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照片:吴蓁</p><p class="ql-block">文字:吴蓁</p><p class="ql-block">歌曲:《小白花》</p><p class="ql-block">翻唱:吴蓁</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又一个清明节来临之际,不禁又想起了五十多年前发生在我们家的事,现想想就心疼我的奶奶、心疼我的父母,这都是一些不想回忆的往事,写岀来吧影响心情,不写岀来吧,内心总是纠结不安,同时心里也有顾虑总是放不下。我想在不伤身体的前提下,调整好心态,如实叙述就当对奶奶、父亲、母亲的祭拜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题记</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0年初,我家所在的大院慢慢的人去楼空,一起玩大的发小都随父母下放到农村落户,大院里再也没有当初的欢声笑语追打嘻闹显得非常安静。到了三月份我家松了一口气,以为能躲过这一劫,没想到3月10日却接到了工宣队的通知,命令我家下放到我二哥已插队一年多的江苏淮安盐河公社杨圩生产队落户。原来他们早就在操作我家下放的事情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天姓李的工宣队队长就带着卡车到了我家门前,他是一个复员军人,对文博专业一窍不通,但在整人方面是无师自通,他能赶到南京大学把几年前从本院调岀的全国为数不多的考古界学术权威全家老小赶到农村,是一个让知识分子挑大粪压弯腰而解气的人。他站在车旁紧盯着我们搬家具,搬行李,搬锅碗瓢盆,阶级斗争的脸紧紧绷着,深怕我们反抗不肯搬家。当时我从内蒙回宁探亲正好经历了全过程。当装车快结束时,我二哥从家里搬了一块石头上车,这是我家多年淹菜用的压缸石,他说淮安地处里下河地区是没有石头的,冬天淹菜没有石头压着是淹不好菜的,没想到这个姓李的却坚决不让石头上车,要我二哥搬下来,二哥年轻气盛坚决要带,姓李的立即给我们扣帽子,说我们污蔑社会主义新农村,农村形势一片大好,怎么可能连石头也没有?我和妹妹在旁实在气不过和他对吵起来,坚持不给带石头就不上车,看他能把我们怎么样?他就直接喊人要把我们送到派出所去。这让一向胆小怕事的父亲只能骂我们给他找事,我二哥一气抱着那块石头就扔到了明故宫护城河里,事情才算了结!到如今我常经过清溪河边就会想到这块石头一定还静静的躺在河里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样卡车装满了家俱和一家六口人离开了大院。回头望望我们住过的有沙门、沙窗、红色木地板、抽水马桶的家,心里充满了不舍和无奈。当天因时间关系,是赶不到淮安的,因此单位按排全家人住进了位于山西路大方巷省级机关招待所住了一夜,第二天大早汽车就驶向了淮安!我那在南京参加工作一直住在家里的大哥没几天就被工宣队赶岀了大院宿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路上除我妈和单位陪送人坐在驾驶室里,我爸爸和我们一样只能见缝插针挤在车上,灰头土脸的到了淮安黄码渡口,隔着运河卡车过不去了,所有傢俱要搬下车,然后靠人工肩挑上摆渡船过到对岸,然后再向西挑到十多里的杨圩生产队,经单位王姓人员岀面联系,黄码生产队来了一帮人,从车上御下家俱全部堆放在河边,卡车返回南京,当时那些农民认为下放没好人,嘻笑打闹的帮我们搬家,有抬家俱的,有挑煤基的,很多妇女都是用竹编的粪壳来充数,挑煤基只放个三四块,晃悠悠的一不在意就滚到河里,那天整个河畈上掉落的煤基,白的黑的散落的物品一片狼藉,通往扬圩的土路上滚落的物品随处可见,心里那个疼啊,没地方好说,还算幸运有人来帮我们搬,不然没车没人我们如何是好?</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了扬圩生产队,小队长把我们全家安置到一个富农家的柴房间,往大了说只有六个平方大小,还有一个大灶台,一个比巴掌大的窗户透过一点光进来,整个屋里昏昏暗暗,折腾的快散了架的家俱根本搬不进去,全部散落在院子里,想不到仅隔一天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下真是欲哭无泪。