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四月,风和日丽的日子,走进世博博物馆,这里正在举办“如此漫长·如此浓郁——黄永玉新作展”。</p> <p class="ql-block"> 何谓新展?是因为这次展出的都是黄永玉90岁后创作的彩墨、版画、雕塑等200余件作品。</p><p class="ql-block"> 画展题目“如此漫长,如此浓郁”来自黄永玉先生的一篇文章《太阳下的风景》,讲他与沈从文先生的交往,原句“经历的生活是如此漫长、如此浓郁,那么彩色斑斓”,似乎也意在展现老先生跨越一个世纪的生命,漫长浓郁而又斑斓多姿。</p> <p class="ql-block"> “我一百岁开画展,开一百张画的画展。”这是2022年,98岁高龄的黄永玉许下的心愿。黄永玉生前为筹备“百岁画展”,曾专门创作了一批画作。遗憾的是,2023年6月13日,99岁的他与世长辞,此愿未了。今天黄永玉的“新作展”在上海世博会博物馆展出,还加入了上海叙事的新视角,用浓墨重彩的一笔展示了老先生与上海的关系。</p> <p class="ql-block"> 展览入口处的大事记,把人们对黄永玉先生的回忆与怀念化作序言,引领观众翻开这本承载着岁月与情感的艺术之书,以时间轴的形式勾勒出这本画册的精华。</p> <p class="ql-block"> 看黄永玉的作品无需专业的背景知识,只需带着一颗好奇的心,就能轻松走进他的艺术世界。</p><p class="ql-block"> 我抬起头,看到您了,带我们一起去参观吧!</p> <p class="ql-block"> 这次新展以“上海视角”贯穿,钩沉黄永玉先生与这座城市的不解之缘,向这位活得潇洒、画得通透的“艺术顽童”致敬。</p> <p class="ql-block"> 步入展厅,展陈设计以彩虹色点亮展厅空间的各个部分,呼应老先生名言“为了太阳,我才来到这个世界”,如同他笔下熠熠生辉的艺术世界。</p> <p class="ql-block"> 对于老爷子而言,上海可以说是他艺术和文学的起始点,他更是说过,“这辈子,我最倾心的地方莫过于上海了”。眼看一百年过去。我永远喜欢上海。展览围绕不同的艺术主题划分为七个单元。</p><p class="ql-block"> 开篇通过“要到上海来”将展览引入上海的文化语境之中,回溯老先生早年及在上海期间的经历,展现他在这座城市中的交游与艺术影响。</p> <p class="ql-block"> 展墙上,几行文字:行囊,寒碜之极的小包袱里,装着三本高尔基、一本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本线装黄仲则、一本鲁迅、两本沈从文、一本哲学词典、四块木刻板、一盒木刻刀、压在十七岁的小小肩膀上……大上海这么大,黄永玉这么小。</p> <p class="ql-block"> 该单元特别呈现的《行囊》,是老先生97岁时的作品,也是上海主题代表作。画作中,一位稚嫩的少年背着比自己还大的背包,被压到躯干俯倾、膝盖弯曲。他曾自述:“我年轻时用厚帆布做了个大背囊,装木刻板、木刻工具、喜爱的书籍,还有一块被人当笑话讲的十几斤重的磨刀石。一听到枪击炮声,背起背囊跟人便跑”。</p> <p class="ql-block"> 在上海的那些日子里,老先生不仅认识了李桦、野夫、陈烟桥等木刻界前辈,交往了巴金、臧克家、楼适夷等文学名家,还与漫画家张正宇、陆志庠、张乐平等交好,更是与汪曾祺、黄裳结为“三剑客”。对他而言,上海最难忘的是收获了与一众朋友的友谊。</p> <p class="ql-block"> 在展厅陈列了先生的手稿、出版物及文献档案。</p> <p class="ql-block"> 第二单元: “生肖题材”系列,以稚拙造型配以诙谐题跋,既风趣幽默,又机智反讽,诸如“老虎屁股摸不得,请问老虎哪个地方摸得?”“看哪牛在接吻,否,对吹也”。在宣纸上自由游走的鼠、牛、虎、兔,都被赋予诙谐的生命,为社会万象代言,让观者在会心一笑之后有所思考。</p> <p class="ql-block"> 鼠年月历。老鼠自嘲“我丑,我妈喜欢”。</p> <p class="ql-block"> 牛年月历。老牛说:“小孩,你知不知道世上曾经有两栋牛棚”。</p> <p class="ql-block"> 兔年月历。兔子戏谑“不吃窝边草吃什么”?</p> <p class="ql-block"> 老爷子在画癸卯兔年月历时,画到第十幅的时候,他病了,来势很猛,躺在医院病床上的他却还惦念还有两幅没画完。接着画了《胜利》,他用这两只兔子,传递出对生活的乐观与豁达,无论遇到什么,都能笑对人生。</p> <p class="ql-block"> 《猴说》题跋:此猴原是广州朋友所赠,取名“依哦 ”。不料邮票一出,替国家赚了大钱,这是我和依哦原先想不到的。四十年过去,依哦逝世亦近四十年。日来市场又掀起一场新的热闹,不料人间对于一只猴子尚有如此热情,真是令作主人的我不知如何过日子才好。 </p> <p class="ql-block"> 下图:十二生肖外篇。那些游走于宣纸上的精灵,已升华为映照世相百态的精神图腾。</p> <p class="ql-block"> 第三单元:“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用幽默诙谐的漫画语言,记录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映照出老爷子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p> <p class="ql-block"> 《蝴蝶梦》。