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老街旧忆

介子

背景音乐：真想这里呀

作词：耿顺甫

摘要：《老街旧忆》讲述程至前从大城市回到老街，与崔媛媛重逢唤起往昔美好。因父母期望他去大城市发展而分离。多年后老街改造，他回老街寻找崔媛媛，虽历经波折找到线索，却最终错过。他选择留下传承老街文化，铭记那段感情。

在㶂川县城区，有一条老街，就像一艘饱经风雨侵蚀的破旧老船，在时光的海洋里静静搁浅着。那墙面斑驳得厉害，像是岁月拿着刻刀，毫不留情地肆意雕琢过；碎石碎砖铺的路坑洼不平，每一道沟壑里，都藏着往昔的足迹和回忆。

“真想这里呀。”程至前背着简单的行囊，脚步沉重地踏入老街，心里默默念叨着。他刚从繁华却喧嚣的大城市回来，满心疲惫和迷茫。回老街，一是家里有些琐事要处理，二是他打心底渴望在这片熟悉的地方，寻得内心的安宁。

沿着老街慢慢往前走，程至前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了过去。在老街那个熟悉的转角，他和崔媛媛不期而遇。就在那一瞬间，时间好像凝固了，周围嘈杂的声音一下子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眼前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崔媛媛。她的头发在微风里轻轻飘动，眼神清澈明亮，就像春天里的一泓清泉。

程至前的心猛地抖了一下，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扔进了一颗石子，泛起一圈圈涟漪。“不好意思，撞到你了。”程至前慌乱地说道，脸上也泛起了微微的红晕。崔媛媛轻轻一笑，灿烂得如同绽放的花朵，“没关系。”这简单的对话，就像命运的丝线，悄悄地把两人缠绕在了一起。

从那以后，程至前经常能在老街那些烟火缭绕的摊位前看到崔媛媛。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吃，香气扑鼻。崔媛媛站在卖糖人的摊位前，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程至前走上前去，笑着对摊主说：“来两个糖人。”他把其中一个递给崔媛媛，崔媛媛接过咬了一口，笑容马上在脸上绽放开来，那快乐就像糖果在舌尖上融化一样。

打这起，他俩常常一起在老街溜达，老街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的脚印。在古老的榕树下，他们分享彼此的梦想；在安静的小河边，他们唠着生活里的琐事。程至前满心以为，这份美好会一直延续下去，他们能像老街上那些携手走过一生的老夫妻一样，平平淡淡、幸幸福福地相伴走过岁岁年年。

日子过得飞快，程至前和崔媛媛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可谁能想到，命运突然就拐了个弯。程至前的父母一直盼着他能在大城市里谋求更好的发展，觉得那里机会多、资源丰富。在父母不停地劝说下，程至前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程至前的父亲，年轻时就一心想出城闯荡，却因为家里老人生病走不开，错过了机会，一直觉得遗憾。他不想儿子将来也像自己一样后悔，就不停地跟程至前念叨大城市的好。母亲呢，看着老街这些年变化不大，担心儿子在这里没什么前途，以后日子过得不好。程至前心里明白父母是为自己好，可一想到要离开老街，离开崔媛媛，他就满心不舍，内心反复挣扎。

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程至前和崔媛媛坐在老街的石凳上，四周安静得只能偶尔听到虫鸣声。程至前紧紧握着崔媛媛的手，想说什么，却又犹豫着。崔媛媛察觉到他不对劲，抬起头，满眼关切地问：“至前，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程至前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媛媛，我爸妈希望我去大城市发展，他们觉得那儿才有更好的未来……”崔媛媛的手微微一颤，眼里的光芒慢慢黯淡下去，她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不想你离开。”崔媛媛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程至前心上。程至前把崔媛媛紧紧拥入怀中，“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我不想辜负爸妈的期望啊。”两人就这么相拥着坐着，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却怎么也驱散不了那浓浓的离愁。

最后，程至前还是选择了去大城市。离开那天，老街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好像也在为他们的分离而难过。崔媛媛撑着伞，默默地站在老街口，看着程至前渐行渐远的身影，泪水模糊了双眼。

到了大城市，程至前的日子并不好过。工作压力特别大，城市里又喧嚣又冷漠，这让他越发想念老街的宁静祥和，还有崔媛媛温暖的笑容。他心里清楚，回忆就像锋利的刀刃，每次想起老街和崔媛媛，心就像被刺痛一样，但他根本控制不住，那些回忆像潮水一样，不停地在脑海里翻涌。