那一晚我们全家是坐着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一向不喜欢麻烦人的父亲,也忍无可忍的请人带他到公社找了公社领导说明了他是带薪下放的干部,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后由公社岀面,把我家调到大队书记余学礼家正房西屋16平方的屋里,我家又一次搬家,这间房子虽挤的煤炉靠着桌腿,但床能铺下来了,大家能睡觉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刚安排停当问题又来了,大队书记的老婆仗势欺人,欺软怕硬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个头不矮满脸横肉,就是一个泼妇,我们第一天刚洗的衣服用自家的绳栓在两树下晾晒时,她走来顺手一推就把我家的衣服全推到西边,湿湿的衣服全堆一起,晾上了她家的衣服,让我们很是惊讶不已,我家还从没有遇到过这类人物。人吃苦不怕但不能受人欺负,我可不吃她那套,反手就把她家的衣服推向东边,然后把自家的衣服抹平晾晒,并在旁边蹲守。我始终认为人活着尊严应是第一位的。无论身处何种境遇,我们都不能让人小看和欺负。何况我们全家到了这个境地,管他什么大队书记是地头蛇惹不起,就是不能让她欺负我家成习惯!后来他家小儿子总爱在我家门口大便,大完了书记老婆就用扫把头在儿子屁股沟一擦,顺手往地上一扔了事,大便就堆在那里臭气熏天苍蝇嗡嗡的不管不顾了,她是向我示威,这是在我家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我也不和她吵,拾起她扔的扫帚把大便扫到堂屋中间,也把扫帚一扔你爱扫不扫。住的时间不长但受气不少,亏得我在家,不然父母就遭罪了。她后来来软的,借钱借油借米的想占便宜,有时只能花钱消灾,毕竟住着她家的房子,后来公社拨给小队钱,给我们家盖了三间新草房,我们才搬了岀来,从此我视余家为路人永不理睬!</p> <p class="ql-block">我父亲72年在淮安大运河边小渔场留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家刚安排停当生产队长来安排我父亲上工了,我父亲就买了锄头等工具,随着农民到田里劳作,当时他年龄53岁,文质彬彬显得很年轻,在田间地头一站显得是那么的不合群,锄地动作笨拙又不准,速度更是赶不上趟,惹的一群农妇围着他打趣嘻笑,我妹妹愤怒的冲到我父亲跟前夺下锄头随手一扔,拉着我父亲就回了家。50多岁学做吹鼓手,做着从来没有做过的挑大粪、挑稻把、等力不能及的农活,就这样无奈的坚持了一段时间,公社调我父亲到小渔场当会计,劳动不苦了,可是离家太远,只能吃住在小渔埸,他患有关节炎,小渔埸地处大运河旁非常潮湿,房子极其简陋挡不住风经不住雨,膝关节常常疼痛给生活上带来极其不便。我当年的学生孙后繁最近回忆说:“你爸爸从来不占小便宜,连分的鱼也要付钱让我记忆深刻!”他虽然从没有当过会计,在小渔埸的三年把帐管的清清楚楚。但和我妈分居了三年。</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妈的父亲是民国时期安徽第一届英国留学生,学成归国在北大金融系任主任,后任安徽地方银行第一任行长,自小衣食无忧相当优越。后随我父亲下放在家时常也受到干扰,小队干部几个人轮流到我们家借钱,知道我父亲每月有87元的工资,借口是生产队要买拖拉机没钱,要求我们要支持生产队的发展,每次口开的都很大。我家全家下放,上有老下有小都没有工作,我妈眼睛千度近视,根本干不了农活,就靠这点工资糊口,我妈肯定舍不得借给他们,让他们愤愤不平。后来知道他们借钱就是为了赌博,当时农村从上到下赌博劲头强盛! <span style="font-size:18px;">亏得没借否则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span>二哥就在生产队放鸭子后会点木工活,就调到公社做木工活,每天背着沉重的装满刨子锤子工具包步行十多里去岀工。