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散曲里走一回

祁连山

<strong>文/祁万红</strong><h3>一</h3></br><h3>“来学散曲吧!只要会拼音,就不难学。”认识罗春红老师没多久,她像对待朋友一样,开门见山对我这样说。我对罗老师的第一印象,就是真诚,不弯弯绕,直截了当。</h3></br><h3>我俩都是省作协会员,恰好编排在作协会员二群。她有时把纸刊上发表的散文发在群里,可能是为了增加阅读量和提高关注度吧。我时常阅读她的散文,兴致来了还不忘点评一番。一来二去我们俩成为了好友,并互加了微信。</h3></br><h3>她说的散曲,我根本不了解,当然就没有学习的动力和兴趣。她看我眼神迷茫,充满疑问,就继续向我“科普”散曲:“唐诗宋词元曲,知道吧?散曲就是元曲的一种啊!”我说:“元曲不就是杂剧吗?杂剧不就是《西厢记》《窦娥冤》之类吗?”她乐了:“对,元曲包括散曲和杂剧,只不过人们习惯上把杂剧当成了元曲,把散曲倒给遗漏了。”</h3></br><h3>“哦,我也以为元曲是杂剧呢!”罗老师拿出行家的“派头”给我耐心细致讲解道:“杂剧是元代戏曲形式,以四折一楔子的戏剧结构为核心,融合唱念做打;散曲是独立的抒情诗歌体裁,以清唱为主,无表演元素。两者的本质区别在于杂剧是综合性舞台艺术,散曲是纯文学音乐形式。”</h3></br> <h3>她以极大的热情,动员我加入学习散曲之列,可我知道我没有诗词基础,心里还是十五个吊篮打水,七上八下。</h3></br><h3>她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又耐心开导我:“汉语拼音不可能不会吧?声调就是平仄,一二声平声,三四声仄声;平声分阴平阳平,仄声分上声去声。第一步学会读曲谱,第二步掌握韵律,就踏入散曲的门槛了。”</h3></br><h3>讲着讲着,她猛然记起一件遗忘了的事情似的,说:“最近陕西省散曲协会有个初中级培训班,报名系统学习一下吧,散曲理论和创作技巧就基本掌握了。”说完等待我的回话。我虽然有点勉为其难,但罗老师的一片真诚和耐心,让我真没法拒绝。报名参训也成为我接下来顺理成章的事情。</h3></br><h3>罗老师为何这么执着?后来我才知道,她是省诗词学会副会长,省散曲工委副主任,大荔诗词曲学会副主席(她的老家是陕西大荔)。壮大全省散曲创作队伍,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就这样,在她的引导下,我心揣忐忑和对民族传统文化的敬仰,慢慢走向散曲那扇古老的大门。</h3></br><h3>二</h3></br><h3>李宏弟,是我散曲创作的启蒙老师。</h3></br><h3>2024年8月、2025年3月,陕西省散曲协会分别举办了2次面向全国的散曲培训班,时间均为一个月,我参加了初级班的系统培训学习。第一次是罗老师介绍给报名的。第二次是我自己主动报名的。主讲都是李宏弟老师。</h3></br> <h3>李宏弟老师可不简单。他是中华诗词协会散曲工委委员兼办公室主任,中华诗词学会诗教培训部高研班导师,中华散曲研究会会员,陕西省散曲学会副会长。他是当代散曲创作与研究的代表人物之一。也是《中华散曲》副主编,《九州散曲》《潼关文艺》微刊主编。著有诗词集《古关风云》。</h3></br><h3>通过聆听李老师的讲课,我对散曲的认识也逐步深入:知道了散曲是中华诗词百花园的一朵绚丽花朵;知道了散曲兴盛于元代,和唐诗宋词同为中国古代文学体裁之一,是中华传统诗歌不可或缺的三座高峰之一;知道了散曲由宋词俗化而来,是当时一种雅俗共赏的新体诗,散曲是宋元时期在 “勾栏瓦舍”演唱的流行音乐;知道了散曲宋元时称作“乐府”, 以结构形式不同,可分为小令和套数,等等。</h3></br><h3>“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是元曲四大家之一的马致远创作的秋景小令,描绘秋天的凄凉景象,表达游子思乡的孤寂心境,语言简练,意境深远。曲牌是〔越调•天净沙〕,曲题是秋思。以前,我一直把它当成宋词,听了李宏弟老师的讲解后,才知道这是元代曲家最有名的曲子之一。结构是二二二句式。我不禁感叹:哎呀,真的是不学不行啊!知识太贫乏了。</h3></br> <h3>在讲授散曲理论知识和浅议曲牌的同时,每次培训开课后,李老师会给学员们安排7至8个曲牌的练习,让我们在创作中提高,在实践中磨练,在磨练中成长,在成长中体会。他是一位为学员真心负责,亲自授课,有心走心的老师。</h3></br><h3>三</h3></br><h3>学习散曲,不得不提两位辅导老师:李全英、王会琴。以她俩女性的温柔耐性,以及扎实的理论功底和多年创作散曲的实践经验,对我和学员们的成长进步确实帮助很大。