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纪行（六）

张淳（August）

D10 顺化

　　长山山脉在越南中部向大海伸去，在岘港一带将沿海平原切断，岘港以北30公里的一段紧靠大海的山峰叫做海云岭。3月27日上午，“悦享越南”旅游专列向北驶过岘港，行驶在海云岭上。这已经是我们这趟专列第二次经过这里了，前几天专列从河内南下时曾经从这里路过。这次我隔着车窗拍下了几张列车拐弯时的照片和海岸的照片。回来后在网络上看到一张航拍的海云岭照片，竟跟我拍的是同一个地点，真是太巧了！

车过海云岭

海云岭旁的海岸

海云岭（网络图片）

       过了海云岭，离古都顺化就不远了。顺化也属于越南南方，比岘港更靠近北纬17°线。中午12:30左右，专列正点抵达顺化火车站。

顺化火车站

      正好是饭点，先去用午餐。我们在越南期间的就餐环境一直都不错，这天中午在一家庭院式餐厅享用越南的“宫廷宴”。院内亭台楼阁，打理得很漂亮。

下车后先来用午餐

餐厅的庭院

       用过午餐，前往顺化皇城。顺化是越南最后一个朝代阮朝的都城。阮朝于1802年完成了统一，当年就在顺化修建皇宫，历经数十年才建成现有的规模。阮朝末代皇帝保大1945年和1955年两次退位，都发生在这里。
       顺化皇城的形状是一个倾斜的正方形。从东南方向走过护城河上的桥进体仁门，就算进入皇城了。皇城之内宫城之外现在都成了街道，有居民，有商家，还有学校，因此人员和车辆可以随便从体仁门进出。

皇城的东南门——体仁门

宽宽的护城河

       进了体仁门，左前方就是宫城的正门——午门。午门对面十余米高的旗台上，悬挂着一面巨大的越南国旗。宫城外的护城河名曰金水池，池畔架着几尊大口径火炮，不过这些火炮看上去没什么实战价值，很可能只是一种显示皇家威严的礼仪性装备。等待进入宫城的游客很多，其中有一些越南小学生，在老师的组织下前来参观。

午门和金水池

午门对面的旗台

护卫皇城的大炮

前来参观的小朋友

       走进午门就进入了皇宫大内。宫城的布局模仿北京的紫禁城，可以说是紫禁城的微缩版，初建时的殿堂都是中国传统风格的宫殿建筑。它的正殿也叫做太和殿，但无论是规模还是气势，都比紫禁城的太和殿相差很远。毕竟是藩属国，在这方面是不敢僭（jiàn）越的。

走进午门

遥望太和殿

太和殿

       太和殿内不允许拍照，但我还是忍不住偷偷地用手机给御座拍了一张。从这张照片，各位看官可以对金碧辉煌的太和殿内景进行脑补。走到太和殿后面回望，才注意到它的屋脊和屋檐上布满了装饰画和汉字诗文。另外在太和殿前时只顾急着入内参观，没注意到殿前两侧还有一对雕刻精致的麒麟，事后在微信群里看到北京团友“千里独行侠”分享的照片，才知道它们的存在。

御座

太和殿后面

太和殿屋檐上的汉字

太和殿两侧的麒麟（团友“千里独行侠”摄）

       太和殿后的部分是后宫。由于战争的破坏，除了太和殿后左右两侧的偏殿以及宫城最北面的建忠殿等少数殿堂，中轴线以及两侧的宫殿建筑几乎损毁殆尽，只剩下了残垣断壁。偏殿里是反映皇室生活的图片展，越南导游阿秋说，末代皇帝保大是历代皇帝中最靓的帅哥，而他的正宫南芳皇后也是历代皇后中最为美丽聪慧的。浏览过图片，对阿秋的说法很有同感。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偏殿外廊上数十幅御制诗牌匾和配有御制诗的“神京二十景”雕刻画，这些御制诗都是由一位名为“海中”的书家用多种字体的汉字书写的。

