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妈

快餐面

<p class="ql-block">大姑妈</p><p class="ql-block"> 大姑妈是堂爷爷的独女,今年89岁。</p><p class="ql-block"> 娘家沙地,嫁里村。</p><p class="ql-block"> 大姑妈年轻时辛劳。天不亮就挑一担螺蛳走6~7里路到西兴汽车站坐15路公交车到江边下车,又赶2里多路过钱塘江轮渡去杭州卖,晚上回家又要剪螺蛳屁股到深夜。</p><p class="ql-block"> 大姑妈嫁去时最初住白马湖边祖传老屋,后建平房三间,进而又翻建成二层半楼房,后两个儿子分住,受地基限制,各翻建三层楼房二间,如今已拆迁住高层,享受拆迁红利。</p><p class="ql-block"> 大姑夫生产队长,共产党员,一生忠诚,克勤克俭。虽说是堂姑夫,但自我童年记事起,一直感觉与亲姑夫没有什么两样。</p><p class="ql-block"> 有一年困难时期,大姑夫和社员去临浦时船被堵在五洞闸,大姑夫去找我父亲,后来父亲给他们每人送去一碗张春记面条,姑夫姑妈一直念念不忘,后来父亲去世,大姑妈来吊唁,一边坐在灶下烧火,一边哭诉父亲对他们的好,情真意切。</p><p class="ql-block"> 大姑夫有一手腌鱼的好手艺,三年困难时期,每每去大姑夫家做客,腌鱼是必上的菜,而且是最好的白马湖螺蛳青鱼腌的,但不是很小块的那种,都是很大很厚满满的一盘,你一块都还没吃完,下一块又夹到你饭碗里了。那个腌鱼咸淡适中,肥瘦适口,那如蒜瓣似的鱼肉入囗酥软。后来几年大姑夫老了,慢慢地不再腌鱼。很可惜两个儿子没有得到大姑夫真传的腌鱼手艺。</p><p class="ql-block"> 我自记事起每年春节去大姑妈家做客,童年时经常想着她家的葵花籽、爆米花、偶尔也有花生。做客回家,大姑妈总要在我衣袋里塞些葵花籽、花生让我带给弟妹尝尝。</p><p class="ql-block"> 后来参加工作,去大姑妈家已经不再是惦记着她家的那些葵花籽和花生,而仅仅是作为一种亲情的延续和传统的礼仪了。</p><p class="ql-block"> 今天大姑妈89岁寿辰,从表弟(上代是堂兄妹)邀我去喝杯酒。同桌的是小我2岁的从堂弟(上代是堂兄弟)。看着满桌的佳肴,感慨万千。谈话间说起三年困难时期,连番薯、罗卜都吃不饱,现在这样操办,觉得有些浪费。</p><p class="ql-block"> 从堂弟年轻时从事农业劳动,每餐要吃1斤米饭才管饱,却从来都没有吃过饱饭,现在粮食畅开供应,但只吃一小碗就饱了。喝酒也一样,过去可喝半斤多土烧,今天只喝了2两不到瓶装酒就不喝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他们这一代连亲带堂8个兄弟姐妹,后来开枝散叶,到我这一代,已经有29个堂表兄弟姐妹了。按照传统习俗,女性表亲出嫁后基本不再走动,但堂亲和男性表亲还是走动的。</p><p class="ql-block"> 以后,随着我们这一代人的慢慢老去,下一代人这种亲情的延续便会随之中断,因为下代人之间会产生另一种交集的亲情圈。</p><p class="ql-block"> 斗转星移,物是人非。</p>