帕特尔才带着满脸的疲惫离开了别墅。米勒看着帕特尔离开的背影，也回到自己居住的 A 房间，房间里依旧整洁而安静，但他却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此同时，住在隔壁 B 房间的利奥，却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白天的惊吓、与瑞恩的对话、以及之后配合警方调查的紧张感，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总觉得大厅里还残留着一丝冰冷的空气，仿佛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仍在眼前。最终，他实在无法忍受房间里的压抑，抱着被子悄悄地下了楼，蜷缩在大厅的沙发上，迷迷糊糊地度过了一个不安的夜晚。

第二天，上午九点刚过，帕特尔就来到了别墅。昨晚的焦虑似乎还残留在他的脸上，但他眼神中又多了一丝期待，或许仍然盼望着警方能尽快带来好消息。

米勒早已洗漱完毕，他习惯早起。在街边一家朴实的小吃店用过简单的早餐后，他回到了别墅，此刻正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吧台边，给自己冲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咖啡的醇厚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驱散了清晨的些许寒意。利奥则刚刚从一个不太安稳的回笼觉里醒来。昨晚在大厅沙发上蜷缩了一夜，让他睡得并不踏实。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倦意，迷迷糊糊地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 三个人就这样在别墅的大厅里，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等待着米恩警长的到来。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沉静，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九点半刚过，鹦鹉螺街的宁静被一阵急促的警笛声打破，一辆警车匆匆停在了别墅门口。米恩警长带着辅警保罗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凝重。帕特尔见状，连忙迎了上去，脸上带着一丝期待：“警长，是不是有什么新进展了？”米恩警长略带歉意地看了帕特尔一眼，然后转向米勒和利奥，语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各位，非常抱歉，今天早上警局临时接到通知，我被调到了一个涉及面更广、案情更加复杂的大案专案小组。局里要求我立刻到位，全力配合调查。”

帕特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和不安：“这……这怎么会这样？那瑞恩先生的案子……”米恩警长叹了口气，安抚道：“帕特尔先生，你放心，这个案子我们不会放弃。验尸报告应该很快就会出来，我们对你的竞争对手拉胡尔·瓦尔玛也已经安排了人员进行观察。只是现在局里确实人手紧张，我被抽调走后，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内，这个案子暂时会由保罗负责。”他拍了拍身旁保罗的肩膀，继续说道：“保罗虽然经验不如我，但他一直很认真负责，我会和他保持沟通，确保调查不会停滞。”

保罗连忙上前一步，对着帕特尔和米勒点了点头，说道：“帕特尔先生，米勒先生，我会尽我所能，继续跟进这个案子的。”米恩警长的这番话，无疑给原本期待案件快速进展的帕特尔泼了一盆冷水。米勒的眉头也微微皱起，他能感觉到这起案件的复杂性远超想象。而利奥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米恩警长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又看了看表，带着一丝歉意地说道：“时间紧急，我必须马上赶回警局。

米恩警长这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专门把米勒拉近身旁，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恳切地说道：“米勒先生，保罗是我的徒弟，经验还不足。这件案子情况复杂，您是经验丰富的前辈，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您是否愿意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多留下来协助保罗？如果他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地方，还希望您能多多指点他。这不仅是对我们警局的帮助，也是我个人的一个愿望。”随后又递给米勒一张自己的名片，补充道：“米勒先生，这里有我的电话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您可以直接联系我。”说完，他紧紧地握了握米勒的手。

米勒表示如果保罗遇到了什么难题，会尽力给予帮助。米恩这才放心。对大家说：后续的情况，保罗会及时和各位沟通。”说完，他再次向大家点了点头，便匆匆带着保罗离开了别墅，警车的警笛声再次响起，由远及近，最终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等米恩警长和保罗离开别墅后，帕特尔立刻像变了一个人，刚才还略显紧张的脸上布满了怨气，他开始在客厅里踱步，嘴里抱怨连连：“什么警局，我看就是推脱！知道我这里没什么油水，根本不愿意认真办案，想拖着时间挤我的钱吧！派一个乳臭未干的小警察来接手，他懂什么？毛都没长齐！指望他破案，简直是天方夜谭，公鸡都能下蛋了！”

利奥在一旁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听到帕特尔的抱怨，脸上没有丝毫同情。他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冷淡地说：“现在已经没有我的事了，我原计划在这里住三天，现在是一天也不想多待了，就当自己倒霉吧。”说完，他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很快汽车发动的声音传来，渐行渐远。

米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米恩警长临走前的嘱托，不愿完全袖手旁观，但要让他主动帮助这个自私自利的帕特尔，他又实在有些不情愿。他故意拿起自己的外套，语气平静地说道：“帕特尔先生，我也打算今天离开了。我本来是来这里度假放松的，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看来还是住那些管理规范的大饭店更安全一些。”这一下帕特尔彻底慌了，他连忙上前拦住米勒，语气急切地说：“不不不，先生您千万别走啊！您现在一走，我可就真的完了！刚才我看到米恩警长临走前特意把您拉到一边说了些什么，不如您就留下来，让那位保罗警官跟着您一起破案吧！”

米勒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帕特尔先生说得倒是轻巧，我还有一大堆芝加哥的客户等着我回去处理案子呢，哪有时间在这里耗着？”帕特尔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语气近乎哀求：“别别别，先生，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过您的资料，您可是芝加哥最有名的私人侦探，破案率极高！这次我看米恩警长办案的思路，似乎也是在听取您的意见。我愿意聘请您作为我的私人侦探，费用好说，不不不，在您度假期间，我愿意付您双倍的价钱，肯请您留下帮帮我！您现在就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米勒看着帕特尔急切的眼神，沉默片刻，语气带着一丝沉重地说道：“好吧，我留下，不是为了你开出的价钱，而是为年轻的瑞恩感到惋惜，他死得不明不白，实在令人唏嘘。”帕特尔连忙点头哈腰，脸上挤出一副悲痛的表情：“对对对，您说得太对了！这太不公平了，我们一定要为他申冤，查出真凶！”

米勒不再看他虚伪的表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一个预先存好的电子合同，递给帕特尔：“这是我的私人侦探服务合同，你看一下。上面写明了每小时的收费是八十美元，考虑到目前的情况，我们先按每天十小时签订合同。”帕特尔快速浏览了一下合同，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随后，他拿出手机，通过电子转账先行支付了两千美元的定金。

分头行动

在通过手机支付了两千美元的定金后，帕特尔的脸上果然又多了一丝底气。仿佛这笔钱已经将米勒牢牢地绑在了他的战船上，他又开始琢磨着摆出一副“客户就是上帝”的姿态。但转念一想，现在案情尚未明朗，自己还需要仰仗米勒的专业能力，便又强行压下了那股想要颐指气使的冲动。他搓了搓手，略带讨好地看向米勒，问道：“米勒先生，您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米勒看出了他那点想要指手画脚的小心思，心里暗笑，并没有直接回应他的问题，而是不慌不忙地说道：“帕特尔先生，关于下一步的行动，我有一些初步的想法，需要我们分头进行。不过在此之前，您对目前的情况有什么看法吗？”米勒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帕特尔，想先了解他的想法。

帕特尔连忙点头，生怕米勒觉得自己不重视：“是是是，米勒先生！我觉得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让那位保罗警官把那个监控录像里戴帽子和口罩的人，跟那个拉胡尔·瓦尔玛做个仔细的比对！看看是不是一个人！如果是，那就直接把他抓起来好好审问，肯定能问出什么来！这才是最直接最快的办法，您说对吧，米勒先生？”帕特尔说完，带着一丝期待地看向米勒，希望能得到他的赞同。

米勒听完帕特尔这番急切而略显业余的“破案思路”，心中了然。他微微一笑，带着一丝职业性的耐心解释道：

“帕特尔先生，您的想法很直接，希望尽快找到一个明确的嫌疑人，这可以理解。技术比对当然是我们会采取的手段之一，保罗警官那边应该也会着手进行。但是，仅仅依靠监控录像中模糊的身形和拉胡尔·瓦尔玛的照片进行比对，结果可能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而且即便两人体型相似，也并不能直接证明拉胡尔·瓦尔玛就是凶手，更无法解释毒蛇和蛇毒的来源。”

米勒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们需要更全面、更细致的调查。我的初步想法是这样的，正如我昨天和您以及警方提到的几个方向，我们需要分头行动：

第一.关于拉胡尔·瓦尔玛的调查，我会建议警方持续进行，包括技术比对，身份确认，以及他近期是否有任何异常举动或不在场证明。这方面我会和保罗警官保持沟通，确保我们步调一致。同时，关于瑞恩先生的背景调查，这是警方职责所在，也更具效率。我会尽快联系保罗警官，建议他立刻与瑞恩先生生前所在地的警方取得联系，展开协同调查。他们可以直接走访瑞恩先生的家人、朋友，特别是他的女友，了解他近期的生活状态、人际关系、是否有任何经济或情感上的纠纷，以及他是否有任何特殊的爱好或者健康问题，比如您提到的心脏病史。这些信息对于我们分析他的死因和寻找潜在的作案动机至关重要。

第二：正如我昨天所说，蛇毒的来源至关重要。我会私下展开调查，看看能否找到任何线索，这需要一些时间和技巧，希望您能理解。”“帕特尔先生，您和拉胡尔·瓦尔玛先生都属于印度族裔，在一些社交圈子里可能有所交集或者有共同的朋友。您可以通过您的社交网络，或者委托您信任的朋友，在当地的印度社交群里，以一种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打探一下关于拉胡尔·瓦尔玛的为人、近期的动向，以及是否有任何关于他饲养或接触蛇类的信息。这种非正式的调查往往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但务必注意方式方法，避免引起他的警觉。” 还有，那位清洁工艾琳娜，她可能无意中观察到一些细节，我们也可以找机会和她聊聊。”

听完米勒这番话，帕特尔感觉探长想的确实比自己深的多，态度再不敢有丝毫的轻慢，嗯……米勒先生说得有道理。”帕特尔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思索的神色，“我承认，刚才我确实有些着急了。您考虑得更周全。关于拉胡尔的事情，我会安排我信任的朋友在社区里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消息。不过，他这个人平时挺低调的，不知道能不能问到什么有用的。”提到艾琳娜，帕特尔倒是显得比较肯定：“艾琳娜一直在我这里工作，人很老实，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如果米勒先生觉得有必要，我可以安排您和她见一面。”

“很好，帕特尔先生，您能理解就好。”米勒微微颔首，对帕特尔态度的转变表示满意。“关于拉胡尔·瓦尔玛先生，任何细微的信息都可能有用，即使他平时低调，也总会有一些了解他的人。至于艾琳娜女士，我确实希望能和她聊一聊，了解一下案发前后别墅里的情况，以及她是否注意到任何异常。您能安排我们见面，那就再好不过了。”

“帕特尔先生，既然您的别墅暂时被RBNB平台封锁，这反而可以成为我们迷惑对手的一个机会。我的建议是，您可以在别墅的门口张贴一些‘室内装修，暂停营业’之类的告示。这样一来，如果凶手还在暗中观察，可能会认为警方只是例行调查，并没有发现关键线索，从而放松警惕。这也能为我们接下来的秘密调查争取更多的时间。”

“关于拉胡尔·瓦尔玛先生的调查，您是印度社区的一员，可能比我们更了解这个圈子。您可以尝试去一些他可能经常出入的场所进行打探，例如社区的板球中心、水烟馆，或者他家附近的一些常见店铺，像Subway或者Seven Eleven。您可以装作不经意地向店员或者社区里的其他人询问一些关于拉胡尔·瓦尔玛的情况，比如他是否经常来这些地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或者习惯，或者近期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记住，一定要以一种自然、不引起怀疑的方式进行，避免暴露我们正在调查他。”

米勒看着帕特尔，语气平静地说道：“帕特尔先生，为了方便我接下来的调查工作，我今晚就不再住在别墅里了。我们分头行动，下午我会把我的联系地址发给您。”

