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2）

心月无缺

炉子上的水壶嘶嘶啦啦的响着，屋内的火炉对抗着外面的寒冷，有信往炉子里面夹着煤块。一只手打着电话说：什么都准备好了你们几时过来，对面的问：弄的什么硬菜，有信说铁锅煮大鹅，爆炒铁鸡公，椒盐螺丝钉，把你的钛合金的牙齿套上，不然嚼不动，对面那头笑着着说好好好，马上来了。

桌子上摆着花生瓜子，一盘牛肉一盘凉菜一盘肝子，两瓶白酒一瓶葡萄酒。几双筷子，酒盅和一次性的茶杯。水开了，冒着大气有信把水灌到暖瓶里，又接了一壶放在了炉子上，刚坐下不一会儿就听见门响，接着传来了一声：球娃唉，有信赶紧揭起门帘迎了出来，说：让快点非磨着哩，赶紧进屋。把四人迎了进来，赶紧座下烤火，递烟倒茶，要不要糖你们，两位男同志说不要，两位女士说要。各自坐定，旦旦夹了一片猪肝边吃边说：味道可以。有信说：牛8娃把酒打开到上，给两位女士把葡萄汁到上。菊香说：你把屋里烧的太热了，出去容易感冒。有信说：我怕把你们冻着。

大家举起酒杯边喝边聊天，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推杯换盏，把酒言欢。有信问二牛：你媳妇几时回来，牛娃说估计还要过一个礼拜。旁边的旦旦媳妇说：你家的燕子真的能干，牛娃笑着说：我媳妇可没有你那么命好，不用出去看别人脸色，还要受不该受的气，还能睡到自然醒，当旦旦的媳妇还是好哇！话音刚落。旦旦媳妇立马反驳到，谁说好，我们也不是天天睡大觉不干活，一天也忙里忙外的闲不了。家务事也不少，不信你问菊香，我和她今年也干活挣钱着里，也没闲着，哪里有福享？再说干活的时候也睡不了懒觉。菊香插话到：就是，家里面活也不少，你们男的走后，事情都要我们女的弄，一摊子的鸡毛蒜皮的事，伺候老小吃喝，收拾屋子洗衣服，还要看着娃学习，开个家长会搞不好还要被点名，这了那了，也都是事情，你们挣得也不多，我们家里不忙的时候外面有活了还要抽空干一干，挣几个零用填补一下。也累啊，一年也没闲着。你要是当了女人你就知道了。旦旦插嘴到，看你们女人辛苦滴，那种阴阳怪气的语调惹得大伙都笑，旦旦媳妇还没等旦旦笑完，一只手伸过去在旦旦胳膊上拧着问，你的意思，我不辛苦，享福着里是吧？旦旦边躲边说我不是那意思不是那意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有信给旦旦媳妇说今晚回去了家法伺候，方便面，搓衣板，电子秤跪上个二两半，不然不准上炕。牛娃看着有信说：还是你有生活，都跪出经验来了。又是狂笑。牛娃说：活着都辛苦哪有不累的，你来到这个世界，注定是受苦的渡劫的，只不过每个人受苦的方式不一样。不然人间炼狱这个成语怎么解释？

酒过三巡，旦旦对媳妇说，你和菊香的酒也喝完了，要不你们先回我们三个再谝一阵。说罢，旦旦媳妇叮嘱说：不要喝多了，再像上次一样你就睡圈里去。有信说：你放心喝不多，春兰说：你的嘴上说的好，那一次少喝了。牛娃紧跟着来了一句，你们赶紧回，都是成年人了心里有数，有屁的数，在骂声和叮嘱声中出了门。

