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 天地的女儿（一六〇）

沧海默风

长篇小说 · 天地的女儿（沧海默风） 一六〇 松花江畔享神韵北山寻踪访道家 吉大放暑假了，林燕随同地质系的暑期社会实践小组去了山东沂蒙山老区。马腾龙参加了文史系的社会实践小组，就在长春的伪满洲国皇宫等一系列遗址进行考察。 每个人的一生你觉得是谁安排的？有人会说，是父母安排的呀！那么父母走到一起又是谁安排的呢？有人又会说，那是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安排的呀！可是你们想没想到，人生是上天安排的。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整个宇宙都是有个神在主宰着。有人该说了，你这是迷信！神是什么样子？神住在哪儿？宇宙那么大，神如何主宰宇宙万物？大到各类星球，小到微生物，都是有我们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冥冥之中的神在决定着我们的一生，我们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有个神一直在左右着我们的意识和精神。 林沐雨不相信有神存在，燕瑰莱干脆就不去寻思这些事儿。一家人的衣食住行吃喝穿戴早已经令燕瑰莱焦思苦虑了，哪儿还有心思去寻思有没有神仙这类事儿呢！ 到是二娘对神仙的传说有自己的认识。丛林演的身上，二娘感觉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龙潭山悟吉大师的偈语箴言别人没放在心上，但是二娘却在冷眼旁观着世间的偶遇奇闻。 林燕降生从娘胎里带着一颗震龙珠呱呱坠地，与生俱来的聪慧不能解释林燕的与众不同。过耳不忘、过目不忘、走马观碑、目识群羊，这些成语都是古老的传说，人间会有这样的人吗？ 二娘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孤老婆子走进了林家，成了林家的一员。这能仅仅凭林沐雨和燕瑰莱的好心来做注解吗？二娘时常在想，自己来到林家，会不会是上天有意安排自己来照看林燕呢？不然怎么会让自己凭借国高的底蕴助林燕快速成长呢？ 林燕小小的年纪，就对这个社会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对一些人和事的看法和做法，也不是这个扎着两根羊角辫儿的小姑娘所能做到的，但是林燕却出乎预料的做到了！这是林燕天生的敏锐，还是林燕依照神的意志在做，这个就说不清楚了。 龙潭山一直就在吉林，龙潭深邃也一直都在高山上。古来传说的龙潭燕，真的就是化身林燕又重回人间了吗？ 林燕至今这二十多年间的几次生与死的博弈，真的是孽龙作恶要害林燕吗？神仙有天兵天将保护，佛祖有护法罗汉随身，林沐雨和燕瑰莱又是啥位置呢？从名字上看，难道说林沐雨就是替神灵来雨露施恩滋润着林燕吗？燕瑰莱就是把林燕送到人间让龙潭燕再次归来的使者吗？那么马腾龙伴随在林燕身边共同成长，神的策划又是想要干啥呢？ 林燕上长春了，林沐雨和燕瑰莱白天基本不在家，寂寞的二娘经常在房后坐在小板凳上眼望松花江在苦思冥想，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林燕想奶奶了，日嘣一下子呼扇着两个翅膀就从长春飞回来了。这突如其来的人生小聚，让二娘惊喜不已。日近黄昏，看着林燕回长春的身影，二娘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波动，虽不是老泪纵横，但也是泪湿衣襟。这一老一小的祖孙二人，既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亲属渊源，林家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同时地上也来了个好奶奶，您能说这不过就是个巧合吗？ 望着眼前奔流不息的松花江，二娘的思绪随着波涛奔向了远方。二娘又想起了北山公园的庙宇道观，和山路岩壁上大清朝众多皇帝的题词。二娘不迷信，忽然心血来潮，想要去北山求签问佛拜观寻道。明知道签文偈语不会真的那么灵验，但是悟吉大师不在龙潭山，去一趟北山，聊解一下自己的心安吧！ 晚上林沐雨和燕瑰莱两口子一块儿下班回家，问起了林燕，二娘说“没啥事儿，就是说想家了，回来看看，当天就回去了。 