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槐树发芽了，我拿出网购的七米长的钩子，和儿子一起去采摘槐芽。</p> <p class="ql-block"> 春天的槐树枝非常脆，钩子有时候甚至轻轻碰了一下，树枝就“嘎吱”一下断了，像小树一般大小的槐树枝便从树上坠落下来，有时候会把我的长竿子压在地上，而我也会顺势把竿子同树枝一起下落，否则可能会压弯竿子。槐树叶又总是长在树枝的枝头，下边很长一段都没有树叶，这样也便于折断，轻轻发力，折断小树枝的“啪啪”声便此起彼伏......甚至，儿子也直呼掰树枝很过瘾......我叹了一口气对儿子说：“要是你爷爷活着的时候我买了这个钩子就好了....”</p> <p class="ql-block"> 记得父亲在世时，非常喜欢喝槐芽玉米粥，母亲也很喜欢喝。我就带着女儿跟父母一起去采摘槐芽。父亲用自制的两米左右的钩子，大概只能够到槐树下边的老叶子。而现在我用钩子直接采摘槐树最上边的嫩叶，并且采摘起来也容易多了。以前父亲负责用钩子勾住树枝，母亲则拽住树梢，往下撸树叶。而我负责看护女儿，并且会给父母拍很多照片和视频。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采摘槐芽上，现在勾树枝这个活成了我必须去做的一件事，似乎是一种责任，其实也是在做着和父母曾经做过的同样的事。我又对在一旁看手机的儿子说：“其实，我采摘槐芽也是对你爷爷的一种怀念，你奶奶也很喜欢采摘槐芽。”儿子怔了一下问我：“奶奶还在医院治病吗？”父亲去世的早，儿子没有多少印象。母亲去世的晚，我一直没有告诉儿子其实他奶奶也已经去世了。我犹豫了一下，想告诉儿子，看着儿子天真的眼神，我沉默了......儿子没有继续追问，我也顺势岔开了话题......</p> <p class="ql-block"> 捡起一块槐树枝上掉下来的树皮和去了皮的树枝，闻了一下，鲜嫩的味道和槐芽的味道一样浓郁......准备把那一截树枝带回家，可以保存的更长久一些......</p> <p class="ql-block"> 晚上回到家，我把槐芽从小树枝上撸下来，已经很晚了。全家人都睡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马上就熬一锅槐芽玉米粥......</p> <p class="ql-block"> 等槐芽粥出锅时，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盛上一大碗，看着热气腾腾的槐芽粥，想起了母亲给去世的表弟送槐芽粥的情景。那是一年的春天，槐树还没发芽，表弟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想起了母亲曾经熬过的槐芽粥......幸好母亲家的冰箱里还储存着去年冰冻的槐芽。母亲把熬好的槐芽粥送到表弟面前，表弟一边喝着一边大汗淋漓地说：“就是这个味！”那天晚上，表弟去世了，没想到母亲熬的槐芽粥成了表弟生前最后一顿饭......</p> <p class="ql-block"> 思绪让我忘了饥饱，竟然喝了好几碗槐芽粥，睡觉都躺不下了。半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漆黑的院子，想起母亲去世后的一个夜晚，幻觉中，我看到母亲和平时一样往家里走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