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游：沈园与陆游

高一序

　　沈园，位于浙江省绍兴市鲁迅中路318号，鲁迅故里东，为宋代名园，总占地38000平方米，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5A级景区。

南宋时期，沈园为沈姓富商的私家花园，占地约46000平方米，又称“沈氏园”，古文史中都有关于沈园的记载。

1985年沈园考古发现了六朝、唐、五代、宋、明、清的亭阁、砖井、池塘和假山等建筑遗址多处，这些都是沈园悠久历史的实物见证。

　　南宋绍兴二十五年春（1155年）诗人陆游与唐琬在沈园引发了《钗头凤》这一刻骨铭心的凄美爱情故事，沈园因之成为江南园林中的名园。

沈园历经800年岁月，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时虽仅剩一隅，但因是有陆游故事的名胜古迹，逐经不断修缮才有今日之模样。

什么是沈园的今日之模样呢？园中的半壁亭内2001年4月《沈园三期工程碑记》作出了基本的介绍，现摘要分享如下：

　　沈园为宋代浙东名园。虽沧海桑田，而故址犹存。一九八五年重建，一九八八年再建，于今三建，几近原园规模矣。沈园之所以三建，在于陆游与唐琬有过悲欢离合，在于陆游留下爱国爱乡情结。

有鉴于此，工程维修西苑，其题词壁、葫芦池、孤鹤轩、双桂堂等一仍其旧，作为古迹区。于南苑建陆游纪念馆，安丰堂传列史迹，务观堂展览手迹，昭示陆游之精神和人格。辟连理园，作为南苑与东苑过渡。

于东苑筑琴台、造鹊桥、立相印亭，建吴越山石、修广耜斋，开琼瑶池景，名之曰情侣园，为有情人畅游佳处……

　　沈园入囗在北苑北侧，从鲁迅故里向东沿小河边走去约十几分钟，河上有“放翁桥”，桥右侧有个石坊路口，就是沈园入囗。

石坊上有郭沫若所题的“沈氏园”三字，那是1962年，沈园仍是荒凉不堪时，郭沫若来游历沈园时所题。

“沈氏园”石坊进去就看到位于入囗处右侧的断云石，此石是一巨形卵石，横卧于绿荫粉墙间，巨石中间断开，但仍依依相连。

　　这断裂的石头正面，分别刻写着“断”、“云”两字，出自陆游68岁重游沈园时曾写过的诗句"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

“断云”谐音“断缘”，石头中间断开，但没有分离，诗句隐喻了陆游和唐琬的爱情悲剧，这就是沈园十景之一的“断云悲歌”之景。

沈园由这里进去是北苑古迹区，北苑东面隔条小弄是东苑区，北苑南面一墙之隔有南苑陆游纪念馆。

　　沈园的陆游纪念馆初建于2001年，现馆为2005年新建，在沈园北苑的南墙上就有进入南苑区陆游纪念馆的便门。

陆游纪念馆座北朝南为宋代建筑风格的前后两进庭院，第一进为“安丰堂”，堂名取自陆游《劝农文》“安丰年而忧歉岁”之句，主要展示陆游的生平事迹。

第二进是飞角重檐大殿式的“务观堂”，堂名是以陆游的字“务观”而命名，堂内及左右檐廊主要展示陆游的手迹、碑刻和拓片等。

　　在安丰堂和务观堂之间的庭院两侧，各有一座青铜雕塑，东边是名为“孤村夜雨”的陆游像，西边是名为“铁马冰河”的战马塑像，这两座雕塑表现了陆游忧国忧民、以天下为己任的情怀。

陆游纪念馆的展览分爱国壮志、爱乡赤子、爱情悲歌三部分，展出有大量手迹、照片、画幅、善本、托拓片、实物模型等，反映了陆游爱国忧民和作为一代文豪的辉煌成就。

　　陆游是南宋爱国诗人，他流传最广的是《示儿》这首诗：“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这首诗作于宋宁宗嘉定二年十二月（1210年1月），此时陆游八十五岁，一病不起，在临终前，给儿子们写下了这首绝笔诗。

