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顾全</p> <p class="ql-block"> 解放初期，陈毅担任上海市市长时，身边有两个秘书。每当陈毅批文件、作决策时，这两个秘书总是说：“你的决定太英明了”，“你的批示太正确了”。这种现象，陈毅当时并不在意，可是事后检查起来，他发现这段时间里做了一些蠢事和错事，心里很不好受。他想，秘书恭维自己虽然不是坏心，更不是有意加害自己，但一个人如果听不到不同意见，总是听一些悦耳的恭维话，就难免要犯错误。于是，陈毅决定换秘书。他对新调来的秘书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敢于提不同意见，并说，只有这样，我们在工作中才会少犯错误。</p> <p class="ql-block"> 陈毅换秘书一事，给人以深深的思考和启迪。</p><p class="ql-block"> 一个领导者、当权者决不能一味地只听好话、顺风话。古人说过，好听的话“似隙风侵肌，不觉其损。”长期听好话的人，久而久之会觉得自己处处是对的，容易志满意得，沾沾自喜，自认为高人一等。此时最易头脑发热，表现为昏昏然，飘飘然，忘乎所以，因而极易发生决策的错误，使眼下的事业遭受不可估量的损失。《菜根谭》说得好：“若言言悦耳，事事快心，便把此生埋在鸩毒矣”。唐玄宗做了十多年皇帝，因为爱听好话、恭维话、奉承话，重用了李林甫、杨国忠做宰相，最后使唐朝走向衰落。</p><p class="ql-block"> 一个领导者、当权必须善于听取反面意见和逆耳的话。《史记》曰：“千人之诺诺，不如一人之谔谔。”一个政治上有远见、有抱负的当权者是十分乐意听取反面意见和逆耳之言的。因为他们深深懂得，反面意见和逆耳话虽然有时难听，但却是肺腑之言、忠诚之言，是事业之需，只有多多地听取反面意见和逆耳之言，才能高瞻望远瞩，从多方面权衡利弊，最终作出正确的决断，推动事业不断地向前发展。</p> <p class="ql-block"> 魏征是唐太宗李世民的部下，他喜欢直言以至犯颜直谏，给唐太宗讲了许多治国的大道理，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管有的时候弄得唐太宗较为难堪，以至背后发火，甚至要想杀去这个乡巴佬，但唐太宗冷静下来后觉得魏征说得是对的，而且基本上能按照魏征的意见去做，从而开创了历史上著名的“贞观盛世”。魏征去世后，唐太宗对众臣伤感地说：“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今魏征逝，一鉴亡矣。”由此，足见一向直言的魏征在唐太宗心目中的崇高位置。</p><p class="ql-block"> “官长之前，止可将敬，不可逐膻。”（明·吴麟征）陈毅换秘书一事，表现了他政治上的高度敏感和远见卓识，他希望听到的不是悦耳的顺风话、恭维话，更不想让顺风话、恭维话去麻痹自己的思维和神经，不知不觉地走向一条错误之路；他希望能常常听到不同的声音及逆耳之言，因为“常闻逆耳之言，心中常有拂心之事，才是进德修行的砥石”，才是一个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大智慧和宽阔胸怀，才会让党的事业蒸蒸日上，永远立于不败之地。</p> <p class="ql-block">（此文发表于2025年第2期《大江南北》，发表时略有删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