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悠悠</p><p class="ql-block">美篇号/65818688</p> <p class="ql-block">在匮乏中掘开文字的泉眼</p><p class="ql-block"> 1961年生于江夏梁子湖畔,记忆里最早的文字是父亲用芦杆在湖滩划的“工”字:“横是江面,竖是桅杆,做人要像这字稳稳当当。”那时家徒四壁,太爷爷留下的《鲁班经》和残本《三国演义》成了珍宝。7岁那年,在生产队仓库偷撕半页“桃园结义”插画叠纸船,被民兵抓住时,掌心还攥着“刘关张”三个字的碎屑,咸涩的湖水味混着墨香,成了童年最深刻的嗅觉记忆。</p> <p class="ql-block"> 学农课是偷读“禁书”的黄金时段。我把《农业八字宪法》课本掏空,塞进从大队部“顺”来的《唐诗选》,在田间地头背“锄禾日当午”时,心里默诵的是“星垂平野阔”。1975年秋夜,父亲和我看守晒谷场,他用草帽遮住手电筒光,念《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给我听。远处批斗会的喧嚣声中,稻草堆里的我们像捧着一团火种,直到黎明时分露水打湿书页,才发现“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的字迹,已渗进掌心的汗渍。</p> <p class="ql-block">用文字搭建向上的阶梯</p><p class="ql-block"> 1987年入职咸宁工商银行,从记账员做起。柜台前的算盘声里,我偷偷在存款凭条背面演算《高等数学》,用记账本抄《金融市场学》笔记。1988年参加省行培训,背着20斤重的教材挤绿皮火车,硬座底下的硬面饽饽冻成冰疙瘩,在省城培训期间灯泡下啃完了《货币银行学》。某次写信贷报告卡壳,随手翻开《苏轼文集》,“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跃入眼帘,灵感突发下用“竹子生长周期”类比企业成长,这份“竹风报告”竟获省行创新奖。</p> <p class="ql-block"> 文字成了我与世界对话的通道。1990年代,我在《中国城市金融》发表《柜台外的月光》,写储户用手绢包着零钱来存款的故事;在《中国城市金融文库》刊登《对公存款下降的原因及对策》研究当时对公存款的严俊形势及解决办法,写的结算硬阻及对策,思想政治工作侧记,近100篇文章被报刊、杂志录用,最难忘2008年金融危机期间,我在风险报告里引用《菜根谭》“伏久者,飞必高”,建议放缓激进扩张,为分行规避风险敞口。同事笑我“用书做账”,我却深知:数字是金融的骨架,文字才是它的血肉。</p> <p class="ql-block">在代际间播撒阅读的种子</p><p class="ql-block"> 我的阅读习惯如春雨润物,悄悄浸润着两个儿子的成长。大儿子中考前熬夜读《明朝那些事儿》,我没有责备,反而在他课本里夹纸条:“历史是最好的战略教材”;小儿子创业失败时,我把《老人与海》扉页裁成书签:“鲨鱼能吃掉鱼肉,但吃不掉意志”。2015年家庭藏书展上,最震撼的展品是那本1975年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泛黄扉页上,父亲的红笔批注与我后来的蓝色笔记交织,像一条穿越四十年的精神脐带。</p> <p class="ql-block"> 孙子辈的阅读启蒙充满时代感。3岁的小孙子捧着绘本《梁子湖的传说》喊:“爷爷,这里的小鱼和你书里写的一样!”6岁的孙子用平板电脑看完《金融海啸动画版》,追问:“你当年写报告时,是不是像动画片里的主人公一样紧张?”去年中秋,全家围坐露台,我用Kindle给孩子们播讲自己童年的读书故事,月光落在膝头的《天工开物》插图本上,远处传来火车驶过的声音——四十年前那个在草垛里偷读禁书的少年,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能在科技光影里,继续讲述文字的力量。</p> <p class="ql-block">在时光里反刍文字的养分</p><p class="ql-block"> 退休后,我在咸宁书房开辟“双时空书架”:一侧是江夏老县志、线装《鲁班经》,一侧是《区块链金融》《数字人民币概论》。每天清晨,用江夏产的老茶壶泡一壶咸宁砖茶,在《淦河书话》专栏写读书笔记,从明清徽商票号聊到AI风控模型。2024年,我用AI修复了父亲当年手抄的《资本论》笔记,那些被虫蛀的纸页在数字屏上重新舒展,仿佛打开了一道横跨半个世纪的时光之门。</p> <p class="ql-block"> 最动人心弦的场景发生在今春。带孙子们参观咸宁工行智慧网点,小孙子指着智能柜员机惊呼:“这个会说话的机器像故事里的神笔马良!”孙子却盯着墙上的“工于至诚,行以致远”标语:“这和太爷爷写的‘空心有节’是一个意思吗?”阳光穿过玻璃幕墙,在地面投下工行标志的光影,我忽然看见四个时代在重叠:湖滩上划字的父亲、柜台前打算盘的青年、电脑前写报告的中年、触摸智能屏幕的孩童——原来,文字的魅力正在于它的永恒性,能让不同时代的人,在同一个精神维度上对话。</p> <p class="ql-block">阅读是永不竣工的精神基建</p><p class="ql-block"> 从梁子湖畔的草垛到咸宁工行的智能网点,从煤油灯下的偷读到元宇宙里的漫游,六十年光阴,书始终是我最忠实的伙伴。它是困境中的避难所,是成长路上的指南针,更是代际传承的精神密码。如今摩挲着书架上泛油光的《新华字典》(1971年修订本),那些被手指磨圆的书角,分明是时光刻下的勋章——我们曾在匮乏中守护火种,如今更要在丰裕中传承薪火。</p> <p class="ql-block"> 这或许就是阅读的终极意义:它不是某个阶段的任务,而是贯穿一生的修行。当我们在书中读懂“金融如水,需贯通亦需守岸”,读懂“工于至诚,行以致远”,那些沉淀在血脉里的文字,终将化作服务他人的温度、抵御诱惑的定力、拥抱变革的勇气。正如梁子湖的水终会汇入长江,我们读过的每一本书,也终将在生命的长河里,激起属于自己的浪花。</p> <p class="ql-block">图片/部分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