</h3></br><h3>第一次培训,我遇到的辅导老师是李全英,我只知道她是江西人,说话带着南方女性特有的香甜。在我的眼里,她不仅对学员极有耐性,而且还是一位好脾气的老师。即使学员基础再差,她也会以不放弃的态度和责任,对学员循循善诱,耐心讲解,帮助学员把差距弥合,把成绩赶上来。</h3></br> <h3>我是一名典型的散曲小白,从未学习过散曲,也从未研习过诗词,学习散曲就显得很吃力。相较于从研习和创作诗词过渡和换口味过来的习作者,我和班上别的学员之间的差距就十分明显。在曲牌练习中,出韵、出律等错误频繁出现。</h3></br><h3>李全英老师发现我这个差生后,把我列为她辅导的重点“帮学”对象,从汉语拼音的阴平、阳平、上声、去声讲起,还教我如何用中原音韵的19个韵部创作散曲,以及教我如何在网络搜韵上查询校验的方法,等等。此时,我已经明白,创作散曲远没有罗老师所讲的那么轻巧。是需要下功夫的。</h3></br> <h3>首次培训遇到的主要问题:“一”字在汉语拼音里是平声,用中原音韵创作散曲,查询其位置却在齐微韵的去声里,这个弄不清就会出律。用新韵就没有这个问题,但我当时只会古韵。这样的现象,很让我沮丧崩溃,加上其他一些因素,一度让我产生放弃学散曲的念头。是李老师耐心说服了我。</h3></br><h3>四</h3></br><h3>第二次培训,我遇到的辅导老师是王会琴,她是河北人,端庄大方,温婉细腻,她也是一位极有耐性和好脾气的老师。</h3></br><h3>时隔半年,我对散曲的了解比刚开始有所进步。这得益于我平时把梁耿老师和李宏弟老师合著的《散曲五十讲》作为枕头书,常翻常看。但由于诗词基础差,散曲创作的难度依然压力山大。这就是我第二次报名继续参加培训班的原因。</h3></br> <h3>学习散曲,创作是落脚点,作品才是硬道理。虽然创作不出诗词一般优雅的作品,但散曲追求的“趋俗尚趣”这一写作取向,让我才有了“可乘之机”。我的习作虽然以大白话居多,但经过两次的培训,出韵出律的问题减少了不少。</h3></br><h3>我也看到散曲大咖北京的南广勋先生的好多作品,就是大白话,意思直白,语言幽默,意境深远,表达质朴,但并没有降低作品的思想和文化含量。似乎他的作品就在印证他说过的“趋俗尚趣”这一真理。这给我学散曲增强了信心。</h3></br><h3>王老师对我的曲牌练习作业,每次都是认真的批改,有什么问题及时指出来,严格要求,无半点马虎。我写作不认真敷衍了事时,逃不过她锐利的目光,她含蓄地批评过我。对于写得比较好的习作,她也会不吝笔墨给予鼓励和表扬。</h3></br><h3>有一次,李宏弟老师布置了一道〔正宫•塞鸿秋〕的曲牌练习作业。我以咱们青海的茶卡盐湖为主题,创作了一首曲题为茶卡盐湖即景的作品:盐湖盐水盐泽漾,盐桥盐路盐花亮,盐山盐景盐仓晃,盐堆盐卤盐田状。盐城盐味浓,盐地盐风荡,“天空之镜”游人旺。</h3></br><h3>王老师的批注和点评是:此曲运用了郑板桥的《春词》,史高座〔正宫•塞鸿秋〕春曲写法,16个盐字把盐湖描写的淋漓尽致,白的美不胜收,与尾句的天空之镜巧妙契合,也是游人旺的伏笔。建议“状”改“壮”。美曲点赞!</h3></br><h3>这是我学散曲过程中,辅导老师对我少有的美赞!</h3></br><h3>五</h3></br><h3>最后,说说我的重大发现。</h3></br><h3>对花儿我不是太了解。但有一次,看网上平台发表的青海花儿,我咋看咋就觉得青海花儿和散曲有某种相似之处呢。</h3></br><h3>散曲有衬字,花儿也有衬字。散曲要合辙押韵,花儿也要合辙押韵。合辙即声调,这就和汉语拼音的四声对上了。要知道散曲和诗词最大的区别就是衬字,散曲可以加衬字,诗词绝不允许加衬字。但花儿可以。</h3></br><h3>这说明了什么?散曲和青海花儿难道是一棵苦楝树上生长的一对孪生姊妹?</h3></br><h3>请教了创作花儿的老师,再进一步探索发现,花儿找韵有发花辙、梭波辙、姑苏辙等13个辙,称为“十三辙”;散曲找韵有古韵(中原音韵)和新韵(包括中华新韵和中华通韵),古韵有齐微、鱼摸、寒山等19个韵部。无论是花儿,还是散曲创作,只要韵脚的字在同一韵部,非韵脚的字只要平仄合辙声调对上,就不会出韵出律。衬字不限。如此,无论读还是清唱,曲子也会抑扬顿挫、有滋有味、朗朗上口。</h3></br><h3>初学散曲,却在无意中触到了青海花儿的肌理,触类旁通,又稍稍了解了花儿的创作,这真是未料到的美事呢!</h3></br><h3>2025年4月23日</h3></br> <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1UO6TUgxvRRoYLfHbzXYhA" >查看原文</a> 原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著作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