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九问作家张浩洁</b></h1><div><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人生有杏》文学创作访谈</h3><div><br></div><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访谈作家:张 浩 洁<br> 访谈时间:乙巳仲春<br>采 访 人:伍 宏 贤</h5></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r></div> <b> 一问:张老师,您好!首先,祝贺您的大作成功问世。多年来,您执着追寻文学之梦,这种坚持令人钦佩。我特别好奇,古稀之年的您推出这部百万字的鸿篇巨制——《人生有杏》文集,背后是否有其特殊的纪念意义?对您而言,它又承载着怎样的人生价值呢?</b><div><br></div><div> 答:直言不讳地说,我的文学爱好功利性比较明显。我的文学梦源于爱看书,爱看书的动机来源于“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的谚语,是想通过看书改变自己的命运。我爱好文学是从上高中开始的,1976年开始在《汉中日报》发表诗歌,因经常发表诗歌,引起了所在县宣传、组织部门的重视,利用1977年初社会招工的机会,将自己招为以工代干,步入了仕途。端上铁饭碗后,对文学爱好依旧,时不时有文学作品见诸报端。正是因为爱好文学,之后受到一位伯乐式领导的器重,提携我一步一步成长,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所以,没有文学,我就端不上铁饭碗;没有文学,就难入“贵人”的法眼,使自己仕途峰回路转。我之所以在古稀之年毅然决然地出版《人生有杏》文集,就是想感恩文学,感恩一路走来所遇到的良师益友的帮助和伯乐、贵人的提携。也想向世人昭示:仕途、金钱终归是浮云、累赘,唯有文学才能留存后世,文学殿堂永远神圣,受到社会的尊重和认可。</div> <b>二问:当我手捧这沉甸甸的三本大书,脑海中瞬间蹦出“三胞胎”这个词。想必创作过程就如同孕育生命,既充满期待,又历经艰辛。您是如何有条不紊地完成这三部作品的创作?在这个过程中,又遭遇过哪些超乎想象的困难,最终又是如何克服的呢?</b><div><br></div><div> 答:本来是按照《浩洁文存》结集的,因出版社说有新规定一般人物不能以个人名字出文集,考虑到两部长篇小说中都有银杏树,就将文集名字改为《人生有杏》,加之杏与幸同音,其含义远远超过了银杏的“杏”。这就是一集三册即“三胞胎”的来历。</div><div> 文集中的长篇小说《凤河清流》是我第一次尝试写长篇,也是最纠结最犯难的创作。主人公刘伟有我所熟悉的市长、书记们的生活原型,他们勤政务实,政绩突出,清正廉洁,在老百姓中的口碑很好,在个人生活上更是冰清玉洁,防微杜渐,几乎到了瓜田李下的地步。照实写吧,作品肯定不能迎合读者喜欢风花雪月的阅读趣味。添枝加叶吧,又有损于主人公原型的光辉形象,失去了褒扬的创作本意。这就是本小说缺乏缠绵悱恻,男女私情的来由。小说初稿出来后,我送给一位有生活原型的老领导审阅,他很快看后,从做人低调的角度出发,他除建议将主人公江涛欧洲考察的章节单独发表外,整部小说让作较大修改后再出版,还说别人这样写可以,你这样写不行,因为我俩在汉中期间走得太近,怕别人说当年器重你,就是为了今天的歌功颂德。过后,我按照他提出的意见作了大的修改,尽量模糊主人公原型,最后,毅然决然正式出版。一段时间内,尽管给有生活影子的老领导的书寄出去了,心却悬了起来,不知等来的是雷霆还是雨露?一位老书记很快在手机短信上告诫:文学作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人物、故事不能对号入座,你也无须问张问李......。老领导的一番内行话使我如释重负。对另一位老领导的担忧直到一次拜访他时依然如故的灿烂笑容才放下心来。</div><div><br></div><div> 文集中《银杏树下》长篇小说的困难主要在出版环节。开始,由陕西出版传媒集团的主要领导推荐给三秦出版社,编辑看后,觉得是当代官场小说申请书号太难不愿受理。无奈投寄成都时代出版社,编辑看后,认为可以出版,同时提出要汉中文联或者作协领导对小说写出书面审读意见,怕的是小说在当地有对号入座的嫌疑。我给市文联领导汇报后,同意让原市作协副主席陈兴云给写了很有水平的审读意见。此后,为促进审批过关,又让我请全国知名作家作序,最终由四川省委宣传部出版处批准申报到文集书号。在此,我非常感谢张芳主席的支持和陈兴云的付出!</div><div><br></div><div> 文集中的《汉水絮语》是集短篇小说、散文、诗歌、随笔、评论为一体,是将多年来发表在报刊上的文章的归集,算得上是纵贯一生,横陈百科,知识性、趣味性都很强的励志教科书。