帕特尔一听米勒要搬走，脸上立刻露出了挽留的神色，连忙说道：“米勒先生，您这是哪里话！我们不是已经达成了协议吗？我在附近还有一套RBNB的客房一直空着，还没有被预定，您完全可以住在那边，环境也比这里好一些，而且有什么事情我们沟通起来也方便啊。”

米勒微微一笑，语气温和但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谢谢您的好意，帕特尔先生。不过，我还是觉得住在外面更方便一些，也更利于我独立思考。您放心，我们随时可以通过电话和短信保持联系，下午我会把我的住址发给您。现在，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具体的行动计划吧。”米勒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不再给帕特尔继续挽留的机会。

第十章：暗中调查

第二天上午，米勒刚刚在一家咖啡馆享用完早餐，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保罗打来的。“米勒先生，验尸报告出来了。您现在方便接收一下吗？我给您拍照传过去。”保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带着一丝进展的意味。

“当然，请发给我吧。”米勒放下咖啡杯，认真地听着。很快，他的手机收到了一组照片，是验尸报告的相关页面。米勒仔细地滑动着屏幕，查看关于毒物分析的部分。报告中详细列出了在瑞恩体内检测到的眼镜蛇毒液成分，包括神经毒素（含量：\alpha-神经毒素 0.8 \mug/mL，短链神经毒素 0.5 \mug/mL）、心脏毒素（含量：心肌毒素 II 0.3 \mug/mL）以及细胞毒素（含量：磷脂酶 A2 1.2 \mug/mL）。报告还指出，这些毒素的含量虽微，但足以对一个本身患有心脏病且饮酒的个体造成致命影响。米勒看完这些数据，心中暗道：果然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

保罗的声音再次传来：“米勒先生，和您之前的判断基本一致。死因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首先，瑞恩先生本身就患有心脏病，报告中指出他的心脏功能已经受损，对刺激的耐受性较低。其次，我们检测到了他体内有烈性酒精的残留，酒精进一步加重心脏负担，导致心率加快、血压升高，增加了他心脏病发作的风险。”保罗接着说道：“最关键的是，我们在他的体内检测到了眼镜蛇的毒液。报告分析，这种毒液含有神经毒素、心脏毒素和细胞毒素等多种成分，对他的神经系统、心脏和肌肉组织造成了严重损害。即使是微量的毒液，也足以引发严重的中毒症状，比如呼吸困难、心律失常、心力衰竭等等。”

“报告还特别提到了酒精和毒液的相互作用。”保罗继续说道，“酒精可能会加速毒液的吸收和扩散，因为它能扩张血管，增加血液循环速度。而且，酒精可能也降低了瑞恩先生的意识和自我保护能力，使他在中毒初期无法及时求助。”米勒的眉头微微皱起，问道：“毒液是如何进入他体内的，报告有推测吗？”

“是的，法医在瑞恩先生的口腔内发现了微量的毒液残留，结合帕特尔先生提供的线索，以及我们对现场的初步勘察，报告倾向于认为牙刷很可能是毒液传播的媒介。”保罗解释道，“牙刷与口腔直接接触，如果被毒液污染，毒液很可能通过口腔黏膜进入人体。口腔黏膜血管丰富，吸收能力很强，这种途径的毒液吸收速度可能相对较快。”

保罗最后总结道：“所以，最终的结论是，在瑞恩先生本身就有心脏病的基础上，他饮用了烈性酒，然后使用了被眼镜蛇毒液污染的牙刷，导致心脏负担加重，酒精和毒液共同作用，进一步加剧了心脏的负担，增加了心脏病发作的风险。同时，毒液本身也引发了严重的中毒症状，这些症状在心脏病患者身上可能更加严重，最终导致他意识丧失，抢救不及时而死亡。”

米勒听完保罗详细的汇报，心中对案情有了更清晰的轮廓，但同时也涌现出更多的疑问。“谢谢你，保罗，这份报告非常重要，我现在是帕特尔先生指定的私人侦探，正在协助调查这起案件。我会认真研究报告的细节。你们警方那边关于拉胡尔·瓦尔玛的调查有什么进展吗？”

保罗：“那太好了，有您在我的压力感觉小多了，验尸报告的结果我也是刚拿到，上午刚和瑞恩先生在加州拉荷亚那边的警署联系，向他们通报了这边的情况，请求他们协助调查瑞恩先生的背米景信息，包括他的家人、朋友、社交圈等等。这跨地区协调的事情比较繁琐，占用了我不少时间，所以身份识别对比的工作还没来得及进行。”米勒沉声说道：“保罗，谢谢你，今天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我现在也在着手调查一些线索。到时候咱们汇总一下各自掌握的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米勒选择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室内的喧嚣被玻璃阻隔，留下难得的安静，而巨大的落地窗则像一幅宽幕电影，将街对对面的一切尽收眼底。他要了一份提拉米苏和一杯卡布奇诺，享受着片刻的宁静，目光却始终不离街对面的白色别墅。一位面带微笑的女服务生将甜点和咖啡端了上来。米勒抬起头，温和地问道：“小姐，看你手法很熟练，在这里工作几年了？”服务生笑着回答：“先生，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两年了。”“难怪，很不错。”米勒赞许地点点头，随手在桌上放了十美元的小费，向服务生示意。服务生报以一个更加灿烂的微笑，表示感谢。

米勒指着街对面的白色别墅，带着一丝探询的语气说道：“小姐，你看那个白色别墅上的门牌上有‘Welcome’的字样，我猜那房子的主人是在对面开RBNB家庭旅馆的吧？”服务生笑着点了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先生，您猜得一点都没错，那里就是一家RBNB民宿，是拉胡尔·瓦尔玛先生的。”

米勒瞧着对面的那栋别墅，看似随意地问道：“你看他家的生意怎么样？服务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说道：“哎，先生，最近好像不太好。以前还挺热闹的，经常看到有游客拖着行李箱进进出出。可自从一年前他夫人意外从别墅里的楼梯上摔下来去世后，感觉就冷清了很多，空着的时候比较多。”

米勒：“ 这真是不幸的事。“服务生：“可不是吗，拉胡尔太太是个很好的人，有时还来我们店里买咖啡豆。他家生意主要靠他夫人呢。拉胡尔先生很严肃，不像是做生意的，哎！”米勒：“你好像还知道什么？“米勒又摸了摸兜，服务生眼睛又冒出光来。正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喊道：“翠西！”只见服务生答应一声，一边拿起小费。一边说：“您等一下我一会儿回来。

翠西在这里工作了两年，长时间的观察让她对对面的生意情况、客流量以及一些传闻有所了解。翠西是个开朗健谈的女孩，平时就喜欢和客人聊天，打听一些有趣的事情。拉胡尔·瓦尔玛的妻子去世是附近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加上两家RBNB之间的竞争关系，翠西对“Welcome别墅”的情况自然有所耳闻。

”过了大约有十分钟，翠西果然回来了，说：“先生还有什么需要么？”米勒：“刚才关于对面的生意，你好像有话还没说完。“边说边做出摸出钱包用大拇指拨了拨里面的一打现金，一会儿捏一下五块，一会儿捏一下10块，20块。服务生明白，这是要按照信息的价值给予奖励。

噢，是这样自从拉胡尔的夫人死后，拉胡尔的生意本来就没以前好了，后来又有竞争对手给他造谣。米勒：“竞争对手造什么谣呢？”说着手摆弄着一张10块钱的票子。翠西：“造谣说拉胡尔先生的房子是凶宅，摔死过客人！”米勒：“你是怎么知道的？”随后又摆弄一张20的票子。”翠西一见压低声音说：“你可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哈。”米勒：“我保证！”翠西：“大约一个月前有个客人来我们这里说的。”说到这里翠西欲言又止，米勒掏出了20，用手压在了桌子上。

翠西回忆起大约两个多月前，一位看起来有些生气的客人来店里喝咖啡。问我对面这家RBNB店里是不是曾经摔死过客人，是个凶宅？我告诉他没有摔死过客人，摔死的是店老板夫人。这个人说他是旅游者，昨天他就住在离这几百米远RBNB店里，说店里的服务很差。空调坏了都不修。当时我还觉得很奇怪，就特意问了几句，所以印象特。”深翠西正说着，又听见一个女人大声喊：“翠西！”

翠西回了声：来了。随后以最快的速度对米勒说：“所以，这个客人很生气，他说那家RBNB的服务和人品很差，还造谣。他要去RBNB投诉，并要把他们造谣的事告诉这家店老板。翠西说完，快速从桌上抽走面额20的纸币，去服务。其他桌了！

第十一章：娜迦使者

傍晚时分，在圣地亚哥康威区一间外表普通的宗教会所里，内部光线昏暗，窗帘紧闭，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檀香味，肃穆而神秘。舞台中央，一位须发蓬乱的瘦削老人盘腿坐在廉价的毛毯上，手中拿着一个古朴的葫芦状蛇笛。信徒们都称他为娜迦使者，只见他银发间垂着几颗深色的珠子，仿佛某种古老信仰的象征。

表演开始前，纳格什闭目，双手合十于胸前，口中低声念诵：“我礼敬伟大的毁灭者与再生之神，湿婆！” 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虔诚和古老的力量。片刻之后娜迦使者手中拿着一个葫芦状的蛇笛（pungi），笛身上镶嵌着一些褪色的铜饰。他将笛子的吹口凑近嘴唇，开始吹奏起来。笛声响起，并非悦耳的旋律，而是一种持续的、带着特殊频率的嗡鸣和颤动缓缓抬起手中的蛇笛，凑近嘴唇，开始吹奏起来。那并非寻常的乐曲，而是一种持续的、带着特殊频率的嗡鸣和颤动，仿佛是来自古老祭祀仪式的神秘音符。随着笛声响起，纳格什的身体也微微晃动，脚掌有节奏地轻敲地面，如同某种古老的节拍。

地面上，一个蒙着黑布的篮子被缓缓打开，一条黑鳞眼镜蛇探出了扁平的头部。它仿佛受到了某种神圣召唤，对笛声和地面的震动异常敏感，缓缓舒展开身体，昂起头颈，随着笛声的节奏左右摇摆，姿态优雅而充满一种近乎宗教般的庄严感。

十几个信徒屏息凝视，眼中充满了敬畏和狂热，他们相信眼前的并非简单的技艺，而是“大师”与蛇神纳迦的神秘交流。纳格什的表演充满了仪式感，他时而缓缓抬手，指向天空，仿佛在引导蛇接受某种神圣的启示；时而低头吟诵，声音低沉而古老，与笛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氛围。眼镜蛇的每一次舞动，都像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祭祀舞蹈，充满了灵性和不可思议的力量。

表演达到高潮时，纳格什将蛇笛举过头顶，发出一种更加高亢而悠长的音调。眼镜蛇也随之昂起更高的头颅，蛇身挺立，仿佛在聆听某种神谕。整个会所内弥漫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信徒们低声吟诵着“纳迦”的名字，仿佛置身于一场古老的宗教仪式之中。

十几个信徒屏息凝视，眼中充满了敬畏和狂热，他们相信眼前的并非简单的魔术，而是“大师”与蛇神纳迦的神秘交流。表演结束，信徒们爆发出压抑的掌声，纷纷向那位被他们称为“娜迦使者”的老人顶礼膜拜。低声吟诵着“纳迦”的名字。 会所内昏暗的光线下，十几个信徒神色虔诚地注视着台上进行的“蛇神祭祀”。他们低声吟诵着“纳迦”的名字。并慷慨地掏出金钱，放进了一个袋子里，双手合十鞠躬行礼。纳格什缓缓放下蛇笛，再次双手合十，闭目念诵：“愿所有生灵安宁，愿世界和平！” 他的声音平和而充满慈悲。信徒们爆发出压抑的掌声，纷纷向纳格什顶礼膜拜，并将金钱虔诚地放入一个袋子里。