这是诗人的遗嘱，既有对临终时祖国尚未统一的无穷遗恨，也有对祖国必定统一的坚定信念，诗中所表现的爱国情怀催人泪下、震撼九州。

　　陆游（1125~1210年）浙江绍兴人，字务观，号放翁，为南宋一代诗坛领袖，在中国文学史上有着崇高地位。

陆游存诗9300多首，是文学史上存诗最多的诗人，其词作数量虽不如诗篇巨大，但和诗同样贯穿了爱国主义精神，在思想、艺术上都取得了成就。

陆游有《剑南诗稿》、《渭南文集》、《南唐书》、《老学庵笔记》、《放翁词》、《渭南词》等数十个文集传世。

　　陆游出身于名门望族，但幼时便经历山河破碎的国难。他出生的1125年，宋徽宗传位给钦宗，钦宗只在位1年零两个月，便发生了“靖康之变”。

陆游的父母陆宰夫妇都是胸怀家国、心有大义之人，在这山河破碎、国难当头之际，对于自幼聪颖过人的陆游，自然寄予极殷切的厚望。

他们给陆游聘请名师传授学业、教习剑术，望其能淬炼成才，文武兼备，有朝一日能报效国家，有大作为。

　　特殊的成长环境，让陆游怀有北伐报国的雄图大志，终生主张并努力于坚决抗金、收复中原，然而其与唐琬的爱情故事则成为了凄美的传说。

南宋绍兴十二年（1142年），陆游与唐琬在一次聚会上初识，二人心心相印。两年后，绍兴十四年（1144年）20岁的陆游迎娶唐琬，喜结连理。

婚后的二人朝夕相伴，伉俪情深。春日踏春游园，夏日荡舟赏荷，秋日采菊做枕，冬日踏雪寻梅，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而此前不久的1141年岳飞含冤而死，1142年宋金合议划淮水为界，爱国志士无不激愤难当，视为“靖康耻”后的又一大辱……

1144年陆游结婚时，其父陆宰56岁，虽然年岁不老，但身体状况已然糟糕，这一年离他去世仅剩4年不到的时间。

此时，既是山河破碎，又是陆游当成婚立业之时，陆宰夫妇内心自有一种时不我待的紧迫和焦灼，从而对婚后的陆游更寄于紧迫的厚望。

　　但令他们夫妇没有想到的是，陆游婚后沉迷于二人世界，忽视了父母的紧迫厚望，甚至不愿意科考远游……

据刘克庄（1187年~1269年）《后村诗话续集》卷二：“放翁少时，二亲教督甚严。初婚某氏，伉俪相得。二亲恐其惰于学也，数谴妇，放翁不敢逆尊者意，与妇诀。”

在此情况下约三年，在陆父生命行将烛尽之际，陆游父母终以“陆游婚后情深倦学，误了仕途功名；唐琬婚后不能生育，误了宗祀香火”为由，逼迫陆游与唐婉离异了。

　　1147年，陆游父母为陆游另娶王氏为妻，唐婉后来改嫁赵士程。1148年，陆父抱憾离世，终没能看到陆游走上科场的那一天。

在这短短几年间，20岁左右的陆游经历了娶妻、离异、再娶、丧父……情感大起大落，风波不断，挣扎不休，也不可能静下心来读书。

直到陆父的去世，给陆游带来了巨大的震撼，终于使他那颗不平静躁动的心略略平复，开始回归父母眼中的正途，重拾科举。

　　在陆游父亲去世后的当年，1148年，陆游参加了乡试，主考官陆阜慧眼识才，取他为第一名。

1153年，28岁的陆游进京，参加进士考试，又被主考官陈子茂取为第一。但这个第一，却得罪了当朝权相秦桧，因当时秦桧的孙子秦埙也和陆游一起参试只列第二。

陆游的两个第一，证明其才学超群，很可能来个“三甲及第”的，这将大大有助于陆游顺利走上仕途。

　　然而，1154年在礼部考试中主考官在批阅后，一开始还是忍不住要将陆游置于榜首，秦桧大怒，強令主考官让陆游成了落榜生。

此事直到8年后的1162年，此时秦桧已死，宋孝宗赵昚在任命陆游为枢密院编修官的同时，赐其进士出身，这才还了陆游一个公道，此是后话。

当时绍兴二十五年春（1155年），陆游因科举被奸相秦桧从中作梗未能录取，心灰意冷地来到了沈园游玩散心。

　　宋时凡每年农历三月初一至四月初八，私家园林都须对外开放，这一天陆游来沈园散心时，正巧与唐琬夫妇不期而遇。

陆唐二人偶然“相遇于禹迹寺南之沈氏园。唐以语赵，遣致酒肴。陆怅然久之，为赋《钗头凤》一词题壁间”：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陆游题壁的《钗头凤》词，抒发了怨恨愁苦而又难以言状的凄楚痴情。据说，后来唐琬看到了题壁的《钗头凤·红酥手》，自己也和了一首《钗头凤·世情薄》词：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而后郁郁寡欢，不久便抱恨而去世。