偏殿

偏殿外廊上的汉字诗词（部分）

“神京二十景”（部分）

       建忠殿最早建于1921年，当时越南已经沦为法国的殖民地。建忠殿的式样结合了中式传统风格和欧洲古典风格的长处，外观非常美。1947年，建忠殿毁于战争，只剩下了地基。2019年，越南开始修复建忠殿，并于2024年完工。复原后的建忠殿华丽大气，给人以金碧辉煌的感觉。团友“千里独行侠”选择的拍摄角度和光线运用都非常棒，这里再“窃用”一次他的作品。

建忠殿

建忠殿（团友“千里独行侠”摄）

建忠殿台阶两侧的炮

“到此一游”

       宫城内还有一些建筑，不知是原有的还是复建的。两侧的副轴线上还有几处小湖，给人以清凉宁静的感觉。

宫城内的建筑

长廊

宫城内的湖水

      太和殿后两侧，各有一座石牌坊，东北一侧的曰“日精”，西南一侧的曰“月英”。穿过“日精”前行，即可从显仁门出宫城。在日精牌坊与显仁门之间，还有一所寺院。

“日精”

“月英”

皇城里的寺庙

显仁门内

       参观完宫城，导游安排我们到皇城内的一处人力车场，每人乘一辆三轮车，游览顺化古城的街道。在法国殖民时期，为了迎合法国人的喜好，越南人将三轮车设计成乘客在前、驾驶者在后的布局。由于乘、驾双方的视野都很开阔，因此这种反向布局特别适合观光者的口味，因此保留至今，成为越南旅游业的特色之一。慢速行驶的三轮车，可以使游客们更好地领略到皇城内外的风貌。经过大约20分钟的巡游，回到车场。

越南特色的三轮车

顺化街景

驶过皇城

       接下来是顺化旅游的另一个重头戏——天姥（mǔ）寺。天姥寺又名灵姥寺，位于皇城西边不远处，香江北岸的一处高坡上，始建于1601年。传说寺内原供奉有32尊金身佛像，在法国殖民时期被全部盗走。
       天姥寺的山门很独特，只是四根方柱，每根柱子上都写着汉字，应当是两幅对联，但字迹都不好辨认了。山门内台阶上坐落着一座八角形的宝塔，名为福缘塔，高达21米。福缘塔共七层，每一层上都有汉字对联。福缘塔后是一个小广场，广场四角各有一座碑亭，正中是一通汉字石碑，石碑的后面就是天姥寺的正门了。

天姥寺

福缘塔

寺院正门外的汉字石碑

       天姥寺的正门的牌匾上，“灵姥寺”三个大字特别醒目；两边的门上方，分别写着“大慈悲”和“大智慧”。三个门的两侧，各有一对守门金刚。进入正门回望，只见门楼上有一座神像，似乎是护法神韦陀；韦陀身前又有一着汉官服装的雕像，不知是何方神圣。门两旁的廊内，各有三尊武将装束的神像，不会是门外的金刚在这里休息吧？再往两边看，寺院角上分别是钟楼和鼓楼。

寺院正门

正门上的匾额

大慈悲门和大智慧门

守门金刚

正门内的楼上

正门内两侧的什么神？

钟楼和鼓楼

大钟

大鼓

       转过身来往里走，前面就是寺院的主建筑——大雄宝殿。大雄宝殿的前廊很深，殿门前坐着一尊金色的弥勒佛像，殿门上方的匾额仍然是用汉字书写的。殿内供奉释迦牟尼和十八罗汉像。

从正门看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正门上的匾额

       大雄宝殿后还有两座庙堂，都没有开放，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其中一座的后墙窗子上分别用“慈”、“悲”两个字作为窗棂的图案。

寺院中轴线上的两座殿堂

“慈悲”

