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惊鸿一瞥

张珏

　　上世纪五十年代，有一支地质队伍在内蒙古草原上做地质勘查工作，有一天下午，队长和一群地质队员乘卡车从工地返回分队，在广袤的草原腹地有一些白色的帐篷和一片彩旗渐渐映入眼帘，原来当地牧民正举办那达慕大会，只见绿色的草地上人们一堆一堆地围起来看射箭、歌舞表演和摔跤比赛，场地上还有几家烧烤摊，有人在吃着烤羊肉喝着奶茶，也有喝醉的人摇摇晃晃地走来走去。

　　队长喜欢看摔跤，于是卡车就停在了一个摔跤比赛的场地旁边了。他们站在车上看到人群中的摔跤手你来我往地搏斗着，几个回合后就结束了一场比赛。也可能是没有其他选手了，场子里只剩下一个高大的摔跤手了，只见这位蒙古大汉又圆又大的脑袋上汗水盈盈，一身肌肉在夕阳下照得黝黑发亮，他对着人群大声呼喊着，好像是问还有谁上场，看到没有人回应，他开始在场内慢慢地绕圈走，一边走一边用眼角扫视人群，嘴里还嘟囔着，看到他眼睛里充满了傲慢，围观群众纷纷发出嘘声，以表不满，但谁也不敢与这位胜利者上场较量，眼看着三圈走完，大脑袋得意地笑了，走到裁判面前要他宣布结果，裁判看了看人群，抓住大脑袋的手正要举起来的时候，有一个小老头不知道从哪里钻进了场内，示意他要上场比赛，裁判连忙放手，上前告诉小老头，这是摔跤比赛，那个大脑袋是最后的优胜者，是冠军，不是闹着玩的，小老头表示他知道，裁判又说，看你的小身板儿这么瘦，个又小，不是大脑袋的对手，还是算了吧，小老头只是笑了笑，裁判见小老头不为所动，只好让他穿上摔跤服，瘦小的老头把宽大的摔跤服往头上一套，就穿到了身上，松垮的衣襟显得肥肥大大，滑稽得像披了件巨型斗篷，人们看了哄堂大笑，大脑袋也嘲笑地摇摇他的脑袋，用手指了指小老头，小老头见状围着场地跑了几下，边跑边看大脑袋，当裁判说出“开始”后，大脑袋如饿虎扑食，铁鉗般的大手直取小老头的咽喉，却见小老头手急眼快，闪电般地扣住了大脑袋的前手，借助大脑袋前冲力量顺势一拉，马上用另一只手撑住大脑袋的胸部，向上推去……，人们在一眨眼之间就看到大脑袋已经从人群的头上飞出了场外，一头栽到地上。趁着人们惊呼声尚未平息，那个小老头把摔跤服从头上一拽就抛到地上，一个箭步钻进人群就没影了。周围的几辆卡车随即起火，轰鸣着开走了。

　　大脑袋被人扶起，满脸污泥，气得哇哇大叫，马上就有牧民骑着马把人群围住，寻找小老头，周围的人们有的还没回过神来，有的惊慌失措地四散离去。

队长迅速地召集他的队员们上车，一路疾驰而去，当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坠入地平线，车上响起了悠扬的歌声，苍凉的曲调裹着风沙，飘向无垠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