</p> <p class="ql-block"> 老顽童对打架也蛮有研究的,专门用上海话“打相打”画了一组图。用笔虽然简约,但是对摔跤手一招一式动作的抓取十分精准,摔跤动作的动态被展现得十分生动。</p> <p class="ql-block"> 《宋元君到底想画啥图》,以荒诞笔触解构艺术框架,画中解衣盘礴的狂士与看客对峙,恍若1940年代中华全国木刻协会的创作现场重现。当年在《时代日报》昏暗编辑部里,冯雪峰递来寓言手稿时,何尝不是将现实批判的密码交给他?黄永玉用半个世纪后的彩墨狂欢,回应了那个在阁楼里刻木刻的寒夜。</p> <p class="ql-block"> 展出作品中,短则数十字,长则上千字的题跋,可谓老爷子画作中不可或缺的点睛之笔,彰显出其诙谐幽默的风格。更为重要的是,他的作品离我们的时代不远,不论男女老少,都能从中读懂世情和人生自况。</p> <p class="ql-block"> 第四单元:“花常好 人长寿”。映照老先生对自然之美的钟爱与寄托。</p> <p class="ql-block"> 对于他所钟情的荷花和水仙题材,文字中传递的则是另一种对时光易逝的似有若无的哀伤。“我这一辈子跟水仙的来往应算是最多的了。几十年就靠水仙提醒,时光倏忽,人世渺茫,眼看百年很快地到来,真觉得有点好笑和残忍。”</p> <p class="ql-block"> 《年年水仙》。</p> <p class="ql-block"> 他喜欢的荷花,不是因为所谓的“出淤泥而不染“。题跋上写着:真正的荷花并不像君子们画的那般干干净净,它里面有泥苔,周围有青蛙、蜗牛、螺蛳种种生物,热闹得就像人生。</p> <p class="ql-block"> 馆方在展出互动区邀观众共创小诗寻觅共鸣。策展团队制作了一套“黄永玉金句贴纸”,观众可以在纸笺上贴贴画画,制作一枚简单的手账,挂在墙面上一起参展。</p> <p class="ql-block"> 通过寻找共鸣,将艺术表达化为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p> <p class="ql-block"> 现场来了很多黄老的上海老朋友、新朋友、大朋友、小朋友,想必是黄老希望看到的热闹样子。</p> <p class="ql-block"> 从“何处是归程”到“如此漫长”及“根深岁长”,展览的后半部分以时间脉络延展叙事,寄托黄永玉在漫长岁月中的流光回望,诉说他对风景、对人世的沉思与深情。</p> <p class="ql-block"> 99岁所画《群鹤饮水》。</p> <p class="ql-block"> 哈哈,只一个饮字了得。</p> <p class="ql-block"> 《我背葫芦驴不累》。</p> <p class="ql-block"> 玉簪花。</p> <p class="ql-block"> 看这个展,不仅要看画,更要读文字,去体会老先生的豁达与好玩,去和这个有趣的灵魂相视一笑。</p> <p class="ql-block"> 《龙虾姻缘》的创作灵感,源于朋友赠送的大龙虾,老先生将其转化为艺术形象,延续了他对生活趣味的捕捉。</p> <p class="ql-block"> 《左看右睡》。</p> <p class="ql-block"> 《宝莲灯》。</p> <p class="ql-block"> 《瓶花》。</p> <p class="ql-block"> 《世上难得醉夫妻》。</p> <p class="ql-block"> 95岁画的请柬,让人忍俊不禁。</p> <p class="ql-block"> 下图98岁生日贺卡,可爱又有趣。</p> <p class="ql-block"> 99岁的老爷子还是那么幽默夸张。</p> <p class="ql-block"> 《醉猫图》,画面以猫为主角,通过拟人化手法表现猫的醉酒形象,隐喻生活哲学,既调侃世俗又暗藏对生命豁达的态度。</p> <p class="ql-block"> 如果要说哪幅作品最能完美诠释出黄永玉“游戏人生、认真艺术”的人生态度,非展厅中央那幅气势恢宏的《煞风景》莫属。这幅展览中尺幅最大的巨制,不仅展现着黄永玉的创作气魄,更记录下他在鲐背之年对艺术的执着。</p> <p class="ql-block"> 《小夜曲》是老爷子生前最后一幅作品,创作于2023年5月16日,也为这场展览做着浪漫注脚。画中青年男女在藤蔓环绕的夜色中依偎,定格了一段跨越世纪的青春记忆。当年,黄永玉正是用法国小号吹奏小夜曲,向妻子张梅溪诉说爱意。据说画中曲谱细节满满,当真可以演奏出来的。</p> <p class="ql-block"> 《今夜》,98岁创作。“愿每个人都有美好的今夜,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十年如此,百年如此,告诉子孙们,人应该拥有如今夜之权利,过宁馨如今夜之日子”。展览以画作《今夜》收尾,表达的是时间凝练缩影,也是对生命诗意的回望。</p> <p class="ql-block"> 纵观老先生的画作,很难归类。文字不是单纯的文字,画画也不算单纯的美术。但他的“自说自画”让图文有机一体,生活的真意、真情与真趣跃然纸上,呈现了他独有的“画为形,文为魂”的创作哲学。</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离开展馆时,那些夸张的形象和机智的文字仍在脑海中盘旋,仿佛百岁老人隔着时空在耳边叮咛:人生如戏,笑着演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