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凝眸青春，你会看到什么

秋水长天

观世间万象写人生清欢——题记 图/文秋水长天（董瑞芳） 在我的体验里，一个人怀旧，是从步入花甲坐六望七开始的。青年不怀旧，壮年没时间怀旧，怀旧是老年的心愫。在我的情感里，怀旧是怀念青春时光，是追忆青春的梦幻，是回眸青春那条再也流不回不去的河。在我的心境里，怀旧是与青春的你自己四目相对，默默无言，静静感慨，思绪万千。凝眸青春，你会看到什么？纵有千言万语，说不尽青春真好，却道不明从哪天变老。 凝眸自己青春时的照片，那张稚气的脸，那个青涩的眼神，让我看到时光过得真快！照片里的17岁，是当兵千里时给父母寄去的思念。从这个“愣头青”时开始，有了军旅14年生涯，有了转业地方28年工作经历，接着就到了退休人生转折，过上了老年生活。凝视照片里那个自己，简单幼稚，不谙世事，接着便是娶妻成家，生子为父，再接着便是脱下军装，埋头地方工作，忙忙碌碌，辛辛苦苦，一觉醒来，睁眼驻足，已到了退休换乘站。回望这42年工作经历，历历在目，恍若昨日，而身在今日，却永远回不到了昨天！昨日星辰坠落，往事只能回想。 岁月真是把杀猪刀。日子过得太快了。你只有与自己青春时期那张稚嫩的脸相对凝视，才会生发出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人太不经混的感叹。年青的时候，常听到长者们说出那句哲理话：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可年青时谁能体会到这是多么无情的哲理呀！到了老年才知道，人生一世，不如草木一秋啊，草木春风吹又生，人活一世，谁知道有复生？人到了坐望彼岸的时候，才彻底洞穿了生命的可贵，青春的宝贵，一生短暂，逝水流年。时间都去哪儿了？我们从哪一天变老的？实际上，圆满大限三万六千天的日历，从我们降生那一天开始，就一天天走向变老，一天天向彼岸靠近，活着的日历牌便一天天变薄。可惜这个世间公理，却像是个隐藏的秘密，很少有人告诉你，完全靠你自悟。而当你明白过来，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式。如我这样的愚笨混沌，徒留一声叹息罢了。 与青春凝视，昔日神采飞扬的脸上，如今刻上皱纹，写满风霜，青丝成白发，神采变暗淡，让我看到了岁月沧桑的磨砺与无情。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融进了天地，走进了风雨。除开幼时儿时在父母的护翼下，读书成长，工作奋斗，成家立业，效老育幼；一天天的日子，一顿顿的柴米油盐，一年年的四季轮回，让我们的身心一站一站地装载负重。有生而为人赋予的使命，有社会义务担当的责任，有个体前行追求的目标，这一身的繁重和操劳，人怎么能不变老呢？人，地球上最美丽的花朵，世间里最伟大的生灵。生之不易，活之不易，令我们为之一掬同情感动的热泪，并为生命的意义虔诚祷告肃然起敬。站在时间的彼岸，与昔日的青春两两相望，不由得想到了爱尔兰伟大诗人叶芝那首《当你老了》中的吟诵：“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倦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来，慢慢读着。追梦当年的眼神，你那柔美的神采与深幽的晕影。” 这诗中的意境，不仅是叶芝献给友人茅德·冈热烈而真挚的爱情表白，更是饱含着对人生的歌颂，对生命的致礼。由此不禁自我检视：我敬重生命了吗？ 普通人常说一句大白话，人，咋活都是一辈子。听起来好像是无所谓的轻松语，但当你对视青春里自己的那一刻，你难免不沉重下来叩问内心：这一路走来，我是否辜负了你，让你对现在老态的我有了失望？问天问地问自己，或许了无遗憾，骄傲地告慰青春的脸，我没白来世上走一遭。人生四季，我按天理做了该做的事情；成长路上，我在风霜雨雪中砥砺前行；处事为人，我光明磊落心地可鉴；修身齐家，我安守晴耕雨读正道；事业追求，我尽了个人能力奉献，这便让我心安清澈。一句自问出口，面对青春眼眸，或许内心顷刻间就有了愧疚，倍感有负了青春的自己。本该用心学习的年代，嬉戏荒废了；本该奋斗工作的年代，随波逐流了：日子过得鸡零狗碎，一路跋涉满是泥泞。不比他人安于此生，凝视青春里的那个我，却没有了底气面对。踌躇满志、心安自得也好，一事无成、心存遗憾也罢，人生是不能重绘的艺术。走过来的路，经历过的事，成长只在一季。错过了永远失去，境迁了不会再来。觉悟晚了就是遗憾，即便回头，却仍是苦海不是岸。 与青春里的自己对话，我拿什么奉献给你？出彩暗淡，顺境逆旅，逢时背运，我看到了世事皆参半。走到晚年看人世，人这一生，谁都有过光荣绽放那一刻的炫目，可谁也躲不过聚光灯熄灭那永久的暗淡。没有光环笼罩一生的幸运儿，也没有多舛背运一辈子的倒霉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相信天道的力量，终归改命逆天。英雄豪杰，普通凡人，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努力了，奋斗了，这样的生命光芒都值得歌颂。世上的事情，常常是喜乐相伴，祸福相倚。有收获的喜悦，就有失去的遗憾。得到与失去仿佛是对等的谜题，里面藏着需要你自己破解的奥秘。