这时，娜迦使者微微睁开双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用一种带着威严却又温和的语气说道：“感谢诸位的虔诚。今日的仪式已毕，蛇神纳迦庇佑着你们。请各自带着这份祝福，平安回家吧。”信徒们听到“娜迦使者”的吩咐，脸上露出了恭敬和满足的神色，纷纷起身，带着虔诚离开了会所的主厅。

在这群沉浸在这神圣氛围的人中，有一位五十来岁、头发已经半白的老人显得格外焦躁不安，他就是拉胡尔·瓦尔玛！他脸色却显得格外苍白和不安，他的焦躁与周围信徒的虔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待信徒们都离开后，会所内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纳格什一人缓缓起身，开始收拾起地上的毛毯和蛇篮。他的动作沉稳而有序，仿佛刚才那场充满力量的表演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在这间空旷下来的会所里，拉胡尔·瓦尔玛脸色苍白地站在角落，他的焦躁和不安与刚才神圣的氛围格格不入。一直等到纳格什收拾得差不多，他才神色紧张地走到“娜迦使者”面前。

“师傅”拉胡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您给我的那种毒液……我只是想给帕特尔一点教训，没想到会闹出人命！” 娜迦使者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目光冰冷地扫过拉胡尔。“是药液，拉胡尔，注意你的用词。”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可师傅，”拉胡尔急切地说，“我一开始就告诉过您，帕特尔卑鄙无耻，散布谣言毁我生意，我只想给他个教训，您是知道的！”“住口！”“娜迦使者”厉声打断他，“我当时就告诫过你，蛇的毒液不可用于害人！我说，如果你真心用于药物研究，我可以卖你两滴。你当时答应绝不伤人性命！”

“不！师傅，您明明知道我的意思！”拉胡尔争辩道，“您只是想留后路，但心里清楚我想要什么！您贪图我的钱，又不想负责任！临走时我还问过您，那点毒液会不会出人命，您明明说不会！” “一派胡言！”“娜迦使者”猛地站起身，干瘦的身躯带着阴森气息，“我给你的剂量微乎其微，不可能致死！除非你一直低温保存！”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盯住拉胡尔，“是你自己用卑劣手段杀人，想嫁祸于我！你恐怕也并非不知情的受害者，对不对？” 拉胡尔脸色骤变，额头冒汗，声音虚弱：“我……我没有……。”

“哼！”“娜迦使者”冷笑，“当初你说是制作传统药物才要毒液，再三保证不会害人。我才以最低价一百美元一滴卖给你两滴。当时我就清楚，区区两滴蛇毒，只要不直接注入人体，常温下很快分解，根本不可能致命！除非你一开始就用来害人，做了专业处理，保存了毒性！”

拉胡尔嘴唇颤抖：“您……您明明知道我的目的……我……”“我只知道你付了两百美元买药液，” “娜迦使者”语气冰冷地打断他，“现在出了事，与我无关！是你拿去害人还妄图嫁祸于我！滚！你的谎言只会引来蛇神的怒火！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他挥手示意拉胡尔离开，用一种通灵的口吻念道：“凡是触怒蛇神者，必将付出代价！”

第十二章：顺藤摸瓜

米勒没想到在这个咖啡馆里获得这么大收获，心想：这也解释了胡拉尔.瓦尔玛的作案动机。讽刺的是帕特尔四处宣扬拉胡尔的别墅是死了客户的凶宅，没想到却发生在自己头上。在了解拉胡尔·瓦尔玛的重要信息也就是可能的作案动机之后，米勒决定亲自接触拉胡尔，以便更直接地了解情况。他想到了一个相对自然且不易引起怀疑的方式，就是以RBNB客人的身份入住拉胡尔的别墅。

他拿出手机搜索鹦鹉螺街的RBNB房源，很快找到了那栋熟悉的白色别墅。然而，预订日历上所有的日期都显示“不可预订”。米勒皱眉，尝试选择不同日期，结果相同。他注意到最后可预订日期是两天前，也就是说，拉胡尔·瓦尔玛昨天暂停了所有入住。而昨天正是瑞恩被发现死亡的第二天！“看来拉胡尔嗅到了什么，”米勒心想，“之前警方的调查让他警惕起来，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更加谨慎。”他放下手机，目光再次投向对面的别墅，开始盘算新的策略。既然无法以客人身份入住，又该如何接近拉胡尔·瓦尔玛，看来需要采取一些更直接，但也更冒险的方式了。

虽然是来度假，职业习惯却让米勒的袖珍侦探包不离身。他回到租车旁，取出侦探包，里面装着各种精密工具。他拿出微型遥控飞机，打开手机上的“iFly”app，熟练地调好频段。确认周围无人注意，他迅速将无人机抛向空中。嗡嗡的马达声几乎不可闻，无人机悄无声息地爬升到十米左右的高空，转向飞向对面的白色别墅。

米勒的目光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上实时传输着无人机小型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别墅的院子里空无一人，但停着一辆白色带天窗的丰田SUV，别墅的院门紧闭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米勒小心地操控着无人机在别墅上空盘旋了几圈，尽可能多地收集外部信息，然后迅速将其收回，稳稳地降落在他的手中。初步的空中侦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米勒知道，真正的线索往往隐藏在细节之中。他再次环顾四周，注意到别墅对面不远处有一个公共花坛，茂盛的绿植提供了一个极佳的隐蔽点。米勒迅速行动，从侦探包中取出一个更加微小的微型摄像头，巧妙地将其安置在花坛的隐蔽处，确保能够清晰地拍摄到别墅的出入口。

做完这一切，米勒收好侦探设备，脸上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平静。虽然无法直接入住拉胡尔的别墅，但他已经开始利用自己的方式，编织一张无形的监控网络，等待着猎物的出现。接下来的时间里，米勒就像一个耐心的猎手，将自己的车辆停在距离白色别墅不远且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注视着别墅大门的动静。他没有离开，也没有采取任何可能暴露自己意图的行动，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夕阳逐渐西下，天空被染上了一层橘红色的光晕。下午五点四十，别墅紧闭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那辆的白色丰田SUV从里面驶了出来。米勒的神经立刻绷紧，他迅速启动了汽车的发动机，动作轻柔而迅速，没有发出任何突兀的声响。白色SUV驶上街道，米勒驾驶着自己的车辆，如同一个无形的影子般跟了上去。他熟练地运用专业的跟踪技巧，始终与目标车辆保持着大约两辆车的距离，既能保证不跟丢，又能最大限度地避免被对方察觉。他沉稳地控制着车速和方向，融入傍晚时分的车流中。

车辆驶离鹦鹉螺街，在市区道路上行驶了大约二十分钟后，停在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会所一样的建筑旁。米勒也随之减速，将车辆停在距离会所稍远且视野开阔的位置，隐蔽地观察着目标车辆和会所的情况。米勒将车停在远处，仔细观察着会所的情况。会所旁边有一个不小的停车场，随着时间的推移，陆陆续续地停了十几辆汽车，其中那辆白色的丰田SUV赫然在列。米勒耐心地等待着，直到所有人都进入了会所大门，周围暂时没有其他人活动。

米勒深吸一口气，借着路边低垂的树影和逐渐昏暗的光线，悄无声息地打开车门，如同一个幽灵般快速而敏捷地靠近会所，走到近前才看清，门里有一个不起眼的霓虹灯闪亮着阿卜杜拉烟馆的字迹，想让人看到，又不想让人看到的样子。米勒悄悄走到拉胡尔的白色SUV的车旁，他的手中拿着一个事先已经充满电的黑色小型跟踪器，底部带有强力磁力。他蹲下身子，迅速而准确地将跟踪器吸附到了SUV的底盘下方一个隐蔽的位置，确保不易被发现。这个跟踪器的电量足够支持他进行三天的追踪。

完成这一切后，米勒又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车内，用GPS记下了地址，耐心地观察着烟馆大门的动静。从六点半到八点，时间接近午夜，街道的灯光逐渐亮起，借着路灯的灯光米勒看到，房子里面的人逐渐散去。没过多久，拉胡尔·瓦尔玛的身影率先出现在门口，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似乎情绪不太好。紧随其后的是那位穿着暗褐色长袍的“娜迦使者”，他手中提着一个蒙着黑布的藤编篮子。

两人站在烟馆门口低声交谈着，从他们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来看，似乎正在争论着什么。拉胡尔显得有些激动，不时挥舞着手臂，声音也略微提高。而“娜迦使者”则始终保持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平静，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用他深陷的眼窝瞥一眼拉胡尔。

争论似乎没有结果，拉胡尔的语气越来越急躁。就在这时，“娜迦使者”缓缓地将手中的藤编篮子放在脚边，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他那干枯的手指搭在篮子的盖子上，顿了顿，然后骤然掀开。仅仅是一瞬间，一个扁平的头部猛地从黑布下弹了出来，冰冷的竖瞳在夜色中精准地锁定了拉胡尔。那是一条体型不小的眼镜蛇，颈部的皮褶微微扩张，发出细微而危险的嘶嘶声。

一股寒意瞬间从拉胡尔的脊椎窜了上来，他仿佛被无形的毒牙咬中，全身僵硬。刚才还激动的面容瞬间失去了血色，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恐惧和惊骇。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条致命的生物，仿佛灵魂都被摄走。

“娜迦使者”的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笑容。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篮子里的眼镜蛇。拉胡尔瞬间明白了那无声的威胁，他再也不敢有丝毫造次，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所有争辩的话语都咽了回去。他脸色惨白地迅速转身躲避，跌跌撞撞地跑向停在路边的白色SUV，赶紧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快速发动引擎，逃离了阿卜杜拉烟馆。

“娜迦使者”看着拉胡尔狼狈逃窜的背影，眼中的寒意更甚。他慢条斯理地盖好篮子，重新提了起来，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表演。随后，他上了停在会所附近的黑色雪佛兰轿车，离开了。

为了了解这位和眼镜蛇有着密切关联的神秘人物以及他的去向，米勒决定跟踪这个人。米勒小心地跟踪娜迦使者，沉稳地控制着车速和方向，尽量不被前车发现，在一些光线昏暗且车辆稀少的安全路段，米勒甚至短暂地隐蔽了车灯，借助夜色进一步隐藏自己的行踪。前车沿着几条弯曲的街道拐来拐去，越走越窄，越走越暗，跟踪五分钟左右，娜迦使者的车子突然拐进了一条漆黑的暗处，最后，像一条狡猾的蛇钻入了草丛，消失在夜幕中！

第十三章：引蛇出洞

米勒随便照了一张照片，滑动屏幕，苹果地图随即显示了该区域的位置。这个地方位于印度区康威镇应该离“娜迦使者”的住址不远。十几分钟后，手机的震动响起，“iCamer”App上显示拉胡尔已经回到家中。米勒带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事先预定的Marriott酒店。对于习惯了个人空间的米勒来说，这次的经历让他下次绝不想再选择私人旅馆了。他入住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冲了一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惫，然后点了一份加州牛排，服务员很快送到了房间，米勒狼吞虎咽起来。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屏幕上显示是帕特尔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手机的另一头传来声音：“喂，米勒先生，我是帕特尔。”

米勒：“是我帕特尔，今天你得到什么信息了吗？“帕特尔：“米勒先生，您还记得两月前录像里那个在我别墅里拍照的少年吗？”米勒：“说下去。”帕特尔：“今天我找我的朋友扎拉，说起此事，因为他认识的人多，可以说是百事通。我让他看看我手机里的录像那两段可疑的录像，看完后他说他认识那个少年，他是板球俱乐部的，在队里做投球手。”第二个录像他不确定，因为这人做了伪装。米勒：“很好，这又是一条新的线索。”帕特尔：“米勒先生，您那边怎么样？”。