我妹妹初中毕业时已分配到714厂工作,可因家下放把她带到了农村,她只好到十多里的盐河中学上高中,每天刮风下雨起早摸黑的步行去上学,吃了不少苦!高中毕业后在生产队当会计。</p> <p class="ql-block">我父亲工作中</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扬圩小队长姓孙,是个玩弄女性的流氓,仗着小队长的权力,哪家男人一不在家,深夜他就摸上门,受害的女人个个都不敢声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最后他也是因这个问题抓进了牢房,他还半夜伙同村干部偷生产队粮食,我妹妹当时是生产队会计,背着她偷粮食去卖换成钱去赌博,想让我妹妹背黑锅。对我们家很不友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年春天春荒严重,很多人家外岀要饭,家家日子都非常艰难,这时听说小队要发山芋,每人12斤,那我们5口人可以分到60斤山芋,我们非常期盼着这一天,这样能糊饱肚子了,到分山芋那天,我和二哥拿着巴斗到队晒场上去领山芋,那个队长脸一沉说:你家不会吃这个山芋的,我问他:“谁说的?何况春天的山芋又甜又能饱肚子,你不想给就不行!”队长说已分完了,我说那就到你家去拿,说完我牵着我家的有30多斤重的大狗名叫老黑,到了队长家要山芋,他说没有称不能给,那我就不顾一切的和他吵起来,大狗看我生气立即就张着大嘴露着犬牙,扑向队长爪子搭在他身上,对着他的脸喷着热气,实在解气!吓的队长赶紧把他家的山芋分给了我,事后我一张大字报贴到大队的山墙上,投诉队长虐待知青克扣口粮,所以我经历了这些事后,更加坚定了我没事不找事,遇事不怕事,越是在社会的底程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就越要维护个人尊严,维护个人利益,人的幸福就是要自己去争取!值得一提的是老黑狗活着的时候,全家人为它付出的很少吃的很差,但它知道人都没有吃的,有什么吃什么,从不挑食,而它却忠心耿耿地保卫这个家,保护每一位家人。不让恶人靠近我家!我们每次想到老黑心中就会隐隐的痛,虽然几十年过去了-------。</p> <p class="ql-block">父亲工作过的藏有十四万册专业及古籍善本的书库。</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来公社又把我父亲调到供销社仓库当保管,面对那么大的仓库,那么多的物资堆积如山,又要从头学起,我父亲申辨隔行如隔山不能胜任这项工作,但公社领导非常轻松的说:”管书库和仓库一样一样!”硬说工作对口,实际上这是两个完全不同领域的工作。图书馆检索业务,是要看懂英文、俄文、德文多国文字,要有精通的专业知识,能在浩瀚的书海中,准确地为众多学者著书论述提供大量的古代史、近代史、现代史等多门学科的专业知识,我父亲专业能力强,整个大楼的东边一楼二楼的十四万册文博专业书籍和古代文学资料,让他管理的井井有条,通过工作的结累,能鉴定出古代的文物书籍是否孤本、善本,专业知识不是一般人能企及。人称他为“活字典”!</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而供销社的产生是由于我国处于计划经济时代,物资供应非常紧张由供销社统一销售和调配把销售香烟、老酒、自行车、缝纫机等紧张物资合理分配,对农村生产急需的化肥农药等用品的分配。接了这个工作从某种程度上说是有了实权,掌握了紧张物资的经手权。面对公社领导安排我父亲也只能服从,只好再从头学起,尽快的熟悉供销社仓库的保管工作,学习各种货物交接流程物价记帐,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可他不会利用紧俏物资经手权而去做人情,为此得罪了不少乡亲。他不计时间的方便进城拉货的工人,不管寒冻腊月炎热酷暑随喊随到,半夜三更也豪无怨言,手上冻疮重叠,但拉货的工人都很感激他!