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图片:来自网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作者:雪域冰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美篇号:218908650</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音乐:一剪梅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姜寒梅终究还是没能够继续她的学习。虽然考上师范学校或大学是她从小的梦想,如今这伟大的梦想成了水中月,镜中花,只可仰望而不可触及,但是姜寒梅并不怨天尤人,也不自怨自艾。姜寒梅是一个明晓事理、善解人意的孩子。她知道父亲已经殚精竭智,为了自己读书明知道可能会四处“碰壁”,把那张饱经风霜的老脸撞个鼻青脸肿,依然要碰碰微小得近乎于大海里的一滴水的运气;她也理解大哥和两位姐姐的难处,毕竟谁的生活都不阔绰,况且为了母亲的病已经“伤筋动骨”。所以,姜寒梅并没有像村里比她早两届的阿长,因为考上了县第一中学,父母无力继续供他读书而怨恨父母,自我沉沦——整天无所事事,牢骚满腹,玩世不恭,郁郁寡欢——终于成了神经病人。姜寒梅坚信人生之道路既然有成千上万条,此路不通,不可能条条道路都会被堵死了,总会有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鲁迅先生曾经说过: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如今,家里没有了读书人,生活的压力自然变小了,慢慢会向着好的方向迈进。然而,一家人就这么守护着一丁点的田地,终究是不知道哪天才能够脱离负债累累的困境,迎来连年有余的好光景。既然自己已经走出了校门,为何不像村里有些人一样去大城市打工来改变自家生活拮据的境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是凛冬的夜晚,寒风呼呼地摇晃着光秃秃的枝桠,雪花在夜空中肆无忌惮地飞舞着。刺骨的寒气从老屋的窗户、墙洞、门缝等各个角落里灌进来。姜寒梅和三姐带着紫竹蜷缩在陈旧的薄棉被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姐,过了年,我想跟着小兰去上海打工。”姜寒梅对蜷缩在身边的三姐说。“你要出去打工?”三姐一听,犹如屋外冰冷的雪花落在胸脯上,她从没有想过寒梅才走出校门就想着去外面打工。“不出去打工,一家人就这样守着那么一点田和地,那欠下的钱啥时候才能还清啊?”寒梅说的很在理,一家人这样守在家里,靠几亩田地啥时候才能还清人家的钱啊?家里的确需要有人去外面打工。可寒梅还是一个孩子,而且是个女孩子,我又怎么能放心她只身生活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于是,三姐对寒梅说:“慢慢还吧,总有一天会还清的。”“那要还到哪一天啊?老是欠着总不好吧!上次爸爸去伯父家借学费,伯父那意思分明就是想让爸爸还钱。再说,二哥还要结婚呢,家里现在这种状况,哪个女孩子会瞧得上啊?”三姐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她对寒梅说:“你说的都是理。家里的确急切需要钱,需要有人出去打工。问题是家里目前人手还不够,没有合适的人选。”“怎么不够?怎么会没有合适的人?家里不是有爸爸、二哥,还有你吗?”“爸爸年龄大了,妈妈又不在,总得有人陪伴在身边,不然爸爸会感到孤单。小弟吧,母亲在的时候和父亲商量好了,等他成年了让他过继给小爷爷。至于我嘛,我是不想离开你们,离开这个家。可你姐夫上次对我说,你和小弟现在都没有读书了,希望我能够回到自己的家,或者和他一起去打工。我看最多一两年吧,我总是要离开这个家的。你姐夫是通情达理的人,不然我早就不可能待在家里了。”“嗯,三姐夫确实人好,小紫竹都是在家里出生的,就好像你没有嫁过去,三姐夫是倒插门。三姐夫每次来家里从来都不会歇着,总是勤快地做这做那,完全就当是自己家。”“是啊,所以你姐夫现在要我回家,跟他去打工也是应该的。”“嗯。姐,你说爸爸会同意我打工吗?”“我想应该不会同意,要不你明天问问爸爸。”“你怎么猜想爸爸会不同意呢?”“因为你年纪还小,又没有出过远门。你说爸爸能放心吗?再有,你姐夫曾和爸爸说过外面的工作并不好找,而且很苦很累。”“我都初中毕业了,你们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子?”