米勒：“我今天掌握了一些信息，我会把信息给保罗，让他去核实。”帕特尔：“能具体说一下吗？”米勒：“现在暂时还不便说，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帕特尔：“哦，那好。对了，米勒先生，还要不要约哎琳娜和您见面？。“米勒：“她现在还在你哪里工作吗？”帕特尔：“是的。”米勒：“先不用了，她只是分配这些洗漱用品，“她要是真有问题，恐怕早就想办法离开了，不会还留在你那里工作。你把今天了解到的具体细节和我说一下，我会让保罗找到你的朋友扎拉，找那个少年调查一下。还有告诉他我掌握的信息。“帕特尔：“好，扎拉的手机号是……。“米勒：“好的，我记下了。那今天就到这里，帕特尔先生。”帕特尔：“好的，米勒先生，晚安！”米勒：“晚安。”

米勒放下手机，计划着第二天的行动。第二天，他一直等到保罗上班，九点多的时候接到了保罗的电话。保罗告知米勒，他已经走访了瑞恩的家。死者瑞恩，年仅21岁，是圣地亚哥州立大学SDSU酒店管理专业的在读生。据了解，他曾深深地迷恋上19岁的罗雅，并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两人有过短暂的两个多月的交往，期间瑞恩投入了许多情感，但这段关系最终以罗雅的拒绝告终，这让性格内向的瑞恩备受打击，情绪一直很低落。**当罗雅得知瑞恩突然离世的噩耗时，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脸色瞬间苍白，身体摇晃，几乎要晕厥过去，眼圈也迅速湿润，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悲伤和复杂的情绪。**目前来看，罗雅没有新的男朋友。考虑到瑞恩简单的社会关系，基本可以排除有仇家作案的可能性。

米勒把昨天的行动和保罗交代了一遍，上传了一段胡拉尔和一个养蛇老人的录像，这段录像是跟踪拉胡尔时时用手机录的。并把康威区会所模样建筑的地址提供给了保罗。保罗可以根据录像对比，把拉胡尔和帕特尔提供的录像做技术对比。根据会所地址和出租者联系，看他知道不知道那个养蛇人的底细。另外米勒还把帕特尔提供的信息也一起告诉了保罗。保罗一听乐坏了，说：”您等我好消息吧，今天又将是充实的一天。”

半小时后，保罗又给米勒打来了电话，这次给米勒带来了好消息。经过刑侦软件对体型、步态等特征的对比，胡拉尔和神秘蒙面人的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基本可以判断这个神秘人就是拉胡尔本人！“看来我们的方向是对的，”保罗兴奋地说，“我已经联系了康威当地的区警，他们正在赶往会所的路上。米勒，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米勒沉吟了一下，给出了他的行动方案，保罗听后连连点头，说这招高明，然后立刻行动去了。

米勒的部署很快奏效，保罗很快联系到了扎拉，扎拉说自己是帕特尔的好朋友，能为他做点事感到高兴。扎拉领着保罗，他们走到社区体育场，阳光洒落在绿茵场上，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气息。远处，一个身形矫健的少年映入他们的眼帘。他拥有着黝黑而富有光泽的皮肤，手臂肌肉紧绷，仿佛一根拉满的弓弦。只见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后倾，积蓄着全身的力量，然后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手臂如同鞭子般挥动，手中的板球带着呼啸的风声，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精准地击中了前方的目标。阳光在他挥动的手臂上跳跃，汗水在他的额头上闪烁，每一次投掷都充满了力量和专注，仿佛要将所有的能量都倾注到那颗小小的板球之上。

扎拉手指着这个少年对保罗说：“呐，就是他！“两人在公园体育场附近找到了那个板球少年。少年不知为何非常害怕警察，虽然他没有犯罪，但毕竟不愿和警察沾边。担心会影响自己的名声。保罗的态度倒是很温和，先询问了少年的名字，少年叫维克拉姆。然后保罗向维克拉姆提到了两个月前他在帕特尔别墅里的奇怪举动，是否有人指使。随后，保罗给他看了那段监控录像。维克拉姆吓得脸色苍白，说话都有些结巴，赶紧把真相说了出来。

维克拉姆说：“是一个叫阿米特的人找到我，那天我在社区体育场练习投球，他正好也在旁边观看。比赛后他走过来跟我说：“嘿，小伙子，你投球投得真棒！很有力量和准度，将来一定是个优秀的板球手。我也很喜欢板球。我叫阿米特，我想你在打球方面是很有天赋的，我想奖励你！”

”我当时有点意外，没想到会有人夸我。然后他就问我对免费入住海滨别墅感不感兴趣。我说当然感兴趣，但我没钱。阿米特先生很爽快地说他可以帮我支付全部费用，让我免费入住。我说那当然好了。然后他就笑着说：“我看你这么有天赋，想不想更进一步？我认识一位城里最好的板球教练，如果你愿意帮我一个小忙，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让他免费指导你一段时间。”我当时听了特别激动，能得到专业教练的指导一直是我的梦想。阿米特接着说：“其实忙也不大，就是你入住别墅后，能不能帮我拍一些里面的照片，特别是大厅和几个主要房间的，因为，我一个朋友最近想在那附近投资房产，想参考一下内部装修和安保情况。”我当时觉得这也没什么，只是拍几张照片而已能换来免费住宿和专业指导的机会，简直太划算了。

他把钱打给了我，让我用自己的手机预定房间，在我预定成功之后，他又问我这个别墅的密码是多少？因为他可能会过来看看，但他很忙又不确定是否能过来，当时我想反正是他掏钱，他也有权知道，我就告诉了他。

保罗这时拿出一张照片，递到维克拉姆面前问：“阿米特先生是不是这个人？”维克拉姆仔细一看说：“对对对，就是他！”保罗一笑告诉维克拉姆：“小伙子，你受骗了，他叫拉胡尔.瓦尔玛！”这时，维克拉姆才知道自己是被人利用了。

这时，保罗让维克拉姆给拉胡尔打电话，让维克拉姆告诉拉胡尔警察找过他，说是例行调查，问了一些关于别墅的事情。按照保罗的意思，维克拉姆拿出手机，找出并拨通了拉胡尔的电话号码，告诉拉胡尔警察找过他。只听电话的另一头拉胡尔问道：“警察找你？他们问什么了？”维克拉姆：“警察就问我为什么在别墅里面鬼鬼祟祟地照相？”拉胡尔：“你是怎么说的？”维克拉姆：“我说我喜欢别墅的风格，就把觉得好看的地方都拍了下来。后来他们又问，我一个学生哪来的钱住那么贵的别墅，我就说是朋友帮我付的。他们就没再问别的了。

”拉胡尔：“他们没有再问别的关于我的事情？”维克拉姆：“没有。”拉胡尔语气急促说道：“记住，不要提起我！就当咱们从来不认识，知道吗！立刻把我的电话从你的电话簿里删掉！”维克拉姆：“知道了，拉胡尔.瓦尔玛先生。”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声压抑的怒骂，然后电话被狠狠挂断，电话旁的保罗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第十四章： 火速行动

就在保罗行动的同一时间，康威城的当地警员也按照保罗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名为“阿卜杜拉水烟馆”的印度娱乐场所。馆内除了提供水烟、咖啡和简餐，还承接庆典和表演活动，地下室设有瑜伽室和养生馆。会所老板阿卜杜拉因工作关系，经常与警方打交道。

警方进入内部，昏暗的灯光下，一股浓郁的香料气味扑鼻而来，若有若无的音乐声在空气中飘荡，为这里增添了一丝神秘色彩。会所老板阿卜杜拉，一个面色精明的印度中年人，正站在柜台后面，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这个地方，似乎还隐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警长达曼见到阿卜杜拉直奔主题问道：“嘿，老烟枪，（阿卜杜拉的外号）问你个事儿。”阿卜杜拉从满脸的皱纹中挤出张笑脸，说道：“呦，警长您来了！有什么事？有什么事愿为你效劳！”达曼警长说道：“行了，老烟枪，别跟我这儿打马虎眼。我问你，昨天傍晚七点到八点这个时间段，有没有一个耍蛇的在你这里表演？”阿卜杜拉用一种神秘的眼神，压低声音说道：“你说的是娜迦使者吧？他自称是个修行者，有一些独特的表演方式，很多人都挺信这一套。”达曼：“你是说他的表演还带有宗教性质？”阿卜杜拉：“这个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反正娜迦使者不是一般的表演者，确实很惊人！他敢用没有拔掉毒牙的眼镜蛇进行表演，这可不是一般人敢做的。我只是收点场地费而已。”

达曼：“你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吗？”阿卜杜拉摇了摇头，说道：“真名我倒是不知道，不过他总是自称‘娜迦使者’。我听一些信徒说，‘娜迦’是湿婆教中蛇神的意思，地位非常尊崇。”达曼：“是谁租你的场地的？”阿卜杜拉：“是一个叫辛瓦的人，是个有钱人。”达曼：“他也是娜迦使者的信徒？”阿卜杜拉：“可能是吧，反正每次活动都是他出钱。”达曼：“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阿卜杜拉在手机上滑动几下，把辛瓦的联系方式给了达曼警长。

达曼警长回到警车里，打通了辛瓦的手机，却一直无人接听。他心想，这家伙可能不接陌生电话，或许该用老烟枪的号码试试。但转念一想，这毕竟不是自己的案子，贸然行动可能会影响保罗的计划。达曼这样想着，便拨通了保罗的电话，将他掌握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保罗。

米勒此时正驱车在昨晚跟丢“娜迦使者”的区域缓慢观察着周围环境，特别是那辆略显破旧的黑色雪佛兰轿车。帕特尔坐在副驾驶座上，米勒带上他，是因为他对这里的地理和人文环境相对熟悉。米勒也给帕特尔大致介绍了娜迦使者的情况。

他们在周围的中低档社区里转了几圈，试图找出任何可疑之处，但并没有明显的发现。“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帕特尔问道。米勒思索片刻，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搜索了一下离他们最近的宠物商店。地图显示不远处就有一家名叫PetSmart的宠物店。米勒随即驱车前往。四分钟后抵达PetSmart后，米勒透过玻璃看到店员是印度裔，便让帕特尔进去询问三个问题：一，这里是否有蛇粮出售？二，是否有一位瘦弱的老人经常来购买蛇粮？三，如果确有其人，询问老人每次购买的量是多少。帕特尔进入宠物店大约十分钟后出来，告诉米勒，店员说确实经常有一位瘦弱的老人来购买蛇粮，大约半月来一次，每次都会购买四十磅的大包装。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说明蛇源就在离这里附近2～3英里的地方，从娜迦使者的购买量可以推测出他绝不止养一两条蛇，起码有二三十条！听完米勒的推理，帕特尔感觉自己的后背直冒冷汗。“能够养这么多蛇的房子是什么样子的呢？走，再回去看看！”米勒又回到了那个区域。但这回米勒没有走大路，而是绕到房子后面的小路，也就是垃圾车走的道，车子缓慢行驶，米勒留心着每一栋房子的后院。突然，在一栋显得有些破败的老房子后院中，一个巨大的工业级排风扇赫然出现在院子中央，这与周围安静的居住环境显得格格不入。米勒立刻意识到，饲养对温度和通风要求极高的蛇类，很可能需要这种大型排风设备来维持环境的稳定。他迅速停下车，对着后院和那个显眼的排风扇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然后悄然将车开走。

米勒迅速将照片及老房子的地址传给了保罗，保罗收到后立即转发给了达曼警长。达曼警长收到信息后，立即返回警局，着手调阅与该地址相关的档案。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达曼给出了消息。迦娜使者的真名叫做纳格什，62岁，家住在泰戈尔街 21号。是灵修师。信奉湿婆神，人称迦娜使者。保罗对米勒说：“这样就清楚了，毒源可能来自于纳格什，拉胡尔和他有关系，从他这里拿了毒，去投毒给竞争对手帕特尔先生。有了这些证据我就可以到局里申请调查令了。

保罗到了康威区的警局，和达曼警长以及几名警察一同前往纳格什住所的后街，观察是否有异常情况。巨大的换气扇不停地转动，显示屋内可能有人。但他们没有贸然敲响纳格什的家门，而是商议明天带上一位熟悉蛇类的动物专家，以避免危险。米勒和帕特尔则将车停在胡同口，观察外面的动静。警车悄悄地离开，没有打开警笛，米勒和帕特尔也准备返回，为明天的计划做准备。