　　后来，陆游便远离家乡，努力于抗金报国事业，在仕途上起起落落，曾在朝堂州县任过多种职位。

期间陆游在京都杭州及宁德、镇江、建康、隆兴、夔州、成都、蜀州、嘉州、锦城、福州、南昌、严州、大散关一带都留下有他为国为民努力的足迹，也创作了诸多的诗词。

直至南宋孝宗淳熙十六年（1189年）陆游65岁罢官后，闲居家乡绍兴鉴湖边农村。

　　南宋光宗绍熙三年（1192年）陆游已经68岁，但爱国情怀未减，还是日夜思念报效祖国，有“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等诗句。

陆游在收复国土的强烈愿望中，于一个“风雨大作”的夜里，触景生情，由情生思，在梦中实现了自己金戈铁马驰骋中原的愿望，留下了《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其二》这首诗：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而陆游与唐婉的爱情悲剧，也重创了心灵，悲悼之情始终郁积于怀，事后的五十余年间，他多次重游沈园，陆续写了多首悼亡诗。

63岁时，陆游去采菊缝制枕囊，又想起了二十岁时两人采菊做菊花枕囊的往事，写了《余年二十时尝作菊枕诗颇传於人今秋偶复采菊》：

采得黄花作枕囊，曲屏深幌闷幽香。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少日曾题菊枕诗，囊编残稿锁蛛丝。人间万事消磨尽，只有清香似旧时！

　　68岁时，垂垂老矣的陆游再游沈园，睹物思人，往事浮现，写下《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

枫叶初丹槲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坏壁旧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

陆游还给这首律诗做了这样一个序：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阕壁间。偶复一到，而园已三易主，读之怅然。 再访沈园，睹物思人。

　　陆游75岁时，是宋宁宗庆元五年（1199年），陆游再游沈园作了《沈园二首》诗。

其一：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其二：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岁月匆匆，陆游81岁时，又一年的春天到了，年迈的陆游病倒了，只能梦游沈园了，醒来，思念不断，又作诗《岁暮夜梦游沈氏园两绝》诗。

其一：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其二：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沉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陆游82岁了，步履蹒跚地又去了沈园，还是那面题壁的墙，他轻轻拂去颓墙上落满的灰尘，偌大的沈园，当游人都走了，只有他还留恋在沈园。

陆游84岁时，最后一次来到沈园，写下了《春游》那首诗：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是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南宋嘉定三年（1210年）冬，85岁的陆游，病情加重，在弥留之际写下了前面分享的《示儿》一诗。

　　陆游纪念馆的结束语：

绍兴，地灵人杰，名人辈出，爱国诗人陆游即是杰出代表。陆游一生创作宏富，存世诗作近万首，其中多爱国、爱乡之作，反映了陆游爱国、爱民的崇高精神。陆游的诗文作品是我国文学宝库中的璀璨明珠，弥足珍贵。

陆游是越中儿女，绍兴为之自豪；陆游又是一位杰出的历史人物，作为民族的精英备受崇敬、缅怀；陆游更是东方民族的不朽之星，属于世界，属于全人类。

　　沈园没有壮丽山河，却以园林景观形成有十景，分别是断云悲歌、诗境爱意、春波惊鸿、残壁遗恨、孤鹤哀鸣、碧荷映日、宫墙怨柳、踏雪问梅、诗书飘香、鹊桥传情。

沈园的北苑是古迹区，经过“断云悲歌”景观石进入苑中，前方立有一瘦长玲珑的太湖石，名诗境石；西侧前方水池边有建筑，名问梅槛。

诗境石上刻着的“诗境”二字，是陆游手迹。这里是“诗境爱意”景观地，指通过诗意的园林布局和细腻的雕刻，展现陆游与唐婉在沈园中的深情厚意。

　　问梅槛是座古朴的草屋顶敞轩，挑入宋池水中，周边栽有梅花，“问梅”就是“探梅”之意，“问梅槛”名匾为沈定庵书写。

陆游一生爱梅，1181年作有《卜算子·咏梅》词：“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以物喻人言志，暗喻了自己虽终生坎坷却坚贞不屈。