老街的每一个地方，都像是崔媛媛设下的无形囚牢，把他的灵魂困住，让他没办法逃脱。他常常想起他们一起在摊位前吃小吃时的快乐，在石凳上相依相偎的甜蜜，那些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放映。

老街见证了太多的分离，就像人生中那些没办法逃避的无奈循环。他们在命运的漩涡里挣扎，可最后，缘分还是说断就断了。岁月就像一座冰冷的牢狱，把那些美好的回忆片段锁了起来，可程至前却心甘情愿被困在这思念的牢笼里，怎么也走不出来。

在大城市里，程至前就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孤舟，在茫茫人海里拼命挣扎。每天都忙忙碌碌地工作，想用疲惫来麻痹自己对老街和崔媛媛的思念。可每到夜幕降临，城市的霓虹灯闪烁起来，他一个人回到狭小的出租屋时，那些被压抑的回忆就像潮水一样涌来，把他彻底淹没。

有一次，程至前偶然在网上看到老街要改造的消息，心急如焚，立刻决定回老街看看。再次踏上老街的土地，他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老街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可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他到处打听崔媛媛的消息，这才知道她在自己离开后不久，家里遭遇了变故，父亲突然生病，为了筹钱治病，她只能去一个遥远的城市打工。程至前的心像被重重地打了一拳，失落感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

程至前在老街的每个角落里徘徊，想寻找崔媛媛留下的痕迹。他来到曾经一起坐过的石凳前，石凳还静静地立在那儿，可上面却没了他们的身影。又走到那个烟火缭绕的摊位前，摊位还在，可卖小吃的老人已经换了。

“真想这里呀，每一寸空气都念挂，可命运弄人，你我咫尺天涯。”程至前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他觉得自己和崔媛媛之间，好像隔着一堵无形的墙，虽然近在咫尺，却又好像远在天涯。

老街的时光，就像一场美好的梦，如今却碎成了沙，散落在记忆的角落里。程至前多么希望能再见到崔媛媛，把她留下来，可一切似乎都太晚了。

程至前决定留在老街，一定要弄清楚崔媛媛到底去了哪儿。他走访了老街的每一户人家，问了每一个可能知道崔媛媛消息的人，可得到的答案都是模模糊糊的。

在寻找崔媛媛的过程中，程至前碰到了老街的老邻居王奶奶。王奶奶住在老街的尽头，小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王奶奶和程至前的奶奶是多年的好朋友，两家人一直走得很近。

王奶奶告诉程至前，崔媛媛离开老街后，去了南方的海滨城市海城。还说崔媛媛离开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在老街尽头那棵古老的槐树下徘徊，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整天，眼神里全是失落和迷茫。那棵槐树见证了程至前和崔媛媛好多美好的回忆，他们曾经在树下互相倾诉心事，憧憬着未来。

程至前听了王奶奶的话，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他来到老街尽头，那棵古老的槐树依旧枝叶繁茂，就像一位沉默的老者，静静地守护着老街的岁月。程至前伸手抚摸着槐树粗糙的树干，仿佛能感觉到崔媛媛曾经留下的温度。

站在槐树下，程至前又迷茫起来。他不知道崔媛媛还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寻找到底有没有意义。“真想这里呀，这颗心已被你钉枷。”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老街的改造工程慢慢推进着。那座承载着老街人无数回忆的古老钟楼，在一阵轰鸣声中缓缓倒下，扬起的灰尘遮蔽了半边天空。程至前站在远处看着，心里满是无奈和不舍。他害怕老街变得面目全非，更害怕自己和崔媛媛最后的联系也跟着消失了。

就在程至前感到绝望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之前去过崔媛媛的家，说不定她的家人知道她的消息。怀着一丝希望，他又来到了崔媛媛家。

崔媛媛家的老房子还静静地立在那儿，可看起来比记忆中更加破旧了。程至前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走上前去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崔媛媛的母亲出现在门口。她看上去苍老了好多，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的皱纹像刻上去的一样。

崔母看到程至前，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有惊讶，也有一丝欣慰。程至前赶忙说：“阿姨，您好，我……我想问问您，知道媛媛现在在哪儿吗？我找她找得好苦。”崔母微微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进来吧。”

程至前跟着崔母走进屋里，屋里的陈设还是和以前差不多，只是显得冷冷清清的。崔母走到一个旧柜子前，打开柜门，拿出一本日记递给程至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这是媛媛上次回来落下的，她走得急。我想，里面可能有你想知道的。”

