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洲的日子

阳光人

<p class="ql-block">2025年2月17日,春节的余韵还萦绕在街巷之间,我和老伴便登上了从广州飞往澳洲墨尔本的航班,开启为期三个月探望儿孙的旅程。彼时的广州,初春寒意裹挟着细雨,而墨尔本却正被炽烈的阳光炙烤,热浪扑面而来。</p> <p class="ql-block">近十个小时的飞行,仿佛让我们从萧瑟的寒冬一头扎进了滚烫的盛夏。更让人意外的是,在这长达两个多月的停留里,大部分日子都被酷暑笼罩,即便临近5月,气温仍在20多度徘徊。记得十七年前初次到访澳洲,同样是4月28日,夜晚的寒意却冻得人直哆嗦。想来,或许真是全球气候变暖,才让今昔的温差如此悬殊。</p><p class="ql-block">此番奔赴澳洲,一是因为已阔别儿孙一年有余,满心都是对阖家团圆的期盼;二是想着趁腿脚还利索,多来感受这异国的风土人情。可岁月不饶人,刚踏上这片土地,我和老伴就明显感到力不从心。这种疲惫感,在过去十多年的往返中从未有过,我们足足缓了好几天,才逐渐适应过来。</p> <p class="ql-block">在墨尔本的生活,被买菜煮饭、接送孙女填得满满当当。每天清晨,老伴负责将孙女送到学校;待下午阳光灿烂时,便由我接孙女回家。孙子就读的中学路途遥远,便由儿子每日开车接送。这里与国内大不相同,家距市区足有30多公里,就连买菜购物都得跑老远,近则几公里,远则几十公里。和美国、加拿大相似,人们分散居住在郊区小镇,没车寸步难行,公共交通也不算便利。因此,只有等儿子儿媳休息时,我们才能搭着车去较远的华人或越南社区采购食材和生活用品。一踏入这些地方,亲切感便扑面而来,货架上排满了熟悉的国货,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满是华人的面孔,耳边回荡的全是乡音,仿佛走进了国内的商场。最舒心的,还是能用中文畅快交流,再不用担心因语言不通而手忙脚乱。</p> <p class="ql-block">逛完街市,寻一家中餐馆或越南馆子大快朵颐,是难得的惬意时光。有些菜品为了迎合当地口味,难免失了几分正宗,但也有不少馆子让人惊喜。就拿兰州拉面来说,虽然价格有点贵,每碗近七八十元人民币,但分量实在,牛肉给得慷慨,汤底更是浓郁鲜香,比国内许多馆子都更合口味。而我钟爱的越南河粉,滚烫的牛骨汤一浇,鲜嫩的生牛肉瞬间熟透,配上脆生生的豆芽和带着独特香气的罗勒叶,每一口都鲜得让人眯起眼。虽说这儿的物价因收入差异比国内高出不少,但能在异国他乡尝到熟悉的味道,心里总是暖融融的。不过,要说最受欢迎的,还得是我亲手做的家常菜。每天变着花样做菜,孙子孙女总说爷爷的手艺比餐馆强多了,宁愿在家吃饭也不愿去外面,这话听得我心里满是骄傲。</p> <p class="ql-block">平日里,我和老伴偶尔散步到附近超市买点零碎,或是坐火车去南部商业中心转转,但总难寻到地道中餐所需的食材。闲暇时,屋后的湿地公园成了我们的“后花园”,每天都要去散散步、透透气,兴致来了,也会到周边小镇逛逛。可这次来澳与以往大不相同,除了寥寥两次市区之行,我们很少再频繁穿梭于各个景点。或许是对这里太过熟悉,新鲜感早已褪去;又或许是年纪大了,没了四处奔波的劲头。就连购物的冲动也淡了许多——曾经回国,总是拉着好几个塞满战利品的行李箱;如今,竟只带了一个小箱子就足够。这般变化,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p> <p class="ql-block">十七年间,往返的次数早已数不清。因为儿孙在这里扎根,这片土地与我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让我渐渐看清了这里的生活百态。总觉得如今的澳洲与十多年前相比,少了几分吸引力。或许是祖国日新月异的发展,让我对世界的认知有了新的视角,澳洲在疫情后也不再如往昔那般令人向往。最直观的感受,还是在物价上:一条黄瓜要3澳元(约14元人民币),一公斤西红柿10澳元(近50元人民币);一顿简餐17、18澳元,抵得上国内三四顿的花销;一家人去餐馆吃顿普通的饭菜,轻轻松松就花掉200多澳元,折合成人民币超千元。唯独牛羊肉价格亲民,想来也不奇怪,毕竟澳洲是牛肉出口大国,优质牛肉源源不断运往中国。这些生活细节,无不诉说着这里高昂的生活成本。</p> <p class="ql-block">回首在澳洲的日子,有与家人相聚的温馨,有品尝美食的满足,也有对时光飞逝的感叹。尽管少了探索的激情,多了身体的倦怠,但每一个平凡的瞬间,都成了记忆里最珍贵的宝藏。或许随着年岁渐长,来澳洲的机会会越来越少,但这份跨越山海的亲情与温暖,会永远照亮我前行的路,成为生命中最柔软的慰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