于是，觉悟的我们，便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再沉湎于得到的忘形，也不再纠结于失去的遗憾。有些遗憾，不过是为了还你更大的圆满，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有些遗憾，往往是未来成功的铺垫，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如果事与愿违，请相信命运另有安排，所有失去，都会以其它方式补不足，最终得到天地的奖赏，前提是你要坚守人生的正念。 白发看黑发，人老成精，与青涩的眼神交汇，我看到了青春里没有的人生风景，领悟到了年青时不能到达的生命境界。不是青春什么都好，更不是老年破落无光。青杏涩苦难咽，稻麦成熟飘香。老年的智慧与境界青年难以企及，一岁有一岁的味道，一站有一站的风景。没有熬成婆，你不知道岁月烹煮的滋味。照片里的我，散发着青春风采，但唯我知道，那时的我，却是懵懵懂懂，傻了吧唧。因为岁月的时光才开始我的打磨历练啊。人老了，便是财富。生而知之，学而知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花甲，七十不逾矩这样的古训，是时光给予的馈赠。我羡慕青春的朝气蓬勃，我也自信老年的智慧深邃，我怀恋青春的其道大光，我也欣然老年的夕阳唱晚。只可惜，这在人生的五线里是不同频的和旋，由此，生命才有了不同段的美丽。 与青春凝眸对视，与生命深度思考，我明白了人生的意义，并用今天的彻悟告诉那个曾经青涩的自己。人生的本质意义到底是什么？弘一法师说，人生没有意义，百分之九十九的三代后，时间会抹平你存在的一切痕迹。你活着短短几十年的体验，就是你生命的全部意义。这话我信，我的爷爷奶奶，在我的记忆里就是一个祖辈符号，因为我生来就没有见过。理解人生的本义，弘一法师的话给我们以启发。短暂一生，你是快快乐乐的活，还是憋了巴屈的过，全凭你的感受。众生千万，各有一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不会饿死冻死，其他都是比较的感受。一瓢饮一箪食，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愧对了生命，甚至把一生活得浑浑噩噩，丑陋不堪，或是尺短寸长，斤斤计较，或是你争我斗，蝇营狗苟，或是追逐权钱，鬼迷心窍，到最后求来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本该轻松的生命，徒加了这沉重的物欲，这不是空耗生命的无意义吗？金钱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你若能理解弘一法师传道的放逐精神，体验活着的本真，你若能像颜回那样，简单生活不改快乐，你就能在红尘世上，守得始终。 观人观世观自己，凝眸青春，面对苍老，朝阳夕晖交相，时空叠印壮美，让我的精神审美顿悟升华。人生的意义，在于欣赏沿途的风景，享受天地大美，逍遥飞升境界。生命旅途的风景万千绚丽，不要忙着赶路，要学会驻足欣赏。欣赏人生风景，心会静、会醉，人会变美、变成熟。我融入生活的风景。醉心人间清欢烟火气，在柴米油盐酱醋茶里酿就诗酒花。不侈谈什么空洞的“高大上”，平常人家日子里没有那么多的一惊一乍。赶早市、逛菜市场，买回滴着露珠的菜蔬。下厨房，弄吃食，做一顿可口的家常饭菜，品尝生活的美味。重节庆，讲仪式，备年货，迎接孩子回来团圆，是一年中最喜庆的风景。偶尔小聚三五好友，叙旧交流，以慰风尘，更是人生畅快。平凡的流光给我心情快乐，生活的风景让我热爱人生，我从心底礼赞：生活万岁，风景长青。我拥抱自然的风景。千里江山，四季风光，古迹名胜，自然景色，在有生之年，量力而行，欣赏自然之美。用摄影的艺术形式，把主观感受与自然美丽融合在一起，提升人文审美，昂扬人生情趣。用文学的笔触和诗词的韵脚，记录所感所想，浇灌心灵花园的丰润茂盛。生命的体验融入自然景观，走出去看看世界之大固然可取，但最经济最便捷的还是与每天的日出日落相约，与春夏秋冬四季相伴，看不完的风景，拍不尽的瞬间，美在身边，美在永恒。我热爱人文的风景。《我为什么而活着》是英国哲学家伯特兰·罗素于1956年创作的思想随笔，文章以哲学家的深邃视角，探讨了生命的意义与价值，展现了罗素对人类命运的终极关怀。他写道：“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追求，对人类苦难不可遏制的同情心，这三种纯洁但无比强烈的激情支配着我的一生。这三种激情，就像飓风一样，在深深的苦海上，肆意地把我吹来吹去，吹到濒临绝望的边缘。”哲人的话，让我的心灵受到触动。我的平凡难以企及哲人的高度，但如何度过一生，如何让生命变得有意义，却给我以思索。王阳明说，人间道场，淤泥生莲，世间磨难，皆是砥砺。人生永远是学习修炼的过程。活到老，学到老，保持对知识的追求精神，提升人文情怀，跟上时代脚步，保持对生活的热爱，对新奇的追逐，涛海扬帆，老当益壮，才不会被大潮抛弃。而凝眸青春作答，才能骄傲地对自己说：啊，我的精神永远年青！ 用镜头——捕捉发现定格美丽用诗文 ——抒发情怀升华人生——秋水长天与您相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