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顺才清晨飘散着烟火气

黄征9212407

<p class="ql-block">1968年7月,我们天津二十名老三届女知青来到内蒙古乌拉特前旗新安镇二顺才生产队插队落户。</p><p class="ql-block">在那里我们度过了一个女孩子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那里留下我们的足迹,留下我们的汗水,我们与乡亲们结下了不解的情谊。</p><p class="ql-block">在二顺才的日日夜夜都铭心刻骨记在心里,尤其是那一个个朝阳升起的清晨……</p> <p class="ql-block">知青小组下乡后合影,也是我们离开家八个月后,寄回家的第一张照片。</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内蒙的天气说冷就冷,国庆节过了下霜的日子紧跟着就到了。清晨放眼望去,地里白花花的一片,就像下了一场小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太阳似乎也怕冷,从山那边钻出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天蒙蒙亮,村里冷冷清清,只有村北井台上有三五个男人,这些为家里担水的后生们边从深井里打水上来,边与身边的人嬉戏调侃,说出的话女人是不方便听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个时候如果有个知青来到井台,他们的嘴立刻转换频道换个话题,或许跟知青姐姐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玩笑归玩笑,“勤快”的后生们不用知青姐姐说话,主动会帮忙把知青姐姐的两个水桶装满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井台上的人多了起来,男女老少都出动了,挑水的人甚至排起了队,回村的路上坑坑洼洼,有陡坡的地方变得湿滑,挑水技术再高走这样的路也会洒出几滴水,给已经湿滑的路上再加点润滑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年的我们走在灌溉渠边)</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少许,村落里热闹起来,挑水人路过的院落看家狗汪汪汪不停叫着,都是认识的人,这几声汪汪算是跟老熟人打个招呼。唯有知青姐姐听到狗叫声心里依旧忐忑不安,加快脚步的同时回头望望,生怕那狗跟出来。别说总有调皮的狗明知道知青姐姐害怕,就是喜欢跟在知青姐姐的后边不声不响,一直跟到知青姐姐到了家门口,才舍得转身离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公鸡必定会来凑热闹,伸着脖子高歌一曲,东家鸡刚唱完内蒙长调,西家鸡就唱一曲咏叹调。像无数声调无数声部的大合唱,没有指挥,有点乱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鸡们当然不甘示弱,凑热闹地“咕咕咕”的跟着撒欢儿起哄,忙忙碌碌下蛋的日子过去了,她们已经变得清闲自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太阳露头了,村里顷刻间炊烟袅袅,烧柴草的特殊烟熏味散落在每一个角落,有点好闻又有点呛人。继而村里的味道变了,各家各户做面汤倒炝锅的葱花味,飘散在村子的上空,闻着这香喷喷的味道,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早晨吃一碗热乎乎的面汤是河套人的习惯,那一碗刚出锅的热汤面进到胃口里,让身子暖和起来,人也变得有了精神。凤毛麟角的富裕家庭还会烙张饼炒个葱花鸡蛋,知青姐姐可是没有这个口服,她们没养鸡,也没钱买鸡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六个知青住在一个屋,总是严姐姐起的最早。我们五个起床了,严姐姐已经烧好了一锅热水供我们漱口洗脸。我们洗漱时她又忙忙碌碌去和面擀面条或者去挑水了。厚道的人最勤快!她不是不累,她是想着大家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六姐妹中孙姐姐干活最麻利,她擀面条快,切面条均匀整齐,像压面机压出来的一样。真不知道她这本领是怎么练出来的!麻利人就是麻利人,到现在七十多岁了依旧走路利索,说话利索,做事利索。</p> <p class="ql-block">(当年一起劳动的女子们)</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开始吃早饭了,常常是我们的碗还没放下,队长“动弹啦”的喊声由远而近穿村而过,喊的人心忙。队长喊着喊着总会绕到村西南知青房前,到知青窗外再使劲吆喝上一两嗓子,唯恐知青们听不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队长心里特别清楚,这一排四间屋子可是住着队里的十九个壮劳力,这些壮劳力最爱劳动最勤劳,天天出工,从不请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果时间富裕,队长也会找一间知青屋里坐会儿,顺便找知青要点能卷烟的白纸,把纸裁成能卷烟的纸条,然后抽出一张放上烟丝卷上一支烟,吧哒吧哒过过烟瘾,那烟,好呛,直呛得大家不敢喘气,几个人面面相视,谁也不敢说什么,离队长坐的近的被呛得不停地咳起来,赶快起身跑得离队长远一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队长还是文明的,只是自顾自地抽,如果是个村里的坏小子,你越咳嗽,他能猛吸一口把烟冲着你用力喷出来,让你措不及防。厉害点的知青立刻捶他几下,像我这样怂的,只能赶快跑得远远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渐渐的知青屋外堆集着等着出工的小女子和后生们,嘻嘻哈哈打斗成一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知青们穿上了自己蓝色的号服棉袄,头上围起了围巾,一个个跟村姑一样,跟在队长身后出发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生们女子们知青姐姐混在一起边走边说,你推我一下,我撩你一把,一天的劳动从嘻嘻哈哈的笑声中开始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太阳升起来了,是那样温暖,沐浴在阳光下,知青们忘记了昨晚想家的苦闷和前途迷茫的惆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知青姐姐们懂得用尽全力去干活,出一身汗,这才是解忧的唯一良药。</p> <p class="ql-block">  (五十年后村里的后生女子)</p> <p class="ql-block">(下乡五十年返乡与乡亲们合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