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杨荣春雪》第三部（六十六）学生时代

贾宋海纳百川

（长篇小说）《杨荣春雪》第三部（六十六）学生时代文/贾宋 眼看腊月的天，一天比一天冷了。孩子们也放寒假了。昨日是腊月二十三，也就是小年。家家户户门前都有爆珠烟花皮，红堂堂一片，真是喜庆好看。地面上的雪还没有化尽，天空中又开始下起雪花来。 然而在徐庄的大路上，却有一行脚印穿行在风雪之中。那正是徐二憨和他的父亲母亲还有他的爷爷奶奶给他们送行。 正当徐二憨和自己的爸爸妈妈走到了大路的一边时，刚好，从坡的下边跑上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正是徐黑宝。他气喘吁吁的从小徐庄坡下上来，他踏着厚厚的积雪，跑上坡来，却摔了好几个跟头，只为来给自己的好兄弟，好朋友送行。 徐黑宝跑得坡上，远远的就看到了雪地里慢行的徐二憨，身后跟着的是他的爸爸妈妈。他的爸爸妈妈衣着厚实，徐二憨也穿的厚实。徐二憨还穿着结实而又华丽的休闲式保暖皮鞋，看上去甚是洋气。 徐黑宝大声喊道：“徐二憨等等我。” 徐二憨瞬间打了一个冷颤，他回头，又左右看看，迎头赶上来的是自己的好朋友好同学徐黑宝，他心里是万分的开心高兴。面对这冰冷的大雪天气，他要离开这个村子去镇上居住上学，对他来说，他真的有点舍不得，但是面对这个父母要求的现实，他没有办法，只能跟着父母的意愿走。 “宝子哥，你快来。我等你。”徐二憨万分激动的回答。 “呲呲呲，呲呲呲。” 徐黑宝一脚一个雪印，一脚一个雪印。他奋力的向前跑，可是怎么也跑不快。平时脚下走路如风，而如今脚下行动不如甩葱。真是慢，他暗骂道：“这雪也太大了，把我弄的真是个窝囊鬼。” “宝子哥，你慢些吧，我等你。”徐二憨还在喊着。 徐黑宝一个脚下没站稳，摔了一跤。徐二憨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向前奔。没跑几步远，徐黑宝从雪地里爬起来，眉毛里，头发里全是雪。他笑道：“嘿嘿，没事。没事。” 徐黑宝几个箭步就飞身到了徐二憨的跟前。然而又摔了一跤，直把徐黑宝摔得心慌了。此时徐黑宝的心里乒乒乓乓直跳，一来是自己最好最好的朋友徐二憨要离开他了，第二是自己的举动也确实有些让人心动。 他走到了徐二憨的身边后，喘着大气，手上原本是带着手套的，然而手套却掉了一只，现在他的一只手冰凉凉凉的。他一把握住徐二憨的手说：“徐二憨，我的好兄弟。” 徐二憨也紧紧的握着徐黑宝的手，然而感觉到的却是温热的手和冰冷的手，他热切的回道：“是呀，徐黑宝，我的好兄弟。” “你去街上上学了，”徐黑宝深情的看着徐二憨，眼眸里晶莹剔透的眼眶湿润了一大片，刚好冷风吹来，一滴泪滴流下来，掉落在他们两人的手腕上。“嗯！”徐二憨点头。 “啥时候，……”徐黑宝低头，咽喉里哏咽着什么。“我们同学一场我来送送你。” “好。”徐二憨的喉咙也哽咽着东西。 一会徐二憨的妈妈爸爸跑了过来，只听妈妈说：“我的两个孩子，你们的感情比雪还够。” 徐二憨和徐黑宝同时看看地上的白雪，已经莫过了各自的小膝盖。真的是：雪花莫膝盖，友谊比雪海。 徐二憨的爸爸看看天，又看看地上，此时的雪花片下的更大了，真是：人不留人，雪留人。 “孩子们，你们都别哭了。我看这雪下的大，要不我们先都回去，明个看看雪下的小了，我们再走？”徐二憨的爸爸识趣的问。 “爸，好哇，好哇！”徐二憨开心的叫道。 徐二憨的妈妈也跟着说：“这样最好。两个孩子可以再呆家里玩个一天。真好。”“嗷，嗷，嗷。” 徐黑宝拉着徐二憨的手，开始在雪地里转圈圈。 “嗷嗷”直叫的声音，使得孩子们开心的像个豌豆开出的小花。 两个孩子太开心了。他们欢悦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舒心的笑容。 他们踏着白雪走到村子边上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说道：“杨芬荣还在她的四娘家吗？” “不知道。”他们也是同时说出口的。 大雪纷飞，外面院子里村子里，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的。家里，院子里，屋里，却是暖洋洋的。 徐二憨的奶奶早早的准备了香辣吃食，徐二憨的爸爸妈妈说是在街上他们经常吃的，叫火锅，非常适合在下雪时候吃的。 一家人，外带一个徐黑宝开开心心的正吃着火锅，火锅里煮着羊肉，羊腿骨，还有羊头羊脸，羊蹄筋之类的东西。 一大片一大片的腐竹被奶奶霞姑用筷子夹到火锅里。两个孩子又说又笑的，吃的是直冒汗。在这热火朝天的氛围中，爷爷徐幺九和他的儿子徐明生小酌了起来。他们喝的是豫西南名酒三潭老酒。