问梅槛这里也是沈园“踏雪问梅”景观处，表现陆游在寒冷的冬日里踏着积雪寻找梅花的意境。

　　沈园的池水宋代沈氏园时就有，1985年考古探测时发现，北苑这一片水池宋代时为池塘，清代筑成高池，1988年改为现在的池塘，故命名为宋池塘。

池塘内种有成片的荷花，是沈园最佳赏荷处，“碧荷映日”景观就指宋池塘夏日的荷花在阳光下美丽绽放，象征陆游与唐婉爱情的纯洁无瑕。

宋池塘的水到了明代自然可称明池了，1985年考古时也发现了底部填土中有明代鬲炉残器及其他明代瓷片出土。

　　宋池塘东岸有冷翠亭，建于1987年，亭名为沈鹏书写，两边有林从龙撰、孙轶青书写的对联：“世事多艰，空萦战马嘶风梦；欢缘难续，长忆惊屿照影时”。

冷翠亭临水而筑，夏天看一池荷花，秋天听雨打残荷，水对面问梅槛向南有一座石桥跨过水面，名为伤心桥。

大约这就是“春波惊鸿”景观地，指陆游和唐婉曾在这座桥上走过，故以春波比喻两人的爱情，惊鸿则象征他们爱情的美好而短暂，令人伤心。

　　过伤心桥继续南行，在宋池塘的西南角是六朝古井，井上有一个顶部中空的亭子称六朝井亭，西头山坡上还有八咏楼。

八咏楼两层，青脊青瓦，木门木窗，飞檐斗拱，上楼望去，沈园的美景尽收眼底，亭台楼阁、假山池塘掩映在绿荫丛中。

八咏楼下六朝井亭东是孤鹤轩，这里是沈园北苑的景观中心，北临荷花宋池与问梅槛遥遥相对，南面就是钗头凤碑墙。

　　孤鹤轩坐落在绿树环绕的高台基上，为单檐歇山顶两面带廊的敞厅，圆柱环立，斗拱飞檐，平面为倒“凸”字形，宽而临水。

这里是“孤鹤哀鸣”景观处，孤鹤象征陆游失去唐婉后的孤独与哀伤，哀鸣声回荡在沈园上空。

陆游也因南宋朝廷昏庸，壮志难酬，发出孤鹤的哀鸣，以孤鹤自喻，隐喻在人生中痛失伴侣，事业上报国无门、屡遭贬职的坎坷一生。

　　孤鹤轩内正中围有石栏杆，靠近石栏杆向下看，下面是“亭池”遗址遗物展示，说明碑上介绍是：1985年考古发掘时在此发现唐亭阁和明代的假山、鱼池遗址。

孤鹤轩两边的柱子上有一副楹联为：“宫墙柳一片柔情付与东风飞白絮 ，六曲栏几多倚思频抛细雨送黄昏”。

似乎这里也是“宫墙怨柳”景观地，宫墙外的柳树象征柔弱的唐婉，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默默承受分离的痛苦。

　　八咏楼南头还有一座单檐攒尖顶方胜形组合亭，叫闲云亭，这里已是北苑南墙边，墙外就是陆游纪念馆。

闲云亭俗称"鸳鸯亭"，亭的式样称方胜亭。方胜，又称双菱，指两菱形相叠，为传统吉祥图案。方胜亭基双菱，上为双顶、远观似双亭并立，近看却一亭独伫，故名方胜亭。

从闲云亭沿南墙由西向东的景观是钗头凤碑墙、宋井亭、葫芦池、半壁亭、如故亭、双桂堂，然后出东墙就是沈园东苑。

　　《钗头凤》诗词碑墙是用沈园考古挖掘出来的旧砖砌成的，墙中嵌有陆游的《钗头凤》词和唐婉的和词刻石。

陆游与唐婉与沈园的故事前有所述：1144年陆游与唐婉成婚，伉俪情深，三年后迫于父母命离异。1155年春两人邂逅于沈园，陆游感慨怅然，题《钗头凤》词于壁间，极言“离索”之痛。传唐琬见而和之，情意凄绝，1156年抑郁而逝。《钗头凤》由此成为千古绝唱。