回到屋里面，有信又往炉子里面添了些煤块，对旦旦说；把酒都满上，牛娃也给每人把烟也续上。坐下后说：来，走一个。三个烟筒吸的火星子直冒。喝茶，喝茶，分解一下酒精，不然第二天起来难受。有信说着给他两的茶杯都填满了茶。气氛没有刚才的喧闹，三个人叭叭的吞云吐雾，旦旦开口问，球娃，你的事情处理好了没，有信吸了一口烟说到：没有事情可处理，离了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事情走到这一步么办法，谁能想到会走到这地步，牛娃说，要不你在退一步，忍一忍就过去了。有信淡定的回了声；兄弟；我在怎么忍，我还能往哪里退，我后面就是悬崖呀！我是断了自己的后路才做的这个决定。说完又点了一根烟。道理不是不懂，困难也摆在眼前，但是么办法了，也许这就是命吧！别人可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们两个应该清楚，没有多大的本事就是一个打工人，社会的底层，在难听一点，人类的边角料而已，牛娃说：你看你把自己说的，我们不都差不多吗，谁比谁高贵了，要是高贵的话我们也坐不到一块喝酒。旦旦附和着：就是，都是一路人，都是穷人，来：走一个。旦旦说：你是什么人我们肯定知道，但是么想到你两口子会走到这个地步。离了对你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但是娃娃咋办哩，没有妈了。娃是我的，我爸妈辛苦一点还能照看，再说了还有我哩，有信平静的说着。牛娃接话到；一个男人有什么忍不了的，你不要想别的，你就为娃再忍卡不行吗。你离了你爸你妈心里咋想，出去外面人咋看哩。娃变成单亲了，娃的心里咋想？都老大不小了，不要意气用事，又不是小娃娃道理你也应该都懂，只不过人在遇上事情的时候会不太理性，不要在生气的时候做决定容易犯错。老话说得好，傍观者清当局者迷。你考虑考虑，不要急着下定论。你们说的我都懂，我也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我想了很长时间了，有信还是那么平静，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只是猛吸了几口烟。

有信没有言传，一口把酒喝完，又给自己到上说：来兄弟们的心意我领了，都在酒里了，走一个。我可能是感性大于理性了，但是我有些累了，其实两个人这样都累，放手也是一种解脱。旦旦说：像我们这样一类人过的都差不多。谁能比谁过的有多幸福，上有老下有小，一个人养活几口子人，出门打工一走就是一年，挣几个钱都养家糊口了，也不是什么高薪工作，到头来还是两手空空。至于说存钱，那是在家人身体健康，无病无灾的情况下还能攒下个三瓜两枣滴，要是谁有个病住个院，完了，几年白干了，都给医院了，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人一辈子不要和两个院打交道，一个医院，一个法院，没钱没权这两个地方都能把人弄个半死不活的地方。我前两年和你现在一样，也是闹离婚不想过了，外面的工作不顺心，有时候吧一年挣不了几个钱，回来就是吵架，冷战，弄的人身心疲惫，你能说谁的错谁又对着。三观不合那是正常的事情，一个人的思想是一个人的社会阅历，经历过的事情，受过的教育，和一个人的本性决定的，我给我媳妇讲过很多道理，但是能听进去的不多，依旧我行我素，口无遮拦。错都是你的，人家永远都是对的，你不低头不认错就一直杠着，到最后能咋，我犟不过人家，我低头啊，我觉得，为了一个家庭我低头认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看开了也就没什么事情了，我们现在也不吵架了，能说了我说一句，不能说了我什么都不说。因为你一说都是错，凑合过着。黄土都埋半截了，秋天的蚂蚱你还有几天蹦跶，再说你离了还找不找了，还是你有钱有本事还能在找一个好好想想眼前的现实。端起酒盅一口喝完接着说：我们现在就一种错，错在了没钱。可以说没钱不是错而是病。就像电影里面的那句台词说的，这世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牛娃说，豆豆开悟了啊，这话是一点都不假，来在喝一个。牛娃接着说：比起你们两个可能我相对来说好一点，和媳妇倒是没有什么大的矛盾，也吵过架，但都能比较和气的能解决，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个摆着明面上说，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满意的。现在的社会包括网络，毒鸡汤太多，一个人如果没有坚定的思想明辨是非的能力很容易被洗脑，物欲横流，花花世界，金钱至上的时代很少人能做到不被诱惑。花言巧语对很多女的来说应该是致命的诱惑，要是外加一点甜头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我对我媳妇经常说的就是不要羡慕别人的生活，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和活法哩，我们把我们的日子过好就行，少看网上的那种鸡汤没营养不说还中毒里，你休息了出去逛逛街，转转公园多看看大自然，减少你的无效社交，有时候也会反驳我说，我就不能有几个朋友吗？，我说能，但是要有正能量，不然你也会受影响，……。

旦旦笑着说，球娃，你看这个货在我们两个面前秀恩爱来了，三人哈哈一笑，旦旦说：你媳妇是好，在村里面也是人人夸赞。都说牛娃这怂命好，取了个媳妇乖滴很，还孝顺。但是你要知道你们两口子多数时间在外面打工，家里面你爸妈也年轻身体好，娃给你们带着。你才有吹的资本，要是你媳妇出不去在家里看娃你试试，婆媳关系看能不能把你的头弄大。到时候你的头也和背篼一样大。也可能你媳妇是个例外，能处理好婆媳矛盾。但是这个婆媳问题是个大的问题，尤其是现在的社会，能处理好的可能真的不多。尤其是我们这种家庭的，都是独生子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少不了的磕碰，牙齿和舌头再好也有时候会咬一下。你过几年你应该能体会到。牛娃说，赶紧来喝酒，你就不能盼着人过的好一点吗，三人碰了一下，