</div> <b> 三问:我对您惊人的记忆力赞叹不已。您能将工作中的点点滴滴清晰地记在脑海中,并巧妙地转化为文学素材,呈现在作品里,想必您一直秉持着“处处留心皆学问”的理念。能否分享一下,您是如何在日常生活中做到细致观察、积累素材,进而将这些素材巧妙融入创作的?</b><div><br></div><div> 答:时时处处以作家的目光观察、分析人物、事件,在原有事态、故事的基础上,加上自己的拓展与想象,使之故事更丰满更动人。有时,遇到好的素材和情节,怕忘掉,就及时用日记的形式粗线条记下来,这样日积月累,就为小说创作积累下可供吸取提炼的丰富矿藏。尤其是作者所处的世纪之交时期,既是改革开放深入推进,经济社会快速发展,人民生活有所改善,值得讴歌的年代;又是道德下滑,贪腐多发,人民对此十分憎恨的年代。作者身临其境,不可能完全独善其身,尽管有做人准则,不会走歪门邪道,但随波逐流的参加吃喝玩乐不可避免。一次铺张浪费的饭局,一场灯红酒绿的舞会,就可以获取许多生动活泼的生活素材。还有逢年过节那些“变味”的年节走动,无不如鲠在喉,无不进入作者的创作素材储备库。<br></div> <b> 四问:这“三胞胎”作品中,两部是小说,一部是各种文体的文集,恰似两儿一女。每一部作品都凝聚着您的心血,它们分别讲述了怎样的故事?又传递了哪些独特的思想和情感呢?</b><div><br></div><div> 答:长篇小说《凤河清流》的创作动机来源于咨政建言。主要记述了凤河市市长刘伟面对凤河被列为南水北调水源保护地的新形势,果断关闭污染类工业,大力发展旅游等绿色产业,实现了环保与发展共赢的大好局面。其中,围绕旅游强市的认识摩擦,观念碰撞,思想交锋,政见博弈扣人心弦,引人入胜。小说对后工业时代如何引领产业转型,实现经济发展新常态有一定的启迪和咨政作用。长篇小说《银杏树下》主要记述披露了世纪之交那个特殊年代世风欠佳,江河混浊的市级官场图景。小说以林河市委大院书记办公楼前古老银杏树为道具,以主人公尹远坎坷曲折的人生为主线,描绘出一部上溯太平天国运动,近涉社教运动、文化大革命、知青上山下乡、改革开放的历史画卷。尹远在社教运动中认识的徐海峰,在知青上山下乡中认识的何涛,以及走出社会认识的李凯,都先后在银杏树下的书记办公楼里主政林河,叱咤风云,分别扮演了你方唱罢我登台的历史角色。其中出现的布线盯梢、设局陷害、刀光剑影的闹剧惊心动魄,跃然纸上,引人入胜。尤其是对部分官员贪污腐败、声色犬马、权色交易作了详细描述,使读者从中认识到当前开展反腐败斗争的 必要性、艰巨性。小说浓墨重彩塑造了在尹家沟当过知青的何涛受上任路上车祸刺激和市委大门老百姓打的“要环保、要健康 ”横幅标语的警示,上任后以壮士断腕、愚公移山的魄力和毅力狠抓交通和环保,最终修通了林河到省城的高速公路,林河大地也实现了产业转型,天蓝水绿,政通人和的大好局面。期间,尹远的参谋助手作用也发挥的淋漓尽致,实现了文章报国的文人情怀。《汉水絮语》诗歌散文集,真实地记述了作者放牛娃的天真与快乐,学生时代的勤奋与倔强,从军路上的大起大落,步入仕途的坎坎坷坷,出国考察的异域风情,以及对父母、兄长、贵人的深情怀念。算得上是纵贯一生,横陈百科,知识性、趣味性都很强的励志教科书。</div> <b> 五问:您曾提到,在写作过程中找到了一种得心应手的“叙述性”手法,凭借这把利器,顺利完成了两部长篇小说的创作。这种写作方式的探索与实践,对于驾驭长篇小说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能否详细谈谈,这种叙述性手法的特点,以及它如何帮助您在长篇小说创作中,构建复杂的情节、塑造鲜明的人物形象?</b><div><br></div><div> 答:根据长篇小说《凤河清流》的构想和时间跨度及繁杂事件,如果纯粹按照塑造人物、细节描写的小说属性来写,一百万字也拿不下来,且会是见人不见事,至关重要的繁杂事件往往叙述不清,达不到文学启迪的效果。想用报告文学的手法写,却不是真人真事。正当我犯难之际,是湖北籍的著名作家何镇邦在《长篇小说怎样面对新的世纪》关于叙述学的论述解开了我的心结。他说:“小说是一种叙述的艺术,长篇小说尤其如此。作为从事长篇小说创作的作家,不会或不讲究叙述的艺术,不讲究故事的技巧,是不可思议的。”有了权威理论的指引,我就大胆运用叙述学文体创作出了长篇小说《凤河清流》,出版后社会反响较好。实践证明,叙述学非常适合官场小说的创作,因为官场小说中大政方针研究制定与发布离不开会议,上下级官员的互动及情感联络也主要在办公室、车上、酒桌,会议室、办公室、酒桌、小车是官场小说最常见的道具与场景。这些群体活动是无法逐一去描述长相、衣着、特征,只能靠会议结果、谈话内容去推动事件、故事的发展。