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声嘹亮】舞鞋的接力

聂拥军

写人,是作文里最温暖的修行。那些在记忆里闪光的人,总带着独特的温度与棱角,等待我们用文字为他们注入生命。当我们试图在纸上重现某个身影时,关键不在于堆砌华丽辞藻,而在于捕捉那些让人物 “立得住、走出来” 的鲜活细节。<br><br> 当我们学会像摄像机般观察生活,用放大镜捕捉细节,用真心感受人物的温度,那些藏在记忆里的人便会沿着笔尖走出来,带着属于他们的呼吸与情感,在文字里永远鲜活。毕竟,最好的写人作文,从来不是 “塑造”,而是 “遇见”—— 遇见那些曾温暖过我们的人,并用文字让这份温暖永远流传。<br><br> 本期,让我们跟随曹茜然、陈博源、陈圻三位同学的笔触,看他们他们最熟悉的人是谁吧。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舞鞋的接力</font></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滨河学校 六(3)班 曹茜然</div><div><br></div><div> 镜子里的妈妈喘着粗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这让我想起几年前的她。那时她总坐在舞蹈教室外的塑料椅上,膝头摊着我换下的舞鞋,目光追着踮脚旋转的我,眼里盛着比我更紧张的光。<br><br></div><div> 学舞近六年,我的舞鞋换了一双又一双,妈妈的位置却始终固定在观众席。直到那个下午,她刷到短视频里跃动的身影,突然转头问我:“妈去学一个能行不?”我愣了愣,眼前的妈妈与记忆里捧着保温杯候场的身影重叠,又渐渐分开。<br><br></div><div> 第一次陪妈妈上课,我站在教室后排,看着她像只笨拙的天鹅。那个舞蹈虽然只有40多秒,但对于她这个没有技术的小白来说,还是很有挑战的。她没有因为站在最后一排而难过,没有因为被嘲笑身材而灰心,也没有因为记不住动作而内耗。有人投来诧异的目光,她却笑着把手机架在窗台,录下老师的每个动作<br> </div><div> </div><div> 两星期后的汇报课上,妈妈站在第一排领舞。她的动作或许不流畅,但每一个节拍都踩得铿锵有力。当掌声响起时,我忽然明白,曾经那个守护我舞蹈梦想的人,如今也在追逐属于自己的光。<br><br></div><div> 回家路上,妈妈晃着手机里的舞蹈视频问我:“跳得还行吧?”我笑着挽住她的胳膊,攥住了她胖乎乎的手,这双曾经为我系舞鞋带的手,如今正握着属于自己的舞鞋,在岁月里踏出崭新的节奏。</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我妈是“福尔摩斯”</font></h1><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滨河学校 五(3)班 陈圻</div><div><br></div> 救命!我严重怀疑我妈偷偷考了私家侦探证!今天又被她“破案”了——我这日子过得比谍战片还刺激!<br><br></div><div> 事情是这样的,开学后我一直不在状态,数学测验只考了83分。我鬼鬼祟祟地把试卷折成一团,塞到床底最隐蔽的角落,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结果晚上妈妈来查房,她只是随意地抚了抚床单,手就精准地停在了试卷上方。那一刻,我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心脏咚咚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蹦出来。<br><br></div><div> 她推了推那副银色细框眼镜,眼神锐利得像X光,轻飘飘地问:“数学老师在群里说今天考试了?” 我支支吾吾地想糊弄过去,可她的目光已经锁定了床下那张皱巴巴的试卷。我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默默取出试卷,试卷上的红叉在灯光下格外刺眼,我满心羞愧,不敢看她眼里的失望。<br><br></div><div> 按照和她的约定,我抄了五遍试卷。抄题时,笔尖一次次划破稿纸,她就安静地坐在旁边看书,偶尔递来一杯水。等我抄完,她竟掏出我重新作答的试卷,开始耐心讲解题目。那晚,台灯下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br><br></div><div> ……<br><br></div><div> 我算是彻底服了我妈这个“福尔摩斯”!今天我只是稍微有点走神,她就问我是不是又有没完成的作业。我在心里疯狂吐槽,她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不过仔细想想,每次被她“破案”后,我都能改正错误,变得更好。或许这就是老妈独特的爱的方式吧,用她的“火眼金睛”守护着我成长。算了算了,看在她这么关心我的份上,就勉强允许这位 “大侦探”继续“监视”我吧,谁让我是她永远的“小案子” 呢!<br></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ed2308">梧桐树下</font></h1><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滨河学校 六(3)班 陈博源</div><div><br></div> 那是我三年级上学期的一个清晨,博雅楼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我抱着演讲稿站在走廊上反复练习。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博源,背得不错,但要注意停顿。”我一回头,正对上王老师含笑的眼睛。她是我们新来的班主任,扎着简单的马尾,眼睛好像会说话,起初只觉得她平凡如秋日里的一片落叶,却没想到,这片“落叶”会在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br><br></div><div> 记得是一场校级演讲比赛。当我被选中参赛时,手脚冰凉得像浸在冬日的溪水里。王老师主动提出每天辅导我,从此,博雅楼的清晨总比别处亮得更早。她教我如何用气息控制语调,如何用手势表达情感,甚至把演讲稿逐句标注了轻重音。我注意到,她的保温杯里总飘着几颗红枣,杯身上贴着“护胃”的标签,可每次我问她是否吃过早饭,她总是笑着拍拍口袋:“早吃完啦!” <br><br></div><div> 真正让我心头一震的,是那个阴雨绵绵的午后。语文课上,王老师突然按住胃部,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匆匆交代班长领读课文,快步离开了教室。我望着她微微佝偻的背影,想起她辅导我时苍白的脸色和总是“恰好吃完”的早餐,喉咙突然哽住了。那天中午,我悄悄绕到办公室窗外——她正就着凉水吞药片,桌上摆着半块干硬的面包片。 <br><br> 比赛前最后五天,我们泡在二楼的图书角。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织出金线,王老师的影子与我的重叠在演讲稿上。她沙哑着嗓子一遍遍纠正我的发音,眼底泛着青黑,却始终像一株挺拔的竹子。决赛那天,我攥着衣角走上台,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可当我在人群中找到那双熟悉的、亮如星辰的眼睛时,所有忐忑都化作了清泉。我的声音响彻礼堂,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台下,王老师捂着嘴,眼泪在射灯照射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 <br><br></div><div> 如今我已是六年级的学生,博雅楼的前梧桐叶黄了又绿。每次路过二楼的图书角,我总会驻足——那里藏着一份永不褪色的秘密:一位老师用无声的付出,教会我何为责任与爱。那场演讲比赛的金色奖状早已蒙尘,但王老师揉着胃部却依然微笑的模样,永远镌刻在我生命最深的年轮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