有信给三人倒满，酒瓶见底了。说没了，旦旦说今晚喝的好，在来一瓶，有信说白的没了，还有啤酒，那就啤酒旦旦说。有信起身从桌子傍边又拉过来一箱啤酒打开了三瓶。

有信说牛娃：咋们兄弟三个年龄相仿，也能说到一起，这么多年的关系了，我说句实话，我真的不希望你以后能体会到我和旦旦的窝囊。当然现在旦旦也熬过来了。至于我，我看也就这样了定型了，家庭生活不能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包容不够，理解不够，我不想凑合，我可能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以后的路肯定艰难，我可能要爬着走，但是我认了。可能是喝多了的原因头不由自主的摇晃。说话倒是清醒。旦旦和牛娃用质疑的眼睛看着。旦旦来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里，给你说了这么多你是一句么听进去。牛娃说，你不要急着就下结论，等你媳妇转娘家回来了我们在给你媳妇说说，让春兰和菊香给你媳妇也开导开导。有信做了一个摊开的手势，摇摇头不说话，只说：来喝酒，一瓶下去一半。

有信给每人把烟点上，猛吸了一口后说到：我被现在的社会崩的我三观俱碎，我现在很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后悔我开悟得太迟。现在想想我以前干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没有结婚还是单身的时候，也勾搭过人家媳妇，也有可能是被人家勾搭。旦旦和牛娃贱兮兮的笑着问你勾搭过几个。有信抬头说就那么一个，别的那个是谈恋爱，正儿八经的谈恋爱的。你们不要笑，你们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嚯嚯笑背锅都差不多。但是话又说回来难道那些女的就是好东西吗？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谁家的好女人被人几句谎言就骗走了，自己都不知道洁身自爱那也不能怪男人是不是？三人哈哈一笑。我在外面上班的时候也见过一个女的，她已经结婚了，还骗一个男的说她是单身。背着家里人跟着人家过去了，又是骗这男的又是骗他老公，这种好像还不在少数。那是多数，旦旦插话说：现在多数女的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外面的临时夫妻多的是。最可恨的是婊子当了回家还要装作自己是受害者。好像她受了多大委屈一样。牛娃接着说：社会进化成这样了，人和动物在某些方面一样，你看动物世界里面的，吃喝是生存，交配是为繁殖，有一句话你们么听过吗，为了吃为了喝为了晚上的那一戳。旦旦和有信笑的前弓后仰，拍着大腿说，还是你经典。牛娃接着说：人也需要繁殖下去所以人的动物性也不能失去，只不过是现在吃饱喝好后经常性的繁殖罢了，温饱思淫欲应该就是说的这个道理，繁殖的没有意思了就要找一点刺激性的。这应该是人的动物性的表现。人和动物的区别可能就是克制自己的兽性和控制自己的欲望。男的找女的女的找男的都是各取所需，这不有了道德约束就看谁不要脸罢了，两人都给牛娃竖着大拇指，牛娃接着说：现在的社会宽松，放以前要是被抓可是要侵猪笼的，球娃你要感谢现在的社会里不然你就是被侵的对象，三人大笑，有信说你少放屁了。好像你们两个就不是被侵的人一样。来来来，喝酒，你们现在都成砖家叫兽了，有信说。

有信问牛娃和旦旦，你说什么是爱情什么又是婚姻。旦旦说来喝酒，少骚情，你过了说情谈爱的年龄了，酒喝上你要什么就有什么，今晚梦里你都能见到。好好跑光阴，没有什么能比钱更来的实在了。你我什么都不缺就缺钱。口袋里的那点银子买不到我们想要的快乐人生，不是没有爱情，是你的银子买不到你要的爱情。牛娃说：那也不一定，只是基数很小，但是没钱是真的不行。女的想：被谁睡都是睡为什么不找个能吃饱饭的睡，没有几个女的愿意跟一个一直受苦的男人，毕竟是要生活嘛，谁不爱跟一个有钱的，苦难都有，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哩，有信和旦旦附和着说，也是这么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