当然,叙述学创作小说尽管能节省大量描写人物肖像,人物活动场景的琐碎笔墨,但也有很大的弊端,就是在塑造人物形象上有欠缺,尤其是在改编戏剧时人物道白太多,改编电影、电视剧时人物的心理活动和故事情节的跨越必须靠大量画外音来表达,影响剧目的感染力。《银杏树下》尽管注意了人物刻画和细节描写,但总体上仍是叙述学手法。叙述学文体自上世纪六十年代在法国诞生以来,蓬勃发展,成为文学园地的重要流派。所以,我的长篇小说《凤河清流》《银杏树下》也是有门有派,用不着自轻自贱,应堂而皇之的进入文学殿堂。</div> <b> 六问:文学即人学,丰富的生活经历是您创作的源泉。汉中作为您的“文学基地”,拥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您认为,在这片土地上,诞生文学大师的可能性有多大?同时,能否谈谈您对汉中文学现状的看法,以及汉中文学未来的发展方向?</b><div><br></div><div> 答:尽管我的人生道路曲折坎坷,但从另一方面说,给我的文学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生活素材。比如大起大落的从军经历,使我对相对封闭的军营生活有了深入了解,且时时在自己的作品中出现;还有我上世纪70年代末期在山区工作过,对地处深山区农民生活,尤其是性开放方面的生活比较了解,因而在后来的作品中写的男女私情就比较真实动人。生活永远比小说精彩,没有生活就没有创作源泉。汉中历史文化积淀深厚,加之有独特的风土人情,具备出大家出伟大作品的土壤。可惜的是,汉中作者包括自己在内,盆地意识,小富即安,缺乏陈忠实大师那样破釜沉舟的魄力和边啃锅盔边写作的吃苦精神,所以,暂时还没有大家出现。不过,汉中创作队伍欣欣向荣,文学新人如雨后春笋,文学作品也呈现出量的优势。我坚信,在市委宣传部扶持政策的激励下,在市文联、市作协的关心引导下,汉中一定会成为陕军再出发陕南方队的领头羊,涌现出在全国叫得响的大作家。</div> <div> <b> 七问:生活有时充满无奈,很多人会因生活所迫背井离乡。您也踏上了这条道路,但您选择以文学追梦的方式开启新的生活。在异地他乡,您的生活发生了哪些变化?在追逐文学梦想的过程中,又有哪些独特的感悟和体会?</b></div><div> </div><div> 答:我高中毕业后,当时没有恢复高考,又没有被招工的居民资格,当兵提干是农村孩子的唯一希望。当然,我参军提干的希望寄托在文学发展上。因为部队有一个不成文规定,就是能在《解放军报》《解放军文艺》或者省级以上报刊上发表文学作品,一般都会提干或者推荐去解放军艺术学院深造。比如莫言、李存葆等,都是在部队通过发表文学作品被送到解放军艺术学院深造,才有了他们后来逐渐成长为文学界的参天大树。而我因为在部队时间较短,未得实现通过发表作品获得进步这一愿望。不过,我有幸认识了诸如张俊彪(《人生有杏》一书总序文作者)这样的文友,他的文学成就和成功人生对自己影响很大,没有他的鼓励和鞭策,我有可能在挫折泥沼中爬不起来,也可能没有我的今天。</div> <b>八问:创作这三部作品实属不易,就像经历了一场艰难的孕育。我想知道,这是否会成为您的“封山之作”?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和调整后,您在文学创作方面是否还有更大的计划?能否跟我们透露一些这方面的信息?</b><div><b> </b><div> 答:《人生有杏》文集的出版,的确是一生心血的凝结,是自己一生文学爱好的总结,了却了一桩心愿,算是封笔之作。鉴于已步入古稀之年,精力视力严重衰退的实际,对文学创作尤其是大部头作品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多有感而发写点小散文、随笔类文章,为汉中文学大厦添砖添瓦的任务只能拜托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了。</div><div><br></div><div> <b>九问:最后,请您谈谈对汉中文学的期待。您丰富的创作经验和深刻的文学见解,一定能为汉中的文学爱好者提供宝贵的启示,帮助他们在文学道路上走得更远。</b></div><div><b><br></b></div><div> 答:我一直是一个将文学作为人生附属的业余作者,因种种原因对文学忽冷忽热,误打误撞地走到现在,根本谈不上经验和见解。不过,我对汉中文学充满期待。郭鹏老师在世纪之交写的《汉中应有大树》的散文得到了胡悦书记的高度称赞,在这里,我衷心希望“汉家发祥地,中华聚宝盆”——汉中这片沃土上能够长出参天大树,也包括文学。</div></div> <h5>【作家简介】张浩洁,陕西汉中南郑区人,当过农民、战士、矿工、公务员,陕西省作协会员。古稀之年出版三卷本文集《人生有杏》之长篇小说《银杏树下》《凤河清流》和散文诗集《汉水絮语》。</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