程至前双手接过日记，日记的封面已经破旧了，但纸张还挺干净。他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他知道，这本日记里说不定藏着崔媛媛这些年的经历和她内心的秘密。看着日记，程至前仿佛看到了崔媛媛的身影，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下子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他怀着复杂的心情，慢慢地翻开了日记。

从日记里，程至前知道了崔媛媛离开老街后，在海城的一家温馨的咖啡店里找到了工作。她在日记里写着，每到夜晚来临，她总会坐在咖啡店的窗前，望着海边的月亮，思念着老街的一切，思念着程至前。还提到在海城的生活虽然平淡，可她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她的心好像还留在老街。

程至前激动得不行，觉得终于找到了崔媛媛的线索。他决定马上前往海城。出发前，他又来到老街的各个角落，默默地和老街告别。看着那些熟悉的街道和建筑，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崔媛媛，哪怕只是远远地看她一眼也好。

在去海城的路上，程至前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他不停地想象着和崔媛媛重逢的场景，心里充满了期待。可又担心这么多年过去了，崔媛媛是不是还愿意见他，毕竟一切都可能已经改变了。

经过漫长的旅途，程至前终于来到了海城。按照日记里写的地址，他找到了崔媛媛工作的咖啡店。咖啡店坐落在海边，店面不大，布置得却很有格调。门口摆着几张白色的桌椅，周围种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海风轻轻吹过，带来阵阵花香。

程至前走进咖啡店，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崔媛媛。她的模样没怎么变，就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沧桑。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身上穿着淡蓝色的围裙，还是那么亲切。

程至前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他慢慢地朝崔媛媛走去。就在快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崔媛媛刚好转身走进了里间。程至前愣了一下，赶紧跟了过去。走到里间门口，他听到了崔媛媛和一个男人的对话。

“亲爱的，今天店里忙吗？”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还好啦，你怎么来啦？”崔媛媛的声音带着一丝甜蜜。

“想你了，过来看看你。”男人说道。

程至前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默默地转身，离开了咖啡店。走到海边，望着茫茫的大海，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他知道，一切都太晚了，他终究还是错过了崔媛媛。

程至前回到老街后，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坐在老街的石凳上，望着那棵老槐树，一坐就是一整天。老街的改造还在继续，可他好像对周围的变化没了感觉。

每到夜晚，程至前总会想起在老街和崔媛媛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起在摊位前吃小吃的快乐，在榕树下、小河边的甜蜜，就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不停地放映。他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离开老街，为什么要放弃和崔媛媛的感情。

“真想这里呀，每一寸空气都念挂，可命运弄人，你我永失相见。”程至前在心里无数次地念叨着。老街的每个角落，都装满了他和崔媛媛的回忆，这些回忆就像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刺痛他的心。可他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怀念，因为那是他生命里最美好的部分。

随着改造工程的继续，老街的样子渐渐变了，可程至前对崔媛媛的思念却一点都没减少。他知道，崔媛媛已经成了他心里永远的遗憾，这份遗憾会跟着他一辈子，让他在无尽的伤感里怀念过去的美好时光。

王奶奶有时会过来陪程至前坐坐，给他讲老街过去的事儿。王奶奶说，以前老街也有 couple，和他们一样感情好，后来因为一些事儿分开了，一辈子都没再见面，让人听了直叹气。王奶奶还劝程至前，别太死心眼，生活还得往前看。可程至前心里的结，哪有那么容易解开。

多年以后，程至前依旧守望着老街。老街已经焕然一新，新的建筑一栋栋拔地而起，曾经的碎石碎砖路也变成了宽敞的水泥路。但在程至前心里，老街还是那个充满回忆的老街。

他在老街开了一家小店，卖着和老街历史有关的纪念品。店里摆着老街不同时期的照片、老物件，还整理了老街的历史资料。每次有游客来店里，他都会给他们讲老街的故事，从老街是怎么来的，到以前怎么繁华，再到现在的变化，也会讲自己和老街、和崔媛媛的故事。他就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让老街的记忆和他与崔媛媛的感情一直流传下去。

一些年轻人被程至前的故事和老街的文化吸引，主动来和他一起传承老街文化。他们跟着程至前收集老街的故事，整理老物件，还在网上宣传老街的历史。程至前看到这些，就好像看到了老街和他与崔媛媛感情的延续，心里虽然还是有遗憾，但也多了点欣慰。

他知道，老街的记忆不会消失，他和崔媛媛的感情也会换一种方式存在下去。他会一直守望着老街，守望着那些美好的回忆，在伤感和怀念里度过余生，同时也盼着老街能在新时代里，重新焕发出新的活力，让更多的人知道和珍惜这份特别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