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自渡》默斋主人散文</p><p class="ql-block">窗台的绿萝又抽了新芽。我望着那抹倔强的青翠出神,清晨的露水正沿着叶脉流淌,像是某种无声的劝慰。总有人问我为何偏爱这些不会开花的植物,大约它们教会我:真正的生长从来不需要取悦四季。</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年少时总以为爱是场盛大的献祭,把整颗心托在掌心奉上才算赤诚。直到某个深秋的雨夜,独自抱着湿透的毛衣在便利店买姜茶,才惊觉能烘干自己的永远不是别人的体温。街角的梧桐叶簌簌飘落,忽然懂得谋生二字的分量,原来清晨的面包与深夜的灯火,都是比玫瑰更动人的情诗。</p> <p class="ql-block">见过太多把心动当作筹码的赌徒。有人捧来整座花园,却会在起风时先护住自己的衣襟;有人沉默地拾起你掉落的长发,像收藏整个春天的柳絮。真正的爱意是未说出口的天气预报,是感冒时自然出现的枇杷膏,是争吵后厨房里依然温着的白粥。</p> <p class="ql-block">如今我总在梅雨季想起外婆的老话:"人要先把自己活成屋檐"。那些在等谁来撑伞的日子里,我已学会编织属于自己的蓑衣。当月光漫过晾衣绳上轻扬的白衬衫,忽然明白所谓万劫不复,不过是把命运系在别人掌纹里的天真。真正的释怀,是看见荆棘就生出根须,遇见荒原就长成绿洲。</p> <p class="ql-block">玻璃杯里的薄荷舒展如莲,这世上最恒久的深情,原是自己与自己的相知相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