       再往后，是一片有水池的草坪，草坪后的平台上竖立着一座六层塔。看到这里我不太明白，我以前见过的所有佛塔的层数都是奇数，何以天姥寺里的这座塔是偶数层呢？ 

最后一进院落

寺院最深处的塔

台阶两旁的雕刻

       平台下的两根石柱上的对联是：

入不退金城衣钵优游随机说法

登无缝宝塔春秋自在任意参禅

塔前的对联

　　在这次越南之行中到过的城市里，顺化是最“中国”的地方。无论是皇宫还是寺院，甚至是餐馆的庭院，处处都拉满了中国风。就拿这副对联来说吧，同我在越南看到的所有对联一样，依然是对仗工整，平仄规范，书写大气美观。看来从古到今，一些越南人的汉语水平不是一般地高。

再细看这座六层塔。从塔身石碑上的汉字看，这座塔立于上世纪80年代末，是天姥寺一位住持的舍利塔或者真身塔。

塔的近影

塔身上的汉字碑

       寺院中轴外也有一些建筑，有些看上去像是僧侣们的住处；还有一间汽车房，里面停着一辆天蓝色的奥斯汀牌轿车，旁边挂着越、英两种文字的说明牌，其中的英文说明句式并不复杂，单词也大多认识，只是文中出现了较多的越南文专用词汇。好在现在有了AI，得出译文如下：

       “1963年6月11日，释广德高僧就是乘坐这辆汽车，从西贡安光寺前往潘廷逢街与黎文悦街的交叉路口。

       “高僧下车后，当即结跏（jiā）趺（fū）坐，自焚示现，以死抗议吴庭艳政权歧视佛教、侵犯宗教自由的政策。”

       上文中的吴庭艳是当时南越政权的“总统”。

可能是僧侣的起居之处

释广德高僧乘坐过的奥斯汀牌轿车

关于这辆车的说明牌

　　天姥寺的寺院内开阔、宽敞，在越南也是名山大刹，但没有国内寺院里那种出售香烛裱纸、开光经像法物的地方，因此虽然游客很多，却没有人声嘈杂、香火缭绕的场景，环境洁净、优雅。越南的市场化程度高，但这里至少从表面上看，没有沾染上铜臭气，是僧侣们修行的清静地方。另外，天姥寺里的盆景，也是非常漂亮的。

寺院里的盆景

       从天姥寺出来，下坡到香江边的一个游船码头，上船游览香江。游览过程中没拍几张江上景色，注意力几乎全被船上的音乐表演吸引住了。四位身着奥黛的年轻女歌手轮流演唱中越两国的歌曲，手中还敲着叫不上名字的小打击乐器；伴奏的是两位男乐手，一位拉胡琴，另一位弹拨越南特有的民族乐器独弦琴。演出阵容虽然小，但却拉满了气氛。

香江游船码头

码头旁的一尊雕塑

香江上的游船

岸上一景

游船上的演艺

       从游船上下来，天已经快黑了，我们乘车前往市区的DMZ酒店住宿休息。到顺化的这一天，是在越南的行程中最热的一天。进了客房换下T恤一看，前胸后背都布满了汗水中析出的结晶盐。

我们住在DMZ酒店

热坏了

       我们住的酒店离欧洲街很近。顺化的欧美游客很多，很多人晚上都喜欢来这条街上吃饭或者泡酒吧，这条街因此而得名。我们住下后也就近来这里分散用餐。欧洲街不长，整条街灯火通明，街道上游人如织，店面内外食客如云。虽然叫做欧洲街，但街面上和殿堂里还是亚洲面孔居多。 

欧洲街口

熙熙攘攘的欧洲街

       接下来的一天，我们在顺化还有什么活动？敬请期待下集。        【注】由于本人在调整照相机的日期时太粗心，误将时间调到了2026年，导致部分照片上的年度显示提前了一年，特在文末注明。来自厦门的团友方虹先生发现并指出这一失误，在此向方先生致以诚挚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