燕瑰莱笑着说“您看见没有，说是想家了，其实就是想您了。回家了也不等我和林沐雨下班儿，说走就走了，这还不是专门儿跑回来看奶奶来了吗？” 二娘被燕瑰莱来说得笑了起来，矜持的说“林燕是跟着我长大的，我这孙女想奶奶了，这不奇怪。也多亏长春离吉林没多远，这要是上北京上大学去，还能想回来就回来吗？你说林燕没等你们两口子回来，这可不能怪林燕。火车票都买好了，还得上马老师那儿看看，着急忙慌的就走了，等你们回来再走，回学校就进不去校门了。” 林沐雨也说“行啊，知道林燕在学校没啥事儿就行了，离家在外，事事平顺，别让咱一家人惦记，这就比啥都强。” 燕瑰莱说“话是这么说，可是没能跟林燕多唠唠嗑儿，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二娘说“吃饭吧，有话吃完饭再说。” 燕瑰莱说“晌午饭您跟林燕吃的啥呀？” 二娘说“林燕说还是想吃大饼子炖菜，我们娘俩就将就着吃了，林燕一边儿吃一边儿说真香！” 林沐雨插话说“您贴的大饼子，那叫瞎子害眼没治了！顿顿吃都吃不腻，苞米面儿做出了赛过大米白面的饭食，不服不行呀！” 二娘笑了，说“没那么多大米白面，就得在苞米面儿上下功夫。要说大饼子比大米饭大馒头好吃，这话说的连自己都不信。” 燕瑰莱说“二娘，您还别说，您贴那大饼子真就是特别好吃。咱家的大铁锅炖菜，真是有滋有味儿。我哥那小食杂店，就您贴那大饼子远近闻名，那句话咋说来着，叫……叫供不上溜儿！” 林沐雨说“啥供不上溜儿呀，那叫供不应求！” 燕瑰莱不高兴的说“显你能耐！就是这么个意思，能说明白就行了呗！” 林沐雨没再说话，二娘和燕瑰莱去上院子的柴火灶那儿端饭盛菜，一家人的晚饭就这么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人生其实就是这么回事，皇上吃的是龙肝凤胆，官员吃的是燕窝鱼翅，老百姓吃的是窝头炖菜，都是一样的活着。翻开历史看看有几个皇上、大官儿是长寿的？大多都是早早的上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可见山珍海味吃的再多，也挡不住骄奢淫逸对身体的伤害。到是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粗茶淡饭、时令果蔬、家常饭菜更舒适顺口儿。 人活的是个顺心顺意、无忧无虑，整天里担惊受怕、提心吊胆，想要长命百岁可能吗？自古以来啥叫盛世年华？无天灾，少人祸，减赋税，人平安，没有战乱，贼盗无踪，官府不欺压百姓，社会无横行霸道，无病无痛，自然就心宽体胖、心定神怡。 蒋介石为啥兵败台湾，军政官员腐败，百姓民不聊生，人心思变，政权焉能不垮台？五千年来，凡是跟老百姓过不去的，即便是兵精粮足也不会有好下场。眼看你起宫殿，眼看你登龙位，眼看你作威作福，眼看你三宫六院，转瞬间就树倒猢狲散，因为啥就会这样儿了呢？几百个皇帝轮流坐庄，都弄不明白天理人伦。走马灯似的张家政权换了李家天下，又能万代相传吗？说什么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老百姓就是天，逆天而行必死无疑，欺天而行必遭天谴，王道也好，皇道也罢，行王道更要尊人道，你把老百姓逼急眼了，舍得一身剐，吊民伐罪，死又算得了啥？活着受罪，那就不如以死相拼！真到了那一天，也就只能是煤山上吊了！ 松花江边，平房小院，走了林燕，屋里突然显得那么寂寥。往日的欢声笑语听不见了，林燕叽叽喳喳的读书声没有了，房前屋后小姑娘喊奶奶的声音再也听不着了，二娘的心一下子就空了！ 这屋里不过就是少了一个林燕，却如同林燕带走了全部的生活。二娘仍然是每天清早起来做早饭，却再也感觉不到往日的快乐。每天的晚饭二娘仍旧早早的就做好了，林沐雨和燕瑰莱每天也都是准时准点的回家。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二娘一下子就是在感情上转不过这个弯儿来。林燕的身影不时的跳动在二娘的脑海里、活跃在二娘的心中。从出生到离开吉林到长春去上大学，林燕真的就像是一只小燕子，从早到晚的围在二娘的身边飞来飞去。回想起带着林燕去北山公园，带着林燕去龙潭山，林燕在前边飞呀飞的，一边跑着一边欢笑着，笑声是那么的清脆，笑声是那么的甜美，书上总爱描写小姑娘的笑声是银铃般的笑声，二娘听到了，更是从内心里感受到了啥是无忧无虑的欢笑。 上山下山，二娘紧拽着林燕，生怕小姑娘噗愣一下子飞出去发生啥意外。带着林燕读写古诗词，听着林燕背诵讲解朱子家训，二娘把伪满州国的国高所学都倾注到了林燕的身上。 