一干就近6年工作很是出色,多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他到基层吃饭都是先交饭钱,从不去占别人的便宜,搞的同去的人都很难堪。人们说他是个不近人情的人!</p> <p class="ql-block">当年我父亲工作的图书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三岁丧父,和我奶奶相依为命,只读了私塾二年,曾和他的外公学习中医,18岁经远房亲戚蒋复璁先生(后任台湾博物院院长)介绍,在中国图书馆当练习生。后辗转浙江、南京、重庆各地图书馆谋生。1951年由中国第一位女考古学家曾昭燏院长跨省调父亲到南京工作,他一生勤奋工作努力,知识广博,不断的提升自己,自学英语、俄语等工作中必用的外文,能准确的鉴定各个朝代的古籍书籍,父亲经历坎坷,历经过多次运动,但他顺其自然闯过一关又一关。是江苏省博物馆学会会员、副研究员、民俗专家。一生从事文博事业,知识广博能鉴定古代文物书籍是孤本和善本,他的《古籍版本》一文被国家九五重点图书《国宝大典》收集。给广大的青少年留下了文化遗产。著书立说为后人留下了信息量大,史料价值高被称为是建国以来第一部全面系统的博物馆学,文物保护学的专题书目等。但一生经历坎坷…。</p> <p class="ql-block">父母亲和外孙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奶奶孙茹芬1889年出身在浙江海宁硖石一个有名的老中医家里,是家中最小的女儿,排行十三。家里前后有几进房子,正如巴金《家春秋》中所描述的那样精致灵秀。很是讲究,走廊过道处处相连,下雨都不会打湿。她从小受到父亲的宠爱,经常带着她坐在下乡看病的轿子上不离左右,受到良好的教育聪慧过人,后嫁给我爷爷吴福桂,生了我父亲,在我父亲三岁时爷爷生疔疮吃了羊血豆腐离世,留下孤儿寡母吃尽了辛苦,加上好女不嫁二夫的封建礼教束缚一辈子都没有再婚,过的很苦!</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66年大串联中我回浙江老家,找到了海宁硖石南关厢32号,我看到奶奶个子不高,一双小脚,皮肤白皙,头发一丝不乱,一身黑色絲绸衣服很合体,胳窝总是掖着一块白手绢显的干净利落,她是那样的儒雅秀气。我家的老屋很大,住着两家房客。木结构雕花的两层楼房,青石板铺就的院落墙角有层层驳剥的青苔。家里全是老式的红木傢俱。家门口有一对石狮在守护着家园。看到我的到来。奶奶高兴坏了,忙前忙后的为我烧好吃的,下午还会为我准备硖石糕点等零食,感觉到比我妈心细。我听不懂海宁话,我们之间交流很少,但我能感受到她的开心,每天都要带着我到她的亲友家给她们看她的孙女,到当年带我的保姆家串门,到她娘家蒋家园要过一座弧形很高的凹凸不平的青石板古桥,现在想想都为她那双小脚心疼,她是要忍着多大的疼痛迈过那座桥,但她高兴啊!孙女来看她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是68年10月到内蒙牧区插队,但因父亲政历问题招工上学与我无缘。那时我奶奶80多岁,在浙江老家年老多病无人照顾,后由亲戚从海宁送到淮安农村父亲下放处一起生活。1974年初,我想一家人分开不如团在一起,就把户口从内蒙迁到淮安农村继续当了民办教师,和奶奶住在一起,奶奶干净小巧衣着整洁精致因听不懂淮安话,农民也听不懂她的浙江话,每天只能守在茅草屋里看看旧报纸度日,农村全是高低不平的泥巴路,她那么小的脚走都走不稳,全家人都不敢让她岀门,一到刮台风,就让她坐卧不宁生怕茅草屋顶被掀翻,看到她担惊受怕的样子全家人都很不忍心,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最后是无疾而终,如果不是到农村来,她干净利落应该很长寿的。她过世前只有我守候在她的床前,她对我说:“我看到东墙头上有许多小囡囡在跳舞,有吹打乐器热闹的很”。我为她难过也很高兴,是啊!受了一辈子封建礼仪的束敷,孤苦伶仃的一生。又经过战乱跑反等磨难,现在还受牵连,落叶却不能归根,她是该去寻找快乐的生活了,享年83岁!</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从内蒙调回就在姚湾小学下伸点汪东小学任教还担任了负责人。