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25年是一个特殊的年份,宁夏农垦和暖泉农场分别成立75周年和70周年,北京知青赴宁60周年。我主编的一本以北京知青内容为主的回忆录正在印刷之中,前两天,受老知青陈学平的提示,决定将回忆录中的有关知青的部分文章提前分享给大家,每两天一篇,以此纪念北京知青曾经燃烧的青春,向他们致以崇高的敬意!</p><p class="ql-block"> 月下独酌</p><p class="ql-block"> 2025年4月15日</p> <p class="ql-block">刚到兵团的作者。</p> <p class="ql-block">为知青墙奠基,右为作者</p> <p class="ql-block">第8篇 </p><p class="ql-block"> 成长的代价</p><p class="ql-block"> 春风</p><p class="ql-block"> 知青岁月为什么这么难忘?因为这是与宝贵的青春联结在一起的。青 春期是成长的关键时段,而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有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也有人在冲动、困惑、叛逆中逐步走向成熟。</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2 团 11 连。1967 年冬天的一个早上,我还没起床,就听门外人来人往 熙熙攘攘,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赶紧穿衣开门一看,老职工三三两两地凑到一起正在议论,说机务排有人中煤气死了,是两个北京青年。我的心咯 噔一下,赶紧问是谁呀?他们说是韩巨存和孙刚。我赶紧回屋穿上大衣向 机务排跑去,只见机务排韩巨存和孙刚住的宿舍里外有很多人,他们俩住 的房子是坐西朝东的西厢房最北头的一间。</p><p class="ql-block"> 人们说,是因为韩巨存和孙刚两个人上夜班驾驶拖拉机犁地,下班天 气非常冷,两个人往炉子里添了好多煤,也没有烟筒,屋子里暖暖的就睡 下了,结果煤气中毒了。听说韩巨存没大事,孙刚不行了,我挤进屋一看, 在房间的右侧一进门处,只见孙刚头东脚西躺在一块临时架起的木板上, 一只手还搭在胸前,面容非常安祥,上下唇之间还微微露着一点牙齿,看起来好像在睡觉,就是脸色有点黄。现场的人说从炕上抬下来的时候身体 下面还是温热的,在场的人无不为之惋惜。他才 19 岁呀!从房间出来后, 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孙刚,个子 1.75m 左右,人很随和,不奸不滑很憨厚,身体很结实,干工作没的说,威信挺高。他是从五连调来的,虽然我不是机务上的,但我们之间很熟悉,关健我们都是知青。</p><p class="ql-block"> 孙刚去世第三天,他母亲从北京赶来。我们知青陪着她去看望她的儿子。门打开后老太太一步跨进屋内双手捧着儿子的脸,嘴里不停的喊:</p><p class="ql-block"> “刚 子,刚子——,妈来了!妈来看你来了!刚子,妈接你回家!!”</p><p class="ql-block"> 老人的眼 泪喷涌而出,刷刷地止不住,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都为这对母子阴阳 两相隔的重逢而哭泣。我们极力劝慰老人,也知道眼前所有安慰的语言都 是苍白无力的,什么样的安慰也抚平不了老人失去儿子的心灵创伤。</p> <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1965 年刚来的时候,二团北京知青集中在山上 1 至 7 连,几年后慢慢地 开始向山下各连队调动。11 连的地理位置比山下其他连队相对要好,去暖 泉火车站 1.5 公里,去团部不拐弯一直往西过了四号桥就到了。那次突然从 6 连调到 11 连一个男生班,让我们先期到达的知青很高兴。知青队伍扩大了,活力增强,随之而来的恶作剧也慢慢多了。 </p><p class="ql-block"> 一天中午,我们正在食堂和宿舍吃面条,不一会儿就听外面有吵架的声音,而且声音越吵越厉害,于是都端着碗跑到外面,一看笑得差点儿把碗掉 地下。只见男生班的小许一手攥着一把青蒜,蒜头上还带着泥,刚出菜地没走几步,正巧碰上菜地班的班长老寇,此人是个地地道道的宁夏人,四十多 岁,满脸的络腮胡子,身体结实,脾气爆燥,说话声音赛洪钟,就听他问道:</p><p class="ql-block"> “槽,小许你干啥碦了?” </p><p class="ql-block"> 小许想给他个下马威, 于是半侧脸儿半昂着头回答 :“ 爹们吃面条(木) 蒜,上地里拔两棵。”</p><p class="ql-block"> 老寇又问:“你通过谁了?随便上菜地去拔蒜?” </p><p class="ql-block"> 小许理直气壮:“爹们想吃蒜了找别人干啥,地里不是有现成的嘛!”</p><p class="ql-block"> 两句话气得老寇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话来, 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说: “走——,走,咱们找——,找连长碦吧!这些个人,咋球闹尼吗?”</p><p class="ql-block"> 结果,小许受到连长的严厉批评,他认错道歉,再也不敢当爹们了。 食堂也分到了一些蒜。</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一天早晨,大家伙正忙活着准备上班,一只没毛光着屁股的大公鸡从 连部门前跑过,引来许多吃惊的目光。鸡一路不停奔向后排老杨家的院子。 老杨扛着锹正准备出门吓了一跳:“这是谁家的鸡啥,咋光着勾子呢?”赶紧叫来老婆到鸡窝一数,正好缺了一只大公鸡。开始老杨怀疑是黄鼠狼干 的,后来一想不对呀,黄鼠狼应该是吃鸡,不应该把毛拔光啊?就是拔了毛也应该在呀,毛那儿去了?老杨反应过来了,肯定是有人偷鸡了,然后就开骂:“婊子养的,坏怂!哪个贼娃子把俺们家的鸡闹成这个样子!”</p><p class="ql-block"> 在兵团那会儿生活挺艰苦,一个月二两油,一斤肉,那些干繁重农活 的年轻小伙子们烤靠得难受。11 连是个大连队,老职工养鸡鸭的多,但不 时有人反映鸡鸭丢失,连队没有重视起来。有人怀疑是知青偷的又没有证据。而这一次性质恶劣,光屁股鸡满连跑影响很坏。全连大会上,指导员 发火了,骂了粗话:“你他妈的八辈子没吃过鸡肉!”要报案让场部保卫科调查处理。</p><p class="ql-block"> 后来案子也没破了。我得到小道消息,这事是咱们知青干的,男生班 的几个小伙子半夜偷了一只大公鸡找不着开水烫毛,有人建议干拔,结果 毛拔得差不多了,天也亮了,趁着有人上厕所开门的机会,光屁股鸡逃跑 了。还听到他们交流偷鸡的经验:白天踩好了点儿,晚上抓的时候动作要 轻要敏捷,赶上大点儿的鸡窝太深,手够不着,脑袋还得钻进去,抓的时 候不能瞎抓,鸡瞎,你抓疼了它会嘎嘎叫……</p><p class="ql-block"> 自打光屁股鸡的事发生后,连队再没反映谁家丢鸡。也许是连里开大 会要严肃处理,也许是这些男知青随着年龄增长懂事了。总体上,我们知 青都是正道上的,个别人青春萌动出现叛逆也能迷途知返。</p><p class="ql-block"> 记忆中,1500 多名十六七岁的小青年聚集没有出现杀人放火的重大案件,大家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过程中,与当地人的文化相互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逐渐成为“贫下中农”的组成部分。尽管成长付 出了代价,但在锻炼中成长是确定无疑的。</p> <p class="ql-block">准备出发</p> <p class="ql-block">地头学习</p> <p class="ql-block">青春气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