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怀居》卫旭峰.乡土记忆

长安人卫旭峰

<p class="ql-block"> 我的三姨</p><p class="ql-block"> 去冬,建兴表兄来电话说想要我出的两本书,只因我在他乡等得回来给表兄送去,今日兑现了承诺。见了至亲,触景生情,不知不觉中三姨生前的大凡小事像放电影一样浮现在眼前。</p><p class="ql-block"> 三姨和母亲是堂姊妹,但在平日里亲戚来往中丝毫不比亲姐妹差。母亲只要一说起三姨,便是三姐长三姐短的,从来没叫过三姨的名字,导致我这个晚辈如今也不知道三姨叫个啥,只知道三姨对我家好。</p><p class="ql-block"> 三姨家住西安城里柏树林兴隆巷。姨夫人好,勤劳朴实,不善言谈,做磨豆腐的小生意,日子还算过得滋润。三年困难时期,当我家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三姨总会尽自己的力量把节约下来的粮食接济我家,奏连姨夫卖豆腐的豆渣都舍不得变钱,捎话叫父亲进城去取回来度用光阴。</p><p class="ql-block"> 六四年社教父亲受到牵连,弄的人不人鬼不鬼,远亲近侄都怕受株连躲之不及。而三姨总会时不时的捎来好言善语、安慰宽心,为父亲开导,除却了钻牛角之危,也免却了无妄之灾。</p><p class="ql-block"> 城里头有个三姨家,又有表哥姚俊、姚影娃,我常常以此在同龄的伙伴们跟前摆拉(显摆),有时还忍不住在人前炫耀一下,你城里有亲戚吗?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城里还有三姨家这门亲戚。三姨小儿子影娃哥大我六七岁,小时候也常到乡下我家来,我跟着他屁股后头撵仗(赛跑)。他小时候调皮的很,大有“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之势。现在想起来,外甥嘛!到舅家、到姨家来调皮捣蛋也在情理之中,难怪人们都把外甥叫“磨镰水”呢!</p><p class="ql-block"> 我一放寒、暑假,父亲奏用自行车带我去兴隆巷三姨家,这也是我翘首以待的事。奈时候我家穷,轻易吃不上纯麦面的白馍,但三姨家必竟是城里人,她老人家奏把平日里省下来的米面想法百计的给我和父亲做着吃,烙施面油弦子,擀燃面,烧白米米湯,足足过个口福,嘴唇上粘的油都舍不得擦,生怕香的时间短。</p><p class="ql-block"> 三姨很会过日子,奈时候我偶尔去得她家,一到夜深人静,她总是借着微弱的灯光,飞针走线,为一家人缝补着生活的琐碎。回想三姨忙碌的身影,不就是为灯火阑珊的温暖和柴米油盐的充实吗?</p><p class="ql-block"> 冬天去三姨家,三姨奏给我和父亲生火炉子,把屋子弄的暖和和的,床上铺的盖的都很软和,舒服的很。三姨还用白包皮布给我包好暖壶,把被子从上到下撺一遍,最后放在我脚底下暖脚,当时享受三姨这么精心的关照,和乡下溜光席的日子且前半夜炕烧的太热睡不成,后半夜炕成了冰凉冷的人蜷缩成一团也难以入睡形成了明显的反差。人们把乡下的炕形象的比喻成“前半夜是炒肉片,后半夜是冻猪头”。</p><p class="ql-block"> 后来三姨远走了,又安祥的长眠到娘家的黄土地之下。谁料二00八年城市扩建,三姨的遗骨也难免被迁移到村里的纪念堂,后来听说三姨的孙子把老人家的骨灰迁走了。今从建兴表兄口中得知,迁到了宁夏和姨夫安葬在一起,我连声念叨着迁的好、迁的好,这下三姨真的有了永远的归宿了。</p><p class="ql-block"> 三姨人好,建兴表兄人也好,可能是受到三姨做人的潜移默化了。记得我女儿在西安上学住宿解决不了,当时成咧我脚面上的火,无奈我找到了多年都没有往来的建兴兄及表嫂,谁料话一出口,兄嫂滿盘子滿碗的答应了我的请求,使我非常感动。就这样,女儿在表兄家一住就是三年多,这份情至今我都难以报答,更难以忘怀。</p><p class="ql-block"> 因给表兄送书想起了三姨贤良的品德和温柔的气质,她能体贴入微的款待每一家亲戚,她通晓事理,态度和善,使人时时处处对她有亲近感。这些擦不掉的故事,都被牢牢地尘封在我记忆的角落。三姨在世时的那份浓浓的亲情永远留在我的心中</p><p class="ql-block"> 多年没见的表兄,虽已耄耋之年,但还是思维敏捷,谈吐有序,精神抖擞,步履矫健。遗憾的是前天因事务较多,相叙时间较短,给人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不过也罢,三姨若在九泉之下能看到我等弟兄在一起相聚,可能也会为之动容, 前天一同去的还有舅家伯绳表兄表嫂,好不亲常。日后凑机会再去拜访建兴兄。</p><p class="ql-block"> 撰文/卫旭峰</p><p class="ql-block"> 校对/任伯绳</p><p class="ql-block"> 编辑/卫旭峰</p><p class="ql-block"> 图片/卫旭峰</p><p class="ql-block"> 2025年04月29日于创汇社区寓所</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