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彩虹

淳 禾

鸢尾，又名蓝蝴蝶、紫蝴蝶、扁竹花等，属天门冬目，鸢尾科多年生草本。

鸢尾多年生草本。根茎匍匐多节，节间短，浅黄色。叶互生，2列，剑形，长约30～45厘米，宽约2厘米。花色多，1～3朵排列成总状花序，花柄基部有一佛焰花苞，覆船状，长4～5厘米；远比花柄为长；花被6，2轮，筒部纤弱，长约3厘米，外轮3片圆形，直径可达5厘米，上面有鸡冠状突起，白色或蓝色，内轮3片较小，常为横形；雄蕊3，着生于外轮花被的基部，药线形；雌蕊1，子房下位，3室；花柱3分枝，花瓣状

《人间彩虹》

晨露未晞时，总爱蹲在庭前细看鸢尾。六枚花瓣次第舒展，外层三片垂落如裙裾，内层三片擎起似王冠，花蕊间还藏着金丝绒般的流苏。这般精妙构造，倒真应了希腊神话里的传说——彩虹女神伊里斯踏着七色长桥往返天地时，裙摆便化作了人间第一株鸢尾。

江南梅雨季里，那些被唤作"蛤蟆七"、"老鸹蒜"的蓝紫色野鸢尾，总在青石巷陌间开得恣意。老药工说它们是天生的医者，带泥的根茎切片晒干，在陶罐里咕嘟咕嘟熬成酽茶，能驱散骨缝里积年的湿气。雨水打湿的午后，常看见老媪们将新鲜花瓣揉碎了敷在关节处，深紫花汁渗进皮肤，仿佛把暮春的云霞也揉进了血脉。

而德国鸢尾却另有一番气度。去年拜访莱茵河畔的鸢尾庄园，恍若闯入了中世纪的手抄本插图。天鹅绒质地的“暗夜骑士”在暮色中泛着钢蓝光泽，“黄金瀑布”的流苏在风中漾出蜜色涟漪。最难忘那株双色鸢尾，上半截是教堂彩窗的钴蓝，下半截渐变成修道院长袍的雪青，活脱脱一幅未干的湿壁画。

黄昏时分，花影在卵石小径上拖出长长的尾羽。忽而明白古人为何称它“紫蝴蝶”，当最后一缕夕照穿透薄如蝉翼的花瓣，整座花园都成了随时会振翅飞走的蝶群。风过时，成百上千的“蓝翅膀”簌簌轻颤，将暮春的叹息也染成了流动的虹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