车正行驶在回去的路上，突然米勒对帕特尔说：“等一下。”随后在前面的路口掉头往回开。帕特尔不解地问米勒发生了什么。米勒说：“拉胡尔正在来的路上！”帕特尔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米勒通过手机上的GPS追踪软件显示，拉胡尔的车正朝着康威区驶来，越来越近。大约十五分钟后，米勒确认拉胡尔的车停在了纳格什家附近。米勒迅速拨通了保罗的手机，让他火速带着人手一起回来。

保罗了解情况后立功心切，马上打开警笛掉头，火速赶来。到了附近保罗关掉警笛，在米勒的指引下保罗把警车停在了拉胡尔的白色丰田车旁，米勒随即收回GPS。纳格什和拉胡尔不知道，房子外一张大网已经展开，正准备随时收网！

第十五章：蛇窟惊魂

暗影浮现，从屋内透出几缕昏暗的光线，仿佛潜伏的眼睛。先前喧嚣的排风扇此刻寂静无声，像是在屏息等待着什么。警员们如同潜伏在暗处的猎犬，目光锐利，等待着猎物出现的瞬间。

渐渐地人们可以听到从屋内传出来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黑色的压抑再也遮盖不住里面如电光石火般的激烈争吵，突然他们听到一声惨叫，随后，屋内几声巨响，像是在发生搏斗，又是一声惨叫比之前的声音更凄惨更绝望！

保罗和同事如离弦之箭迅速把屋子包围，保罗一脚踹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只见一位老人双手紧紧按着腹部，虚弱地瘫坐在地上，殷红的鲜血正浸湿他的衣衫。而在屋子角落的沙发上，另一个人身体蜷缩着，双手死死捂着脸，喉咙里发出痛苦而微弱的哀嚎，刚才那划破天际的惨叫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地上躺着一把颇具民族特色的小刀，刀身和刀尖还挂着几滴鲜红的血珠。

“小心！”同事的喊声如同尖刺般扎进保罗本就紧绷的神经。只见老人虚弱地挣扎着摸出身旁的袋子，嘴里发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声音，如同控制某种生物的咒语。一条剧毒的眼镜蛇，足有一米五长，如同闪电般钻进了袋口，从老人发出命令到蛇消失，整个过程不过两秒，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慑住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他顾不上还在流血的伤口，迅速收紧了袋口，随后便晕倒在地。电光火石之间，保罗明白了老人的意图——他在保护他们！不觉对老人产生一丝敬意，也颠覆了他之前的判断。

面对这复杂的场景，对于刚到警局不久的保罗来说，真是个重大的考验。正在这危机时刻，一声警笛响彻夜空。原来是达曼警长带着增援人马赶到，四辆警车和两辆救护车也已经抵达。原来，这是米勒事先让保罗在行动前做好的安排，此刻来的正是时候。达曼安排先把两人分别送上救护车，纳格什老人是刀伤需要马上止血输血抢救。而另一个拉胡尔是被眼镜蛇咬伤中毒，需要立即找到相应的抗蛇毒血清来救治。做好安排后，达曼向众人介绍了他从加州动物保护协会请来的动物专家马里奥先生。马里奥先生是加州大名鼎鼎的野生动物专家，尤其擅长研究冷血动物。

马里奥小心地用工具拿走老人装蛇的袋子。袋子里的躁动表明，里面的眼镜蛇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战斗状态中平息过来。它好像已经知道外面的人不是它所信赖的娜迦使者。警员们随着马里奥穿过了客厅，检查了厨房、卫生间和卧室。除了供奉的湿婆神像之外，屋内的家具都非常简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看来蛇应该都在地下室。在门厅过道的拐角处有一扇门，打开后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里面一直亮着灯。警员们紧跟着马里奥，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巨大的“呜呜呜”声！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几位年轻警员身形一晃，险些失足滚下楼梯。还是达曼老练，沉声说道：“这是换风机响了，应该是自动启动了。大家才虚惊一场。”

大家下了地下室，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地下的专业设施与楼上的简陋家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地下室的空气被恒温设备驯服成粘稠的琥珀。三十七座蛇箱如同微型蜂巢，沿着混凝土墙精准嵌合，冷白色LED灯带在防爆玻璃表面割出棱形光斑。每个箱体顶部延伸出两束管线——左侧铜管输送循环热水，右侧硅胶软管喷吐经过活性炭过滤的湿润气流，仿佛某种机械呼吸的鳃。

警察的战术手电扫过时，温控器液晶屏的蓝光在黑暗里此起彼伏地眨眼。那些亚克力囚牢不过行李箱大小，却装着整个热带季风：数字湿度计的红针恒定指向65%，加热垫在箱底织出28℃的黄金分割线，连水盆边缘凝结的水珠都保持着完美的球面张力。不锈钢锁扣像一排冷银色的獠牙，咬死了所有可能外溢的危险。

最令人心悸的是清洁系统——机械臂轨道横贯天花板，真空吸粪探头每隔六小时沿既定路线巡航。残留的蛇蜕与排泄物被瞬间抽入密封罐，罐体标签印着分子式级别的消毒剂配比表。这里没有腥臊，只有精密仪器运转时特有的金属低温感，如同某个失控的生化实验室切片。当警靴踩下地下的某根电缆开关的瞬间，备用电源立即接管了所有设备。UPS的嗡鸣声中，三十七双竖瞳依然在恒温箱里稳定地收缩，仿佛这些冷血生物早已与机器达成了某种黑暗契约。

马里奥惊叹道：“这简直比得上我们州立养殖中心的顶级设备了！与之前想象的肮脏简陋简直是天壤之别。”米勒陷入思索：“难道凭纳格什真有这样的财力？光这套设备就要两万美元，养殖这些蛇每月也要花费四五百美元。”穿过地下室的前厅，隔断后面是一个五平米的小屋。屋里有一个工作台，上面摆放着专用的采毒器皿、刺激棒、防咬手套和护目镜，一应俱全。再往后走，水池旁有一个医用专用的恒温冰箱，可以把温度稳定在4度左右。打开后发现里面有六瓶封闭的玻璃器皿，里面装的正是新鲜提取的毒液。

马里奥小心翼翼地将眼镜蛇放到了一个空着的蛇箱里，锁上了上盖。回到熟悉巢穴的眼镜蛇情绪平复了许多，它缓缓地将身体盘绕在一根布满苔藓的朽木上，竖起的头颅也放松下来。与此同时，其他警察则忙碌地进行拍照取证工作。

“看来答案只能等到两个人被抢救以后才能揭晓了。”保罗说道，脸上难掩激动之色，他伸出手来与米勒紧紧握住：“今天多亏您啊，这个案子的侦破您功不可没。”米勒笑道：“希望看到你立功。”保罗给米勒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略带兴奋地向队友喊了一声：“归队！”几位资历较老的警员瞪了他一眼，保罗立刻一吐舌头，哈腰道：“原谅我的忘乎所以哈。”众人一笑，跟着保罗离开了，现场留给了达曼警长。米勒和帕特尔也一同返回。

第十六章 各怀鬼胎

两天以后纳格什被抢救了回来，恢复了意识。而拉胡尔仍在医院抢救，据说他是被眼镜蛇咬中了脸部，由于不是本地蛇，圣地亚哥医院没有眼镜蛇的血清，圣地亚哥动物园也只有蝰蛇的血清。紧急联系抗毒中心提供一种华盛顿大学最新研制的AI设计的蛋白，这种蛋白只能起到30%的作用。这种蛋白用到拉胡尔已经过了6个小时。直到第二天医院联系军方才找到眼镜蛇的病毒抗体，原本是战略储备用于亚洲海外驻军使用。得到抗体的拉胡尔在中毒后的第三天才渐渐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经过了一天的休息后，纳格什精神好了许多可以对话，但医生建议，每天的调查对话不得超过一个小时。当地警方对纳格什进行了笔录。纳格什非常感谢警方挽救了他的生命，然后问起他的孩子们（蛇），警察告诉他，他的蛇正在由圣地亚哥最好的动物专家照管。

听到这些，纳格什闭目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说道：“问吧！”于是，预审员拿出了纸笔准备好做笔录，首先问道：“纳格什先生，请和我们说明一下，你饲养的这些并非本地的亚洲眼镜蛇，究竟是从何而来？”纳格什眼神闪烁一下，回答道：“这些蛇是分批从德州走私过来的，都是打着宠物的名义。”预审员：“纳格什先生，你养殖的这些蛇的用途是什么？”纳格什：“提取毒液，有人定期来收。

预审员：“他们是谁？多长时间收一次？”纳格什：“他们是FedEx快递，大约十天左右收一次。”预审员：“送到哪里？做什么？”纳格什：“我只负责采毒，然后把毒液放入恒温箱。这只是临时的，他们去拿到工厂进行提纯分离，真空干燥处理。”预审员：“为什么这样处理？”纳格什：“这样处理是把湿毒变成干毒，干毒可以保存数十年。”预审员：“他们提取干毒做什么？”我知道他们是拿去做一种化妆品。预审员：“蛇毒可以做化妆品么？”纳格什：“蛇毒中的多肽类物质，可模拟毒液侵入人体后抑制神经肌肉收缩的特性，据说可以减少动态皱纹，效果接近肉毒素但更温和。预审员：“人用过之后不会中毒吗？”纳格什：“这类成分是通过人工合成，毒性已被大幅降低。”

预审员：“你见过这种化妆品的成品吗？”纳格什：“没见过，不过听说这种化妆品很贵，都是有钱人用。”预审员：“拉胡尔和你是什么关系？”纳格什：“他是我的逆徒。”预审员：“听说他们管你叫娜迦使者，这是你的宗教身份吗？”纳格什：“这些都是别人捧的虚号，我只不过是个耍蛇人。”预审员：“既然是这样，您正式的收入来源并不多。而您养蛇的设备却很精良，这是怎么回事呢？”纳格什：“这些都是厂家赞助的。“此时，医生提醒还有十分钟。

预审员话题一转问道：“胡拉尔用您提供的蛇毒惹出了人命。能说一下这个过程吗？“纳格什：“他管我要蛇毒说他要去报复他的竞争对手，我说我的蛇毒不能拿去害人。他死缠烂磨又说他不是害人，而是拿去做药。我就给了他两滴。当时想他没有特殊的冷冻设备无法保存蛇毒的活性，还没把车开到家毒效就没有了。我给他的量根本不会把人毒死。这个逆徒准是用其他方法把人害死，设计好嫁祸给我。最后，他还想杀人灭口，用匕首扎我的腹部。幸亏我之前做了些准备，抛出我的婆苏吉才保住了性命。”纳格什说着说着有些激动，反复说：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人命！”前胸上下起伏。医生怕刚缝合不久的伤口崩开，告诉预审员今天就到这里了！”

警方对笔录做了研究，决定把这个案子分成两个案子处理，一个是纳格什的走私，制毒，贩毒的利益链的案件，由康威区的警局处理。另一个是设及拉胡尔投毒的人命案由拉荷亚警方处理。这样可以集中精力，当然期间两部门可以协调。

整理完之前对纳格什的笔录，拉荷亚警方也对逐渐好转的拉胡尔进行了笔录。选在这个时候做笔录是因为嫌犯身体还比较脆弱，往往容易在这个时候精神上妥协招供。保罗俨然把米勒当作师傅看待，他在预审之前请教米勒应先从哪个方向入手？米勒却给了不同的方向。米勒：“首先，现在拉胡尔还不知道我们所掌握的一些证据，不如我们先以纳格什为突破口，具体就是以抓捕纳格什为借口，说他涉嫌走私，制毒，倒卖危险品的罪名正要行动抓捕他，恰巧碰上你们火拼。问他为何在这里？这样可以先让他放松警惕。”保罗眼前一亮，说：“这样简直妙极了！”