“你不是小孩子是什么,你才多大啊!”“我明天问问爸爸,我不能这样待在家里。”“嗯,你问问看吧。睡觉了,明天我还要早起呢。”屋外,风似乎停了;雪,还在翩翩地下着。姜寒梅看着被雪映照而略见白色亮光的墙壁,一时半会仍无睡意。她希望获得父亲的支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翌日早饭后,姜父坐在大门口抽着旱烟袋,静静地看着阳光下一片洁白的田野和山林。姜寒梅喂好猪坐在父亲身边。“这雪可真大啊!爸,您坐在这里不冷吗?”“你冷吗?”“有一点点,这两天真是太冷了。”“嗯,要是家里有钱,穿上毛衣,穿上新棉袄就不会冷了。”“爸,明年我想出去打工。”“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想给家里多赚点钱,那样就有毛衣和新棉袄穿,您也不用这么辛苦了!”“我辛苦啥?我这不是闲着,抽着旱烟袋吗?”“爸,您就让我去吧!”“你是不是觉得外面的钱好赚?你三姐夫这几年都在外面摸爬滚打,又赚了几个钱回来?不然你读书还会差钱吗?”“那也总比待在家里强吧!”“可那种苦和累,你能受得了吗?”“能,肯定能!您女儿您还不知道吗?”“好,好,就算你能吃得了苦,受得了累,我也不允许你去。”“为啥?”“城里肯定不比咱农村,那么多人,肯定是鱼龙混杂,形形色色的人都有。那些二流子,整日游手好闲,专门坑蒙拐骗,偷盗抢劫,你一个女孩子,我能放心吗?在家里虽然穷一点,起码安全。你是你妈最喜欢的孩子,我要对得起你妈!”“哪有您说的那么可怕吗?听说城里比我们农村还要文明呢!”“管他可不可怕,我都不会同意你去。要去,也是你二哥。”“那我和二哥一起去,您总该放心吧!”“那也不行!你们两个人都还是小孩,家里也需要人手。”这最后一句话,姜父的语气很严厉。果真是被三姐说中了。姜寒梅看着父亲严肃的神情,知道再说也没用。姜寒梅颇感失望,转身向屋内走去。“寒梅,过两年,爸爸一定让你去打工!”姜父可能觉得刚才的语气有点重,便冲着已经走进厨房的寒梅大声说道。“好的,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和三姐都不支持,姜寒梅只好暂时搁置去外省打工的念想。可姜寒梅心里总想着怎样给家里创造更多的收入,以便尽早摆脱贫困的境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临县FL县是绿茶大县。清明和谷雨前是该县茶叶采摘的时节,每年都需要雇用大量的采茶女。大城市太遥远,父亲因为担心而舍不得让自己去。这FL县就只有几十公里,又是短工,父亲总该会同意吧。姜寒梅把这一想法告诉父亲。这回,姜父倒没有“固执己见”,毕竟村里有七八个同行人,相互之间有个照应。姜寒梅这是第一次出远门,临行时姜父和三姐是千叮咛万嘱咐,那情景彷如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晨雾像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着茶山。太阳慢慢地升起来,金色的光芒洒落在嫩绿的茶芽上,折射出晶莹的露珠,宛如点点繁星镶嵌在翠绿的天幕。采茶女们背着竹篓,轻快地穿梭在茶树间。她们的指尖在嫩绿的茶芽间灵巧飞舞,那清脆的“簌簌”声,与山间的鸟鸣、微风的低语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美妙的茶园晨歌。在这片充满勃勃生机的茶园里,时间仿佛静止了,只留下满园的茶香与欢笑声,在空远的山间久久回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姜寒梅是新手。她和那些动作娴熟的老采茶女们比起来,显得有些懵懂笨拙:只见她神情专注地盯着茶枝,仿佛要将每一片茶芽的模样都刻在心里;指尖颤颤巍巍地轻触茶芽,像受惊的蝶翼,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弯腰的弧度总是拿捏不准,竹篓总是不听话似的从背上滑至侧身,采摘时不时的将参差不齐的叶片混进嫩芽。姜寒梅望着同伴们娴熟的手法,脸颊不禁浮起羞赧红晕,显出一种初次入行的懵懂与可爱。姜寒梅虽然速度有些慢,却将每一次采摘都当作郑重的仪式,彰显她凡事一贯认认真真,至善至美的风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约摸一个月的采茶期很快就结束了。姜寒梅虽然不及那些老采茶女们挣得多,但在她虚心好学,吃苦耐劳的努力下,却也是收获颇丰,载着满心的喜悦回到了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