两父子，正喝着，自己院里的门被推开了。 “黑宝，徐黑宝，在不在？”一个女同志的声音。 “嗳。嗳。”徐黑宝猛地从圆餐桌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徐黑宝，黑宝。”女同志的声音似乎近了。 “嗳，妈。”徐黑宝对着门口，站起来回身回答。“妈，我在这。” 女同志寻声走了进来。她一看到自己的儿子，在此酒桌上吃饭，叫道：“我的妈呀，我说大中午的，雪都下的不知道时间了，你个鳖娃，你说出来一会，这都晌午了你在这。不是门上你坤德叔说，你来这了，我还不知道呢？” “嘿嘿。”徐黑宝开心的笑，他的嘴唇上，尽是红色的辣椒油。尽管他吸溜吸溜的，但是喉咙里却是很美气的。 “哎呦，你吃里啥，这嘴圈子上弄的是啥红杠杠的。” “嘿嘿，是辣椒油。”徐黑宝笑了。 徐二憨的母亲看着女同志说道：“来，坐，咱们一起吃火锅。” “火锅？”女同志很迟疑。看看圆餐桌上，又谦虚的说道：“不了不了，黑宝，我来找你爸，你回不？” 徐黑豹看看圆桌子上的火锅，又看看徐二憨以及他们的爸妈。 机灵的徐二憨的妈妈说：“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你家孩在这没事，我们家徐二憨跟你家孩子是好同学哩，今个就在这吃饭了。要不我们一起吃吧。” “不了，不了。”说着，徐黑宝的母亲转身就走了。 徐二憨的爷爷徐幺九站起来，接着大家都站了起来，离桌走出来相送。只有两个孩子没有出门。他们在屋里正大口大口的吃着火锅。一人一口，正夹着羊肉吃着。 送出楼门，他们看着徐黑宝的母亲走远。徐二憨的爸爸问奶奶霞姑说：“咱们一个庄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他呢。他们当家的叫徐啥？” “当然了，你经常在镇上的街上做生意，怎么见过。徐啥，我不记得。你爹应该知道。” 只听徐幺九说道：“他是徐德生的儿子。” “哦，德生的儿子。德生跟我一辈呀。”徐明生说。 “是呀，德生岁数跟你一般大。你应该认识。”徐幺九说。 “是的。德生岁数比我大一点，哦，他的儿子就是徐黑宝呀，这个黑宝长的虎气，真没看出来。这个娃，我看有囊气。”徐明生说。 “嗯。”徐幺九看着儿子徐明生。“走，我们进屋去。” 说着他们四个人都到屋子里来了。其实，他们已经酒足饭饱了。只是他们想看看这两个孩子的友谊，能够如此的好，也是实属不易呀。 到了下午徐黑宝的母亲又来，徐黑宝告诉她，下午不在家吃饭，晚上也不回家了，就住徐二憨家里了。徐二憨也十分同意。 就这样晚上两个小朋友，睡在一起，晚上嘻嘻哈哈的笑，开心的不得了。 只是他们很遗憾，杨芬荣不在身边。他们议论着杨芬荣，说杨芬荣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女孩子长头发，高个头。她却是学生头，有时候还理个少年头，根本不给自己留长头发，从她背后看，她像个女娃，如果不到前面看她的真容，真的分辨不出来，她到底是女孩还是男孩子。 他们还说到了杨芬荣会武功，又自小学过理发，剪得一手好的剪纸。他俩都奇怪，为啥好的东西都让杨芬荣站了呢。他们自己却是要啥啥不行，玩啥啥得能的。 就这样两人在欢声笑语中睡着了。暖暖的被窝里，两个孩子睡得可香了，以至于被子没盖好他们都不知道。夜里面，他们的奶奶霞姑偷偷的潜入他们的房间给他们盖被子几会。 一大早天亮了，雪停啦，路上可以走人了，但是却特别的冷。次冷冷的北风刮着，徐二憨家里的爷爷奶奶走出楼门提着热鸡蛋和行李包送他们。 奶奶霞姑奶奶不时的叮嘱：“孙，你可要多穿点，别冻着了哦。” 爷爷说：“过了年，每个星期回来一回哦。” 徐二憨一一答应了。他见徐黑宝嘴唇都冻黑了，于是叫妈妈给他的那件灰黑的羽绒服披到他的身上，并说道：“这件衣服，徐二憨说给你做个念想。你与我娃是同学，我们又是同村。二憨有你这样的好友，真不错。” 徐黑宝激动的直点头，嘴里说不出的感谢。 徐黑宝看着徐二憨他们提着行李包走到大路上。并叫道：“你每个星期可要回来一次。”他带着哭腔，使得徐二憨十分的感动。 徐二憨都走出去好远，又忍不住回头说道：“我人走，心不走。每个星期天我回来找你和杨芬荣玩。你也告诉她，我人走心不走哇。” “好的。好的。” 徐黑宝眼看着把他们送走。他们踏着湿漏的大路，路边还是有雪的景致，一路迎着风向前走。 正当徐二憨走到大路快尽头的时候，农业学大寨的屋子杨芬荣的家，映入他的眼帘。 他看了看杨芬荣的屋房门紧闭着，他知道她不是在他干爹那里就是在她李四娘家。李四娘不在了，他也很难过。他心里想：愿我的朋友杨芬荣能够快速的从悲痛中走出来。 想着想着，他笑了。那时他第一次来找她。躲在榆钱树背后。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