病床上躺着虚弱的拉胡尔，右脸肿胀，呈现暗黑色。一位女警员正在进行笔录，这提前进行的问话旨在为后续的正式审讯做铺垫。女警员遵循米勒的思路，以一种聊天的方式与拉胡尔交谈，甚至有意将他引导向受害者的角色。尽管拉胡尔的说辞漏洞百出，例如他声称：“是纳格什首先向我发起了攻击，我只是看见他家放着一把匕首，就顺手拿起来给了他一刀，完全是出于自卫。”然而，他也为警方提供了一些关键信息，例如，他透露自己了解纳格什的内幕，包括他的设备和所有商业活动，都是由一个不愿公开露面的老板出资运作，这个老板名叫辛瓦。那些眼镜蛇也是这个老板以“宠物”的名义从德州走私贩运过来的，目的是提取毒液，然后送到一家生物制药公司合成蛇毒肽（学名：二肽二氨基丁酰苄基酰胺二乙酸盐）。听说那种东西能通过阻断神经肌肉传递信号，减少皱纹，很多有钱人都用，包括一些名模和明星。这些都是纳格什亲口告诉他的。”

女警官接着往下问：“那他又怎样成为很多人信仰的娜迦使者的呢？”拉胡尔嗤笑道：“装神弄鬼，全都是辛瓦那家伙给他一手策划的。”女警官追问道：“具体是怎么策划的？”拉胡尔：“他其实就是个耍蛇的，会一些魔术，靠着耍蛇卖艺赚些小钱。后来，辛瓦认识了他，觉得他有商业价值，就开始收留他，为他打造人设，让他摇身一变成了大师，成了湿婆教派中的蛇王——娜迦使者。就这样，纳格什成了辛瓦庞大地下产业中的一环。那么，你又是怎样被卷入其中的呢？”拉胡尔：“我就是个受害者，被他给骗了！”警官：“怎么骗的您？”拉胡尔：“两年前我在一个叫阿卜杜拉的休闲馆里认识了他，他能说会道，把我给蒙蔽了。他表演通天绳，与蛇共舞，我当时像崇拜神一样崇拜他，拜他为师。”

去年他向我借了三十万，说要在春谷（Spring Valley）经济开发区办养殖基地。我问：“那辛瓦帮不了你吗？”他说：“辛瓦的钱都投入了一个重大的项目，生物医药公司。不过你放心，我可以把你这笔钱作为入股辛瓦生物公司的股份，到时候赚钱有分红，可以赚两三倍！结果我也是鬼迷心窍，拿出了三十万入股，结果股票到期我向他要本金和分红，他说今年经济不好辛瓦公司还赔了，现在你的股票只值五万了。不过今年能盈利把钱赚回来。我知道我上当了，我向他要回本钱，他说这是私募的股票，要换只能还五万。他不还钱，我们发生了口角，结果他用蛇来攻击我，我用刀来自卫，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保罗拿着拉胡尔的笔录，皱着眉头对米勒说道：“这份供词看起来和瑞恩的案子没什么关系啊，倒是很适合交给康威区的达曼警官去调查走私的线索。”米勒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保罗，好戏还在后面呢。有些线索，往往隐藏在看似无关的信息之中。”

第十七章： 谜底渐浮

保罗把拉胡尔的笔录分享给拉曼后，拉曼感到惊喜，这些信息远比这边掌握的还多，可以说有突破性进展。双方研究后对纳格什这边的初审策略也作了调整，暂时把重点转到瑞恩案件上，利用双方的猜忌寻找突破口。

已经习惯了警员的盘问的纳格什，正盘算着下一步应对警员的策略。这次警员一改往日的温和态度，直接开门见山地问纳格什：“根据拉胡尔交代，说你欠了他很多钱，他向你索要，你不但不还还首先放蛇咬了他，他在无奈的紧急时刻看见你屋里有一把刀子，然后拿起自卫。情况是这样吗？”纳格什一听发出一阵冷笑，说道：“他纯粹是胡扯，我怎么会欠他钱呢？是他趁我不备先用匕首刺向我的腹部，我才放出我的婆苏吉来自卫。你想如果一个人先被蛇咬伤面部，他肯定捂脸痛苦挣扎，又怎么能够再用能力伤人呢？你们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听他乱讲！”

警员：“请你解释一下，拉胡尔作为你的徒弟首先伤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致使他这样做？”纳格什：“是他生意上经营不善，向我来借钱，我没有借给他。然后他就恼羞成怒想要杀死我，我怎么会有钱，我像是有钱人吗？“警员：“这个我们会查你们的资金来往记录的，这只是你们个人之间的经济纠纷。但你昨天提到你提供蛇毒给他，致使用你提供的蛇毒害死了一个人，这样你就成了杀人犯的同谋，你犯的这个罪行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怎样替自己解释？”纳格什现在脸部扭曲，显然是对自己前两天慌乱中的言论后悔。如果一开始就说是一场经济纠纷那现在就主动的多。

他想了一会儿说到：是拉胡尔管他要蛇毒的，他一开始说他有一个商业竞争对手反复造谣来侮辱他不幸死亡的妻子，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说可不可以用蛇毒液来教训他一下。我说这样不可以，这是犯法的。他后来又说用蛇毒来做药治病，我一开始不同意卖给他，可他死缠烂磨，最后看在他是我徒弟的份上，我只给他提取了两滴。我当时想的是，这两滴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几个小时就会完全失效，这两滴的量致命的可能性极小。这样他给了我200美元，这就是全部过程。”警员：“以你的说法，两滴蛇毒不会致人于死地，那为什么会毒死人呢？”纳格什：“这个也是我小看他了，我猜他一定是做了某种冷冻封存处理，要不很难做到。就算是刚提取的，除非是血液注射，伤口接触，否则就算喝下都不会致死。”警员：“你为什么说两滴的眼镜蛇的毒液喝下去不会致命呢？”纳格什：“因为剂量小。”警员随后的问讯中提到了辛瓦，可纳格什就闪烁其词，说自己不舒服等，使问讯无法进行下去。

这两天米勒并没有因为嫌疑人的落网而去度假，而是马不停蹄地和保罗一起去银行查看两个嫌疑人银行卡里的资金来往。并一起去春谷区也会是辛瓦租的开发基地进行调查取证。随着对瑞恩死亡案件的深入调查，警方逐渐将目光锁定在了纳格什及其背后的辛瓦身上。而拉胡尔的供词如同撕开一道裂缝，直指辛瓦不仅是毒蛇的提供者，更是一个庞大非法产业的幕后操控者。为了进一步证实拉胡尔的证词，米勒和保罗马不停蹄地追踪纳格什的资金流向，最终发现其银行账户中存有多笔异常的大额资金往来。现在，在纳格什的银行账户里仍有总额高达八十八万美金的资金。大部分款项的流向指向了辛瓦关联的公司账户。此外，人命案的发生以及法医报告中确凿的蛇毒证据，都让警方意识到案情的严重性，以及辛瓦可能隐藏着更多犯罪证据。

基于拉胡尔的关键证词、纳格什与辛瓦之间可疑的资金往来，以及蛇毒致人死亡的严重事实，米勒和保罗整理了详尽的调查报告和证据材料，向当地法院申请了搜查令，目标直指辛瓦位于春谷区的库房。在向法官陈述案情时，他们强调了这些证据所指向的合理推断：辛瓦极有可能在库房内藏匿着非法养殖的危险动物、提取和加工蛇毒的设备，以及其他与非法商业活动相关的证据。法官在仔细审查了警方提供的证据和宣誓书后，认为‘合理的搜查理由’成立，最终签发了对辛瓦春谷生物科技园区库房的搜查令。”

结果警方在辛瓦位于春谷区的工厂库房里发现了大量的设备，包括玻璃导管、离心机、冻干机、真空均质机和自动灌装线，这些设备指向他们进行蛇毒提取、加工和生产化妆品的地下产业链。另外警方还查到了拉胡尔在案发前两天曾在 Walgreens 购买过相变蓄冷冰块和甘油的消费记录。

在强有力的证据面前，纳格什知道再躲避隐瞒也都无济于事。这时，警方已突破了纳格什最后的心理防线。 预审员：“纳格什先生，您之前提到您的养蛇设备是厂家赞助的，而拉胡尔也提到了一个名叫辛瓦的老板在幕后运作这一切。您最初和辛瓦是怎样合作的？”纳格什沉默了一下，眼神复杂地闪烁着，似乎在回忆着往事。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说道：“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只是在一些小场子里耍蛇，收入很不稳定，生活也很拮据。有一天，辛瓦找到了我。他很直接地问我能不能采集蛇毒，还问我对那些毒液有什么了解。”

预审员：“您当时是怎么回答的？”纳格什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最初是不愿意的。我知道蛇毒的危险性，而且总觉得那不是正当的营生。但是辛瓦开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他说他们公司正在寻找专业的采毒师，如果我愿意合作，可以给我提供非常优厚的报酬，甚至承诺年收入能达到百万美元。这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预审员：“纳格什先生，您刚才提到辛瓦以高薪聘请您担任采毒师。那么，他是如何确信您具备这项技术的呢？”纳格什回忆道：“他第一次来找我，谈了合作的事情之后，就非要看我展示一下采毒的技术，以便让他信服。我当时拒绝了，我说我的蛇是与我相依为命的婆苏吉，绝不可用来采毒，因为那会对它的身体有所损伤。” 预审员：“那后来您还是展示了？” 纳格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辛瓦那个人很有手段。过了一段时间，他从别的地方弄来了一条眼镜蛇，用一个透气的罐子装着带来了。他还带来了取毒的器皿，一些玻璃小瓶和胶皮垫子，让我当着他的面展示采毒的过程。”

预审员：“您当时是如何操作的？”纳格什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似乎不太愿意回忆这个过程。“我……我按照他说的做了。我小心地控制住那条蛇的头部，让它的毒牙咬住胶皮垫子，然后收集流出来的毒液到瓶子里。辛瓦在一旁看得非常仔细，还用手机录像。”预审员：“看完之后，辛瓦说了什么？” 纳格什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看完之后，他很高兴，他说我的技术没问题，咱们可以正式合作了。他还说，他要好好包装我，把我打造成一个受人尊敬的大师，说什么这样会更有‘商业价值”。

第十八章：真相大白

预审员：“那么，纳格什先生，您中毒的风险很高，辛瓦先生有没有为你们准备抗毒血清？”纳格什回忆道：“有，他说过这个问题。他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挺精明的，但有时候也挺马虎。他说他已经高价买了一些针对我们这种印度眼镜蛇的抗毒血清，以防万一。不过他也说了，这只是临时的办法，毕竟一直高价购买也不是长久之计。” 预审员：“那他有什么长久的打算吗？” 纳格什继续说道：“他说他有个朋友在乡下有个牧场，他打算等我们的蛇毒产量稳定下来之后，就提供蛇毒给他朋友，让他注射到马匹身上，大规模地生产抗毒血清。这样一来，以后我们自己用就方便多了，也不用花那么多冤枉钱去买了。”

预审员：你作为辛瓦公司地下产业的一部分，充当什么角色？”纳格什：“我说过，我负责采毒，毒液采好后，放在临时的恒温冰箱里，通常在十天左右，有联邦快递来取送到他的工厂再冷冻加工。

预审员：“他提到过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计划吗？”纳格什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没有具体说。估计是等他的化妆品生意做大了，需要更多的蛇毒，风险也更高的时候吧。反正他这个人，脑子里总想着怎么省钱，把生意做大。”

“一个星期后，调查任务结束，随着调查的深入，警方掌握了包括银行资金往来记录、春谷基地调查证据以及相关证人证词在内的大量事实。基于确凿的证据足以对涉案人员提起诉讼。拉荷亚警方正式起诉并逮捕了拉胡尔，罪名包括一级谋杀和意图谋杀。与此同时，由于纳格什和辛瓦涉嫌跨州走私和非法养殖危险动物，加工毒液，违反了联邦野生动物保护法和相关生物安全条例，被联邦法院也对他们提起了诉讼并下令拘留。”