文化大革命中林燕的一声断喝，让来家中准备祸害二娘的造反派魂飞魄散狼狈逃窜，在公交车上抓小偷，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何止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祖孙二人除了上学几乎是形影不离，林燕去上大学，二娘高兴，这是在完成二娘当年的心愿呀！可是林燕真走了，二娘咋就觉得自己咋像是被谁剜走了一块心头肉似的！ 林燕走了的这些日子，二娘强忍着深深的思念，不让自己去想林燕。但是林燕突然跑回来看自己的瞬间，二娘的心灵就像是天开眼了一片晴空！ 林燕问自己啥是生活，问自己生活的意义是啥，有些事，有些话，不是用语言能说清楚，也不是林燕能够理解的。啥是生活，生活的意义是啥，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明白的。生活需要的是对社会的不断认识，生命的意义在不同的社会制度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和感受。 这个世界分为了两大阵营，有着不同的政治信仰和政治制度，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中必然有不同的信念，对生活的认知让林燕自己去慢慢体会吧！ 二娘不想过早的让林燕认识到，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真理。资本主义有资本主义的真理，社会主义有社会主义的真理，共产党有共产党的真理，国民党有国民党的真理，强盗有抢劫的真理，小偷有盗窃的真理，富人有富人的真理，穷人有穷人的真理，皇帝的真理、官员的真理、老百姓的真理都不一样。立场不同，信仰不同，需求不同，阶层不同，等等一系列的不同造成生活的不同，对生活能怎么跟林燕解释呢？只能告诉林燕，生活的基本定义就是活着，尽量活得好一点儿。 虽然已经是大学生了，但是林燕再咋说也还是个孩子。二娘知道，等林燕长大了，自己也就该告别这个世界了。自己的儿女和孙男嫡女都在台湾，这辈子还能和自己的儿女们再见一面吗？二娘不知道。大陆和台湾，一道台湾海峡把中国人隔成了两个天地。孩子们每个月都给自己汇款，汇款都是从香港汇过来，二娘知道，这是孩子们怕给自己添麻烦。毕竟两岸现在仍然是对立的状态，此生能不能母子相见、祖孙相会，二娘真的不抱什么希望。国共两党，形同水火，还能走到一起吗？ 第二天清晨，二娘送走了林沐雨和燕瑰莱，收拾了一下，就乘交通车去到了北山公园。 因为二娘来的早，公园里并没有多少人。二娘沿着公园里蜿蜒的道路，过桥登山，顺着山坡的道路，远远的看见了北山上的寺庙群。 北山上零零散散的有很多寺庙，最著名的四座寺庙，分别是关帝庙、药王庙、坎离宫、玉皇阁。 关帝庙居庙群之东，坐落在山顶临崖处，始建于康熙四十年，两重院落，有正殿三间，山门一间，东配殿五间，戏楼、钟楼、鼓楼各一座，澄仙阁、翥鹤轩各三间。正殿主祀关羽塑像，两侧是关平、周仓配像。 药王庙又称三皇庙，倚靠关帝庙西墙而建，始建于乾隆三年。有硬山顶正殿三间，东西配殿各三间，还有眼药池、春江山阁、灵仙堂等。正殿主奉天皇伏羲氏、地皇神农氏、人皇轩辕氏及药王孙思邈，还有华陀、张仲景、李东垣、吴岐伯等名医的塑像。 坎离宫在药王庙之西，建于光绪三十四年，是北山寺庙群中道教的道观。有正殿三间，东配房三间。正殿正中供奉日、月神，两侧还有土地、山神、龙王、雷公和火德神等。 玉皇阁又叫大雄阁，是北山名刹，位于坎离宫后，在庙群西端，是北山寺庙群中地势最高、建筑最宏伟的庙宇，乾隆三十九年创建。为两进院落。正门内两侧有四大天王塑像，门外两侧有钟鼓二楼。前院牌楼门东侧有祖师庙数间，供奉着道、释、儒三教始祖，也就是太上老君、如来佛和孔子。二门牌楼悬"天下第一江山"匾额，是曾任吉林将军的松筠的墨宝。玉皇阁是二层楼阁式砖木结构，楼上正中主奉玉皇大帝坐像。在朵云殿及两侧东西配殿禅堂、万缘轩和吟秋阁有许多匾额和楹联。 从清代中叶起这里的庙会日见兴盛，烧香拜佛的善男信女竞相进香叩拜，真所谓游人如织，观者如潮，热闹非凡。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逐渐把庙会办成了兼有集市贸易和旅游特点的盛会。 二娘上了北山直奔玉皇阁去了。山有灵，水有韵，天地有知，二娘见到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