这所学校条件太差,设在四面环水仅有一条小路供人行走不大的空地上,座北朝南的两间教室是用土堆起来曾养牛用的茅草房。当从阳光处走进高低不平的教室时,什么也看不清,窗户只有一本书那么大,教室内的黑板破旧的看不清字迹。星星点点的漏洞布满了屋顶,每到下大雨只有停课。学生都是水塘周围6个生产队的适龄儿童,有60多人。设了两个班,共有三个知青任教,教室里连一张课桌也没有。用芦苇一隔两的教室能看到对面的人。只要那边老师上课,我这边只能自习。看到小学生来上课时是自带小板凳当桌子,人蹲在地上写字,一个上午下来,他们的腿是吃不消的。因当时下伸点是没有经费的,我只能叫学生们从家里带来树棍或木板,自己动手搭桌子。学生们热情高涨,把家里能拿的东西都带来了。我就和学生们在河边挖了很多泥和上稻草、学生们个个争先恐后高踡裤腿踩泥和泥,然后倒成土坯, 晒干砌成台子。再把木板和树条嵌入搭好的土台子上再抹一层泥。这样一排排课桌就搭成了,四人一排座位由学生自带小板凳,黑板就用墨水涂黑,这样能正常上课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时候,学生们上学费用很低只收六角钱,但他们还都是光着脚,没有书包把书往胳臂里一夹,铅笔都是用到最后用小树枝扎上再用。我从家里拿鞋拿衣服条件也有限。我看到靠河畈边有不少空地,我就组织学生在劳动课时种油菜,当年就收了90多斤油菜籽。我请当地老农帮忙,挑到公社换成菜油再换成现金。然后我按学生学习成绩和劳动表现分设了三个奖项。即:一等奖书包、二等奖鞋、三等奖铅笔和橡皮。这下学生们可开心啦!每天中午他们早早到校,用自带的脸盆小桶浇水除草打扫场地,然后又像一群小燕子似的跑到路边接我到校。等着油菜开花结籽、然后小心的收割晾晒,生怕丢失一粒菜籽。</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年公社文教糸统要求我们所在学校入学率必达100%时,我遇到了难题,有一住汪东小队13岁女孩本身有小儿麻痹症,腿脚不方便,她父母重男轻女,就是不想让她上学,我岀于一个都不能少的责任多次上门动员,家长都推说没有人接送,没办法!我只好答应每天由我来接她上下学,家长才同意她上学。天气好时她能拄着拐杖慢慢行走,可是每到雨后时,她家必经的小桥布满了烂泥,这个桥是用高低不平的树棍捆扎而成,没有扶栏,一摇三晃的根本走不起来,我只好背着和我差不多高的她过桥每次都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2017年回大队时,村干部是我当年的学生,专门请来淮安晚报记者采访我并很快见报。这个学生向记者说至今还感受到趴在老师背上听到咚咚的心跳声,后来这个学生有了一点文化当裁缝谋生能够自食其力了。让我很是欣慰!</p> <p class="ql-block">当年师生合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79年1月知青回城,我回到南京,我打听到了父亲单位已有人回去,而我父亲下放淮安已快十年了却没有人关心过一次,现在父母身边无子女,到淮安县城虽只有十几里,如进城看病,这中间是要走小跳(细细的小桥)、小路、过摆渡、坐二轮车,(带人的自行车)白天还行,夜里如遇生病怎么办?找谁抬着他们上淮安看病?如等下去会有人主动解决吗?而且我母亲高度近视,生活上自理能力很差,平时走路都不稳,何况家里没有自来水,用水要到河边打水,万一滑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想想着急,我喊父母来南京,就带着我爸爸到长江路鸡鹅巷1号去找原单位现任领导,讲下放后受到的歧视、困难、讲今后双亲年老后就医的无奈,讲父亲向往本职工作的愿望,院长终于同意调我父亲回到原单位工作。没想到我父亲回到淮安在办交接调动手续时却碰到阻力,供销社主任拿岀当年我父亲因不懂帐理,把上任滚下来的60丈布票接下来,现要求我父亲一定要消帐才能办调动手续,情急之下我父亲赶到姚湾陈庄请我的好朋友陈兆丰的妈妈帮忙。让她到附近村庄挨家要布票,凑够了60丈,才办了调动手续。