在审讯中还了解到：出身富裕并在药厂工作过的辛瓦，并不安于平淡。在一次由富人赞助的慈善活动中，他被耍蛇人纳格什独特的控蛇技巧和神秘氛围吸引，认为其中蕴藏着巨大的商业价值。得知纳格什能够提取眼镜蛇毒液后，一个利用“天然药物”概念快速致富的计划在他脑海中浮现。 为了进一步扩大规模，辛瓦计划利用纳格什的宗教影响力吸收信徒进行融资。他承诺，投入的资金将作为“特别赞助”，会有高额回报。用于扩大“圣颜”这种驻颜产品的生产和销售，未来将根据盈利情况给予高额分红。许多信徒，包括对纳格什深信不疑的拉胡尔，都投入了大量资金，期盼着获得远超银行利息的回报。

然而，金钱在这里具象化为物理屏障，每一美元都凝固成防爆玻璃的分子结构，每枚硬币都在通风管道的轰鸣中熔解重组。当科技与毒液达成这种量级的交易时，饲养箱早已不再是容器，而是一座用预算浇筑的烧钱机器，囚禁着人类恐惧与欲望的悖论圣殿。随着投入的资金越来越多，辛瓦的野心也随之膨胀，他将大量资金投入到回报周期更长的生物医药项目上，导致短期内无法产生足够的利润来兑现高额分红的承诺。一年之期将至，辛瓦只能以“项目仍在发展阶段，尚未盈利”为由，一再延期支付分红。在纳格什的诱导下，拉胡尔投入了这个项目，而这三十万如同石沉大海，这让他对纳格什和辛瓦的信任开始动摇。

最初，投入三十万的期待如同烈火般灼烧着拉胡尔的心。他信任纳格什，这位被众人敬仰的“娜迦使者”，相信那高额分红的承诺到时候会兑现。然而，时间一天天流逝，账户里的数字却纹丝不动，如同凝固的希望，逐渐冷却成难以言喻的焦虑和怨愤。他对纳格什的敬仰开始瓦解，取而代之的是被欺骗的愤怒和对金钱损失的焦躁。这笔钱对他来说并非小数目，是他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无法回笼的资金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夜不能寐，脾气也愈发暴躁。妻子的意外离世本就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痛，而经济上的困境更是雪上加霜，让他感到生活仿佛陷入了一片泥沼。

就在他被双重打击折磨得心力交瘁之时，又一个噩耗传来——他的商业竞争对手帕特尔，竟然四处散布谣言，恶毒地宣称他的别墅是“凶宅”，说客人的亡魂在那里游荡。这种恶意的诅咒如同毒蛇般噬咬着拉胡尔本就脆弱的神经，让他的生意一落千丈，客户纷纷退避三舍。

帕特尔的落井下石彻底点燃了拉胡尔心中积压的怒火和绝望。他将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帕特尔的诅咒，认为是他毁了他的生活和事业。复仇的火焰在他心中熊熊燃烧，吞噬着仅存的理智。恰在此时，他对纳格什拥有的蛇毒液产生了病态的念头。既然帕特尔要用“凶宅”的谣言来毁掉他的别墅，那么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真正的“毒物”去给帕特尔的别墅制造出真正的“凶宅”，让帕特尔也尝尝身败名裂、生意破产的滋味。以牙还牙，以毒攻毒，这个疯狂的念头如同毒瘤般在他心中滋长，最终占据了他的全部意识。他开始盘算着如何从纳格什那里获取蛇毒，并悄悄地实施他的报复计划。

在决定实施他的阴谋之前，拉胡尔并没有贸然行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用少年维克拉姆给他的别墅大门的密码去尝试，因为他知道这是很多RBNB从业者常犯的安全疏忽。他选择了在深夜，周围一片寂静的时候，亲自前往帕特尔的别墅去试一下。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大门，借着夜色的掩护，尝试记忆中帕特尔曾使用过的密码。第一次尝试，电子锁没有任何反应。拉胡尔心中一紧，难道帕特尔已经更换了密码？但他并未放弃，冷静地回忆起一些细微的线索，再次输入了另一组他记忆中可能的密码。这一次，电子锁发出了“滴”的一声轻响，门锁应声而开。看来帕特尔也如同他预料的那样，习惯使用某个固定的密码。

拉胡尔并没有进入别墅。他只是确认密码的有效性，在确认了这一点后，在两次夜探并确认密码依旧可用后，拉胡尔心中的把握更大了。他这才开始着手准备毒液牙刷，他利用之前在相关资料里所学到的知识，小心翼翼地将蛇毒附着在了牙刷的刷毛上并撒上一些精心挑选的细小透明不易察觉的玻璃碎渣混入其中，再把牙刷包装的和新的一样。最终，他选择在一个夜间冒险潜入了别墅，完成了牙刷的替换。

拉胡尔小心翼翼地将那支已被他精心‘改造’过的毒牙刷，悄无声息地放进了摆放洗漱用品的玻璃保鲜小冰箱里。那时，他满脑子都是帕特尔那张令人憎恶的脸，想象着他痛苦不堪、生意一落千丈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他只想着给帕特尔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也尝尝被恶意中伤、身败名裂的滋味！一切都如同他被仇恨蒙蔽的双眼所计划的那般“顺利”。

然而，当他冷静下来，一丝理智重新回到脑海时，他才猛然意识到，牙刷上的可是真正的毒液！那绝不仅仅是恐吓，一旦使用，极有可能夺走一条人命！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被愤怒和冲动裹挟的报复行为，已经远远偏离了最初仅仅想给竞争对手造成商业损失的目标，变成了一个可能导致死亡的恶毒陷阱。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后悔像冰冷的潮水般吞噬了他，但他已经无法回头。一场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最终将无辜的旅客瑞恩推向了死亡的深渊。用他自己的话说：“当少年维克拉姆给他打电话，叫出他完整的名字时，他意识到一切都完了！”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去找纳格什要钱，拿到钱之后就远走高飞，一走了之。他感觉纳格什是有钱的，他知道有许多信徒和自己一样，受纳格什的蒙蔽，被他骗了很多钱。而如果自己犯案被抓，这笔钱将永远被纳格什所占有。当还钱的要求被纳格什以各种理由拒绝后，绝望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冲突就爆发了。他用事先准备好的刀子刺向纳格什的腹部，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纳格什事先也做了准备以防不测。就在纳格什受伤的同时，他忍着剧痛打开了袋口，抛出了他的“苏婆吉”，一口咬到拉胡尔的面部，造成两败俱伤，这就是经过！”

第19章 启程归乡

历经波折，案件终于真相大白，告一段落。难得的是，米勒在帕特尔略带歉意的陪伴下，享受了一天还算像样的度假时光。 帕特尔为了表示对米勒的感谢，特意邀请米勒来到拉荷亚一家面对壮阔海景的露天酒吧。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一片金红，远处的海平面波光粼粼，海风带着一丝咸湿的清新气息拂过脸庞。米勒和帕特尔并肩坐在吧台边，目光一同投向那令人心旷神怡的拉荷亚海岸线。

帕特尔显得格外殷勤，他向调酒师点了两份当地最受欢迎的海鲜特色菜：烤太平洋石斑鱼配芒果莎莎，以及一份香气扑鼻的加利福尼亚海鲜烩饭（Cioppino）。石斑鱼肉质鲜嫩，搭配酸甜清爽的芒果莎莎，口感丰富；海鲜烩饭则汇聚了新鲜的蛤蜊、贻贝、虾和鱼肉，浸润在浓郁的番茄汤汁中，每一口都充满了海洋的鲜美。

米勒看着眼前略显拘谨的帕特尔，又望了望远处被晚霞染红的海面，似乎已经洞察了他的心思。他放下手中的啤酒杯，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说道：“帕特尔先生，案子到这里，真相已经大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法院去裁决吧。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生意场上的竞争在所难免，但还是要走正道，不要想着去用那些损人不利己的手段。这次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谣言，最终引发了这么多的麻烦，甚至牵扯出了人命，实在是得不偿失。”

帕特尔听了米勒的话，脸上露出了惭愧的神色，低下头说道：“您说得太对了，米勒先生。这次的事情，我真的是太蠢了。为了竞争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结果不仅没能达到目的，反而给自己惹来了天大的麻烦，还差点害了自己。这段时间，我为了洗清嫌疑，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和经济损失，这教训真实太深刻了。”

米勒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一些：“你能有认识就好，以后做生意，还是要本本分分的好，这样才能走得长远，避免那些意想不到的麻烦。”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身旁的帕特尔，语气带着一丝轻松和释然：“我们之间的委托合同，也算是圆满结束了。今天你也辛苦了，陪着我这个远道而来的老家伙度过了美好的一天，欣赏了拉荷亚的美景，品尝了当地的美食。所以，今天的侦探费用，就免了吧。”

帕特尔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连忙起身，带着一丝感激和不好意思说道：“米勒先生，这怎么好意思呢？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米勒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客气：“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能够帮助正义得到伸张，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回报。而且，今天的海景和美食确实不错，也算是你尽了地主之谊。”他拿起桌上的啤酒杯，向帕特尔示意了一下，“为真相大白，干杯吧。”帕特尔如释重负，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举起自己的酒杯，由衷地说道：“谢谢您，米勒先生！您真是个令人敬佩的人！我以后一定谨记您的教诲，正当做生意。为真相大白，干杯！”两人碰杯，杯中酒液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烁着光芒。

两人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啜饮着冰镇的当地精酿啤酒——圣地亚哥淡啤（San Diego Pale Ale），啤酒花的香气与海鲜的鲜味相得益彰。帕特尔小心翼翼地向米勒表达着他的感激之情，言语中充满了对之前误解和利用的歉意。米勒则显得放松了许多，他望着远处渐渐被夜色笼罩的海岸线，感受着难得的宁静和惬意。海浪温柔地拍打着礁石，仿佛在为这曲折的案件画上一个平静的句点。

第二天一早，拉荷亚的阳光透过酒店的窗帘洒进房间，米勒被一阵熟悉的电话铃声唤醒。是保罗打来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轻松：“老前辈，醒了吗？中午一起吃个便饭吧，我还约了个人想让你见见。”米勒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早上九点。昨晚和帕特尔的那顿海鲜晚餐让他睡了个好觉，疲惫感消散了不少。他已经订好了晚上八点返回芝加哥的机票，算算时间还算充裕。

“没问题，保罗。”米勒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什么人要见我？在圣地亚哥还有什么‘惊喜’等着我吗？”保罗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见了您就知道了。老地方，中午十二点，海边的那家意大利餐厅等您。”“好，十二点见。”米勒挂断电话，起身走到窗边，最后看了一眼拉荷亚湛蓝的海景，心中也开始期待中午与保罗的会面，以及他将要见的那个人。

中午米勒准时来到了海边的那家叫 lsola pizza Bar的意大利餐厅。保罗这时已经在靠窗的位置等候，桌上摆着两杯冰镇的柠檬水。保罗见米勒到来马上起身迎接，待米勒坐下，没过多久，餐厅的门再次被推开，走进来的正是拉荷亚警局的米恩警长。“米勒老前辈，又见面了。”米恩警长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却很明亮，他走到桌前，与米勒握了握手，然后看向保罗，点了一下头。

三人落座，服务员很快送上了菜单。米勒看着米恩警长，问道：“警长，您今天过来，看来是您那边的缉毒任务完成了？”米恩警长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说：“刚刚完成，听说您要回芝加哥特地赶来，以示感谢。米勒老前辈，如果不是你敏锐的洞察力，这案子恐怕不会这么快水落石出。”米勒：“不用客气，我这次是碰到门口送案子，咱们都是同行，见到案子就像猎犬见到兔子一样，兔子跑得越快，猎犬就越兴奋地去追。”随后三人彼此相视一笑。