这就是“残壁遗恨”景观的故事，景观以残壁为载体，展现凄美的爱情故事。

　　这里的葫芦池、土山、水井均为宋代原物，水池形若葫芦，土山古雅有致，宋井是用长方砖横向交迭砌筑。

宋井口有两个眼，民间称双眼井。宋井亭为木柱青瓦四方小亭，檐下的篆体“宋井亭”颇具古朴之意。

葫芦池因其形状两头大中间瘦、形似葫芦而得池名。池腰上跨有东西向三折石板平桥，桥长约8米，池南为一座平岗缓坡的土假山，山上有一草亭。

　　葫芦池上的石板小桥，叫春波桥。传1155年分手后的陆游和唐婉在这座桥上不期相遇，万般感慨，写下了千古绝唱《钗头凤》词。

唐琬去世后，陆游再次来到葫芦池畔，睹物思人，以一首“可怜情种尽相思，千古伤心对此池。滴下钗头多少泪，沈家园里草犹悲。”表达了对唐婉的无尽怀念。

这里还有一座倚南墙而建的单檐攒尖顶半亭，叫“半壁亭”。亭内立有前面引用过的“重建沈园碑记”刻石。

　　土山上木柱茅草覆顶的小园亭，据说是陆游和唐琬在春波桥偶遇后，进行过简单交流的地方。

曾经恩爱的夫妻，被拆散7年后偶遇，自然是一见如故，这座古朴的小亭因此得名“如故亭”。

这造型很古朴的茅亭，向葫芦池一面悬“如故”二字亭匾额，两边楹联为：“笔老沈园艺苑争传钗头凤，心有华夏神州竟涌示儿诗”。

　　如故亭东即沈园北苑的东南，有一座方形庭院，因院中植有两棵桂树，一棵金桂，一棵银桂，故称“双桂堂”。

双桂堂是一处仿宋建筑庭院，屋宇两楹，古雅幽静，院门上悬“剑南书院”匾，其名想来取自陆游著作《剑南诗稿》而来，双桂堂的主厅挂“双桂堂”匾，为沙孟海书写。

这里原址是沈家的住宅部分，现在开辟为茶座和“沈园之夜”堂会表演的场所。

　　沈园的东苑与北苑东墙隔了一条小弄堂，又称情侣园，是陆游和唐琬凄美爱情故事的引伸，里面用景观展示了一些广为传说的爱情故事。

全苑也是一个江南园林，有问情石、吴山石、越山石、鹊桥传情、相印亭、龛香石塔、琴台、广耜斋、琼瑶池、祈愿台等景观。

东苑一入园路侧就是名为“问情石”的太湖石，石上刻有源自金元诗人元好问的诗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诗句源自于诗人元好问的《摸鱼儿 · 雁丘词》：乙丑岁赴试并州，道逢捕雁者云：“今旦获一雁，杀之矣。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竟自投于地而死。”予因买得之，葬之汾水之上，垒石为识，号曰“雁丘”。同行者多为赋诗，予亦有《雁丘词》。旧所作无宫商，今改定之。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东苑湖中的两处假山叠石被命名为“吴山石”、“越山石”，其名源自宋隐士林逋的《长相思》词：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难诉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其诗意也是体味爱情的曲折和悲欢。林逋（967~1028年）曾漫游江淮间，后隐居杭州西湖，结庐孤山，有“梅妻鹤子”的故事。

　　东苑中有一座拱桥，一端起于平地另一端搭在假山之上，似传说中喜鹊们为牛郎织女搭建的相会之桥，故取名“鹊桥”。

这景观也取自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爱情故事。即牛郎遇到了仙女织女，两人相爱并结婚，然而玉帝得知后，将织女带了天宫，后来喜鹊们搭桥让他们相会。古人传银河两岸的牛郎与织女在七夕夜通过喜鹊搭成的桥而相会。

鹊桥一头山顶上的这对草亭，名为相印亭，含有“心心相印”的意思。

　　东苑中的“广耜斋”茅草覆顶，斋名出自陆游劝农文“深耕广耜疾耘”句，在此寓意情侣们忧乐与共，齐心耕耘爱情。

旁边的心形水池名为“琼瑶池”，取自于《诗经》诗句：“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而位于苑西的琴台，为一高台式建筑，琴台之名引自古代俞伯牙与钟子期的“知音”故事……

绍兴的沈园不大，但景观能触发的故事可真不少，这一集《绍兴游：沈园与陆游》到此与大家再见了，谢谢各位的分享和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