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偷玩配枪的惊险瞬间》

惠龙

偷玩配枪的惊险瞬间

文/李树伟

在书房翻看老父亲相册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张大镜面驳壳枪的照片，脑海瞬间打开记忆闸门，那段难忘的经历，每每回想起来，仍让人心有余悸，同时又忍俊不禁。那把大镜面驳壳枪，宛如一个神秘的符号，承载着年少时的好奇与冒险。

大约在 1970 年 8 月，彼时我刚踏入初中校园，青春的懵懂与对未知的渴望正肆意生长。父亲时任河北军区 19 团政委，他那把德国造的大镜面驳壳枪，如同一个充满魔力的宝藏，深深吸引着我。平日里，只能在小人书《铁道游击队》中领略这种大镜面盒子炮的风采，对它的向往便如种子般在心底生根发芽。

那天，趁父亲下连队检查工作，家中仿佛成了我们兄弟俩的冒险乐园。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偷偷将父亲的配枪拿了出来，与哥哥一同把玩。当那冰冷的枪身触碰到掌心，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瞬间传遍全身，如愿以偿的喜悦让我爱不释手。

然而，正所谓乐极生悲，命运的小玩笑猝不及防地降临。一个不经意间，我竟把子弹顶上了膛。刹那间，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头顶，冷汗瞬间布满额头。对于从未接触过枪支操作的我们来说，子弹上膛后的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将我们彻底淹没。望着那已经上膛的枪，我和哥哥面面相觑，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退弹。

我俩手忙脚乱地反复折腾了半天，可那枪就像一个倔强的孩子，丝毫不理会我们的慌乱。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愈发强烈的不安，而我们就像迷失在黑暗迷宫中的旅人，找不到出口。

就在此时，团部那边传来了北京吉普车熟悉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大事不好，小事不妙，老爷子出差回到团部了！那逐渐靠近的车轮声，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每一声都重重地撞击在我们的心上。想到即将面临的惩罚，尤其是那苏式武装带伺候，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我军第一次授衔时，军官统一配发的带铜头的苏式牛皮武装带，抽在身上的滋味，想必不少大院的男孩子都深有体会，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疼痛。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时间也仿佛停滞不前。然而，或许是上天眷顾，就在老爷子回家的脚步声逐渐临近，我们几乎陷入绝望之时，哥哥却稀里糊涂地将顶上膛的子弹退了出来。那一刻，仿佛紧绷到极致的弦终于松弛下来，我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俩不敢有丝毫耽搁，乖乖地把枪放回原处，然后像两只受惊的小兔子，飞快地跑回我们的房间。我心有余悸地笑着对哥哥说：“好险哦！”哥哥也跟着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刚才惊险一幕的后怕。这段偷玩配枪的经历，如同一个特殊的烙印，深深地印刻在我们的记忆深处，成为了童年冒险故事中一段难以忘怀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