米恩警长说道：“自从‘圣颜系列’的案子曝光后，我们接到了不少当地居民的举报，他们声称自己也曾投资过纳格什和辛瓦的项目，还有投诉购买过他们的化妆品后出现了不良反应。看起来，这个非法集资和生产伪劣产品的链条，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还要长，牵涉的人也更多，您要是一直在这里就好了，但我知道芝加哥更需要您。”米勒：“你过奖了，如果有机会，欢迎你到芝加哥来。”米恩：“要是有机会去芝加哥我一定去看您。“米勒：“好，希望不久见到你。”米恩看一下保罗，微笑着对米勒说，保罗这次在警局里得到了通报表扬，和您的指导是分不开的，作为他的上司我脸上也有光。”保罗的脸上露出了害羞的微笑，挠了挠头一边傻笑。

米恩随后看了看表，然后对米勒说：“我局里还有点事情，不得不先走一步。“又对保罗嘱咐要好好招待米勒前辈，替我尽尽地主之谊。保罗连忙点头应道：“您放心吧，警长。”米恩警长再次向米勒点了点头，说了声“再见”，便起身离开了餐厅。目送米恩警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刚才还略显拘谨的保罗仿佛卸下了某种束缚，立刻活跃起来。他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身体也微微放松。

“老前辈，”保罗带着一丝促狭的笑容，压低了声音对米勒说道，“您知道吗？那位帕特尔先生，自从那两个家伙被抓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隔三差五地给我打电话，旁敲侧击地问案子什么时候能彻底了结，还问我们什么时候出正式报告。”米勒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保罗：“哦？他这么着急？是想尽快摆脱‘凶宅’的坏名声，好继续他的民宿生意吧？”

保罗坏笑着点了点头：“可不是嘛！更绝的是，他每次话里话外都暗示，案子既然结束了，是不是……那个侦探费用也该画上句号了。啧啧，这算盘珠子，拨得可真够精的！”米勒听后，忍不住笑了出来，摇了摇头，带着一丝戏谑说道：“看来，这位帕特尔先生还真是个‘务实’的人啊。不过，他也算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就由他去吧。”保罗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热情地招呼道：“好了，老前辈，不说他了！米恩警长一走，咱们可就自由多了！您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尽管开口，今天我请客，算是庆祝我得了表扬，也感谢您的指导！就当是帕特尔那点小心思的‘额外乐趣’吧！”

米勒和保罗在Isola Pizza Bar一直聊到下午三点才起身离开。两人意犹未尽地交换了联系方式，并约定未来有机会一定要在芝加哥或者拉荷亚再次相聚。保罗热情地将米勒送到他预定的出租车旁，挥手告别。下午八点整，米勒拖着简单的行李箱，登上了飞往芝加哥的航班。飞机缓缓滑行，最终冲上跑道，离开了灯火璀璨的圣地亚哥。透过舷窗，米勒最后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海岸线。这趟意外的“度假”，虽然充满了惊险和挑战，但也让他结识了像保罗这样热情的年轻人，并再次证明了他作为侦探的敏锐和价值。

芝加哥的夜空正等待着他，工作室里或许又堆积了不少新的卷宗和谜团。米勒闭上眼睛，感受着飞机引擎轻微的轰鸣声，心中已经开始期待回到那熟悉的烟草味和吉米的戏谑调侃之中。圣地亚哥的故事，就此告一段落。

第20章：驱散疑云

吉米靠在椅背上，听完米勒在圣地亚哥的一连串奇遇，先是目瞪口呆，接着连连摇头，仿佛难以置信。他定了定神，看着米勒，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老板，这几个人，拉胡尔的疯狂、纳格什的邪异、辛瓦的贪婪，真是让人不寒而栗。您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怎么看他们？”

米勒深吸了一口烟斗，缓缓吐出一圈烟雾，眼神锐利地分析道：“先说拉胡尔，他的复仇执念已经扭曲了他的心智。双重打击下的他，将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帕特尔，这种极端的归因导致了他的认知僵化，认为只有毁灭才能带来解脱。他的计划充斥着绝望和疯狂，是一种典型的病态复仇心理。”

米勒继续道：“纳格什则更具迷惑性。他利用非主流的宗教信仰来包装自己的罪行，将对蛇毒的迷恋和对信徒的控制相结合。他的‘娜迦使者’身份，不过是他敛财和满足私欲的工具。这种利用宗教进行犯罪的行为，往往更具欺骗性和危害性。”

米勒的目光转向窗外，带着一丝惋惜：“至于辛瓦，他的行为则暴露了人性的贪婪。作为一个医药行业的从业者，他本应更了解生命的价值，却为了追求更大的财富，不惜铤而走险，触犯法律。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一条成年眼镜蛇单次可提取的毒液量通常在 50-400毫克 之间，十天左右可以恢复。提取1克高纯度蛇肽素通常需要 300~600克眼镜蛇毒液。而一克蛇肽素，在损耗之后，可以制作成大约500-1000袋化妆品。而一旦通过包装和传销，并赋予宗教色彩后，一袋化妆品的价格可以飙升到500-600美金。这其中的利润空间，足以让人铤而走险。”

吉米听后，倒吸一口凉气，惊叹道：“怪不得！这简直是暴利啊！为了这样的利润，辛瓦真是丧心病狂。”米勒缓缓说道：“纳格什的信仰迷失、辛瓦的贪婪无度，都警示着我们，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应该保持理智和对道德底线的坚守。”

吉米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你说得太对了，看来人心真是比任何迷雾都难以捉摸。”吉米像是想起了什么，带着一丝惊奇地问道：“对了，米勒，我一直有个疑问。您说纳格什被捕的时候，那条咬伤拉胡尔的眼镜蛇，这么听纳格什的话？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纳格什取那蛇的毒，那蛇不是应该恨他吗？”

米勒笑了笑，解释道：“这涉及到蛇的习性和纳格什与那条蛇之间的特殊关系。据纳格什交代，那条眼镜蛇是他所有蛇中最特别的一条，他认为这条蛇非常有灵性，与他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默契，地位高于其它的蛇。他从来不用这条蛇来提取毒液。”吉米更加惊讶了：“不用来取毒液？那他养着它做什么？”米勒缓缓说道：“纳格什称这条蛇为‘婆苏吉’。”吉米疑惑地重复道：“婆苏吉？听起来像个名字。”米勒点了点头：“没错。在湿婆教中，婆苏吉是地位最高的蛇神之一，象征着力量和保护。纳格什对这条蛇的感情很深，甚至带有一些宗教色彩的崇拜。在他看来，这条蛇是神圣的，是不会加害于他的。所以，即使在他被捕的时候，那条蛇依然表现出了护主的姿态，这在它看来，或许只是对它‘主人’的一种忠诚和保护本能。”

吉米听得啧啧称奇：“真是没想到，一条蛇竟然还有这样的地位和故事！这个纳格什，还真是个奇人。”米勒弹了弹烟斗里的烟灰，说道：“是啊，吉米。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信仰和关系，有时候，人和动物之间的联系，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和奇特。”

吉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对了，米勒，那个叫利奥的艺术家呢？他后来怎么样了？说起来，那个叫利奥的艺术家也真是够自私的，瑞恩生前那么崇拜他，结果呢？”米勒笑了笑，点燃了手中的烟斗，缓缓说道：“米恩警长倒是跟我提过他。他说利奥打听过瑞恩案子的进展。米恩当时还暗示他，‘案子快结束了，瑞恩的家属一直在追问案发当晚的细节，你是不是该做点么？吉米挑了挑眉：“然后呢？”米勒继续道：“然后，利奥就在网上发起了对瑞恩家属的捐款。作为个小有名气的画家网红，到现在已经筹集了五万多美金，他还把那天瑞恩在旁边看的画捐给了瑞恩的家人。”吉米撇了撇嘴，语气带着一丝怀疑：“他这么做，不会是怕米恩警长跟瑞恩家属提起他们一起喝酒的事吧？”米勒吐出一口烟雾，语气带着一丝理解：“也许是吧，但或许也只是他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不管怎么说，他也尽力做了些弥补，这已经是他的方式了。”

吉米：“这充分展现了一个人的复杂性，作为网红利奥是个才华横溢的画家，有意大利人的热情奔放，而背后却是个酒鬼。米勒： 回顾整个案件，每个人都展现了其复杂性。看似无辜的艾琳娜，背后可能隐藏着对身份的恐惧；房东帕特尔的热情健谈，也可能是为了掩盖某些信息。而利奥，这位才华横溢的画家，用他的奔放热情掩盖着酗酒带来的痛苦和秘密。吉米，永远不要低估一个人的复杂性。

吉米：“ 现在想想，辛瓦这个人真是不能光看表面。他那精明的商业头脑背后，说不定藏着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至于那个纳格什，用毒蛇够狠了，可受伤了还想着不连累别人，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最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个拉胡尔，凶残是凶残，可不容任何人对她老婆的诋毁那股子劲儿，简直是病态的执着。看来这世上真没绝对的好人和坏人，每个人心里都藏着好几副面孔。”

米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地说：“哟，吉米，看来你小子这次是真的开窍了。能从这些家伙身上看到人性的复杂，而不是简单的黑白分明……嗯，不错，不错。恭喜你，小子，可以正式出师了！以后可别再动不动就说谁是“好人”谁是“坏蛋”了，这行当里，人心比最复杂的密码锁还要难解。”

吉米：“对了，老板，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米勒：“说吧！”吉米：“你说最早纳格什耍的那条蛇是从哪儿来的？”米勒右手正拿着的老烟斗，突然一打了一激灵，说：哎呀，这还真是个问题，我怎么就没想到，回头帮你去问问。”这时，在吉米年轻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米勒，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说道：“我说你这哪是度假啊，简直是‘疑难杂症吸尘器’！走到哪儿都能把稀奇古怪的案子吸过来。看来以后你要是真想好好休息，就得找个地图上都没有的小岛，最好方圆几百里都没人烟。不然啊，你走到哪里都自带‘案件吸引光环’！”米勒无奈地笑了笑，点燃了手中的烟斗，吐出一口烟雾，带着一丝自嘲的意味说道：“我也希望如此，吉米。但有些事情，似乎总是会找上门来。”

吉米耸耸肩，笑着说：“谁说不是呢？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这样，我们这间办公室恐怕早就长草了。看来，圣地亚哥的迷雾，又给我们带来了一桩不错的案子，不是吗？”

晨光这时已经把整间办公室照得通亮，驱散了夜的沉寂。米勒看了看吉米桌子上那一摞等待处理的卷宗，带着一丝玩笑的意味对吉米说道：“难道我不在这里，你就真的不能独立完成一件案子吗？” 吉米立刻笑着回应道：“您是主厨啊，头儿，我顶多算是个配菜。主菜还得您来掌勺，这样不是分工明确吗？”米勒听后，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拿起吉米桌面上最上面的一个卷宗，眯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烟斗，缓缓吐出一缕青色的烟雾，眼神中又充满了专注和探究的光芒，仿佛已经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即将开始的新案件之中。

几个月后，法院对圣地亚哥度假屋的离奇死亡案进行了最终审判：拉胡尔·辛格，被判处一级谋杀罪和意图谋杀罪，处以终身监禁，不得假释。其名下的房产，经联邦法院授权拍卖，所得款项将用于补偿受害者瑞恩的家属。 辛瓦，因非法走私和养殖危险动物罪、非法生产和销售危险品罪（蛇毒）、以及非法集资罪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五年。其制毒设备及非法集资所得，经法院判决，将由相关追缴方进行拍卖和归还。纳格什，因非法走私和养殖危险动物罪、非法出售危险品罪（蛇毒）、以及协助非法集资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其饲养的包括“婆苏吉”在内的所有蛇类，已被国家野生动物保护部门接管，进行妥善处理。与此同时，印度主流宗教领袖也在媒体上公开发表声明，宣布“娜迦使者”为异端邪教，以正视听。

说到此时，米勒和吉米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一桩发生在当地老年公寓的集体受虐案件的调查之中，办公室里再次充满了烟草的醇厚气息和翻阅卷宗的沙沙声。新的谜团等待着他们去揭开，正义的追寻永不停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