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运粮记

贺玲

　　于鸣、刘小力和我都是七五届北湖农科所知青。共同经历的一件事多年来一直是我们回忆的话题。湖北省文化系统知青征文活动中，“奶奶”和“外婆”的工作让她们没有闲暇时间；只有我这个闲人动笔凑个热闹。

那年我们三女将赶着牛车去领知青点的粮食。去时是雄赳赳气昂昂、一路高歌；回时却是决咧咧苦哈哈、灰头土脸的—因为牛老爷消极怠工。

返回时于某学着农民的样子，高举鞭子“使劲”抽，牛（当地发音“油”）老爷就是慢吞吞的 走走停停。然后我们一合计，是不是应该向农民那样决（骂）呢？于是于某蹩着当地的腔调，边决：“你马批 你马批”，边挥鞭；牛老爷仍然是一付懒理我们的样子，在土路上悠闲散步；气得我们是上串下跳。看着看着天黑了，个子大胆子小的于某指着远处的乎闪乎闪小亮光，带着哭腔惊恐地叫：“鬼火 鬼火”；我尽管也是心慌慌，这时也只能外强中干壮着胆子吼：“是萤火虫呀”！其实至今我也不知道看到的到底是“鬼火”还是萤火虫。

决也决了、抽也抽了，牛老爷还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们。最后只好是于小姐亲自拉车，我和小力拽的拽牛、推的推车，一身老汗的终于回到了农科所。当看到知青点那排砖瓦房窗户透出的微微柴油灯光时，眼泪都要出来了；大叫着“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终于是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