当时搬家我没去,如果在埸我会找到是好朋友的公社干部帮忙,不但不会赔布票,还会叫这个主任赔礼道歉算清多年的加班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下彻底结束了近十年饱尝辛酸的农村生活在我父亲62岁时回到南京,在熟悉的图书馆工作一直到77岁才退休,多做了15年自己喜欢的工作。在87岁病逝前还多次喃喃的提到布票的事,为了安慰他,我儿子谎称到淮安为他写了证明,证明他的清白并读给他听,才了了父亲一个心结。</p> <p class="ql-block">我当年到淮安县参加优秀教师代表会议</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79年我父亲返回原单位后,让他重新有了用武之地。他参加了院内古籍版本、珍本,善本的大型检索整理工作。83年兼任江苏省博物馆学会《江苏博物馆年鉴》编辑,先后编辑了83、84、85年的《江苏博物馆年鉴》。他还主编了南京博物院建院六十周年庆典纪念册,当时南博院长徐湖平在序言中写到:“主编吴有常先生献身南博事业已四十多年,以76岁高龄,经过一年多的努力,收集资料齐全,编写方法得宜,终于完成了这项信息量大,史料价值高的,是我院历史上的一件大事,精神可敬、可佩”!他把多年的工作经验转换成文字,先后编著有《辞书书脊应当利用》等十八篇有学术价值的文章。是建国后第一部较为全面、系统的博物馆学、文物保护学的专题书目。是博物馆学、文物保护学研究者的不可多得的参考资料。因在农村耽误了十年,直到1987年才被评为副研究员、民俗专家、并被收进目录学家辞典485页,在他逝世十五年后的2018年11月21日百度上更新,再次介绍我爸爸,共有582个字.在学术上获得了成果。我父亲一直工作到七十七岁才退休。这样他在南京有了大套住房,有了自己的老窝,看病公费医疗坐车方便。到87岁去世回南京生活了25年,他人生的晚年应该是很安定的。</p> <p class="ql-block">我父亲在院图书馆整理古籍板本</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父亲逝世十五周年后的2018年11月21日百度上更新,再次介绍我父亲,共有582个字,这是在学术上肯定了父亲的成果,很是珍贵!我今天上坟时,告诉了父亲,他也会高兴的!全文附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吴有常</p><p class="ql-block">书籍:中国目录学家辞典 更新时间:2018-11-21 05:15:49</p><p class="ql-block">出处:按学科分类—历史、地理 河南人民出版社《中国目录学家辞典》第485页(582字)</p><p class="ql-block">【生卒】:1917-2003</p><p class="ql-block">【介绍】:浙江海宁人。</p><p class="ql-block">1935年在中国图书馆当练习生。后在重庆、遵义、南京等地图书馆任馆员、副研究馆员、编辑等职。1951年8月进南京博物院,先后任编目员、图书组副组长、图书室负责人。1983年后兼任江苏省博物馆学会《江苏博物馆年鉴》编辑部编辑,同年参加江苏省博物馆学会为会员。1983年至1985年,与南京博物院现任图书馆副主任王淮生合编《博物馆学、文物保护学文献目录(1949.10-1983.12)》,收录建国后有关博物馆学、文物保护学之论文、文章、文件等,计三千七百五十七篇;收录有关图书、小册子四百余种,是建国后第一部较为全面、系统的博物馆学、文物保护学的专题书目。此目的内容包括:博物馆总论、博物馆管理学、藏品征集鉴定及保管、文物复制和标本制作、文物保护技术学、陈列学、宣传教育工作、博物馆建筑设备、各种类型博物馆的特点和职能、文物工作研究、联合国有关文博活动及组织、中国文物博物馆事业、中国文博事业史及传记、文物管理工作、文物聚散、文物商店及各国文物博物馆事业等,所收论文及书目均按类序列,其类目为编者所自编。此目对有关文献广采博录,搜集全面,客观地反映了不同的学术观点和流派,是博物馆学、文物保护学研究者的不可多得的参考资料。尚撰有《建立和健全博物馆业务档案工作》等论文多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